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
顧昕雅感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深吸一口氣,硬生生的把即将奪眶而出的淚水給憋了回去,笑得風情萬種,說:“多謝紀總賞臉。”
也沒去看他的臉色,顧昕雅拿起酒瓶把酒杯灌滿,每個人挨着敬過去,全都一口幹,豪爽到不行。
此舉在別人看來,像是在告訴紀尋之:你沒什麽了不起的,我對別人也都這樣。
一杯又一杯的白酒下肚,喝到後面,她感受到不再是一股灼人的辣味,而是覺得這酒苦到發澀。
顧昕雅,你就是一個笑話,一個自作多情的二百五。
“行了,別喝了。”蘇暮再也看不下去,走過來把顧昕雅的酒杯從她手中拿走,放在桌上。
“別管我。”顧昕雅不耐煩的撫開蘇暮的手,想拿起酒杯繼續喝。
“我送你回去,聽話。”蘇暮不顧其他人的眼光,攬住顧昕雅的肩膀,拿起她椅子上的包就準備往外走。
“蘇少這是做什麽?”
紀尋之的聲音幽幽的從後面傳來,很輕,可是卻帶着不可忽視的壓迫性,頓時讓全場的人都噤了聲。
“我送我的朋友回家,紀總有什麽意見嗎?”蘇暮故意将‘朋友’二字咬得特別重,像是再強調什麽。
俞玥就算再不通人情世故,見兩人這劍拔弩張的模樣,也覺得情形不太對。
連忙站起來,扶着都快站不穩的顧昕雅,笑着打圓場:“我和蘇暮會把顧姐姐送回去的,大家繼續,我們先失陪啦。”
其他人不自覺的瞟了瞟紀尋之的臉色,發現黑得吓人,也不敢先開口,怕觸了這個太子爺的黴頭。
紀尋之看着一臉挑釁望着自己的蘇暮,似乎在隐忍什麽,最終還是沒有發作,出聲說道:“勞煩了。”
蘇暮對紀尋之那副“主人姿态”感到莫名的火大,正準備出聲嗆他一句。
俞玥見蘇暮還不準備消停,偷偷擰了一下他的手,看他一臉吃痛,甩給他一記眼刀,示意他不要再說過激的話。
蘇暮看了眼身邊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顧昕雅,盡管有些不甘心,但也忍了下來,和俞玥一起扶着她,走出了包間。
見三人走出了包間,秦浩博也不能讓氣氛這麽冷下去,連忙扯開話題,大家也給他面子,不一會兒又恢複了正常,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當事人紀尋之一直冷着臉坐在座位上,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沒坐多久,就起身離開了,這場殺青宴變得有些不歡而散,但誰也不好說什麽,只能這麽不了了之。
******
俞玥看了眼倒在後座正睡得安穩的顧昕雅,确認她無事,才開口問道:“你今天吃錯藥了嗎,為什麽要和紀尋之杠上?”
“看他不爽。”蘇暮不想過多解釋,心裏煩躁得緊。
“雖說以你的身份也不用畏懼他,但是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你今天這樣和他撕破臉,日後相見怎麽辦?”
關于紀尋之這個人,俞玥幾年前就聽過不少關于他的傳聞,是一位年輕有為的人物。
就連自己那個不怎麽誇人的外公,提起這個人,臉上都會露出幾分欣賞,說他的行事風格頗有幾分當年紀老爺子的影子。
這個男人太過危險,招惹他絕不是什麽好事。
蘇暮的行為真是太不理智了,平白無故的給自己樹了一個勁敵,日後不知道要增加多少麻煩。
然而蘇暮并沒有把這些話聽進去,反而打趣她:“咱們的俞小姐什麽時候也懂得這些彎彎繞繞了。”
“你別跟我扯犢子,你今天到底是為了什麽?”俞玥見他不以為然,也有些着急上火。
蘇暮突然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
俞玥坐着幹着急,眼看着就要火山爆發,就聽見:“大概是受美色的驅使,難以自制。”
“說人話。”
“我喜歡顧昕雅,我決定放手一搏。”
“什麽鬼!”俞玥難以置信,驚呼出聲。
蘇暮好笑的看着她:“你這麽驚訝做什麽?”
