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蘑菇大軍來襲

夙溪覺得這方法雖然不是十足的安全,但比起繞過這塊巨石的确可靠多了。

那三個人都是法術高強的修仙能手,要砍一棵樹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兒。

夙溪就站在原地沒動,眼看鄭滿秋他們挑了一顆粗壯的大樹,抽出劍,對着樹根砍了幾下,那棵樹就倒了下來。

宿無逝再運氣将樹幹提起,掌心帶風,使勁朝蘑菇群中一揮,便撞破了一條路的蘑菇,成了一條可通行的道路。

那些破碎的蘑菇開始緩慢地流出黃色或綠色的惡心的汁液,夏盈瀾道:“快走!”

便率先提氣,第一步踩在樹幹尾,第二步落在樹幹頭,第三步便到了對面,人已經成了一個小點兒,不過聲音傳來:“這邊安全,快速過來!”

宿無逝突然拉着夙溪道:“樹幹僅能一人通過,我在這邊推你,讓夏姑娘在那邊接着,到了樹幹用力踢一下即可。”

夙溪一聽宿無逝不是跟自己一起,頓時拉住了他的袖子:“不行!”

宿無逝對着蘑菇對岸道:“等會兒我師妹過去後,勞煩夏姑娘接住她!”

夏盈瀾在另一邊答應:“好!”

不等夙溪反對,宿無逝直接用力将她往另一邊推去,他用的力氣很大,夙溪都感覺自己後腰有些疼,在即将落到樹幹上時,記得了宿無逝的叮囑,雙腳剛沾到樹幹,便要用力踢一下自己提氣。

鄭滿秋看樹幹已經溶解了一半,收了劍便往對岸而去,她法術高深,速度比夙溪快了不少,只是夙溪擋在了她即将落腳的地方還未離開,鄭滿秋心下一橫,朝夙溪前一步踩在了那處,順利落到了對岸。

被鄭滿秋踩過的樹幹陷入了毒液之中,很快就融化了,夙溪無奈落地時,只能雙腳踩進溶液之中,錯過了最佳時機,她也飛不起來了,眼看只有十幾步就到了對岸,便一咬牙閉着眼睛跑過去。

“夙溪!”宿無逝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十幾步的功夫,夙溪出了蘑菇群幾乎是直接撲到在地,被夏盈瀾接住之後,額頭上冷汗直冒也不忘對宿無逝喊:“師兄!過來!”

鄭滿秋與夏盈瀾還未反應過來,已見宿無逝到了這邊,那根樹幹已經完全溶于毒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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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溪!”宿無逝接過了夙溪将她打橫抱起,夏盈瀾這才看清,原來夙溪的雙腿已經血肉模糊,衣服都被融化掉了,膝蓋以下的雙腿露出森森白骨,甚至右腳的腳掌都徹底融化,只剩下腳踝那裏連着血肉的半截骨頭。

夏盈瀾心下一驚,猛地朝鄭滿秋瞧去。

鄭滿秋眉頭緊皺,知道若非自己方才那一下,夙溪也不至于會成這樣。

夙溪疼歸疼,該死的還沒疼暈過去,已經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她只能緊握着手,咬着牙根偎在宿無逝的懷裏,顫抖着聲音說:“沒事。”

宿無逝只抱着她朝前走,看也沒看鄭滿秋與夏盈瀾兩人,臉色僵硬生冷,如同蒙上了一層薄霜,立刻便能凍傷人。

夙溪見到宿無逝泛紅的眼眶,也不敢看自己的腿究竟什麽樣兒了,除了疼之外,她只是一個勁兒地冒虛汗,忍了片刻忍不住,細微地哼了一聲。

宿無逝找了一處陰涼的地方,将夙溪平坦地放在石頭上,上半身靠在自己懷中,一只手依舊撐着她的雙腿,不敢讓她的雙腿輕易落地。

夙溪抓着宿無逝的衣領,面色發白,嘴唇顫抖,一陣陣虛汗從額角滑下。

宿無逝一手解開了乾坤袋,在裏面翻找藥物,找了半天也只能找到續命保命的藥丸,并沒有止痛的這一種。

夙溪搖頭,喘了幾口氣虛弱道:“沒事的,師兄,會好的。”

她這種體質,這樣的傷,最多一天就會好,頂多就是疼了些罷了。

宿無逝怎會不知道傷總會好,只是看見夙溪那張急劇忍痛的臉與難看的臉色,他的心就像被刀淩遲一樣,她每皺一次眉,心就被刀割了一下。

鄭滿秋與夏盈瀾站得比較遠,此刻也沒臉靠近,夏盈瀾看着夙溪那雙還在滴血的腿嘆了口氣:“師叔,你這次真的……”

鄭滿秋見自己又要被夏盈瀾數落,頓時不滿道:“怎麽?她不是南儀仙人的弟子嗎?過個蘑菇群還要人用法術送過去,在這鸾鳴山中處處都是危險,沒那麽大的本事,又何須來此呢。”

夏盈瀾被反駁了一口,登時抿嘴,只一雙眼睛瞪向鄭滿秋。

雖然是同門,但性格品行相差實在太多。

宿無逝聽見鄭滿秋那句話,眼神中湧上殺意,這種該死的女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更何況還傷了夙溪。

他腳邊隐隐風沙卷起,一層薄冰順着石頭往外凝結,夙溪察覺到宿無逝的不對勁,更在他身上感覺到了暴戾凜冽的殺氣,便立刻握住了他的手,搖頭:“不可。”

