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當顧北坐在其他班桌上時, 明星隊和其他班其實都是懵逼的。
的确, 在軍營裏面用餐,坐哪規定并沒有那麽嚴格, 不是說某一個班就必須得坐在一起。明星隊之前之所以坐在一起, 是因為大家彼此之間關系熟絡, 而且坐在一起會比較方便拍攝,也方便節目組提取鏡頭。
所以要說, 顧北去坐別人班那,也不算違規,只是給人感覺會比較奇怪。
于明星隊還好, 頂多好奇一下顧北為什麽突然坐到別的地方去,但對于其他班的士兵來說,就不一樣了。他們一方面和顧北不熟,另一方面也不習慣有航拍機照着吃飯,總覺得自己哪哪動作都不太得勁。
可顧北是個相當神奇的人。
幽默, 有分寸,還很擅長自黑, 不過幾分鐘,就和隔壁班的人打成了一片。
有士兵問他“顧小兄弟, 我女朋友可喜歡看你演的《幸福你我他》了,看你剃光頭飯都噴出來了,你咋想的啊接那樣的角色?”
顧小兄弟一聽,立馬一臉這你就不懂了我可得好好跟你講講其中學問的端莊表情說“缺錢。”
把幾個士兵逗得哈哈大笑“不是吧,明星還能缺錢啊?”
顧北很惆悵“缺啊, 記得我那個剃光頭的畫面嗎?就你女朋友噴飯的那個?”
士兵們嗯嗯點頭。
顧北美滋滋說“換算下來就是一頓晚飯呢。”
“真的假的?不止那麽點吧?”
“真的,就這麽點。”
“不信。”士兵們齊齊搖頭。
顧北啧了一聲,表情裏很有磨人的妖精們到底要我告訴你們多少你們才能知足的味道說“那你們知道,當初這個劇組為什麽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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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啊。”
顧北吸了吸鼻子“因為我一個鏡頭就只值一碗飯。”
非常的好養活。
“那你豈不是一邊拍戲一邊就把片酬給吃掉了?”
“怎麽會。”顧北一臉精打細算的精明樣“劇組有盒飯的。”
士兵們笑到頭都快掉了。
頓時就覺得顧北相當地接地氣!
“小兄弟,我覺得你講話很有意思。”甚至有士兵在吃完飯的時候找他說“回頭咱們聯歡晚會的時候,你也報個節目,不幹別的,站在上邊嗑瓜子講話就行!”
還有士兵拉着他說,下回吃飯得去他們桌講了,不能偏心一桌。
搞得顧北非常不好意思。
遠處的許景嚴看着和一堆男人勾肩搭背,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的顧北,眯了眯眼睛。
·
當天,放訓洗澡的顧北就被許景嚴卡在牆角裏攔住了。
這個時候,顧北身邊是沒有航拍器的。
之前說過,航拍師有上下班時間,而這個上下班時間,就是早訓開始到晚訓結束,晚訓結束後會再跟明星那麽一會,如果明星準備洗澡,就會把航拍器關掉。
除非像之前暴雨天那樣,訓練結束得特別早,航拍機會額外跟一跟明星們提早結束訓練并洗完澡後的活動素材。不過那天顧北的航拍機被他給按滅了,素材沒提取成功。
初次之外,只要明星去洗澡了,後面的拍攝任務就都由宿舍內的固定攝像頭來完成拍攝。
顧北是個好孩子,時時刻刻謹記導演教誨,即便沒有航拍機,也哼着小曲兒腦袋一低把許景嚴的耍酷壁咚給過掉了。
許景嚴“……”
他伸手去攔顧北,又一次被躲掉。
許景嚴不高興了,正要強勢拉人,就突然看見顧北微微偏頭,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深長到仿佛在演諜戰片中的多面間諜。
許景嚴一點沒看明白,上前一步簽單粗暴地将人攔下。
這會兒時間不早也不晚,澡堂附近人挺多的。有不少士兵都看向了顧北他們的方向,人群中有議論聲。
“怎麽回事?”
“那是老大和顧北嗎?”
“他們在幹什麽?”
“我看節目估測的時候顧北分值很高,可能許老大在勸顧北當兵?”
不虧是楊俞帶出來的兵,腦回路都是一樣一樣的。
那頭的許景嚴聽見了,斜了那群士兵一眼,士兵們就立刻十分機智地清了場,還不忘讓澡堂裏的兄弟們洗快點,那架勢好像外邊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一般。
澡堂裏剛打上沐浴露的兄弟們人都是懵的。
好在,許景嚴也沒在澡堂附近待多久,直接摟着顧北從走廊上消失了。
“……我要告你綁架。”顧北只感覺眼前一晃,然後就被許景嚴蹭蹭蹭地帶到一個不知道哪的陰暗犄角旮旯裏,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忍不住說。
“理由?”許景嚴垂眸看他。
“這還不明顯嗎?”顧北瞪着眼睛把周圍看了一圈“你怎麽可以這樣随便限制別人的人身自由?”
“我說你處處逃避我的理由。”許景嚴壓低了語氣說。
目光垂下,看上去非常兇。
這表情讓顧北回想起以前剛在一起那會,他對這段感情還是很沒有自信的。
畢竟最開始撩撥的人是顧北,最後基本是霸王硬上弓逼許景嚴同意的,所以總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看許景嚴參加舞會旁邊一堆莺莺燕燕圍着,也不看他,委屈得當晚就搬回了自己房間睡覺,還反鎖的那種。然後半夜被許景嚴從床上揪起來打屁股,一身酒氣地往他身上壓。
最後按着顧北問他還敢不敢時,差不多就現在這個表情。
往事翻湧,顧北很慫地垂下了眼睛,在心裏悄咪咪回味了一下。
那天晚上許景嚴好像按了他三次。
也太過分了!
