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章

等小桃子做完檢查，坐着輪椅回屋。在看見姚安的一瞬間，立馬從輪椅上坐起來跑上前抱住了姚安。

“哥哥，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霁晴姐姐也來了。”姚安笑着摸了摸小桃子的腦袋，“胡醫生。”

随即，他朝後面站着的醫生點了點腦袋。

“姚警官。”

“小桃子身體怎麽樣？”

“你出來跟我說。”胡醫生臉色不是太好，他勉強的笑了一聲，朝姚安招了下手。

出門，走進安全通道。胡醫生把門關上，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醫生，到底怎麽了？”姚安很着急，他看着胡醫生的模樣，預感很是不好。

“小桃子的病情惡化的很嚴重，估計已經活不過這個月了。”胡醫生深深的嘆了口氣，手扶着牆壁。“我已經盡力了，她這個病就算是最先進的技術也無力回天。”

“怎麽會這樣，上次不是說還有機會補救的嗎？”姚安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明明剛才看見小桃子，她還是活蹦亂跳的。

“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擴散的那麽厲害。”

胡醫生揉了揉自己發紅的雙眼，“抽煙嗎？”随即，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遞給姚安。

煙霧漸漸散開，姚安看不清胡醫生的臉。他拿煙的手在抖動，小桃子今年不過剛滿十六歲而已。

那邊的霁晴已經帶着霁月做好了登記，她是被判定有抑郁症的。所以需要入住到另外一個樓。

而那個樓，在湖的對岸。

霁晴幫霁月拖着行李箱，兩個人慢慢悠悠的往那裏走。

“姐，我真的要住在這裏嗎？”霁月有點難受的問了一句，剛才一聲看她的眼神，并不是她喜歡的。

“只有住在這裏才是安全的，明白嗎？”霁晴摸了摸霁月的頭發，這孩子甚至長得比她還要漂亮。

所以，她才會像自己一樣受盡折磨。

霁晴的視線瞥到了霁月脖子上的傷痕，“你還疼嗎？”

“什麽是疼，我已經不知道了。”霁月小聲的說道，她把自己的衣領豎起來。“像我們這樣的人，早就已經麻木了。”

“你不應該這樣想，現在你已經解脫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來弄你，所以你要為自己好好的活着。”霁晴勸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勸霁月，還是自己。

霁月冷笑，推開了霁晴。她的眼中泛着寒光。“別騙自己了，姐姐。你以為我們真的能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嗎？你跟那個愚蠢的警察在一起，他遲早會發現你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到那個時候，他就不會愛你了。”

“不會的，我相信他。”霁晴卻搖頭，十分篤定的說道。

“相信？”霁月嗤之以鼻，“你太天真了。”

說完，她自顧自的拉着行李箱走遠。“不用再跟着我了，我一個人就夠了。”

頭也不回的離開，只剩下一個決絕的背影。

霁晴猶豫了一陣，還是沒有跟上去。她抿唇，重新回到了小桃子所在的大樓。電梯是壞掉的，霁晴便走了樓梯。

在三樓的拐角處，聞到了很濃重的煙味。她捂住鼻子，從今以後她都不想再抽煙了。

可是那個蹲着的身影很熟悉，霁晴走上前去看，原來是姚安。

“姚安，你怎麽了？”她小聲問，姚安慢慢的擡起了腦袋。臉上那濕潤的應當是淚水。

“霁晴，抱。”

姚安的嗓子沙啞，他面色委屈，像是個在外面受了欺負的小孩子。

霁晴不明就裏，再次小聲問。“到底怎麽了？”

“小桃子……快走了。”姚安一把抱上來，小聲說道。

霁晴愣了愣，“別傷心，肯定還有醫治的可能的。別太傷心了。”

姚安将腦袋埋在霁晴的懷裏，不再說話。就這麽默默的哭了一陣，霁晴的腿都快蹲麻了。

“好了好了，我們不哭了。先進去說，總有辦法解決，你哭也沒有用對吧。”

