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要考狀元
“那我問你，縣試在什麽時間舉行？鄉試又在什麽時間舉行？”
“少爺，縣試定在每年的九月舉行，考點就在咱們榕城。鄉試三年一次，定在每年的八月，明年便有一次鄉試。”
這麽說來，想考狀元，最少要等三年？也罷，三年就三年！為了文蘭，老子就去考個狀元回來！
“嗯，我知道了。好了，沒你的事了，忙你的去罷。”
看着紀雲轉身而去的身影，侍書一陣疑惑，少爺這是要幹啥？又是哪根筋不對了？額滴個神啊！難道少爺真的要去考狀元？
紀雲直接去了秦府門口，‘梆梆’敲了兩下大門。過了一會，一個老眼昏花的老頭把門開了一道縫，盯着紀雲看了半天，才遲疑地問道：“不知公子何故敲門？”
不虧是書香門第啊，連個看門的老頭說話都這麽文绉绉的！
“額，老伯，勞煩您老人家通報一聲，就說紀府紀雲前來拜見秦老爺！”
“原來是紀少爺，您稍等，容老朽給您通報。”
紀雲百無聊賴地在秦府門前苦等，直等了三盞茶的功夫，看門的老頭才蹒跚而來。
“紀少爺請跟我來，我家老爺在書房會客。”
紀雲跟在老頭身後進了秦府。秦府的地上鋪着青磚，無聲地宣揚着秦府曾經的煊赫。如今這些青磚已經非常陳舊了，有不少都斷裂開來。走進一所精致的小院子裏，老頭先進了屋裏通報。不一會，老頭出門招手道：“紀少爺請進。”
進了屋裏，只見屋子裏四面都是書架，書架上放滿了書。屋子東面有個側門，秦老爺則坐在屋裏唯一的一張杌子上，手裏捧着一盞茶。
“紀雲見過秦伯父。”
秦老爺擡起頭來，雙目如電般看向紀雲。
“原來是紀少爺，伯父兩字斷不敢當。不知紀少爺所為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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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可是你未來的女婿啊，頭一次進門，你不說好酒好菜招待吧！最起碼的也該讓座上茶啊！算了，看在文蘭的份上，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秦伯父，我和文蘭相識相知，情投意合，兩情相悅，還望伯父成全。”紀雲一片坦蕩地迎向秦老爺的目光。
“哼！荒唐，真是荒唐！兒女婚事，講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以來，哪有自己上門提親的道理？此事，斷然不可！”
不是沒找媒婆啊，不是讓你給攆出去了嘛？你要是早點痛快地答應了，我何必還要巴巴地跑這一趟？
“秦伯父，或許是紀雲來的唐突了！但是我想問伯父一個問題，難道門戶之見，比兩個人一生的幸福更重要嗎？”
“哼！你的事，我都聽文蘭說過了！你開學堂、孤兒院、敬老院，都是為了迷惑小女文蘭的吧？小女年幼，分不清善惡忠奸，老夫眼裏卻揉不得沙子！”
紀雲忽然間站直了身子，憤然說道“秦伯父，我覺得你誤會我了。你對我的印象，都是道聽途說來的，做不得準。紀雲做事，但求無愧于心！紀雲此心，可昭日月！”
紀雲此時的表現，可說是義正言辭正氣凜然。哥們可是實力派的，不像那些偶像派那麽花瓶。
秦老爺冷冷地看着紀雲，冷笑道：“這些不管我的事，總之你和文蘭的事我是不會答應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紀雲強忍心頭的怒火，沉聲說道：“秦伯父，你不是說過，只要我能考取狀元，你便答應我們的親事嗎？好吧，給我三年時間，我一定考個狀元回來！”
