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章

戴安一晚上都沒睡,就坐在書桌前不停地寫着什麽。明樓見狀也沒有打擾戴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在廚房間見到了已經做好早餐,雙眼通紅的戴安,大概是熬了夜的緣故,戴安覺得頭有些疼,她有些不适的揉了揉太陽穴好讓自己舒服一些。

“你一晚上都在忙什麽,也不睡覺。早飯我和明誠出去吃就好了。”明樓幫忙把一大碗的粥端到了餐桌上,一大早戴安就做了些面食,估計一晚上都沒睡。

“秘密,等以後你就知道了。”戴安笑着把熱好的牛奶拿了出去,如果明樓知道了可能會笑她幼稚或者多此一舉。但是戴安就是想這麽做。戴安通宵寫了一封信,寫完後藏在了某本書裏。至于是哪本書,她是閉着眼睛抽出來了一本然後又塞回去。這樣,就不擔心她會洩露什麽了。

在明樓和戴安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明誠沒有說話,他只是握緊了拳頭。

“非要這麽做不可嗎?難道就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嗎?”明誠漲紅着一張臉看向兩個人,他的眼眶似乎都有些發紅了,“如果大姐知道了,她一定會氣瘋的。”

“現有的國才有的家。不過是一個明家而已,如果能犧牲明家換得國家的安定,那這筆買賣可就太可算了。生意人都該懂怎麽算賬。”明樓一臉坦然的拍了拍明誠的肩膀,“放心,明家的祖業,還是留着的。大不了,我們重新再來。明家的祖先能做到的,我們也能做到。”

幾日後,明家把手頭産業的資金都集中在了一起,向新上任的長官低頭了。為了快速取得代替藤田芳政掌管上海的川島植裕的信任,證明自己是新政府的要員。明樓接受了之前藤田芳政還在位時的方案—明家兵工廠。

這次明樓他們正好也炸掉了一列車的彈藥,戰争中彈藥本身就稀缺,明家願意主動送上門去這對新政府自然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川島植裕雖然看上去年紀比藤田芳政還要大,但腦子一點都不糊塗。在接受了明樓主動送上去的肉之後但也怕其中混含了老鼠藥,所以,在明樓提出為了減少開支需要從目前的集中營中調人的時候,他最初并不予以批準。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又改變想法了,但也只是以5:1來調整人選,而且多半以成年壯漢為主。

明家兵工廠開啓之後立刻改成了帝國兵工廠,戴安現在的身份是明家大少奶奶,明樓政務繁忙,有時候一些瑣事就交給戴安去打理。對于戴安,川島植裕早就調查清楚了,但他也只能調查到她的前夫盧比這裏為止。畢竟盧比的家族遠在法蘭西,就算川島植裕再厲害也不可能伸到那裏去。

況且在他眼裏,明樓已經把他一家都送到了他面前,就連自己的妻子都卷了進來。事實上他欣賞有才能的女性。所以在明樓提出可以偶爾讓戴安協助管理工廠時,川島植裕并沒有反對,相反他對戴安還很感興趣因為她身上有種特殊的氣質。

而戴安也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效仿辛德勒。還記得當初的自己看完辛德勒的名單的時候泣不成聲的樣子。到底能不能成功,她心裏也沒有底。她似乎明白了大哥每天都走在刀尖上的感覺。

“我突然就理解了,你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的,為了國也為了家。但是就是有小刺頭不按套路出牌打亂你所有計劃時候的那種心情。就是恨不得去抽死他。”戴安就跟小貓一樣窩在了明樓懷裏。擔起責任來後,戴安每一天都過得很煎熬,生怕自己搞砸了。

“那個小刺頭抽不得也就算了,還會跟你犟。”明樓想起明臺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希望這個小刺頭能真的成熟一些。”

戴安雖然貪戀明樓的懷抱,然而她還有更思念的。

“不知道好好有沒有好好的吃飯睡覺,她怕黑,晚上不敢一個人上廁所。不知道錦雲有沒有好好照顧她。”說着說着,戴安就又想起了好好離別時乖巧的表情。每當這個時候,戴安只能告訴自己,只有盡快完成任務,結束戰争才能和好好見面。

一周後,戴安第一次正式走進了集中營,挑選女工。有些活得非常細致,五大三粗的男人做不來,在得到批準後,她代替明樓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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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守的士兵把所有的女人都叫了出來,每個人身上都髒兮兮臭烘烘。頭發都

就算戴安曾經在電影中已經看到過集中營的描述和場景,然而在真的見識到了之後,戴安差點難以壓制住內心的恐慌吐出來。她們可能曾經都是美麗的女人,是有着身份的富家太太。但是現在,她們統統變成了階下囚一般的存在,或者說比階下囚還不如,因為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死去了。

但是戴安不能救她們,也救不了她們。

“你,還有你,跟我出來。”戴安強迫自己注視着人群,在裏面搜索着。她仔仔細細的辨認着,擔心自己會找不到蘇珊和碧絲卡。不過所幸,她還是找到了。她并不擔心蘇珊,因為以她的能力應該可以在這裏自保,但是碧絲卡很不好。她鼻青臉腫的,而且看上去有些呆滞,一頭深褐色的卷發像是粘上油污一樣結成了一塊一塊的披在肩上。

“你确定要她們兩個?”士兵有些詫異的問戴安,事實上她們早就知道要來選人出去,有些為了能出去不得不讨好守衛,讓守衛在戴安面前說幾句好話。“相比起來,我覺得她們兩個會更勝任這份工作。”士兵指了指在最前排看上去最幹淨的兩個女人。

“不了,這些是精細活。只有瘦小的人才行。”戴安這麽說着也不理士兵,“帶她們去洗澡理發,別髒兮兮的進我的工廠。”

一個小時後,簡單被整理了一下的蘇珊和碧絲卡就被帶到了戴安面前。碧絲卡和蘇珊都是聰明人,戴安既然裝作不認識她們,她們也不會傻到沖上去。所以一直到離開了集中營,碧絲卡才忍不住抱住了戴安失聲痛哭出來。

“我終于離開了地獄。”蘇珊嘆了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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