她拍着姚安的後背，耐着性子勸慰。

姚安總算是願意站起來，一雙眼睛哭得通紅。

“先進去再說。”霁晴扯着姚安的手，用紙擦幹淨姚安的臉。“別讓小桃子看出來你不開心的樣子好嗎？”

姚安重重點頭，勉強擠出來一個微笑。

“進去吧。”

屋內，小桃子抱着霁晴送來的洋娃娃玩。看見兩個人進來，笑着朝他們揮揮手。

“哥哥，怎麽這次交錢用了這麽久。是很貴嗎？”小桃子還以為姚安是去付費了，畢竟這每個月的醫療費用不是小數目。

“不貴，不貴。哥哥有錢。”姚安笑着上去摸了摸小桃子的臉蛋，“這幾天身體有沒有好一點呀。”

“好多了哥哥。”小桃子甜美的很，用手轉着洋娃娃的頭發。“謝謝霁晴姐姐送的娃娃，真好看。就跟姐姐你一樣好看。”

“小桃子真會說話。”霁晴也上來摸了下小桃子的光頭，然後轉身打開自己的包。拿出來一個東西背在身後，“小桃子，你猜猜姐姐除了娃娃還帶了什麽東西？”

“是口紅嗎？”小桃子興奮的拍手，湊上前想看。

“不是。”霁晴笑眯眯的搖頭，把手上的東西拿出來。

那是一頂黑色的假發，整齊的劉海和柔順的長發搭配在一起。“我幫你帶上。我覺得這個很适合你。”霁晴微笑着說道，将假發十分溫柔的放在小桃子的頭頂。

鏡子裏面出現的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小姑娘，就像是日漫裏面的小蘿莉。眼睛圓圓的，頭發很漂亮。

唯一違和的一點，就是小桃子身上的病號服。

“姐姐，我好喜歡這個。”小桃子大笑，在鏡子面前轉來轉去。

她已經很多年沒長過頭發了，現在看着鏡中的自己，只覺得陌生。

“小桃子真漂亮，看來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霁晴毫不謙虛的自誇了一句，這頂假發她挑選了很久。看着小桃子現在的樣子，時間花的很值得。

“霁晴，辛苦你了。”姚安抽了下鼻子，頗為感動。

“我們是一家人。小桃子也是我的妹妹。”霁晴笑着搖頭，攬上姚安的腰。“以後不用這麽客氣了。”

小桃子瘋了一天很快入睡，兩個人才開車回去。

到了霁晴的樓下，姚安準備離開。卻被霁晴拉住，“走吧，還客氣什麽。”霁晴的笑容很暧昧，似乎已經計算好了一切。

姚安完全陷入了被動的地位，就如同被挑選的菜肴。跟着霁晴走進屋子，衣服慢慢的脫下。

這屋子裏面似乎點了熏香，味道很迷離。姚安的手放在霁晴的皮膚上，他有點不知所以。

這具身體太柔軟，在他的夢中出現了無數次。但真的感受到的時候，卻是如此的陌生。如同闖入

未知領域的探險者，姚安需要不停的摸索不停的感受。才能夠使他們兩人共同感受到快樂。

夜，慢慢深了。

姚安的懷中抱着迷迷糊糊睡去的霁晴。床頭昏黃的小燈亮着，照的霁晴的臉格外柔和。她的妝還沒有卸。姚安記得，睡覺之前是要卸妝的，否則對皮膚不好。

他蹑手蹑腳的起身，在梳妝臺找了一圈。卻不知道哪個是可以卸妝的。

思來想去，他決定去弄清水洗。

推開衛生間的門，他拿起一個小杯子接水。地上卻太滑，他一個不留神滑倒，用手撐住了旁邊的牆壁。

但是牆壁卻撞開了，姚安狼狽的跌在地上。

動靜很大，他不确定霁晴有沒有被驚醒。姚安惴惴不安的站起來，卻被眼前的一切吓到忘記呼吸。

一個巨大的水缸，裏面漂浮着暗黃色的水。水裏面還浮着幾個殘肢，是人體組織。姚安的腦中咣當一聲巨響，他跪倒在地。

“被你發現了。”霁晴的聲音響起來，姚安回頭，只能看見霁晴的淩亂的頭發和若隐若現的笑容。“需要我來解釋嗎？”