秦老爺譏笑道：“等你三年？老夫為什麽要等你三年？漫說你考不中狀元，就算你真的考中了狀元，也是不行！我什麽時候說過你考中狀元便答應你們的親事了？”
說起來，秦老爺還真的沒答應過。一來秦老爺當時只是在說氣話，二來就算當時說的氣話，也沒有直接答應這門親事。
紀雲快要暴走了，手指不自覺地摸向了手槍。丫的，信不信老子一槍斃了你個老頑固？！
就在紀雲差點就忍不住要沖動一回的時候，側門猛地被拉開了，一個少女的身影俏生生地站在門口。
“文蘭？！”
少女正是秦文蘭，此時臉上滿是憔悴之色，一雙眼睛紅腫的像是個桃子。聽到紀雲的呼喊，秦文蘭對他微微點了點頭，轉頭對秦老爺說道：“爹，女兒願意等紀公子三年！就算要等他一輩子，女兒也認了！”
“胡鬧！誰讓你出來的？一個女孩兒家，連點羞恥也沒有了？這話也是你該說的嗎？”看到秦文蘭出現，秦老爺顯然是氣急，猛的一下子把茶碗摔到了地上。
秦文蘭平靜地說道：“爹，這是女兒第一次在您面前放肆，也是最後一次。女兒不會做出敗壞門風的事情，若是您執意不肯答應紀公子，女兒情願終生不嫁！若您非逼着我嫁給別人，有死而已！”
“文蘭，你糊塗啊！這個紀少爺靠不住啊，相信爹爹吧！他不适合你！你是我唯一的女兒，爹會害你嗎？爹這一生看人，什麽時候走過眼了？”秦老爺早年喪妻，其後并沒有續弦，對這個寶貝女兒，可說是愛若珍寶。現在眼瞅着女兒就要上壞人的當了，秦老爺不由得是又氣又急。
“爹，女子自己的選擇，女兒認了！就算紀公子是十惡不赦的壞蛋，女兒這輩子也認定他了！”說完，秦文蘭掩面哭着跑了出去。
“文蘭！文蘭！”紀雲在後面叫了兩聲，秦文蘭沒有理會，徑自跑出了院子。
“好個紀少爺！老夫真想知道你到底施了什麽魔力，竟然把小女迷成了這樣？！好吧，老夫答應你，只要你三年之後能考取狀元，老夫便答應你們的親事！”
“多謝秦伯父，多謝秦伯父！小侄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
出了秦府，紀雲走路還是輕飄飄的，不容易啊，總算是搞定了。走着走着，慢慢地回味過來，等等！我這是做啥？考狀元？開什麽玩笑？！老子連四書五經都沒背全，就敢大言不慚地說三年之後考個狀元回來？
沒救了！真是沒救了！都怪剛才一時沖動，頭腦發熱啊！現在可是一點退路都沒有了！三年之後，若是能考中才是見鬼了！若是考不中怎麽辦？難道要放棄文蘭嗎？哼！不管了，要真是考不中，老子就帶着火槍隊到秦府搶親去！
回到紀府，紀雲來到德馨苑，對紀老爺說道：“爹，我要進學堂，考狀元！”
“雲兒，快到娘這邊來，讓娘看看，你沒發燒吧？”
“娘，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剛去了秦府，秦老爺也親口答應了，說是等我三年。只要三年之後能考取狀元回來，他便答應我和文蘭的親事。”
“嗯，也好！明天我就送你去，雲兒，你回去準備準備吧！”紀老爺伸手抓住紀夫人的手，及時制止了她發飙的沖動。
等紀雲出了屋子，紀夫人氣沖沖地問道：“老爺，剛才為什麽答應雲兒去考狀元？雲兒發瘋，你也跟着發瘋了嗎？狀元是誰想考就能考來的嗎？”
紀老爺微笑着說道：“夫人，這是件好事啊！你想，第一種可能，雲兒不過是一時沖動才做的這種決定。如果是這樣的話，等過幾天，他的沖動下去了，自然就會打退堂鼓。到那時他的火氣也消了，咱們再給他尋摸一門好親事，自然是最好。
第二種可能，雲兒是認真的，那麽又有兩種可能。第一，他真的考中狀元了，當然是皆大歡喜的好事，好事成雙嘛！第二，沒有考中，到時候他也就死心了！就算親事不成，好歹也能多念幾年書在肚子裏。再說了，秦家女兒既然願意等雲兒三年，三年之後也成大姑娘了，他等雲兒的事情勢必遠近皆知，就算雲兒沒有考中狀元，這門親事也未必沒有希望啊！”
