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part18
有人說，愛一個人，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癡傻。得不到對方的愛，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不甘。可是真正喜歡上他了她才知道，原來，愛上一個人，即使得到他了，當知道他的那些美好不屬于自己時也是那樣地不甘……
暑假最後幾天，補習班結束，陳澄回家，蘇小小大包小包給她填了滿滿一箱子，這是給叔叔的，這是給阿姨的，這是給咱弟弟的……他細細囑咐着她，将人送到汽車站。看着候車室裏沖自己揮手的男孩兒，陳澄竟有些舍不得離開。
這是陳澄過得最滿的暑假了，雖然只有一個多周，卻每天都恍恍惚惚，數着還有幾天開學。果園裏的新鮮水果和東崗上的蘑菇，竟然已然吸引不了這個吃貨。
濰城的秋天，夏天很分明的尾巴。
汽車站再次見到那個滿是微笑的面孔時，陳澄覺得自己忽然理解那些久別重逢的戀人為何會大庭廣衆之下相擁相吻了。因為，她亦是給了他一個狠狠的擁抱，才發洩出自己這些日子甜蜜而又纏綿的思念來了。
兩人手牽着手，拖着行李箱，從汽車總站，走了近一個小時，才到了學校。
不想坐車，怕路上時間太短，說不夠這一個周濃濃的思念。
2008年的秋天，大家沉浸在奧運的熱情中沒有退卻，陳澄和蘇小小之間卻出了問題。
像好多俗套的愛情故事中那樣，蘇小小的前女友漸漸出現在了兩人的生活中，她時不時地電話，每天不間斷的短信……陳澄聽着電話那頭傳來的“對方正在通話”的機械女音，心裏一陣陣發堵。
那段時間，正是兩人吵架的時候，起因是十一假期，蘇小小想帶着陳澄報個旅行團尋個南方小鎮逛逛，家境一般的陳澄卻有着固執的自尊，不願接受男友的“施舍”，堅持要自己打工湊旅游費。
陳澄在學校邊上的順豐肥牛火鍋店找了份晚間兼職，每天四個小時，工資二十，周末想全天工資另算。陳澄覺得自己在這幹一個月，掙個小一千沒問題。蘇小小卻覺得沒這必要，“我的錢不就是你的錢麽？我們出去關鍵是開心，花誰的錢有什麽關系。”
不！有很大關系，陳澄低着頭不作聲，心裏卻默默道。我實在不願意看你的好兄弟們那一臉“你又接濟你女友了”的表情，我實在是不習慣你那一副“不過幾個錢不夠問父母要就可以了”的理所應當。我來自農村，我的父母給我的每一分錢都是血汗錢，他們省吃儉用甚至小半個月都舍不得吃一頓肉才攢起我的生活費，我有什麽資格一場旅游就花掉這些錢？……
陳澄打工的日子，兩人冷戰了。
兩個人固執着不給彼此打電話，固執着不作一絲妥協，直到周日編輯部例會。
周日，又要去新校區了，陳澄想起他說過，新校區什麽東西都沒有，吃個水果還要跑老遠去買，天天過這種非人的日子，早就瘦得不像樣子了。即使是在吵架，可是想起他瘦了的樣子她還是心疼地要死。
于是，周六晚上，她跑到超市拎了一大堆零食回來。秦歌看她這樣，啧啧感慨，丫就是個操心勞碌命兒，經不得半點兒好，這就放過他了以後可就難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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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秦歌和許紹洋的暧昧始終未挑破。已進入大四的許紹洋開始了實習找工作，是留W還是回家這段感覺會不會有結果？……秦歌臉上的笑容明顯地少了，時不時地一個人望着遠處發呆，然後再收拾好心情裝作什麽事兒都沒有一般拎着飯卡跟許紹洋去餐廳吃飯逛街壓馬路。
