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苗銀銅

1973年的春節,就在各種蒸炸烹煮的香味中拉開了帷幕。

早上張田張家早早起床,開始房屋一天的打掃,初三以前不能掃地,不能往外扔東西,包括垃圾,更不能幹活,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說這一天掃地會把一年的好運財運都掃走。

還有初三以前就是吃喝玩兒,要是這幾天幹活兒了,一年都是勞苦命。

即便破除封建迷信的工作已經做了好些年,但這些傳統卻一直都沒丢。

所以前些天,張青和田玉良家裏家外,該修的修,該建的建,必須全部趕在三十之前完成,留到今天也就剩下一些掃尾的工作。

李穎讓喜兒今天什麽都不要做,自己鑽進廚房開始煎餅子,熬糊糊。

老爺子帶着孫子孫女,開始貼春聯。

張青父子也在忙活着這事兒,估計整個村子都在忙活這事兒。

昨天下午,張逸和田誠裁紅紙,老爺子負責寫對聯。

張青和田玉良被喜兒指使着在菜園子那地兒圍了一個雞屋。

今天不僅大門上貼上了紅彤彤的對聯,就是新建的雞屋也寫上了“六畜興旺”四個大字。

黑漆漆的大門上貼上門神,大門上方還挂上兩個大紅燈籠,喜兒覺得燈籠喜慶,幹脆把家門口的兩個歪脖子棗樹也挂了好幾串小燈籠。

煙囪炊煙袅袅,即便晨霧未散,依舊能感受到濃濃的年味。

顧莉雅和一幫年輕小夥子們,已經穿上新衣,開始過來為團年做準備了。

看着他們抱着吉他,拿着手風琴,董亮手中還有個小小的口風琴,難道今晚要開大聯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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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村子另外一戶人家,也一樣歡聲笑語,喜氣一片。

“銀銅,挂歪了,朝左邊一點。”劉愛玲站在一位年輕後生的身後喊道。

劉愛玲口中的銀銅颠着腳,又朝左邊兒挪了一些。

“慢點兒,稍微一點點就好了,好好,就是那裏!”劉愛玲脆生喊道。

雖然是大冬天的早晨,不懂是因為眼前的姑娘還是因為挂燈籠累的,身上都出了一層薄汗,黝黑的臉上漲得通紅。

因為顧莉雅的身份特殊,村裏單獨給她準備有宿舍,而劉愛玲則安排在這戶人家。

這戶人家姓苗,就一個獨兒子,兩夫妻都很勤勞能幹,日子在村裏相較來說算是比較殷實的農戶家。

房東的住房是朝南三間,中間是堂屋,東西各一間,劉愛玲就住在東面一間。

屋前的庭院收拾得幹幹淨淨,幾只母雞在悠閑地覓食,看來是比較幸運的那一群。

院子的中央種着一顆粗壯的酸棗樹,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

挂上燈籠,貼上對聯,映着眼前年輕男女的臉頰也紅撲撲的。

“小玲,餅烙好了,叫銀銅一起過來吃早飯啦。”前屋傳來中氣十足的婦女聲。

“走吧,吃飯去吧。”銀銅聽見娘的聲音,小心翼翼偷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像天仙的女子。

“嗯,走吧。等會兒還要把剩下的柴火劈了,明天就不能動刀了。”劉愛玲大方的沖着銀銅甜甜一笑。

哎喲媽呀,心都化了,腿都軟了,小腹都熱了……

銀銅忍不住咕嚕咽了一大口口水,手腳都不懂該邁哪一只了。

劉愛玲走了兩步,發現人沒跟上,轉身拉了一把,“走啊!”