“你之前怎麽沒跟我說過,真不夠朋友。”俞玥撅了噘嘴,有些不高興。
蘇暮盯着路況,不急不緩的解釋:“之前我也不确定。”
“什麽時候開始的?”
俞玥不解,要是蘇暮喜歡顧昕雅,那之前的微博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站出來為他解釋了,按照他的性格,巴不得就這個新聞借機向顧昕雅表白了。
“大概是我察覺到,就算她和紀尋之有不正常的關系,也想把她搶過來的時候吧。”
蘇暮之前覺得這很荒唐,不敢确定,可今晚看見她對紀尋之的态度,不可控制的覺得痛心,甚至對紀尋之産生了嫉妒,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無藥可救。
“我不相信那些新聞,顧姐姐不是那樣的人。”俞玥自然聽過之前的傳聞,可她覺得那些都不是真的,與人相處的感覺是不會騙人的。
她相信自己的感覺,也相信顧昕雅。
蘇暮坦蕩蕩的承認:“你太單純了,我承認我懷疑過。”
“抱着這樣的懷疑,你還覺得自己喜歡他?”
“對,我不在乎她之前做過什麽。”
俞玥無言以對,出于朋友的角度,她也只好說:“那祝你抱得美人歸。”
這話蘇暮樂意聽,咧嘴一笑:“借你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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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顧昕雅醒來覺得頭疼欲裂,四處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是在自己的卧室裏。
頓時安心了不少。
她記不清是誰送自己回來的了,只知道昨晚她失态了,她居然和自己的老板甩起了臉色。
盡管意識已經不清醒了,但她依稀記得紀尋之的臉色後來變得是不太好看。
不知道紀尋之會怎麽想她,應該覺得很可笑吧,不,肯定生氣了。
會不會因為這事又把自己給甩回十八線去了,她覺得自己這樣挺可悲的。
顧昕雅懊惱的捶了捶自己的頭,坐在床上出神。
寧初端着一個托盤開門進來,見她已經醒了,把裝着醒酒湯的碗遞給她:“把它喝了。”
顧昕雅接過碗,幾大口就喝了個底朝天,随意的擦了擦嘴,問她:“昨晚誰送我回來的?”
“蘇暮和俞玥,你怎麽喝了那麽多?”寧初皺着眉頭,有些不悅。
“心情不好,沒控制住。”顧昕雅敷衍着,不想說實話。
“下次別這麽喝了,幸好沒出什麽亂子。”寧初勉強相信。
聽了這話,顧昕雅心裏一驚,暗叫不好,嘀咕着說:“好像出了那麽一點......亂子。”
“你做了什麽蠢事!?”
顧昕雅讪笑,讨好似的搖着寧初的胳膊:“你別激動,聽我說......我昨晚可能把紀尋之得罪了......不過他這種大人物,應該不會跟我計較的。”
寧初感覺自己遭遇了一場晴天霹靂。
緩了幾分鐘,讓自己的語氣盡量聽起來溫柔一點:“來,跟我說說,你是怎麽把他得罪的。”
寧初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顧昕雅覺得瘆得慌,低下頭,把昨晚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
“你怎麽能這麽天真無邪,你以為你有那個對自家老板甩臉色的資格嗎?”寧初聽完差點沒爆粗口。
“我沒控制住......”顧昕雅弱弱的解釋。
寧初一針見血:“顧昕雅,你喜歡他可以,抱有幻想也可以,可是你不能動真格的知道嗎?你以為他給得起你要的嗎?”
顧昕雅斂下眼簾,聲音哽咽:“這些我都知道,我一時沖動......是我不好。”
寧初也是不忍心,雖然顧昕雅的做法欠妥,但感情這回事,誰也說不清。
“行了,別哭了,盡早斷了念想吧,他能給你的,最多也就是物質和名利了。”
“他為什麽要做那麽多事讓我産生錯覺......”
寧初伸手抱住哭得泣不成聲的顧昕雅,輕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忘了吧,你還有好多事沒有完成,不是嗎?”
