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有些好奇的問道,“您見過她？”
不過剛剛得知這件事他上哪見過,老人沒在蘇恬的臉上見到相形見绌的表情,反倒像是被誇人的是她似的笑的得意,越發覺得這個丫頭厚顏無恥,無可救藥!
“有的人經常見也是一副沒出息的樣，而有的人不需要見也能知道其優秀。”顧老氣哼哼的諷刺她說。
蘇恬算是明白了他就是在針對自己,而且拿來對比的對象還是她自己,這感覺還真有點酸爽,她擡手理了理耳邊的碎發,似有些不解,“您既然沒見過她，怎麽就能知道她很優秀？”
“再說一個人優不優秀和出身有什麽關系？沒準她也和我一樣，出身鄉下,只是因為自己勤奮好學,能吃苦耐勞才會有今天的成就。”蘇大小姐自己誇自己把誇的小臉微熱，但小嘴仍利落的說，“英雄不問出處,這個道理小孩子都懂，不過您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也正常。”
“再說我也在這棟大樓裏面打工，您為什麽不懷疑那個高材生就是我呢？”
“就你？”老人被她這一番話氣的差點心絞痛,捂着胸口咳了幾聲。
“為什麽不能是我？反正你也沒見過她。”為了氣這個自以為是的老人，蘇恬都不懼自己掉馬甲了。
反正她若是不承認自己是穿來的，別人也無可奈何。
“你要是能說三門外語,我現在就把顧家拱手讓給你。”老人簡直要被她這個厚臉皮往自己身上貼金這個勁氣死了，伸手顫巍巍指着她，吐字都不清晰了。
“當真？”蘇恬愣了愣，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不止粗俗，還無恥之極，顧老叱咤風雲幾十年還頭一次見到這麽難纏的鄉下丫頭，若不是管家提議從她身上入手，他真想現在就把人攆下去。
“當真也要你有那個本事！”一個初中都沒畢業的鄉下丫頭野心倒是不小。
到底擔心把人氣死了，蘇恬聞言只是愉快的笑了笑，沒再往下趕話，反正這事不急。
“這是要去哪？您今天找我就為了嘲諷我一頓？”
顧老這會沒說話，其實從蘇恬上車開始老人就上喘下咳，氣的臉皮漲紫，連藥都不管用，再看看對面氣定神閑小丫頭，管家也有點後悔出這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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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誰諷刺誰這事先不說，他擔心再和這位姑娘相處下去老爺的身體會撐不住。
“大少夫人，其實老爺今天來是想請您和大少爺回顧家吃頓飯。”管家決定不再讓倆人交談，從中溫和的說。
蘇恬看看他，管家也不隐瞞，直接說道，“可能您有所不知，早年我們老爺和大少爺之間生出過一些誤會，爺孫倆一直有隔閡，這回聽說大少爺回到溫市，老爺是想請他回家幫忙管理家業的，可大少爺的脾氣您也了解…”
說明來意，蘇恬也就明白了，宋衍之前被帶走，後來這位老人又找到她想讓她離開宋衍，是為了讓宋衍回到顧家并且不帶任何拖累，她也能理解顧老的想法，畢竟顧家繼承人有個鄉下妻這件事可能會成為很多人背後的談資。
“丫頭，只要你能說服他回到顧家，我可以暫時不管你們的婚事，當然，我也不會承認，不過你有其他的條件也可以提。”老人哼哼說。
她還得謝謝他了，蘇恬無語，但還是對态度比較好的管家說，“回不回來這都是他的決定，我沒辦法幹涉。”
