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章
戴安帶着好好到明家的時候發現大姐、阿香還有桂姨都不在家裏,說是大姐帶她們兩個會老家去了。明臺倒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整個明家頓時就只有他們五個人。好好看到明臺倒也不害怕,抱着貓直接走過去問,“是我小舅舅嗎?”
明臺看見這小豆丁也樂了,蹲了下來和她視線齊平,“是啊,我是你小舅舅啊大外甥女!”
“我不大,我還很小,你叫我小外甥女吧!”好好和明臺說。
“我還以為來叫我來是幹嘛,原來是煮飯吶。”戴安笑了笑,“我可什麽菜都沒有買啊。”
“不需要你買菜,我幫你一起做吧。”明誠看了眼大哥說道,“今天我們吃咖喱怎麽樣?家裏有很多土豆。”
“行,咖喱很簡單不是什麽麻煩的事情。”戴安一口答應,又轉身對好好道,“你乖一點別給舅舅們添麻煩啊。”
“好好一直很乖。”好好奶聲奶氣的回答。
然後戴安就和小表哥一起去了廚房間。她不知道的是,好好确實很乖。明臺也不理大哥就只顧着和好好玩,一會抱着她舉高高一會兒拉着她的手蕩秋千,整個客廳裏面就只有好好的笑聲,吵得明樓都看不進去書了。
“明臺,你這樣直接拉着好好的手容易脫臼,小孩子的手比較脆弱。”明樓看着明臺大幅度的拉扯好好皺起了眉頭,“動作要适當。”
“看吧,你大舅舅不讓玩了。小孩子手容易要脫臼的。”明臺學着明樓的口氣教訓起了好好,對于明臺無聊的小挑釁明樓無奈的搖了搖頭都沒有放在心上。到是好好,她看了眼明臺又看了眼明樓,大概是鼓足了勇氣才朝明樓走了過去。
“大舅舅!你老是皺着眉頭看上去太兇了!”好好大吼出聲。
“……”
“……”
明臺和明樓都被她吼得一愣,明樓心裏估計是無數草泥馬奔馳而過。
夭壽啦,小表姐生出來的閨女怎麽這麽熊啊!
“所以我看到大舅舅害怕,我把小乖借給你,你就不要再皺着眉頭啦!”說完好好就沖去了沙發上抱起了懶洋洋趴着的小乖硬塞到了明樓懷裏。小孩子的邏輯思維不是很懂,抱着一只貓和不要皺眉頭之間有什麽聯系嗎?沒有吧?孩子的世界大人果然是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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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是個乖孩子,大舅舅不讓那樣玩了之後,她就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小舅舅大腿上聽他講故事。小舅舅講的故事生動活潑好好聽得可認真了。然後做完咖喱飯的戴安出來就get到了一個相當詭異的畫面。好好坐在明臺大腿上嘻嘻哈哈相處愉快,大哥一個人坐在單人沙發上低氣壓的看着書,至于他低氣壓的原因大概是他肩膀上居然趴着小乖……那只貓最近大概還有點掉毛,大哥黑色的毛衣上占了不少白色的毛……大哥一站起來,那貓毛頓時就在燈光下飛舞了起來…
“好好!快去把小乖給我抱下來!不然當心我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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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小表哥和戴安一起做飯的時候,他就把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戴安知道的情報畢竟有限,她的工作只不過是個臨時中間站,利用咖啡館做掩護來傳送情報而已,上級讓她知道的,她才知道,不讓知道的戴安也不會去知道。就像前段時間明臺去香港上大學的途中被軍統的人綁架到軍校去了,現在他已經是軍統的人了。但是據戴安知道的情報是,這個家裏除了明臺之外都是共産黨。大姐是紅色資本家,主要運送藥品等物資,上回櫻花號列車被炸也還是大姐提供的炸藥,為了這個炸藥她還被抓了差點就出事。