顧昕雅拼命的點點頭,算是回答,可眼淚卻沒有一點停止的意思。
哭完這一次,她就要忘記這一切。
原是她不配。
******
情況沒有寧初想的那麽糟糕。
南柯對顧昕雅的态度沒有絲毫的變化,依然有條不紊的為她安排着工作。
絲毫沒有要為難她的意思。
這倒是好事,看來這位太子爺真不是一位愛計較的人。
在《畢業季2014》殺青之後,寧初陸陸續續的為顧昕雅接了三個廣告代言和一些綜藝,雖然不是什麽知名品牌和節目,但對她積累一點人氣,這還是有幫助的。
顧昕雅這段時間忙得無暇去為紀尋之的事情難過,第一次體會到了趕通告的感覺。
每天累得只想到頭就睡,就算沒有通告也沒有休息時間,南柯的培訓還是要去上,本來承諾好這部劇殺青之後就回一趟家的,照這情形下去,也只能延後。
距離上一次殺青宴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月,顧昕雅也沒有再見過紀尋之。
除了偶爾聽身邊的人會提起他的名字以外,自己和他仿佛再也沒了交集。
這天,顧昕雅剛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公寓,一打開門就看見了坐在沙發等着自己的寧初
見她進來,寧初面帶喜色的說:“姜藝接手了《畢業季2014》的主題曲制作,他向劇組推薦由你來演唱這首歌。”
姜藝是顧昕雅的聲樂老師,出了名的要求高,而且還毒舌,說話絲毫不給別人留面子。
顧昕雅已經見識過了幾次,自己在他那裏也算不上什麽優秀,所以對這件事感到很驚訝:“為什麽會選我,選俞玥更合适吧。”
“他說你的嗓音适合這首歌,機會難得,試試吧。”
寧初覺得這件事并沒有推脫的理由,況且如果這首主題曲反響好的話,說不定還有可能出專輯,多了一個才能,也能增加不少顧昕雅的知名度,明顯的百利而無一害。
“那就試試吧。”
“那明天開始你的表演和形體課就先暫停一下,這段時間專心準備主題曲的錄制,姜藝會指導你的。”
“好。”
寧初見顧昕雅最近的工作狀态,感到欣慰同時也覺得有些擔心。
本來以為她會因為紀尋之的事情,情緒難免會受點影響,沒想到她就像一個沒事人一樣,那天哭過之後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工作上課依然是那副拼命三郎的架勢,似乎永遠都不知疲倦。
想了想,還是開口補充了一句:“如果工作強度太大,有點吃不消的話,我可以幫你減少幾個通告。”
顧昕雅脫口而出:“不用,我吃得消。”
寧初本來還想多勸勸,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寧初姐,我不想閑下來,不用顧慮我,你就按照你的步調進行吧。”
“知道了。”寧初在心中輕嘆一聲,拍了拍顧昕雅的肩膀,囑咐她早點休息就起身離去了。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顧昕雅才卸下僞裝,把自己扔在沙發上,不想再動彈。
怎麽會不累,每天連吃飯都覺得是件麻煩事。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回想起以前在大學談過一次戀愛。
是那個男生追求的她,她覺得這個人不錯,就接受了。不過最終還是和平分手了,理由是對方覺得她太乏味,跟她在一起絲毫感覺不到被愛的感覺。
分手之後她也并沒有覺得很難過,反而覺得松了一口氣,覺得挺對不起他的。
畢竟那個人的确算得上一個稱職的男朋友,只是她不願意領情。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才逐漸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失去了愛一個人的本能。
自從顧琳去世之後,她感覺自己好像整個人都被掏空了一樣,連帶着七情六欲都丢失得所剩無幾,除了面對親人的時候話多一點,其他時候她反而喜歡一個人待着。
