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唯不忘相思
顧綏退出去,再看另一條剪輯洞簫的評論。評論差不多,都是嗷嗷嗷舔手舔顏的,還有說曲子從來沒見過,特好聽的,更多的是說聽哭了。
這條微博下面多了不少文藝的評論——
“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不管我本人多麽平庸,我總覺得對你的愛很美,我把我整個靈魂都給你,連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氣,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種壞毛病。它真的讨厭,只有一點好,愛你。”
“我的勇氣和你的勇氣加起來,對付這個世界足夠了吧。”
“我一直站在你背後,等你回頭,我等了無數個春秋,你卻頭也不回地牽了別人的手。”
“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無人與我撚熄燈,無人共我書半生……無人拘我言中淚,無人愁我獨行路。回首向來蕭瑟處,無人等在燈火闌珊處。”
……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不一樣的相思,相似的慰藉。
顧綏在心中輕嘆一聲,退出微博,去廚房做上粥,煨好紅豆和番薯,加上冰糖。其實,只要願意去尋,這世間總有不少的甜。他昨夜不知為何便想吹那首曲子,卻不想惹了那麽多人傷心。
周揚在半小時後到了,急匆匆和他分了那一鍋粥,便喊他快點下樓去公司。他們平時都沒怎麽去過公司,因為顧綏沒什麽通告,周揚一路開車,咒罵着路上堵車的交通狀況,一邊和他簡要地說他換了經紀人,如今是穆瀾當他的經紀人。
顧綏想起原主的記憶裏,穆瀾是他公司的金牌經濟人,他再想起來前幾日碰見的那個年輕的董事長,問,“是顏尋給我換的?”
“噓——”周揚正好碰到紅燈,轉頭趕緊讓他閉嘴,“到了公司就不能直呼董事長的名字!不過……你怎麽知道是顏董給你換的?”
顧綏笑笑,道,“他那日之後,應該問了黎靖關于我的事情。但黎靖把你拉黑了,他不知道我的近況吧。”
“……”周揚這麽一說轉過來了,“噢,你是說顏董沒從黎哥那裏知道你的事情,覺得是他不負責,所以把他給換了?”
顧綏道,“我只是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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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揚卻越想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兒,看顧綏的眼神都不對了,“你福爾摩斯啊你……”
顧綏問233,“姍姍,他說的什麽意思?”
姍姍,“綏君,這是誇您呢。”
“哦。”
……
晨光射出一線,投射在深色木質的高桌上,桌子上放着一杯還在冒着熱氣的咖啡。
顏尋正襟危坐,即使屋子裏只有他一個人,也習慣腰背挺直,标志得像棵白楊。他在看着今日的財經報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篤篤’,輕輕的敲門聲傳來,顏尋頭也沒擡,“進來。”
秘書拿着一個iad進來,一進門就直奔主題,“董事長,您說的有顧綏的近況就要交給你。他最近雖然沒有演電視劇,但是昨晚剛上了一個綜藝。”
顏尋把報紙放下,“拿過來。”
秘書把iad遞給他,道,“裏面有顧綏昨晚上綜藝的剪輯。”他說着,還有些驚嘆,“董事長,您這次看人看得真準。我覺得他真的可以紅得起來,也太有才華了吧。”
顏尋沒說話,指尖一劃,點了播放鍵。
秘書在一邊靜靜地等着。顧綏的出場時間不多,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分鐘,但顏尋看得格外認真。
看到他一直被忽略,沒有一絲不耐煩的表情,帶着淡淡的笑意在角落等着;遇到刁鑽的問題也是微微搖搖頭,無奈卻不抱怨,堅持做起了俯卧撐;他看到一顆晶瑩的汗珠順着青年鼻尖滑到深色襯衣的領口……
秘書看到董事長面無表情地把領帶扯到一邊。
等到終于看到他的琵琶曲的時候,顏尋幾乎是捧着iad,認真地,連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屏幕裏的青年,看他雲淡風輕卻彈出那樣雷霆萬鈞的曲子。
直到看到那一根竹簫,熟悉的樂曲聲響起時,顏尋終于确定了,心尖乍響起驚雷,繼而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
秘書等得百無聊賴,擡眼偷偷觀察他們董事長的表情,差點沒吓的一踉跄。他們經常調侃為木石心腸的冰塊董事長,竟然哭了?秘書覺得那一道格外清晰的淚痕肯定不是天上落下的雨滴。
再看時,淚痕已幹,他聽到青年努力壓抑卻仍有些顫抖的聲音,“我要見他。”
“……是。”
秘書小跑着出去給藝人部打電話。
青年把頭埋進臂膀,雙肩在微微地顫抖着。
他等了那麽久,終于等到了。即使知道前方仍是南牆,他也忍不住要撞個頭破血流。
這一次,能不能不再丢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