“你要解釋嗎？”姚安顫抖着說道，他早就應該明白的。

“我可以給你說說這個完美的計劃。”霁晴冷笑一聲，“我從小月的手上得知了爸爸的行蹤。所以選在他必定會去的時間地點，偷了他用過的東西和鞋。僞造他殺人的證據。哦對了，你知道他為什麽死都不承認嗎？”

“他的身上有更嚴重的罪。”姚安低聲說道，自嘲般的笑了笑。“這起案件根本就沒有女人死亡，死的全部都是男性。所以只有男性失蹤報案，沒有女人。”

“是的。”霁晴笑着點頭，“你很聰明。那兩個男人一個是撩我的猥瑣司機，一個是天天試圖潛/規則我的上司。”

“那個出租車司機的妻子也是你殺的？”

“是我。”霁晴點頭，“她看見過我的臉，發現了我的秘密。還試圖救出她的孩子，所以她必須要死。”

霁晴冷笑，掏出手術刀。“陳市長一直在地下交易du品，所以他不敢說自己去旅館是做什麽的。這正好給我一個機會。姚安，我聰明嗎？”

“很聰明。”姚安點頭，整個人都無比頹喪。

“那你還愛我嗎？”霁晴走到姚安的面前，小聲的在他耳邊呢喃道。“你說會一直愛我，現在還作數嗎？”

“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知道這件事。”姚安瞪着眼睛質問，但是霁晴卻笑得很開心。

“因為這才是真實的我。”她的笑容無比刺眼，“我已經不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初戀了。我手上有血，身上有疤。姚安，這樣的我。你還愛嗎？”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霁晴在笑。姚安卻看見了她眼中的淚水，他上去握住霁晴的手。兩張臉湊得很近。

“你為什麽會這樣，告訴我。”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麽辍學嗎？”霁晴苦笑，推開姚安。“爸爸從那一年開始qiangjian我，我告訴了老師。可她卻告密了。她為了升職，選擇出賣我。把我送進那個魔窟。我被囚禁了整整四年。”

“那個老師，是誰？”

“你的媽媽。”霁晴苦笑，她伸手抓住姚安的頭發。“你的媽媽欠我五年，你來償還我覺得很公平。”

“對不起，霁晴。對不起。”姚安哭着跪下，他的心像是被無數把刀子切割。難怪，媽媽說霁晴是壞女孩。原來是因為這個，或許當初媽媽出賣霁晴，有一方面也是為了讓他跟霁晴分開。

他看着自己的雙手，這上面是否也粘上了霁晴的血。

“姚安，看見那對螳螂了嗎？”霁晴指着桌子，笑着問。“你的選擇，還會變嗎？”

“霁晴，那些屍體你是怎麽處理的。”姚安卻問了一個文不對題的問題。

“呵……”霁晴推開門，指着客廳的那一缸魚。“全都進了它們的肚子。”

“我明白了。”姚安笑着點頭，站起身。“我先走了，好自為之。”

“你就這麽走了？”霁晴微笑着喊道，“不看看這個母螳螂是怎麽吃掉丈夫的嗎？”

姚安轉身，“我看過黑貓警長，不需要再看一遍。霁晴，我愛你。”

嗯。霁晴笑着點頭，看着姚安帶上房門。

車漸漸遠離，霁晴靠在陽臺上。手中掐着一根香煙，她微眯着雙眼打開手機。有一條短信跳了出來。

【您已經訂購了明天4月16號飛往M國NY機場的飛機，上午八點四十起飛，請您準時到達。】

霁晴将手裏的煙頭丢下樓，笑着截屏。

“謝謝你，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