許景嚴低頭,看着被自己圈在角落裏還能走神的顧北,眸光裏迸出一絲危險,說“想誰?”
顧北一個機靈,當下就決定撒謊“柏導!”
“誰?”許景嚴頓住,然後想起來,這檔節目的總導演姓柏。
他記憶力很好,思維能力也強,想起總導演姓柏之後,也就跟着想起,顧北好像就是在今天集中采訪之後變得不對勁的。
“為什麽想他?”許景嚴接着問。
顧北也沒想到自己能把柏導脫口而出,思考了一會,小聲道“因為我最近覺得胖胖的男人也很有魅力。”
許景嚴“?”
萬籁俱寂。
兩秒之後,許景嚴看着自己面前的顧北,竟然鬼使神差地問了句“多少斤算胖?”
顧北“……”
他不相信許景嚴能這麽放棄治療。
于是十分雞賊地說了個很大的數“八百。”
完了還怕不夠重似的又補了個單位”公斤。“
“哦。”許景嚴說“我84。”
顧北皺皺鼻子“好可惜哦。”
那語調聽上去假得不行。
許景嚴勾勾唇角“不可惜。”
顧北“?”
“你從現在開始覺得84kg的男人有魅力就行。”
顧北“??”
他懷疑許景嚴英俊的外表下有上萬層臉皮。
而他不想和這麽多臉皮的男人說話。
他準備走了。
“還疼不疼?”看出顧北要走的意圖,許景嚴問。
他也沒打算攔顧北太久,新兵營的澡堂十點統一關熱水,顧北是洗不得冷水澡的。
……但可以把他綁到樓上去洗。
許景嚴很計劃通地想。
“不疼。”顧北說着,從自己換洗衣物裏拿出了個什麽,遞給許景嚴看“發熱膏藥,我經紀人給我捎來的。”
顧北一下雨就渾身不舒服是老毛病了,小時候許景嚴不在,老管家會替他熱敷。分手之後,酷哥知道了他的毛病,也見過他複發,心下覺得又可怕又心疼。
顧北不說原因,他也就沒追問,找了很多朋友才問到了這種發熱膏藥。是一個偏遠地區的産品,酷哥一口氣給他批了一年的分量,然後和顧北兩個人一起吃了一個月的泡面。
這回酷哥見下雨,便想起要給顧北捎膏藥。
發熱膏藥有效,但和許景嚴的手還是比不了的。貼上之後如果只有一兩天的雨,配合家裏許景嚴給他裝的控濕儀,問題還不大。如果雨下超過三天的話,發熱膏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疼痛度只能維持在顧北忍一忍然後勉強睡着的那個程度。
所以顧北一個人的時候,一旦下雨,洗澡每一回都會把自己身體擦的幹幹淨淨一滴水珠都沒有,像在軍營裏這樣穿濕的衣服是絕不可能的。
一邊晃着發熱膏藥,顧北一邊說“我今晚會貼。”
意思是貼了就不會疼了。
顧北說這句話的本意,是想讓許景嚴放心。
其實最初見面的尴尬被時間逐漸緩解之後,顧北已經沒有那麽排斥和許景嚴說話了–––或者說,顧北從一開始就沒有排斥過,之前之所以不說,是因為他不敢。
他不相信自己有和許景嚴保持正常交往的定力。
要哪天往着往着就像以前一樣忍不住地往他腿上坐,那三年前的分手多尴尬?那可是顧北用他的小腦袋瓜深思熟慮,忍痛割愛做出來的決定。
輕易複合,遲早重蹈覆轍。
不過,在那天許景嚴給他送了餃子之後,顧北對許景嚴态度其實就寬松了很多。
像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回答許景嚴,表示他願意等許景嚴解決矛盾的那一天。
顧北之心十分誠懇,然而許景嚴的神情卻一點也沒放松下來。
非但沒放松,看向顧北手裏的發熱膏藥時,還帶着幾分不快。
好像那膏藥不是膏藥,而是他的情敵一般。
“洗澡去了。”顧北也沒注意許景嚴的表情,低頭把膏藥放回,伸手推了推對方。
結果那手顧北一時沒注意,直接推在了許景嚴的胸膛上。
他回過神後愣了愣,一瞬間比許景嚴還緊張“我碰到你傷口了?”
是碰到了,挺不舒服的,所以許景嚴下意識說了句沒事“小問題。”
“假的。”顧北眉頭立刻蹙了起來。
但他并沒有親眼看過許景嚴的傷口,因為不論是那天在浴室,還是後來在房間,許景嚴的胸膛前總有布料遮掩,所以顧北不知道他具體傷成了什麽樣。
許景嚴從最初那陣不适中回過神,低下頭,看着顧北擔憂的模樣,計上心頭“假的。”
顧北“?”
“疼死了。”
顧北“……?”
“你摸摸?”
簡直得寸進尺!
……但顧北竟然還挺想摸。
作者有話說:和我一起喊
嚴哥是什麽人!
嚴哥是我們北北的飼養員!!!
他還有別的身份嗎?
沒有!!
!
瓜殼裏的瓜瓜給了大家一記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