聽了紀老爺的分析，紀夫人連連點頭，笑道：“對對對，讓你這麽一說，這件事竟然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秦家的姑娘，有九成把握是要做我紀家兒媳婦了！”
等紀雲走後，秦老爺匆匆地走向後院。
“文蘭，你可要想好了啊！以爹爹的眼光看，這個紀少爺卻是個多情的種子，将來身邊是少不了妻妾成群的！你真的下定決心要等他嗎？”
秦文蘭擡頭，堅定地說道：“爹，我不管他身邊有多少女人，只要他真心對我就夠了！既然爹爹不肯答應他，女兒願意終生不嫁！”
秦老爺嘆口氣說道：“文蘭，爹爹答應他了！只要三年之後他能考中狀元，爹便答應你們的親事。”
秦文蘭先是眼睛一亮，續爾暗淡下來：“呵呵，爹，三年之後考中狀元？這答應了和沒答應有什麽區別？罷了罷了，女兒情願這麽等他一輩子！”
秦老爺苦笑一聲說道：“文蘭，爹爹是這麽不近人情的人嗎？爹這也是為你好，替你考驗考驗那小子。只要這三年之內，他對你不變心，爹也不管他能不能考中狀元，爹都答應你們的親事了！這下可合了你的心願了吧？”
秦文蘭嬌羞地說道：“爹――！”
第二卷：西北第一才子 第一章：白馬書院
出了德馨苑，紀雲心頭一陣茫然。印象中的科舉，那可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競争之慘烈比之地球上的高考更加殘酷。畢竟現在的大學為了增加收入，恨不得只要會寫名字的就給招進來，大學的門檻，越放越寬了。
紀雲當年上大學的時候，雖然選的是文學系，但是對于古文，他還真的是了解不多。四書中《大學》《中庸》，算是勉強背過的。《論語》能記下一半的內容就不錯了，至于《孟子》，紀雲好像就記住了‘魚我所欲也，熊掌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這一句。
不過也不是一點機會沒有，哥們雖然背的古文不多，但是哥們有個聯網的筆記本啊。考試嘛，歷年歷代的科舉考試，應該把四書五經裏的句子都出遍了吧？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熟悉古文。別到時候抄出一篇篇的漂亮文章，卻連基本的古文都不懂，保不住是要露餡的。
第二嘛，就是解決繁體字和書法的問題。繁體字紀雲基本上都認識，但是大多數不會寫。自己的硬筆書法當年也是拿過獎的，但是毛筆書法可不是一般地難看。聽說很多考官都很看重書法，遇到書寫潦草的，可能直接就刷下了。
出去找劉管家，讓他派人去買筆墨紙硯和紙張。紀雲自己先回了寶樹苑。抱琴正在院子裏發呆，看到少爺回來了，不由奇怪地問道：“少爺，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紀雲笑道：“抱琴，少爺我從明天開始，就要進學堂讀書。你在家裏沒事的話，就去孤兒院那裏幫幫侍書吧。”
抱琴呆呆地問道：“少爺，你明天要進學堂讀書？真的假的？少爺以前可是從來都不願意讀書的，老爺請了不下五個教書先生，沒有一個能教滿三個月的……”
紀雲微笑道：“我真的要進學堂讀書。以前是老爺強逼着我讀書的，這次，卻是少爺我自己想去讀書。”
抱琴看着紀雲發了會呆，然後拿起活計，默默地做起了事情。
打開筆記本電腦，紀雲在網上搜索了一番毛筆書法。在對衆多名家書法一番比對之後，紀雲選擇了顏體。世人對顏體的評價是：結體方正茂密，筆畫橫輕豎重，筆力雄強圓厚，氣勢莊嚴雄渾。紀雲就是看中了氣勢莊嚴雄渾這一點，文人大多都有以字取人的毛病，自己選擇顏體，會增加不少印象分吧？