進了娛樂圈之後又好了一些,畢竟與人相處總不能天天冷着個臉,但也談不上如魚得水,畢竟她對人的熱絡,還是有個限度。
沒想到還是有一個人可能讓自己情緒産生波動的,甚至面對他還産生了從未有過的心動。
會緊張,會委屈,還會因為他的态度感到難受。
于顧昕雅而言,這已是難得。
原來自己也是一個不能免俗的人,紀尋之太過優秀,光是站在那裏,就會讓人移不開眼。
可這又怎麽樣呢,再喜歡也只能到此為止,從頭到尾,都是她會錯了意。
為什麽偏偏是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為什麽偏偏是一個只把自己當成搖錢樹的男人,為什麽偏偏是紀尋之。
顧昕雅苦笑一聲,不願再想,起身站起來,準備洗洗睡覺。
******
第二天。
南柯錄音棚。
“顧昕雅,你是不是理解能力有問題,我說的是你氣息不穩,不是讓你胡亂的升調。”姜藝譏诮的聲音再一次從耳機裏傳來。
今天姜藝的毒舌像是又升了一級,讓她這樣一個聽習慣了的人,都覺得有些刺耳。
“再來一次,不要升調,高音部分給我穩住。”姜藝給錄音師打了一個眼色,讓他從頭再來。
“知道了。”
這首歌前奏部分沒有什麽難度,難度在于副歌,音越來越高,顧昕雅有點吃不消,她并不是專業的歌手,雖然受過訓練,但始終還差點火候。
她技巧不夠,更虧嗓子,一上午唱下來,嗓子幹得好像要燒起來了一樣。
姜藝還是不滿意,最後沒克制住發了火,扔下一句:“今天開始,早晚都去跑步,增強肺活量,下周是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還是這個水平,我馬上換人。”就甩門而去。
顧昕雅也犯了愁,第一次懷疑自己學習能力是不是有問題。
到底是有多糟糕,才讓姜藝不停的挑刺。
她覺得不服氣,放下耳機,打開門走到錄音師旁邊,客氣的問道:“可以讓我聽聽剛才錄的音嗎?”
“當然可以。”錄音師在調音臺上操作了幾下,把身邊的耳機遞給她。
顧昕雅接過耳機戴在頭上,開始聽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通過這樣的形式聽自己的歌聲,感覺還蠻奇特的。
前奏部分還比較正常,副歌部分在唱尾音的時候是有很明顯的氣息不足,聽起來有點別扭。
看來真的是自己的問題,不是姜藝在故意為難。
錄音師怕顧昕雅多想,出聲安慰:“你聲音很不錯,整體聽起來還是不錯的,唯一的不足氣息不足,姜藝也不是針對你,他一向追求完美,你別往心裏去,這幾天多練練。”
“我知道他沒有惡意,謝謝你。”
顧昕雅察覺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感到無力。
她也沒有把握一周之後就能達到姜藝的要求,只能盡量而為。
按照姜藝的要求,顧昕雅早上和晚上都開始跑步,為了讓效果更好,她給自己增加了跳繩項目,一周下來氣息有沒有改進她不清楚,瘦了四斤倒是真的。
今天她如約而至,沒想到姜藝已經到了。
現在看着他,顧昕雅覺得自己有種小時候看見自家班主任的緊張感。
咽了咽口水,讪讪跟他打招呼:“姜老師。”
姜藝冷哼一聲,沒什麽好臉色:“進去吧,讓我聽聽有多糟。”
顧昕雅:“......”
算了,淡定淡定。
顧昕雅裝作不在意走進錄音室,戴上耳機,确認沒有什麽不妥之後,對着玻璃窗做了一個“ok”的手勢。
熟悉的音樂在耳邊響起,顧昕雅調整好情緒,跟着節奏唱起來。
歌詞的代入感很強,很符合楚盼靈這個角色的感情路程,顧昕雅漸漸進入戲中,也沒去注意之前姜藝說的那些技巧。
一首歌就這麽不知不覺的唱完了,顧昕雅發現耳邊已經安靜下來的時候,有點懵。
完了,剛剛回想劇情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唱的怎麽樣。
突然有點不敢開門走出去,感覺姜藝會火山爆發。
正當顧昕雅站在錄音室裏躊躇不定的時候,聽到耳機裏傳來:“湊合。”
她剛剛聽到了什麽!?
能從姜藝的嘴裏聽到“湊合”倆字兒,是不是說明自己剛才過關了!?
“再來一遍,這次是正式錄音,唱崩了照樣滾蛋。”
“......”
