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曼哈頓, 斯坦咖啡館。

索爾手裏拿着一瓶啤酒, 哈欠連天地坐在桌邊, 懶洋洋地說：“嘿, 你到底要幹什麽？”

洛基注視着索爾，沉默不語。

索爾拿手撐着腦袋, 斜眼看洛基，彎彎嘴角說：“洛基, 如果你不是我弟弟, 你現在已經挨揍了，知道嗎？”

“是嗎？”洛基淡淡地笑了笑，端着一杯咖啡喝了一口，說：“你在這裏堕落了，索爾。”

“堕落？你是在說我？”索爾似乎覺得洛基說得十分有趣, 他将身體舒服地靠進了圓形的椅背裏, 說：“我非常希望有一天, 你能夠經歷我今天的經歷，那時候, 你就會明白, 為什麽我本該揍你，但是, 我卻沒有！”

洛基對索爾說的毫無興趣，他也不想明白，面無表情地轉開了眼神，看向了咖啡館外, 良久，說：“作為阿斯加德之王，你在紐約停留太久了，哥哥。”

“我是阿斯加德之王沒錯，但是，你可別忘了，它不是我一個人的阿斯加德，按我們之前的約定，你這個時候應該在阿斯加德，不是嗎？”索爾聳肩，看着一臉陰郁的洛基，笑了笑，說：“還有，你把我從床上拖出來，為的就是告訴我這個？”

洛基微微一笑，轉眸看向索爾，說：“如果我說是，你要揍我，是嗎？”

“廢話！”索爾頓時露出一臉猙獰的模樣，“你得明白你打斷了什麽！”

洛基注視着索爾，沉默了一會，就在索爾不耐煩的時候，勾起嘴角說：“那個女人，她或許會來找你。”

“女人？”索爾一愣，旋即不解地說：“什麽女人？你可別胡說八道，什麽女人會來找我？找我幹嗎？嘿，這是你想出來的什麽新計劃？用來整我？”

洛基看着索爾臉上隐約的不安之色，失笑，啧啧了幾聲說：“一個中庭的女巫，就能讓你如此驚恐？”

“一個中庭的女巫？”一個女人的聲音出現在他們身後，同時，索爾有些慌張地站起來。

洛基轉頭，看着一身黑色長裙的露西亞款款走到索爾身邊，笑了笑說：“我難道說錯了嗎？”

露西亞挑眉，看了洛基一眼，伸手搭在索爾肩膀上，微笑着說：“噢，說得沒錯，你繼續說下去，什麽女人要來找索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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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聞言，立即擡頭對着露西亞說：“他就是在胡說八道，我在這裏認識的女人，一個手都數的過來！”

“我在問洛基！”露西亞對着索爾溫柔的笑笑，轉頭看着洛基，說：“你的回答呢？”

洛基眸光一閃，看着對自己露出“你快點說清楚，不然我就慘了”的索爾，不懷好意地笑起來，說：“一個索爾認識的女人，你最好還是問他本人。”說完，他看着索爾神情大變，愉快地勾起了嘴角。

索爾懊惱地看着挖坑給自己跳的洛基，恨恨地說：“你這是要幹嘛？”

洛基露出無辜的表情，攤攤手，對着露西亞說：“抱歉，我不能直接告訴你答案。”他站起身，手指在桌面上敲擊了幾下噢，望着索爾急切地要對露西亞解釋“女人”問題，唇畔劃過一抹淺淡的自嘲，轉身就要走！

“該死的！洛基！”索爾一看洛基要走，立馬跳了起來，“你把話說清楚再走！什麽女人要來找我？？”

洛基轉頭看了索爾一眼，慢悠悠地說：“噢，等那個女人來找你，你就知道了。”

索爾瞪了洛基一眼，匆忙地對着似笑非笑的露西亞說道：“你等等，我一會和你解釋！”他一把抓起放在桌上的錘子，對着洛基就扔了過去。

但是，沒想到的是，錘子穿過了洛基的身體。

該死的！這個家夥竟然用了幻影？他什麽時候跑了？索爾有些怒了，他伸手抓住飛回來的錘子，咬牙說：“好，很好，你這就是存心找打了，不是嗎？”

洛基的幻影朝索爾笑了笑，說：“你現在的判斷力，真是讓我感到驚訝，哦，其實我應該換個說法。”他頓了頓，“我的神力雖然因為那個卑劣的蝼蟻受損嚴重，但是，在某些方面，對某些人……還是非常非常有用。”

索爾怒了，眼看着洛基的幻影消失，他轉頭對着露西亞說：“別聽他的！還有，等我一會！”我現在就去把那欠揍的家夥找到，然後狠狠地教訓他一頓，“在你去羅薇娜那裏之前，我一定回來。”

“行了，随便他吧！”露西亞握住了索爾的手，說：“你難道沒有注意到，似乎有什麽事情，正困擾着他嗎？”

