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part10
那時還年輕，陳澄還不知道其實自己對愛情是如此的小心眼，直到趙可的出現。
好吧好吧，她承認自己很敏感，可是敏感并不代表就是感覺失誤啊！看那眼神兒吧，整一八仙桌上放明燈——明擺着嘛！陳澄使勁戳着餐盤裏的土豆絲對着秦歌牢騷。
嗯，醋加多了。秦歌心疼地從某只魔爪下邊搶救菜邊應承道，多好的土豆絲啊！真舍得！她可是絲絲肉疼呢！
趙可是社科學院心理系的，一張娃娃臉，一開口說話便滿是紅暈，很是內向的一個女孩子。
記得在編輯部例會上她自我介紹，半天只憋出了一句“我叫趙可”。看到她雙手絞着衣角的窘态，陳澄愛心泛濫地大聲鼓起掌來，女孩兒看向這邊感激的笑了笑，若是知道那笑是沖向自己身邊的男友的，打死她她也不會鼓掌吧！
陳澄知道自己不是什麽善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理解的不是很好，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話她卻執行地是不錯的，然而，終究，有句話怎麽說呢？男人還是善于保護那些楚楚可人的女子吧？而最殘忍的是，你明明知道那楚楚動人後的真相，卻終究不忍心撕開，大概最後還是不夠殘忍吧？
讓陳澄注意起趙可來時是初夏送老編輯的那次聚會——
那時教室裏全是來來去去的同學，陳澄正和幾個學妹說着話，這時趙可從講臺上喊了她一句，陳澄，你去編輯部幫我把會議記錄拿過來吧？我暫時走不開。
陳澄想也沒想就上樓去了，編輯部在教學樓C區四樓，因為新校區學生不是很多，很多樓層門都沒開，陳澄左拐右繞上去拿了記錄本下來時，個人照什麽的已經照完，只剩最後集體照了。蘇小小等在門口看她手裏抱着一摞記錄本問，幹嘛去了？快！就差你一個人了。啊？陳澄加緊腳步問道，開始照集體照了？前面的合影完了？我們還沒照呢？
算了算了，以後有的是時間，以後再說吧！蘇小小一只手接過陳澄手裏的記錄本，一只手拉着她進入教室。
這時編輯部裏的人大都知道了兩人的關系，蘇小小牽着陳澄進來時便有人打趣道，哎呀，嫂子幹嘛去了啊這是，瞧，弄得有人在門口等得快唱一首《望婦歸》了……
衆人哄笑……
陳澄有些不好意思，這時趙可已經和大家混的很熟，很為她解圍地将人拉過來，笑呵呵道，別理他們，來我這裏。陳澄松開蘇小小牽着的手跟着進入女生隊伍裏。
照完照片後，聚會便結束了。蘇小小過來問，去吃點兒東西吧？
嗯，吃上次吃的韓城拌飯？陳澄也覺得有些餓了。
澄子澄子，埠前街新開了一家開心100，我們去看看好吧？趙可過來親熱地挽起陳澄的胳膊叫道，然後轉過身去笑嘻嘻地征求蘇小小的意見，主任，借一下嫂子去逛一會兒街不會舍不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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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小小笑着說，可以啊！不過這可是我的寶貝兒，你要是給我累壞了我可不饒你！
趙可一怔，繼而笑道，知道，知道，累着嫂子了我負荊請罪還不行嗎？
陳澄在外人面前不大好意思這樣說話，便趁趙可不注意一只手伸到蘇小小後腰上狠狠地一擰，再讓你貧……蘇小小臉上一緊，明顯吃痛，卻裝着沒事兒般一背手，伸到後邊捉住那只不老實的小手輕輕一壓，在她小手心兒上撓起癢來。潘小麥本來還幸災樂禍來着沒想到一會兒便現世現報了，被撓的癢得想笑卻不得不憋着，急急想抽回手，可明顯形勢不允許，人家拽着手不放呢！
蘇小小用力握着那只不老實的小手，心情極為舒暢地和趙可開着玩笑，用餘光看到某人憋着笑還得裝着讨饒哀求的表情心情更加舒暢了。說笑了一會兒蘇小小想到編輯部還有些事情要忙便放開手，趴在某麥的耳邊小聲道，腰被掐得很疼哦，你得給我揉揉。然後趁趙可轉身之際在某麥耳邊親了一下裝作沒事似的上樓去了。
抽回手的陳澄有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
倆人說說笑笑地向學校西大門走去。趙可像對姐妹似的說起來自己的小心思：從宿舍裏誰誰買了件什麽款型的衣服到聚會時跟麻醉系的陶凝差點兒吵起來……陳澄被趙可一口一個親愛的叫的有些受寵若驚也有些莫名其妙：貌似，我們沒有這麽熟吧……_____!!