“她害你至此,你還袒護她?”宿無逝不解地眯起雙眼,眉間皺成了一個川字。

夙溪當然不想袒護鄭滿秋,鄭滿秋的行為的确可惡,她也沒有聖母到別人害她受傷,她還大方原諒的地步,只是……

夙溪忍着疼道:“師兄不能殺人。”

他有心魔,本就忌諱殺戮,殺一個鄭滿秋不要緊,影響宿無逝的身體才不值。

宿無逝明白她的意思,只能将夙溪抱在懷中,伸手輕輕撫着她的發絲道:“沒事,師兄在這裏陪你,等你傷好了我們再走。”

鄭滿秋與夏盈瀾剛走近便聽見這話,夏盈瀾不敢看向夙溪的傷,只能從腰間拿出一粒本來自己用來保命的藥丸遞給宿無逝:“這是我蒼冥的聖藥,對她的傷會有些幫助,至少……應當不會殘廢。”

宿無逝沒接,又聽鄭滿秋道:“算了,盈瀾,人家不領這個情,你也就別貼上去了。”

“師叔!”夏盈瀾除了這兩個字,實在不知道要說什麽好,鄭滿秋這人除了為人自私一些,

在門中對人也是挺好的,只是不明白入了鸾鳴山,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果然還是利益熏心,山上的鳳凰能給人無窮無盡的欲望。

“入鸾鳴山,本來就要做好死的準備,這也是沒辦法的,索性夙溪姑娘命保住了,已經不錯了。”鄭滿秋狀似同情地安慰了一句,但這話卻如同針紮似的,讓人心裏難受。

夏盈瀾聽見這話,搖了搖頭,對夙溪與宿無逝道:“兩位,實在抱歉,若不是我師叔急于過來也不會讓夙溪姑娘受傷,是我們蒼冥對不住你們。”

鄭滿秋哼了一聲:“夏盈瀾!什麽叫蒼冥對不住他們?是我鄭滿秋先她一步過岸,但也得她自己有本事才行,你這一句話拖了整個蒼冥,把師門顏面放在何處?”

夙溪聽見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又吵了起來,頭都快炸了,本來就受傷,疼的恨不得大聲哭出來,現在這兩人又在耳邊叽叽喳喳,夙溪覺得自己如果短命,一定是她們倆個給吵死的。

“滾。”宿無逝在兩人還在争執時直接說開口。

鄭滿秋起先還有些不滿,正瞪過去,便對上了宿無逝的雙眼,他的瞳仁成了金色,一頭青絲被風吹起,面色蒼白,恐怕是被夙溪現在的模樣吓的。

那能冰凍千裏的眼神直勾勾地朝鄭滿秋看去,仿佛在看一個将死之人,冰冷無情,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閉息丹也失去了作用。

夏盈瀾與鄭滿秋同時驚得往後退了好幾步,原就已經料到了宿無逝的道行可能在她們之上,卻怎麽也沒想到,年紀輕輕不過二十的青年,竟然擁有元嬰中期的修為,實在讓人驚嘆不已。

即便此時在結界之中,他的道行被克制住,但威壓還是讓她們兩個透不過氣來,鄭滿秋頓時想要離開。

她朝夏盈瀾看去:“我們還是先走吧,反正他們也不歡迎我們繼續跟着。”

夏盈瀾冷着面色:“你把人傷成這樣,就想要一走了之嗎?”

鄭滿秋嘁了一聲:“什麽叫我把人傷成這樣?是我推她下去的嗎?”

“你!”

話還未說完,兩人便感覺一陣寒氣襲來,紛紛擡手擋住了這道足以致命的氣勁,只見腳下的泥土上結了一層薄冰,已經成了霜白色了。

鄭滿秋道:“既然你不願意與我一道,那你就跟着他們吧!”

說完這句,鄭滿秋便大步離開,那地上的冰霜才開始慢慢融化,宿無逝看着懷裏已經痛暈過去的夙溪,用袖子擦了擦她的汗水。

夏盈瀾從袖中抽出絲巾遞給宿無逝:“用這個吧。”

宿無逝沒有接過,只道:“你也走。”

夏盈瀾抿嘴,在旁邊站了半晌後道:“我不會丢下夙溪姑娘的,我與她本就相識,她既然受傷,我定會與你一同照顧她。你現在不想看見我我能理解,本就是我師叔做錯了,我……我還是先為你們打一些水來,她的腿上還有毒液,不清洗幹淨,傷口會惡化的。”

說完,夏盈瀾便轉身去找水源。

宿無逝見周圍終于安靜了下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金色的眼眸帶着溫柔從夙溪的眉眼,看到了她的嘴唇,手指小心翼翼地撥開她額前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柔聲道:“傷害你的人,不論你允不允許,我都要殺了她。”

迷蒙睡去的夙溪感覺自己耳旁有人說話,但意識模糊,只呢喃了一句:“師兄……”

“我在。”宿無逝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夙溪,你放心,師兄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宿無逝心冷如冰,手卻一遍遍溫柔地撫摸在夙溪的發絲上,一雙眼睛朝鄭滿秋離去的方向看去,眼底殺意盡顯。

鄭滿秋這個人,他絕對不會放過,若要直接殺了她反而便宜了她,總能有個機會,将她折磨到生不如死。

宿無逝此刻回想起方才幾乎克制不住身體的暴戾,想要殺人的沖動時夙溪攔着他的眼神,都覺得心裏一陣陣抽痛。

凡是傷她分毫的,都要以命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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