“可是大少爺很喜歡您，他一定會聽您的意見的。”管家誠懇的說。
顧家已經到了，門口走過來助理将顧老爺子扶下車，管家對蘇恬做了個請的手勢，“大少夫人，這件事您可以考慮考慮，既然來了，便吃頓飯再走吧。”
“你們不會把我關起來再去威脅他吧？”蘇恬看看眼前紅牆朱門的大宅子，笑着說道。
管家也笑了，“您多慮了，只是吃頓飯而已。”
“讓她走。”走在前面的顧老氣的揮揮手。
既然來了，哪有自己再走回去的道理，蘇恬對顧家其實也有些好奇，擡腳走了進去。
顧家的庭院很大，古色古香的老宅，屋裏的擺設都很講究，就是一進門有空曠的冷清。
老人其實一直留意着蘇恬的舉動，見她有些好奇的四處打量，心裏冷哼一聲，叮囑道，“看可以，別亂動。”
他不說還好，蘇恬也沒打算去碰這些現代動則七八位數的古董器件，她不懂鑒賞，只是見過，覺得有些很眼熟。
老人話落，只見女孩拿起一個藍瓷花瓶，衆人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天，那可是老爺子的寶貝，連小少爺都輕易不敢動。
老爺子也被蘇恬這一動作刺激的瞪大了眼，胡子都被吹翹了，想說什麽又憋住了，生怕一個大聲這丫頭手滑他的寶貝就沒有了。
蘇恬慢悠悠的裏裏外外看個遍，緩緩放下。
衆人的心也跟着落到了實處，松了口氣。
“這是個贗品吧。”
“胡說八道！”老人氣的瞪她一眼，“你懂什麽，不許再碰它們。”
這可是老爺年輕時候花重金從古玩市場買來的，宋朝的仿瓷，據說以前有一對，現在只剩下這一個了。
其實她也不确定，蘇恬也沒糾結這個問題，這個時候劉姨走過來說，“老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那小子回來了嗎？”老人臉色不好的嗯了一聲，問她。
“回來了，不過小少爺說他想睡一會，我們便沒去叫他。”
“他有哪天回來不累不困？”不是好幾天見不到人影，就是整天窩在房間裏睡覺，越來越不像話。
蘇恬其實就想進來逛一逛，畢竟書中的顧家被作者描寫的繪聲繪色，從祖上就是皇親國戚百年傳承下來的貴族，雖然中間落魄了，但底蘊猶在。
劉姨和顧老說話功夫，恰巧睡醒的顧臨下樓，本來想下去倒杯水喝，沒想到老爺子正張口罵他，旁邊還站着一位陌生的姑娘。
他揉揉眼，再看，不由愣住了，這位女孩穿着白襯衫墨色長裙，學生打扮，白的發光的小臉一雙杏目黑盈盈微微上翹，就像櫥窗裏那些昂貴精致的娃娃，饒是他在圈子裏混這麽久見過的美女無數，也還是頭一次見到能讓他一眼便失神的。
“你舍得下來了？”看到顧臨，老人的火氣便轉到了他的身上。
“這不是最近飯局太多了嗎。”顧臨撓撓頭，對着顧老爺子讨好的笑笑，一雙不笑自彎的桃花眼看向蘇恬，“爺爺，這位是？”
老爺子哼了一聲，管家這時介紹道，“小少爺，這位大少夫人蘇恬。”
想到前不久才見過面的宋衍，顧臨臉上的表情怔怔，這位姑娘看着和他年紀差不多，竟然是他嫂子？
“我大哥結婚了？”顧臨好奇的問道，內心有微微失落。
“嗯，之前辦的，有半年了。”管家說。
蘇恬對這位男主沒什麽興趣，但還是打量了一眼，長相自然不必說，唇紅齒白，眉眼與宋衍有幾分相似，只不過後者更沉穩成熟些。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其他的我回去也會考慮的。”蘇恬說着，便想走了。
“吃了飯再走吧。”顧老爺子看她一眼，有些複雜的眼神。
蘇恬笑了笑，“我如果回去晚了，他會着急的。”