嗯,這才是正常的畫風。
顧昕雅記住了剛才唱歌的感覺,這幾天的運動訓練還是有點作用,這一遍在唱副歌高音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沒有之前那麽吃力了。
錄制結束之後顧昕雅覺得自己唱的應該還不錯,面帶笑意的走出來。
錄音師看着她,稱贊道:“今天好多了,你的聲音很适合這類抒情歌曲。”
顧昕雅不敢堂而皇之的接受,謙虛的回應:“你過譽了,這段時間因為我浪費了你們不少時間,實在不好意思。”
“你知道就好,應該慶幸有後期這個東西。”姜藝适時的補了一刀。
顧昕雅有些尴尬,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所幸這個時候桃子進來了,提醒她下午的廣告拍攝時間要到了。
錄音師适時的圓場:“你先去吧,這邊也差不多了。”
顧昕雅松了一口氣,理所當然的接下這個話茬,和兩人告別之後,離開了錄音棚。
坐在保姆車上,顧昕雅拿過桃子為自己泡的姜茶,喝了一大口,才覺得嗓子舒服一些。
“錄音怎麽樣,過了嗎?”
“應該過了。”
雖然姜藝的态度還是不冷不熱的,但是他既然沒有挑刺,那應該就是默認通過了吧。
聽說俞玥之前就是他培養出來的,想到這裏,顧昕雅還挺佩服俞玥的。
畢竟能在姜藝手下混出頭,并且被肯定,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桃子想起之前寧初交代的事情,轉達給她:“那就好,對了,寧初姐說這周的通告忙完放你兩天假,讓你回家看看。”
顧昕雅覺得這個安排是寧初特意安排的,自然明白她的用意。
無非是想讓她回家換換心情。
她其實并沒有寧初想象的那麽脆弱,這點壞情緒還是在她承受範圍內的。
不過也好久沒回家了,機會難得,回去看看也不錯,正好給外婆他們一個驚喜。
想到這裏,顧昕雅出聲回答:“好,這周末你也休假吧。”
桃子自然樂意,喜滋滋的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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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門影視城。
顧昕雅拖着一個黑色行李箱,從出租車上下來。
取下墨鏡,看了看四周,覺得格外的親切。
這裏才是她的家,讓她有安全感的家。
這樣想着,步子不自覺的也變快了一些,快走到客棧門口的時候,顧昕雅故意放輕了腳步,把行李箱小心翼翼的立在門口,偷偷伸出頭趴在門邊觀察裏面的情況。
只有顧芸一個人在櫃臺在清賬,其他人不知道去哪了。
顧昕雅悄悄的走進去,用手拍了拍顧芸的左肩,然後馬上站到她跟前,一臉笑意。
顧芸感覺有人碰了一下自己的左肩,下意識的轉過頭,可什麽都沒看見,正覺得納悶,又感到自己被人抱住了。
顧昕雅從前面抱住顧芸,撒嬌似的說:“小姨,我回來啦,想我嗎?”
顧芸看見許久未見的外甥女,驚喜到不行:“昕雅!?你這孩子,吓我一跳,怎麽回來也不打個招呼。”
“給你們一個驚喜啊,外婆他們呢?”顧昕雅四處看了看,也沒見到其他人的影子。
“今天是菩薩的生日,雨蘭陪你外婆去寺廟上香了,你姨父買菜去了。”
顧芸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覺得好像消瘦了不少,出聲埋怨:“怎麽還瘦了,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顧昕雅随便找了個借口敷衍,笑意盈盈的扯開話題:“要保持身材,沒辦法,我今天中午想吃你做的糖醋魚還有蓮藕排骨湯。”
“行行行,你先去樓上收拾收拾,我給你姨父打電話,讓他多買點菜才回來。”顧芸招呼好她,笑的合不攏嘴。
顧昕雅看着顧芸喜笑顏開的跟張修遠打電話的樣子,有些鼻酸。
家的溫暖總是能讓人的心變得異常柔軟。
“來,昕雅,多吃點魚,你最喜歡吃的。”
“吃點青菜,營養均衡。”
“喝點湯吧,免得噎着了。”
......
顧昕雅看着碗裏堆積如山的菜,哭笑不得:“我都吃不下了......”
王秀琴不太贊同的說:“都吃了,看看你都瘦成什麽樣了。”
終是家人的一片好心,顧昕雅也難以抗拒。
默默把碗裏的菜全塞進了肚子,還喝了一大碗蓮藕排骨湯,吃飽喝足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被撐得都快走不動道了。
幸好她是屬于那種不容易吃胖的體質,不然照這個趨勢下去,她這兩天過去不得胖好幾斤。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聽見樓下傳來了一陣嘈雜聲,顧昕雅心生疑惑,推開門走下樓。
看見一個小姑娘正在和張修遠争論不休,小姑娘身後站着一位戴着墨鏡,身材凹凸有致,穿着黑色連衣裙,臉色有些不耐的女人。
有點眼熟,像是哪裏看到過。
顧昕雅走過去問道:“姨父,怎麽了?”