“困擾他？哈哈哈，別開玩笑。” 索爾搖頭，說：“天底下能有什麽事情可以困擾他？不，絕對不可能！”

露西亞噙着微笑，說：“或許，他的困擾和他口中那個……要來找你的女人有關？”

索爾立馬擺正臉色，一本正經地說：“露西亞，你聽我說，絕對沒有洛基說的什麽女人，我只有你！”

露西亞聞言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溫和地說：“嗯，我知道，誤會的人是你。”

啥？索爾一怔，不解地看着露西亞，猶豫地說：“你的意思是……我現在理解的這個嗎？”

露西亞挑眉，反問：“你現在理解了些什麽？”

呃，這個……索爾看着露西亞，郁悶地說：“不管我理解了什麽，現在，我，還是去揍一頓洛基吧！”說完，抓着錘子就走。

露西亞含笑看着索爾急吼吼地出了咖啡館，轉頭對着咖啡館吧臺方向說：“好了，他走了，出來吧！”

從吧臺拐角的陰影中，緩緩地走出了黑衣的洛基，他在露西亞面前站住腳步，勾起嘴角，說：“你的能力又增強了。”

“這得感謝海姆達爾的教導。”露西亞在索爾剛才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對着洛基微笑了一下，說：“好了，說吧，如果我能幫你，我盡量幫忙。”

洛基眼中劃過一抹尴尬之色，他故作坦然地在露西亞面前坐了下來，說：“不，我不需要你幫忙。”

“哦，好吧。”露西亞不以為意地笑笑，說：“我聽索爾說，曾經幫助我過的那位冥河打撈師，是個年輕的姑娘。”

洛基擡眼，看到露西亞那抹調侃的笑容，嘴角抽搐了一下，片刻後，十分不情願地笑笑說：“沒錯！”

“索爾還說，你們倆現在正在同居中。”露西亞盯着洛基的臉繼續說道。

咔嚓！洛基回視含笑的露西亞，清楚地聽到了自己臉上那笑容幹涸龜裂的聲音。

中午時分。

凱倫一覺醒來，呆呆地坐在地上仰頭看着窗戶，陽光從沒有拉上的那半邊窗外照進屋裏，正好傾灑在她的腳上，她轉頭看着自己的腳，動了動腳趾。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她迷糊的腦袋才慢慢地清醒過來，突然想起睡前薇薇安和她的對話，“危險來自身邊”這話在暗示着什麽呢？難道米伽勒又要薇薇安做些什麽？還是說……她旋即搖頭，不，如果這句話的意思是這樣的話，不可能，無論是馬克、弗蘭克還是莉迪亞，都不可能對她怎麽樣，特別是莉迪亞，她還救了自己。

敲門聲。

“凱倫，你醒了沒？”馬克在外叫道。

凱倫摸了一把臉，掀開身上的毯子往地上一丢，爬起身去開門。

馬克對着蓬頭垢面的凱倫點點頭，說：“有客人，找你的，快點整理一下到客廳來！”

凱倫嗯了一聲，問：“是誰？你認識嗎？”

“我不認識，不過，聽他的自我介紹……”馬克聳肩，“很厲害的樣子。”

凱倫迷茫地看着馬克，問：“很厲害的樣子！？”

馬克伸手拍拍凱倫，一臉鄭重地說：“嘿，凱倫，聽着，那個家夥說他叫做米諾斯，看樣子是為了塔納維斯失蹤的事來的。”他注視着凱倫，“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凱倫眨巴了一下眼睛，米諾斯為了塔納維斯失蹤的事來找她，馬克是幾個意思？怎麽就沒聽明白呢？

馬克看出凱倫壓根就沒有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于是語重心長地說：“凱倫，凱倫！聽我說，昨晚塔納維斯的事，最後你不是打算主動去找洛基嗎？”

凱倫點點頭，對啊，沒錯！

“所以，你不要告訴樓下那個米諾斯任何線索！”馬克牢牢地盯着凱倫，“你冒險去找洛基，為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找到塔納維斯，這樣的話，冥王只能獎勵你不是嗎？絕對不能讓任何人把信息騙走！”

凱倫終于明白過來，馬克原來是擔心被人搶先找到塔納維斯，好吧，她能理解他的意思了，“我知道了！”

“你保證？”馬克似乎還是不放心，他盯着她問道：“你能夠保證不透露一點消息給那個米諾斯？”

“我保證！”凱倫無奈地笑笑，“你難道忘了，是誰把消息打聽回來的？”

馬克想了想，收回手說：“是我！好了，你趕緊把你個鬼樣子整理一下吧！”說着往後一退，飄在半空中，“我得去做幹活了！”