她從來都是有問題就去解決的人，所以顧老找她她也想看看他還想做什麽，所以這會也确實沒有留下的必要。
老爺子沒想到她會這麽說，瞪着眼睛似乎又要發火，不過旁邊的顧臨确實彎了彎唇，頗有興致的打量他這位新多出的小嫂子。
蘇恬不再理會他們，擡腳往外走，以前是她不了解宋衍的過去，不了解這位老人的意圖，如今她自己在腦子裏理的差不多了，心裏也踏實不少。
門從外打開，蘇恬的手還沒放上去，她一愣，擡頭見到帶着怒意英俊的宋衍，“你。”
話還沒說完，她便被男人拽了過去，緊張的檢查了一遍，将人護在身後，“看來您并沒有聽進去我說的話。”
“大哥？”顧臨驚訝并驚喜的打了聲招呼。
宋衍并沒理他，深黑似凝聚着兩團冰的雙眸緊緊看着對面的老人，“當初我既然選擇了離開顧家就沒想過再回來，您還不是不要再浪費時間了，這個家早就與我沒有關系了，究竟是誰毀了這一切，您到現在還不知道嗎？”
“大哥…”
“大少爺，老爺當年也是一時氣話，您是他的孫子，他怎麽可能不關心你呀。”
宋衍拉着蘇恬已經走了，屋裏僅剩下的幾人表情各異，管家急的直上火想要追出去但一回頭只見老人扶着桌椅就要往地倒去，“老爺！”
“快，叫醫生。”
蘇恬踉踉跄跄被宋衍帶出了顧家，男人明顯很生氣，她的手被捏的又緊又疼，男人的掌心還有些汗意，她張張嘴，小聲道，“對不起。”
宋衍每來一次顧家腦子裏想到的都是當年他獨身一人從顧家拎着兩個箱子離開的畫面，當時他最親近的兩個人走了，而那位本應與他有最近血緣關系的老人卻要求他和外婆斷絕來往，過繼到陳鳳雲的名下。
那個女人，是他母親梗在心口一輩子的刺，因為她，她一輩子都無法用光明正大的身份和他父親站在一起，也是她，每每那對夫妻招架，經常會挂在他母親的嘴邊。
有時候他的母親和父親争吵時，他也想過，那個不曾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女人或許也是無辜的，是自己的母親太過介懷了，直到有一次，他在辦公室聽到那個女人質問他的父親，同為妻子為何只在乎他母親一個，就不能多陪陪她？為何要對自己如此的不公平？
後來他曾惡毒的想，要是那個女人不在就好了，這樣他們有可能不會這麽早離開他，是她毀了他的家，他憑什麽要成為她的兒子！？
蘇恬不知道宋衍在想什麽，也怕再惹他不高興，硬忍着一路沒喊疼，直到回了家，男人才回過神似的發現她被捏出紅印子的手，心疼的濃眉都擰了起來，投了熱毛巾小心翼翼的敷在她的手上，“怎麽不早說？”
蘇恬有些委屈的看着他，不解的問道，“你怎麽了？他們又沒欺負我。”
“你要是不開心，以後我看見他就繞道走。”
宋衍看着她，濃密的睫毛動了動，自責極了，“和你沒關系，對不起。”
是他得知蘇恬被老頭子帶走了，又想起了一些過去的事，情緒有些失控。
宋衍比顧臨要大好幾歲，也不是一個母親生的，蘇恬猜測他過去的經歷可能會有些不愉快，不然以他這麽孝順的性格不會對自己的爺爺态度這樣冷淡，不過她不想追問，過去就是過去了，沒必要再去揭開傷疤一次，她拿開毛巾伸了過去，“毛巾不管用，你吹一吹才會好。”
宋衍看看眼前這只白嫩嫩的小手，紅印消淡了一些，他像對待寶貝一樣輕輕的吹了吹。
蘇恬也笑了，彎彎的杏眼像兩道漂亮的月牙，“好多了。”
“還疼嗎？”
“不怎麽疼了？”蘇恬看了看自己的手說，這時宋衍起身，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忽然将人抱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