張修遠面露難色:“這小姑娘要辦理入住,可他們兩個人,只刷一張身份證,這肯定不行啊。”
小姑娘有些着急,嚷嚷道:“你好磨叽啊,我都說了給你雙倍價錢了。”
“這不是錢的問題.......”張修遠還想說什麽,就被顧昕雅打斷了:“我來吧,姨父,你去忙其他的。”
張修遠不解,但覺得顧昕雅能處理好,就沒多問,上樓去了。
這個外甥女一直都是個有主意的人,她攬下來自然是已經有解決的辦法了。
他也無需多操心。
等張修遠的身影已經走遠,顧昕雅看着那個女人,試探性的開口:“沈詩前輩,你好。”
剛才那個嚷嚷的小姑娘瞬間瞪大了眼睛,驚呼出聲:“你怎麽看出來的!?”随後看見顧昕雅了然的表情,才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
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
顧昕雅只是覺得身影看起來有些眼熟,穿着打扮雖然也算平常,但舉手投足之間的清貴氣質是掩蓋不了的。
加上前陣子聽別人提起過,沈詩最近似乎在東門影視城這邊拍戲,兩件事聯系在一起,才産生了這個猜測。
但是她不确定,所以才試探了一番,沒想到這個小姑娘這麽輕易的就中計了。
沈詩見身份被拆穿,也沒有隐藏的必要了,伸手把墨鏡取下,随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不着痕跡瞪了自己的助理一眼,随後緩緩說道:“你叫我前輩,你是誰?”
“我是顧昕雅,剛進南柯的新人。”
對方可是南柯打造出來的天後級的人物,不認識自己自然在情理之中。
“哦?原來你就是顧昕雅。”沈詩對這個名字可不陌生,只是一直沒見過真人。
這下輪到顧昕雅感到驚訝了:“前輩你怎麽會知道我......”
沈詩也不挑明着說:“你的緋聞,很有意思。”
原來如此。
顧昕雅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轉移話題:“要兩個單間,還是一個标間?”
“這客棧是你家的?”沈詩四處打量一番,聲音裏的聽不出什麽情緒。
“是,你可以安心住下,這附近不會有狗仔,我的家人也不是多嘴的人。”同為圈內人,雖不知道她為什麽晚上放着劇組安排的豪華酒店不住,而偏偏選擇這樣一個普通的客棧,但也能猜出幾分。
“兩個單間。”助理出聲回答,順便把自己的身份證拿給她。
沈詩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顧昕雅視而不見,倒也不閃躲,接過身份證放在讀卡器上,錄入信息。
“兩個房間一共360元,需要交100塊錢的押金。”
“好。”助理從包裏拿出錢包,數了五張紅色的毛爺爺,拿給她。
顧昕雅埋頭拿過筆寫了一張收據,撕下來,然後從抽屜裏拿出兩把房間鑰匙,連帶着身份證一起遞給助理:“收據你收好,明天退房會把押金退給你,房間在三樓,最左邊的兩間。”
沈詩沒有說什麽,擡腿率先上了樓。
“多謝。”助理把東西收好,提起行李,跟了上去。
看着兩人的背影,顧昕雅暗自在心裏感嘆,傳聞說沈詩不善言辭,對人冷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這種感覺,和紀尋之倒是有幾分相似。
怎麽又想起了他,顧昕雅搖了搖頭,感到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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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昕雅昨晚有些失眠,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洗漱完之後下樓,正好趕上飯點。
走過去幫着張修遠擺好碗筷,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問道:“昨晚那兩個人走了嗎?”