陳澄看着幹着急，自己也無可奈何。
中午回來，秦歌又一個人在陽臺望着遠方發呆，快午休時老五嘟囔了一句，小七在陽臺快一個小時了吧？怎麽還不進來睡覺呢？陳澄到陽臺一看，密密麻麻地衣服中間，秦歌一動不動，再仔細一看，一臉的淚水。
“格格、格格，怎麽了？格格？你說說話啊！”陳澄一邊慌亂地從口袋裏翻着紙巾一邊急急地問着。
秦歌一直看着遠處不說話，動也不動。
陳澄并不太會安慰人，笨手笨腳地給她擦着淚水，可不管用，紙巾濕了再換一塊，不一會兒又濕了，秦歌一直這樣流着眼淚卻不說話。
陳澄幹脆丢掉紙巾胡亂地将好友抱起，人就是這樣吧，那麽緊張他，哪怕是提到以前的女友，心裏也酸酸的小孩子氣似的吃醋，她想起上次自己和蘇小小吵架便是因為花博會，花博會上他無意間說起自己在高中時，和前女友看遼城花博會的事情，只要想起在那郁金香開花的季節，那樣的花海裏，自己喜歡的男孩子和他曾經摯愛的女孩兒徜徉其中——只要想到，就深深的嫉妒！
從撫順到遼城，一路上火車隆隆，一路上載着欣喜與快樂，那樣的一個沒有自己的高中，陪在他身邊的女孩兒又是一番怎樣模樣？陳澄承認，自己嫉妒了，嫉妒那個女孩曾經所擁有的那些美好，嫉妒她可以擁有着這份美好一直到老去，可是這些對自己來說只可以傾聽……
她看着他，即使是回憶，他仍舊可以呈現出那份簡單快樂，聲音裏仍舊滿是甜蜜。陳澄緊緊地拽着他的袖子，狠狠地把自己膩在他的懷裏，迅速地，屬于他的那股好聞的味道彌漫她的周身，她低着聲音說：“小，小，你不要說了好不好？我會嫉妒的，很嫉妒很嫉妒，你不知道我有多麽地嫉妒她，我嫉妒她和你在一起的每一點甜蜜，我嫉妒她給你的每一份痛苦，小，我竟嫉妒她跟你在一起每分每秒，怎麽辦？你說該怎麽辦？我怎麽才會不嫉妒呢？”
陳澄至今仍記得蘇小小那時說的話，“寶貝兒，我會一直這樣喜歡你，就像你喜歡我一樣。我會好好照顧着你，一直照顧到你忘記了去嫉妒她。”我聽了你的話，認真地喜歡着你，好好地照顧着你，就像你說的那樣，親愛的，我做到了，可是你呢？
小，還記得以前的溫柔麽？還記得那時的那些甜言蜜語麽？一開始誰都說得很好，甜蜜的話和夢裏的微笑，即使過了那麽久，仍舊刻骨銘心地記着，可是你呢？
那時，他們在一起時，陳澄的手機裏存着太多的傷春悲秋的歌，蘇小小一首一首地給她删掉，“有我在，怎麽可以讓我家寶貝傷心呢？”他不知道，他後來的所作所為，比那些歌兒還傷人，就是因為他的存在，她才有了夜夜流淚，就因為他的存在，她才練就了一顆麻木冰冷的心……
那個女孩離開又回來，他竟然也開始留戀。她留下的一副小挂件，她一筆一畫的日記，她的那些沒頭沒腦的話……他不經意間說起，都會刺得陳澄痛徹心扉。
陳澄抱着秦歌，眼淚也不住往下掉，最後，也不知道到底誰安慰誰，一個宿舍的八個姑娘，沒一個睡覺的，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了自己的心事。
時間是撫平許多事物的良藥，陳澄再次翻開日記，回憶起這段故事時，情不自禁便會想道：
他是否還記得，有個女孩曾經問過他，小，什麽是愛情？
愛情，大概就是思念吧。他記得自己回答的風輕雲淡。
他是否還記得他自己當初的步履輕松，和滿不在乎，是否關注過她眸中明顯的受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