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本故事純屬虛構

初冬的某日,顧思明來許糖家,不知對許糖的父母說了些什麽,等他走後,許媽媽就跟許糖促膝長談。

許糖聽了好長一會,才明白,這是勸自己別顧慮那麽多,大大方方跟顧思明回家,然後趁早領證,最後住到城裏。冬天來了,農村沒地暖,暖氣也不如城裏的熱,許糖每年最難熬的就是冬天,所以,他們打着“對許糖好”的旗幟,讓她狠狠的“自私”一次。

許糖坐在那,呆愣愣的聽着,突然好想放聲大哭,再或者恨不得大叫大罵一番,才能心裏痛快。

他願意,這就不叫禍害。

他心甘樂意的,我們又沒逼那孩子。

我們能陪你的時間都是短暫的,只有找個伴才是正經事。

你覺得就你這樣的狀況,即使孤獨終老也是難啊,找個人陪伴是最好的……

人不能不結婚的,人得結婚……

……

許糖想着這些話,她的心難過的如同撕裂一般,對,她也想,人都是自私的,遇到了傻子,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順了大家的意,這樣也沒這麽多事了。

可她不能啊,她良心過不去啊。

她幻想中的婚姻不僅僅是對方無條件的愛她照顧她,同時,她也能照顧對方……

有個美好的詞怎麽說來着?

——相濡以沫。

好吧,許糖承認,她有些詞窮,她覺得其他人不懂她,顧思明應該懂得。

許糖給顧思明打電話,她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連許糖自己都不知道她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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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思明安靜的聽着,他覺得心髒就好像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腳,喉嚨裏也如同被一團棉花噎着。

許糖說完,就靜了下來,她輕輕舒了口氣,那塊悶在她心裏的大石頭仿佛消失一樣。她想,顧思明應該明白的。

等了一會,顧思明那邊沒有任何動靜,許糖皺皺眉,問:“你睡着了?”

顧思明定了定神,情緒稍作穩定:“沒有……”

“對我的話,你應該明白吧?”許糖又問。

顧思明喉結上下動了動,沒說話。

許糖又等了半分鐘,見顧思明還是沉默,她說:“那你好好想想,我有點累了,就……”

“許糖……”顧思明打斷她的話,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悵然一笑:“我真覺得……你想的太多了,想的也太遠了……我們倆就這樣……”

“走一步算一步?”許糖沒等他說完,搶先的問道:“你覺得我想的太多太遠?”說着苦澀的笑了笑:“顧思明,你那麽聰明,我的意思你肯定明白。”

聞言顧思明嘆口氣:“許糖……”皺了皺眉,這時候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話,只好又喊了聲許糖,聲音有點發抖。

許糖應着,輕輕的挂斷了電話,她覺得她需要吃一顆糖來壓一壓心裏這份苦。

聽着手機的盲音,顧思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胸口悶悶的,喉嚨裏噎的有點喘不過來氣。

他把手機扔在沙發上,畫也畫不下去了,突然想抽煙了,站起身找了一圈,才發現家裏根本沒有煙,因為他壓根不抽煙啊。

顧思明苦澀的笑了笑,看到桌子上有糖,他便抓了一把,可是一顆兩顆三顆吃下肚,卻還是覺得苦,覺得心裏堵得慌。

而許糖側身躺在床上,嘴裏吃着糖,床邊全是吃過的糖紙,臉上除了淚水還是淚水。

她難過的想,她一定是買了假糖!

氣的許糖都忍不住爆粗口了,他奶奶的,假糖絕對的假糖!

顧思明去了樓下買了包煙,長這麽大,這不是第一次抽煙,小時候跟着兩個哥哥,抽過一次,嗆得臉紅脖子粗的,現在他都是快三十歲的人了,可抽了一口還是給嗆着了。

嗆得咳嗽了好幾聲,甚至連眼淚都嗆了出來。

顧思明摸了摸這淚,呆了一瞬,随後笑了起來。笑的跟個傻逼似的。再然後笑着笑着就又掉了幾滴眼淚。

艹!顧思明低罵了一聲,吸了吸鼻子,掐滅手裏的煙。他坐在那許久。

顧思明想,許糖啊許糖,你活的這麽明白幹嘛?你幹嘛非得找這樣的不痛快啊,你這麽樣叫我心裏很迷茫啊……

顧思明知道許糖的倔強,他抓了抓頭發,對下一步怎麽做,真的是一點頭緒沒有。

因為他真的迷茫了,其實一直都在迷茫,只是他覺得只要許糖堅持,只要許糖樂意跟着他,剩下的他就沒那麽怕了。

什麽許糖站不站的起來……

什麽許糖的病發展的會更厲害……

什麽以後要照顧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生活到老……

什麽不能要孩子……

什麽外界的指指點點……

什麽父母那邊的壓力……

什麽什麽……

他都不怕,只要許糖在,只要那個人心無旁骛簡簡單單跟自己一塊,任何難關任何不好的可預知的狀況他都不怕不迷茫……

可眼下許糖那邊已經說的清清楚楚,她在害怕,她非常害怕。

許糖說她讨厭成為別人的負擔,太讨厭了,那種眼睜睜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受累,而她卻無能為力改變現狀讓她紮心一般的難受。

許糖說那種感覺讓她很絕望,絕望到讓她懷疑自己來到這世上到底是為了什麽……

許糖說顧思明,你能明白我的,你得明白我的……

顧思明想着許糖的話,心底那份苦,那份迷茫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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