第34章 一些憐憫

魏筱柔卻是沒有睡着,這一世重生明明沒過多長時間她卻覺得隔着幾個世紀,人的起點一旦變化,生活的圈子接觸的人也會随之發生變化,遇到的事情自然就會完全不一樣。她在想,對于重生的這個時空裏,有多少不知道的事和人在等着她,是好是壞,她也完全不知道。就像上一世,初三的時候她還只是個想着逃課抄作業的普通孩子,這一世,初三就要開始自己的事業,還遇到了像秦可兒這樣看似普通背景卻很複雜的室友。她伸出手,握了握,抓住的卻是這個寒冬的空氣,略微的涼意,黑暗裏嘴角微微上揚,抓住的還有自己手掌心裏的人生軌跡,誰說自己的人生自己無法主宰。

這天,魏筱柔下課依舊走的是人跡較少的一條路,到教學樓拐角處正要往右走時,卻被人拉住左手往後方帶去,力道有些大,魏筱柔當下開始反擊,寸勁發揮到極致,招招狠厲,光天化日之下幹動她的歪腦筋,不想活了。

過了兩三招,才發現對面人的氣息很熟悉,停下手來,“師兄!”

孫昊然離她只有半米的距離,冬日的暖陽下他的眸子裏盛滿了笑意,“嗯。”

魏筱柔也笑了,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口,剛剛的打鬥将袖口的扣子弄掉了,“師兄,你每次出現能不能平常點,在這樣下去我還真怕哪一天我沒來得及收手把你打着了。”

太陽很暖,魏筱柔索性就坐在了草地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孫昊然也坐下來,孫昊然拿起牆角落的黑色背包走了過來,坐着從包裏拿出一個保溫杯來。

魏筱柔看到保溫杯後臉上一副緊張的表情,随後立馬挪開老遠,“師兄,拿得離我遠點,藥味好大。”

孫昊然開蓋的手頓住,然後又将蓋子扭緊放回了包裏,見魏筱柔還是離他很遠的樣子,“沒味道,改過的,也不苦。”

魏筱柔嗅了嗅,還真是沒什麽味道,這才挪了過來,然後又跟發現新大陸似的才反應過來,“師兄,你怎麽沒穿白色的衣服了?”

“不好看嗎?”

咳,也不怪魏筱柔驚訝,自打她見到孫昊然開始就沒見他穿過別的顏色的衣服,今兒不知怎的,孫昊然裏面穿着白色的襯衣外面套着一件深色的針織衫,最外面穿着一件灰色雙排牛角扣呢子大衣,下身則是深土黃色褲子,一雙馬丁靴,這搭配很潮,穿在她師兄身上也很合适。“很好看,就是太突然,有點別扭。”

孫昊然翹起的嘴角慢慢的回到原位,要不是林逸軒拉着他說是師妹喜歡他才不會買這個,眼睛裏精光一閃,在醫務室的林逸軒打了個寒戰。

孫昊然将剛剛那個包遞給魏筱柔,“改過的,不苦,是甜的。”

“師兄,你不會是要我喝吧,我沒生病。”上次被苦到不行的魏筱柔心裏有陰影,打死她都不會再喝。

“對身體好。”

魏筱柔白了他一眼,“你見過誰把藥當飲料喝的,對身體好也不能亂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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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孫昊然并不妥協,魏筱柔靈機一動拿過包掏出保溫杯,開了蓋子,“來來,師兄,你看着很疲憊的樣子,不如把這個喝了,補充體力。”

孫昊然卻是往邊上一閃,“天天都在喝。”

魏筱柔停住了,往杯子裏看了看,黑乎乎的一片,“這是什麽東西?”

“十全湯。”

魏筱柔似乎想起什麽,上次孫昊然給她喝的也是這個,宋市長求的也是這個,這個東西看上去這麽普通,卻是一般人拿不到的,而孫昊然卻可以天天喝。她一直都沒有問孫昊然關于他的事,可孫昊然給她的感覺卻越來越神秘,似乎他的師兄是個相當厲害的角色。

正在魏筱柔深思的時候,遠處開來一輛加長的黑色林肯,魏筱柔看着從車上下來的熟悉身影,正是寝室裏的秦可兒,跟随她下車的還有一西裝革履的男子,約莫二十五六的樣子,隔得太遠,魏筱柔只能看到他們卻肯定是聽不到他們談話的。

“師兄,你知不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麽?”

孫昊然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西裝男子他認識,正是陶氏家族的陶玉堂,陶氏一族向來一脈單傳,且男子都活不過四十歲,因此與他們孫家打的交道自然也是不少。

“可兒,不是說過讓你別鬧着玩嗎?你怎麽就是不聽,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你也不想想叔叔阿姨怎麽辦。”

秦可兒撅着嘴,“我也不知道會這樣,玉堂哥,你不是說按照你說的方法就不會有事麽?”