走進開心100，陳澄很快便被一款軍刀給吸引了，趙可笑嘻嘻地問，怎麽？親愛的，你喜歡這種東西嗎？
不是，陳澄笑笑說，我在想蘇已經有一把軍刀了，要不要再給他買一把呢？
有了也可以送啊！你送的他敢不收？！！趙可笑着支持道。
哼！他啊！我看好的他肯定說不好，我說不咋地的，他可以例舉出N項優點來。陳澄撇撇嘴，你不知道，有一次我們去逛名士，他明知我不會繡十字繡在那一勁兒非說這才是女生應該幹的事兒，你說他氣不氣人……
趙可笑了笑沒接話。當然，最終陳澄還是買下了那把軍刀。畢竟，那時的她覺得世上最好的東西都該給他，只要她能拿到的。
對于熱情的趙可，陳澄也沒什麽反感，畢竟，學校裏這樣彼此認識又漸漸熟悉的朋友不少，多一個朋友也不錯不是麽？
那時，陳澄不知道，有些人，注定了，是一輩子成不了朋友的。
再次去編輯部找蘇小小時，大家都在電腦上看聚會時拍的照片。因為是散場的相聚，很多關系比較好的都擺出千奇百怪地姿勢來留言。忽然，陳澄發現，好幾張只有幾個人的照片中都有趙可挽着蘇小小的情形，不得不說，趙可笑得很可愛，那是一種真心地從骨子裏發出的微笑，可是，陳澄看了，卻如鲠在咽般得有些不舒服。在一邊審稿子的蘇小小看到女友的臉色有些不太自在，便探頭看過去問道，怎麽了寶貝兒？
喏，你們照得蠻樂呵哈！陳澄撅着嘴不高興地嘟囔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哎哎，別随便貶低我的人格好不好？蘇小小看自己女友有些不高興，忙拍拍胸脯正色道，人家可不是随便的人！
噗哧！陳澄笑道，是是，您老不是随便的人，您老随便起來不是人。
那是，某人臉不紅心不跳地感慨道，哎！人太優秀了沒辦法，擱哪兒都是焦點啊！
呃～如此不要臉我也是真真見識了，說實話吧，雖然你身上噴了香水，但我是從你身上聞到了一股人渣味兒。陳澄覺得這自戀勁兒也沒誰了，不過心下的不舒服到底少了不少。
得了吧！一直以來我都自信地和比我帥的比學歷，和比我學歷高的比相貌，從來都是我比較優秀，你這樣貶低我純屬嫉妒，絕對地嫉妒！
是啊是啊！別人的男朋友是上品，我的男朋友是精品好了吧？我真是撿了個寶了。陳澄看着那個笑得有點兒賤得臉有種想去揪一把的沖動。
看到某人眼中又開始冒光了，蘇小小心中的警報嗖嗖地拉響了，完了完了，這孩兒是氣兒還沒消啊！貌似要用武力散火了。
果不然，陳澄一臉燦爛地來到蘇小小身後，糯糯的聲音中還帶着點兒甜，可是蘇小小聽來卻極為恐怖：小啊！看你，精英很累了是吧？來來，賢良淑德溫文爾雅的姐姐給你按摩一下，來～接着，兩只小手使勁地擰在了那張她看着就生氣的臉上，哼！大庭廣衆之下還敢跟別的女生拉拉扯扯！哼！以為轉移話題我就不生氣了？哼哼……
蘇小小覺得臉一緊，家庭暴力已經進行中了。看着某人咬牙切齒的樣子，蘇小小一笑，一把把人拉到了編輯部裏屋的打印室，然後趁小丫頭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深深地吻了下來……
陳澄依舊有些不甘不願，掙紮着想要起來，但是有人明顯不給機會，只好紅着臉嘟囔道，我們還沒一起照過照片呢！
蘇小小聽着懷裏女孩兒嘀嘀咕咕的不服氣，笑着騰出一只手保證，待會兒就去把那些照片删了好吧？你這個小心眼的傻丫頭！
或許，那個時候，蘇小小和陳澄心裏想得一樣吧：兩個人的路還長着呢！以後總會有機會的。卻不想，直到天各一方想要回憶懷念時，才驚訝地發覺到，兩個人竟沒有一張在一起的照片。
曾經，通訊工具的進步讓他手機裏也曾存有過她的聲音和照片，她手機裏也留着他千奇百怪出糗的樣子。可總有那麽一段時刻兩人争執着，傷害着，他狠心了，她也死心了，于是，一個“删除”，連最後這點東西也清除了。
一度地，她懷念初中時那個流行紙條情書和書本裏夾照片的年代，好歹比現在的數碼上傳儲存的好，不會因為一個沖動便拖到回收站，一個不解恨，從回收站裏還要來一步“清空回收站”，等吵完了冷靜了的時候，便成了萬分懊惱之時。
那時，一直，有一些，自以為可以長長久久慢慢做的事兒，譬如，陪着對方到老，就像那句簡單的，一直沒說完的話，掉在時光的季節裏，埋在了塵埃中，想拾起卻忘記在哪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