“一大早就走了,天都還沒亮呢。”張修遠一向起得早,客棧的門一般都是他開的,所以對這些自然比較清楚。
果然是遇到什麽事了。
“對了,她走得急我押金都沒來得及退,哎......”提起這事張修遠還覺得怪不好意思的,總覺得自己占了別人的便宜。
“別想了。”顧昕雅拍了拍張修遠的肩膀,讓他放寬心,轉身去廚房端菜了。
她怎麽會在意這點小錢,不過日後如果有機會再見到,還是把錢給她吧。
******
吃過午飯,顧昕雅洗完碗從後院走進來,看見大廳裏站着兩個熟悉的人。
“寧初姐,桃子,你們怎麽來了!?”
看着兩人身邊的行李箱,更加不解。
寧初面色一沉,說得含糊不清:“你暫時不用回b市了。”
顧昕雅聽此,臉色一白:“我被雪藏了嗎......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桃子沒有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解釋着:“寧初姐逗你呢,你還當真了。”
寧初抿嘴笑着說:“有部古裝劇的試戲,就這幾天,在新娛進行。”
顧昕雅佯裝生氣,輕輕推了寧初一把:“你太壞了吧,這樣吓我。”
“這不是增加點生活樂趣嘛,”寧初笑着打哈哈,随後恢複了正經,從包裏拿出劇本,說道:“這是劇本,你拿去看看,你試戲的角色是女二號墨攸。”
顧昕雅接過劇本,被導演那一欄寫着的名字吸引了眼球,不敢置信的問寧初:“這個陳子安就是那個陳子安嗎?”
“難道這圈子裏面還有第二個陳子安嗎?”寧初早就預料到她會是這幅表情。
陳子安已經年過半百,但是在業界內頗有聲望,拿過無數過知名的導演獎不說,曾經名聲大振的一代天後簡嬈就是在他指導的戲裏一炮而紅的。
多少人擠破了頭只求在他的劇裏露個臉。
也難怪顧昕雅會驚訝,她只是一個初出茅廬沒有什麽成就的新人,如果沒有南柯在背後的打點,這個視鏡機會怎麽輪不到她的身上。
“其他角色定下來了嗎?”
“男一和女一定了,是蘇暮和沈詩,都是陳子安親自點的人。”
“知道了,劇本我會好好看的。”
寧初見顧昕雅拿着劇本就準備走人,絲毫沒有身為‘地主’的自覺,叫住她:“來者是客,你不招待我們嗎?”
顧昕雅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針見血:“你一直都在我家蹭吃蹭喝的還好意思稱自己是客人?”
寧初得意的說:“誰讓我這麽招人喜歡。”
顧昕雅毫不客氣的拆穿:“是,我外婆一看到你肯定又要給你介紹她牌友的孫子當老公了。”
“......你贏了。”寧初無力的朝她揮了揮手,讓她快走。
面對王秀琴的熱情,她毫無招架之力。
顧昕雅拿着劇本回到房間就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本來只是打算粗略的看個故事梗概,結果看着看着就入了迷,一坐就是一下午。
匆匆吃過晚飯之後又回到卧室看起來。
意猶未盡的合上劇本,顧昕雅摁亮手機,發現已經淩晨四點了。
可她卻毫無睡意,滿腦子都是劇情裏提到的畫面,這個劇本真是寫得太棒,光是看文字就覺得酣暢淋漓。
《韶光易逝》講述的一個奪嫡的故事,顧昕雅視鏡的女二號墨攸的身份是當朝丞相墨軒之女,也是太子藺景煥的正室。
她與太子從小一起長大,喜歡他多年,後來終于如願以償嫁他為妻。
墨攸以為藺景煥也是喜歡自己的,直到韶光,也就是女主的出現,她才知道自己不過是權權鬥争中的一個工具罷了。
藺景煥娶她只不過是看上了她父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為自己日後奪得王位添了一個有力的後盾而已,而且他自知墨攸對自己死心塌地,必然不會辜負。
墨攸的結局也是以悲劇收尾,莫名其妙的成了藺景煥的替死鬼,而那個處心積慮想要殺死他的人,竟然是藺景煥放在心尖上的韶光。
由于墨攸在劇中死亡的時間并不是接近結尾,而是在中間部分,所以顧昕雅的戲份并不多。
而且墨攸這種癡情的女角色,跟韶光那種愛恨分明,又帶有神秘色彩的角色比起來,自然是要遜色幾分的。
畢竟觀衆的口味也是随着時代在變化的。
不過戲份再少,那也是陳子安導演的作品,有他坐鎮,這部劇想不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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