“哦哦哦~~”同手同腳都沒發現,劉愛玲偷偷一笑,随即很快抿緊嘴巴,将那一抹淺笑藏進陰影。

簡單的雜糧餅配玉米粥,一盤白豆腐,看着胃口就很好。

“咱們早上先簡單吃了,等下小玲幫我煮年飯。昨天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搭把手就行。”苗銀銅的娘手腳利落的端碗遞筷,還不忘吩咐兒子接下來要做的夥計。

“屋後面還有一堆柴,你把它劈了,晚上守歲火盆要添菜,不然凍得受不住。你老爹下午還有一截檐溝沒有挖完,今天一定要全部做完了,明天就歇下了。”

苗家男人是個沉默寡言的人,端起碗來呼啦啦就開始喝粥,田通銀的娘和小玲你一言我一語聊得倒是挺投機的。

銅銀的性格有點兒像他老爹,憨厚老實,話不多。

平時他都在20公裏外的th縣上班,那裏有一個木工廠,他是裏面的學徒。

這在村子裏,還是頭一份,所以他們家這樣一個小戶才能很快在村裏立足。

據說他們是從縣裏搬下來的,很多人不理解,好好的縣城不住,跑來農村吃苦。

但苗家娘子會說話,三兩句就把話題岔開了。

時間久了,大家也就明白了,人家那是不願說。

平時他們夫妻人緣也挺好,幫個忙,借個工具從來二話不說,所以大家也就很自覺不去戳人家的心窩子。

當時知青沒屋子住,高書記跟苗娘子夫妻倆一說,他們立馬就點頭答應。

說自己兒子長年都在外面,家裏也就夫妻倆,多個人熱鬧。

就這樣,劉愛玲搬進了他們家。

好在劉愛玲也是個勤快人,眼裏有活兒。

再加上村裏對知青有補助,劉愛玲的那一份自然就給了苗家,這幾個月相處下來賓主皆宜。

田通銀是臘月二十五才回來的,當時一進家門,見到院子裏有個漂亮的姑娘正在喂雞,吓得他轉身就走。

要不是苗家娘子出來看見,連忙喊住,都不懂自家兒子會不會轉身又回縣裏了。

就是劉愛玲也愣住了,冷不伶仃的一個青年壯小夥兒闖進來,一句話不說,轉身又走了。

直到苗家娘子介紹完,劉愛玲還忍不住捂嘴偷笑。

竟然有這麽腼腆的小夥子,平時在地裏見到的,都是三句不離葷段子的男人。

咋一看到這樣的小夥兒,甚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劉愛玲大大方方的打了個招呼,等着苗銅銀的自我介紹。

結果吭哧吭哧老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倒憋了個大紅臉,惹得自家老娘都忍不住呵呵笑。

忙打趣兒,“我兒子從小性格就比較內向,這是見你害羞了。”

劉愛玲倒也沒說啥,只是覺得很新奇。

經過幾天的相處,雖然苗銅銀見到劉愛玲,依舊動不動就臉紅,但至少說話正常了些。

但只要劉愛玲離得稍微近點兒,又會開始局促不安,手腳不懂咋放。

就像剛才,不過拉了一下他的袖子,走路都同手同腳了。

劉愛玲一下子像找到了新玩具一樣,時不時逗弄他一下,惹得一個大老爺們大半夜輾轉難眠,火苗兒蹭蹭蹭的往上冒。

然後天不亮,就偷偷爬起來洗褲衩。

ps:強烈推薦貓兒好友的年代文《盛寵七七》,故事一樣精彩,貓兒也入坑了。

貓妞兒說

這裏貓兒專門對“雜貨鋪子”這個問題做一下說明,因為評論區不止一位朋友跟我讨論到這個問題。其實當時寫這個雜貨鋪子,也是受一個sh知青在淮北下鄉後返城,年老後回憶的一個啓發。然後在寫大綱的時候,我就将這個雜貨鋪子放進了故事裏,但至于是否真實存在,我想這位知青在寫回憶錄的時候,也沒必要捏造,對吧?所以,咱們也就當做一個故事來看,好不好?貓兒也很糾結,因為暫時無從考證雜貨鋪子是否屬實,那大家就将就着看吧。畢竟貓兒也只是通過一些文史來寫的這個故事,可能有些問題不夠嚴謹,但也希望大家能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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