大哥和明誠這兩人表面替南京政府做事實則不然,不過戴安也就知道大哥有共産的身份,至于代號是誰她就不清楚了。每個地下成員都有一個代號各個小組都用代號區分,比如情報科的就全是動物代號,比如眼鏡蛇、比如夜莺再比如獵犬。不過明臺并不清楚大哥和明誠的身份,大哥和明誠對明臺是了如指掌。
明臺是個聰明人,他怎麽會感覺不到自己被兩個兄長保護着,這種保護在他眼裏反而成了戲弄,況且他這次接到的任務是暗殺大哥,他并不是不知道大哥的身份,但那還只是猜測,目前只能把他當成了漢奸所以之前才會與他争鋒相對無理取鬧,不過這也只是想讓大哥離開南京政府,畢竟明樓和明誠都是他愛着的兄長,但他的任務又不可能不進行。
這頓飯吃的很是壓抑。
戴安覺得有些不對勁,大哥一個勁的在和小表哥說話,說着他之後的行程。
大姐在飯桌上訂過一個規矩,就是吃飯時不談公事。以往兩人根本是不會說起的,也不像是因為大姐不在所以違反的,這更像是故意在說給誰聽似的。戴安也沒插話,只是自顧自的吃着飯。倒是好好今天一反常态堅持要自己吃飯。之前帶着她在國外生活她已經習慣了刀叉,現在回來讓她只用筷子很費勁,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戴安喂食。雖然還用不來不過也靠着手抓塞飽了自己。
“吃的像個小花貓啊!”明臺逗着她,“吃完了小舅舅帶你去洗臉!”
“恩!”
好好才剛跟明臺那麽接觸了一會兒就徹底成了他的小跟班,小舅舅去哪她就去哪。戴安也喂了小乖一點牛肉米飯後也不管了。她剛洗好碗,明誠就朝她暗示了一下,示意她一會兒去書房。
戴安走到客廳裏的時候見好好還在和明臺鬧着,就拜托明臺照顧一會兒好好,然後就上了樓。戴安假裝沒有注意到明臺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她上樓為止。戴安進了書房,就看見大哥正拍着自己身上的貓毛,可惜天冷有靜電,那些個貓毛全部都粘住了怎麽都弄不下來,看着怪滑稽的。
“大哥你這樣是不行的,得用透明膠粘下來才行。”說着她熟門熟路的去書櫃裏翻到了透明膠就給明樓粘了起來。明樓也不說話,在清楚了戴安的意圖之後自己停了下來展開雙臂等着戴安把貓毛粘完。一時間,整個書房就只剩下了透明膠刺啦刺啦的聲響。
戴安離得他很近,她身上曾經彌漫着的檸檬香已經變成了一股子生活的氣味。淡淡的油煙味,淡淡的肥皂味,淡淡的奶香味還有淡淡的面包味。這幾種味道混合在一起成了戴安現在身上的氣味。她不喜歡把自己的頭發燙卷,不喜歡跟着潮流也不喜歡穿着緊身勾勒身材的旗袍。她就是一頭自然垂直的長發,用一根絲帶簡簡單單的綁着一根馬尾。深藍色的絲帶綁着烏黑如綢般的長發系着一個蝴蝶結,明明是最簡單的發飾和發型,但在明樓眼裏卻有一種平凡的優雅。比起汪曼春說身上熱情濃烈的像水和濃豔的妝容,清湯寡水素顏朝天的戴安反而更多的是寧靜。
戴安和汪曼春原本就是兩個極端。在上學的時候,曼春極為耀眼而她極為平凡。汪曼春也許也能幫他滾走貓毛,但是可能永遠做不到讓自己如此放心的把自己去交給另外一個人。這是只有戴安才能做到的事情,就像一種魔力,讓明樓覺得待在她身邊可以得到安心。
明誠看着裏面的氣氛似乎挺好的,一時之間不知道是進去好還是再等等。
“小表哥是你在外面嗎?怎麽不進來啊?”
被發現的明誠有些尴尬的笑笑,“我也是剛到的。”他推門進去的時候,戴安已經完事了。大哥也恢複了原先的模樣。
“戴安,目前我們有一個計劃需要你的幫助。”大哥直接開門見山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