“我說的是不會錯,可你不是我們奇門之人,沒有內裏修為,只要魂魄不受控制你就會反噬,也是我總是依着你,這次也算是給你一個教訓,以後可沒這麽好的事。”陶玉堂表情嚴肅,“還有,你說的那個女孩以後少接觸為妙,不知道底細哪天你惹怒了別人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聽到了麽?”

秦可兒不耐煩的揮着手,“聽到了,聽到了,玉堂哥你怎麽總是跟老媽子似得這麽愛唠叨。”

魏筱柔一臉崇拜的看着孫昊然,她只是随口問問,沒想到他還真是能看懂唇語,說的話與那兩人的口型完全符合。

笑眯眯的挪過去,“師兄,我怎麽發現你身上好多秘密,就像一座寶藏,越挖越多。”

“你想知道?”孫昊然略微歪着頭問她。

魏筱柔卻是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現在不想,等有一天師兄想說了我再認真地聽。”

陶玉堂這時才敏銳的捕捉到兩股內家氣息,雙眼看向魏筱柔這邊,才發現兩人看上去在那兒待了有些時候,之前為什麽沒有察覺,陶玉堂有些警惕,這兩人是故意隐藏氣息的。陶玉堂可是沒有魏筱柔和孫昊然那樣的視力,頂多只能看見人的輪廓,看不清人的長相。

秦可兒隐隐約約卻看出了那個女孩子很像魏筱柔,拉了拉陶玉堂的衣袖,“玉堂哥,那個女孩……”

“那兩個人都是高手,實力不在我之下,想不到你們學校還有這麽年輕就能與我匹敵的人,你以後在學校還是盡量注意點。”

秦可兒有點不相信,玉堂哥可算是他們陶氏一族幾百年來難得一遇的奇才,能跟玉堂哥匹敵的人實力肯定是很恐怖的。

陶玉堂也是納悶,這幾年除了孫家孫大少爺,奇門易理這個圈子裏還沒聽說有幾個出類拔萃的,當然這些隐藏着的家族也只是各自打理着自家的事,不通消息,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多留意一下。

魏筱柔回寝室的時候,看到一中年女人,齊肩的長發打着小卷,穿着一件駝色毛領大衣,還有一位穿着簡單的阿姨在給段翩清理東西,那中年女人應該是段翩的媽媽,年紀大一點的阿姨應該是她們家的傭人。

中年女人看着一直縮在床角只露出兩只眼睛的段翩有些無奈,上前去将被子給拉開,又被段翩立即圍上,最後,中年女人眉頭皺了皺轉身出了宿舍。

魏筱柔想,應該是要去找校長要個說法吧,畢竟自己女兒好好的來上學,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怎麽着學校也是有點責任的。只是看這樣子,這母女平時的感情并不怎麽好,要不然一見面就應該是抱着哭成一團了,而不是覺得女兒的行為丢人不耐煩的去找校長了,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人前光鮮亮麗,人後卻是說不清道不明。

袁中天對于此事也是很無奈,他甚至都還根本就不知情,于美鳳突然來找他,他也是始料未及,發生了這樣的事确實是學校失察,于美鳳是做媒體的,只要她有些不滿意,那整個學校估計立馬就要上《觀察》周刊的頭條了。

“于總,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學校确實是不知情的,您今天不來找我,我估計還被蒙在鼓裏呢。”袁中天端了一杯熱茶遞給于美鳳。

于美鳳接了過來,眉毛一挑,“袁校長,我來不是為了聽您這一句不知情的,我需要的是您有一個合理的解決辦法,孩子現在還覺得驚恐不安,都不肯跟我回去,您也知道,我跟青峰在圈子裏都有一定的地位,事情拖得越久,我不希望事情鬧大民衆把視線轉移到學校身上,這對學校和我們家都沒有好處。”

袁中天心裏有些發苦,這件事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連于美鳳都請不動那他袁中天去了還不是一樣的沒用。“這個,我們也不能對您的千金用強制性的手法,要不這樣,我去找她們宿舍的學生,看能不能起到什麽作用?”

于美鳳看了看表,與客戶約的時間快要到了,“麻煩您盡快,我還有事需要處理,等不了太久。”

袁中天走在去寝室的路上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今年事情真是格外的多,尤其是初中部經常出事,弄得外界風言風語的,上面的領導也對他的能力産生懷疑,流年不利啊。想着想着袁中天就到了女生宿舍,一進宿舍就看到魏筱柔一個人坐在桌子前低頭看書,有個阿姨在清理東西,段翩則是縮在床角只露出一雙眼睛,看樣子真的是被吓狠了。

讓阿姨出去之後,袁中天走過去,“筱柔,在看書啊?”

“袁校長怎麽來了?”魏筱柔起身準備讓座。

“不用,不用,我來是想讓你幫幫忙,看能不能讓段翩下床跟她媽媽回去。”

呵,可真是夠冷漠的母親。其實魏筱柔單從面相上來看就知道于美鳳與段翩不是親生父母關系,剛剛見到段翩的時候她額頭代表母親的地方有不明顯的塌陷,還以為她是單親家庭,這突然蹦出來的母親那就自然是繼母了,當下生出一些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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