找到顏體中期代表作《顏勤禮碑》，放上A4紙，打印了下來。做完這些，筆墨紙硯早有人送了進來。紀雲把抱琴叫進來為其磨墨。
明天就要到去了，到時候可是要自己磨墨的。若是到時候自己一點都不會，弄一身墨水出來，可就丢人丢大了。因此抱琴在磨墨的時候，紀雲看的非常仔細。抱琴被看得嬌羞不堪，幾乎把腦袋耷拉到了胸口上。
“抱琴，你教教我如何磨墨吧！明天我去讀書，可是要自己磨墨的。”
原來少爺是看這個的呀，抱琴松了一口氣，心頭卻也有着淡淡的失望。不得不說，紀雲實在沒有磨墨的天賦，抱琴教了半天，紀雲就是不得要領。無奈之下，抱琴手把手地帶着紀雲操作了足有八九遍，紀雲才算是勉強掌握了動作要領。
半個下午，一個晚上的時間，紀雲都用來臨摹顏體書法。這時候紀雲的整個心神，都放到了書法上。随着臨摹的時間增長，漸漸體會到了一些書法的趣味。抱琴拖着腮，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少爺看。今天晚上是聽不成故事了，以後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聽到，你說好端端的，少爺為什麽就莫名其妙的想起上學來的？
不過少爺這付認真寫字的樣子，倒是蠻好看的，比他平時笑嘻嘻的不正經的時候，更加耐看。看到蠟燭爆花，抱琴輕輕起身，減去了上端的燭芯。然後又倒了杯熱茶，放到了紀雲身邊。
“少爺，喝口茶再寫吧！”
紀雲擡頭看了看抱琴，笑道：“抱琴，我這裏沒事了。額，好長時間沒寫字了，手生的很，今天晚上我要好好練練字。你在這裏呆着也是無聊，先回去吧！”
抱琴笑道：“現在這個時候回去，也是睡不着覺。少爺寫的字真好看，我就在這裏看少爺寫字吧。”
紀雲對她一笑，低頭又寫起了字。等紀雲再次回過神來，感覺渾身酸痛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才發現，抱琴雙手抱腮，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着了。
“抱琴，少爺我要睡了，你快回去睡吧！”
抱琴睜開猩猩睡眼看了看，不好意思地說道：“哦，剛才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少爺，那你休息，我先回去了。”
抱琴走後，紀雲又修煉了一會無極心法，上床睡了。
第二天一早，紀雲早早地爬起床來。匆匆吃了幾口早飯，便跑到了德馨苑。
紀老爺換好了衣服，看到紀雲來到，說道：“雲兒，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咱們這就去。”
紀雲點頭說道：“爹，我都準備好了。”
紀老爺點了點頭，讓劉管家去叫來福等四個小厮過來。紀雲連忙說道：“爹，來福讓我派出去做別的事情去了，就讓那三個小厮跟着就行了。”
紀老爺笑道：“也好。雲兒，這次去了，可要好好讀書，不要調皮。”紀雲笑着說道：“爹，我都知道了，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父子連個坐上馬車，向而去。三個小厮捧着筆墨紙硯，跟在後面。
很快便到了。下來馬車，紀雲打量起了眼前這個縣學，結果不由大失所望。眼前這個，破破爛爛的，遠不及縣令家的豪宅氣派。就算和紀府相比，也是頗為不及。不過地方倒是幽靜，從大門望去，能看到書院院子裏的青青翠竹，裏面看不到一個人影。果然是讀書的好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