凱倫扶着門，看着馬克自言自語地飄走，這家夥今天心情大概太過于激動，竟然連他是飄浮狀态都沒有注意到，她失笑，搖搖頭，想起馬克說的客人米諾斯，有點頭疼地抓了抓頭皮。

米諾斯，冥界三大審判官之一，在其他兩位審判官出現争議的鬼魂時，他就是手握最終審判權的大咖。馬克要她隐瞞塔納維斯的信息沒錯，但是，這位大咖可不是什麽好忽悠的主啊！

斯坦咖啡館。

“同居這件事，不得不說，聽上去不怎麽像真的，所以，”露西亞帶着淡淡的微笑，靜靜地看着眼前的洛基，“你真的和那個姑娘同居了？”

洛基的神情因為她的話出現了微妙的變化，眼底飛快地劃過一抹窘迫之色，如果露西亞沒有留心，其實很容易就錯過了。

露西亞的笑容慢慢地加深了，兀自點頭，說：“看來，索爾說的，是真的。”

洛基默默地收起了笑容，慢條斯理地說道：“就算是……那又如何？我那親愛的哥哥，難道沒有告訴你，我為什麽會和那個……愚蠢的中庭女人……”他停頓了一下，在腦海裏劃掉了同居那個詞語，說：“……住在一起？”

露西亞含笑說道：“嘿，洛基，你被那姑娘推河裏去的時候，我也在，不是嗎？”

洛基驀地無語了，是的，他當然記得，當凱倫把他推進冥河裏之後，那個膽小的女人立刻逃之夭夭，如果沒有露西亞的幫忙，光憑那只會打雷閃電的家夥，他是無法從冥河中順利脫身的，嚴格地說起來，露西亞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垂眸，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微微動了動，低沉地說：“沒錯，我記得，你還……救了我。”

“雖然你要報複那姑娘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不過，”露西亞注視着洛基，“目前看來，你的報複似乎并不順利。”

洛基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說：“不順利？我！洛基！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嗎？不，這當然不可能！”

“既然是這樣，那麽你的行為就讓我感到困惑了！”露西亞說道，“你現在坐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麽？”

洛基一噎，瞪着露西亞，說：“喂，露西亞，你和索爾還沒有舉行婚禮！”

“是的，我們還沒有，你特意指出這件事，和我的問題有什麽關系嗎？”露西亞笑吟吟地看着洛基，慢慢地說道：“還是……為了轉移話題？”

是的，他就是在轉移話題，并且，失敗了！洛基不悅地看着露西亞，說：“你想說什麽？”

“其實，說起你去報複那姑娘的事，不管你順利不順利，我和索爾理論上是支持你的，”露西亞看着臉色不怎麽好的洛基，“但是，你得明白，無論你用什麽方法去報複她，那都不怎麽光明磊落，她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可是正當防衛。”

“正當防衛？”洛基嗤地一笑，“那個女人兩次把我推下冥河，這個被你稱為……正當防衛？”

“不，我指的是，那天晚上我們即将離開冥界時，你非得要去找那個姑娘麻煩，那會兒她把你推進冥河就是正當防衛！”露西亞看着洛基變得黑沉的臉色，笑了笑，“不管她之前是因為什麽把你弄進冥河裏，就我和索爾看到的那次，不管是換了任何人，都不會束手就擒，你當時可是拿出了小刀，不是嗎？”

洛基凝視着露西亞，良久，問：“你到底是哪頭的？露西亞？你是索爾的未婚妻，不是那個女人的未婚妻！”

“你看不出來？我是哪頭的？”露西亞含笑看着洛基，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我今天約了羅薇娜，時間不多，你需要我幫你什麽，最好直接了當的說出來！”

洛基微微眯眼，看着眼前的露西亞，她的臉上挂着一絲若有若無的調侃之色，看在他的眼裏分外刺眼，他不語。

露西亞挑眉，看着洛基說道：“你一大早跑過來，難道就是為了惹你哥哥生氣嗎？”她停頓了一會，看着絲毫沒有回答意願的洛基，毫不在意地點點頭，說：“好吧，看來你只是鬧着玩了，對嗎？惡作劇之神？既然如此，我沒時間陪你玩，改天再見！”說着，就站起身來。

“你認識凱倫，那麽，你了解她嗎？”洛基突然出聲問道。

露西亞轉眸，朝低着頭的洛基看去，露出疑惑的表情，說：“你剛才說什麽？凱倫？凱倫是誰？”

洛基緩緩地擡起頭來，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說：“哦，沒什麽，你說得對，我今天只是鬧着玩而已。”他站起身，與露西亞對視了一眼，說：“改天，再見。”

露西亞看着洛基大步朝外走去，直到他出了斯坦咖啡館的大門，她才勾了勾嘴角，喃喃：“嘿，洛基，當一個男人想要了解一個女人，除了複仇，最大的原因是什麽你知道嗎？”

門外，洛基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