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意亂情迷(上)
張任從來不肯吃虧。
眼看對方明擺了要欺負自己,他也懶得再有什麽講究,伸手就去搶那把鑰匙。
周唯怡向後連連退步,雙手攥成拳頭藏在懷裏,語氣異常篤定:“敢搶?我把鑰匙吞了也不給你,大不了魚死網破!”
論身高、論體力,女人都不是男人的對手——即便只拼這一把狠勁兒,張任也自信能把鑰匙搶過來。
他原本就長手長腳,餓極之後更是失去控制,幹脆直接将周唯怡圈進懷裏,試圖強行掰正對方的身體。誰知她也憋着氣,整個人擰得像石頭一樣,呼哧呼哧地喘息着,無論如何都不肯回頭。
張任只好手足并用,一雙長腿用力夾緊,單手握住一對皓腕,忙不疊地開始摳掌心。
周唯怡拼命掙紮未果,幹脆張嘴撕咬男人的手臂,留下一串血紅的牙印。
“你屬狗的啊?!”
一陣刺痛襲來,張任本能地松開鉗制,看看自己的傷口,又看看對方,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鮮血激發了隐藏的獸性,他幹脆撸起袖子,做出最後通牒:“放聰明點,別以為我不敢對女人動手!”
周唯怡沒有回應,反倒往地上啐了一口,躲得更遠了些,剩下一雙眼睛,在黑暗裏閃着精光。
兩個人都不再輕舉妄動,而是像跳舞一樣,圍着餐桌打起了轉。張任向左,她便向右,張任上前,她便退後,讓彼此始終保持着安全距離。
男人冷笑:“你不可能一直這麽躲下去。”
“試試看嘛。”周唯怡語帶嘲諷。
張任氣急:“把鑰匙交給我!”
“把我家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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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出對方語氣裏的情緒,也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卻不願輕易低頭:“我不是故意的,要怎麽解釋你才信?”
周唯怡反問:“過失犯就不用負法律責任了嗎?”
“我已經在找人想辦法了,保證會把這裏恢複原狀。”
“那就等恢複原狀再說吧,”她擡手指指桌上的飯菜,“你先吃完。”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張任撐着桌角,飛身越過案臺,輕輕松松地落到餐廳的另一邊,整個人随即下壓過來,遮住了所有光線。
周唯怡吓得張大嘴,還沒等發出驚呼,便被他捂住口鼻。
“再敢亂咬,當心老子給你戴嘴套!”
張任惡狠狠地威脅完畢,連忙用另一只手去撈鑰匙,無奈卻一次又一次地撲空:周唯怡來回扭動身體,像條脫了水的魚,沒有片刻安寧;那小小的金屬片也被攥得死緊,她還不忘伸長手臂,試圖探向更遠的地方。
男人咬着牙,把膝蓋頂在那細滑的腰窩裏,直接将對方撂倒在地,雙腿同時壓向她的下半身,雙手緊接着用力。
保持着男上女下的姿勢,兩人終于隔着幾厘米的距離,大眼瞪小眼地面對彼此。
張任一邊喘氣,一邊命令:“松手!”
“不!”
在絕對優勢的力量對比中,周唯怡堪堪落了下風,身體卻始終保持緊繃,随時準備反擊。張任不敢懈怠,又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确保對方完全動不了,方才再度發聲:“別逼我用強!”
她緊抿嘴唇,不再發出聲音,一雙眼死死盯着他,仿佛有無盡的怒火燃燒。
兩人倒在餐桌與牆壁之間的狹小縫隙裏,身體緊貼、四肢糾纏。急促的呼吸伴随着熱氣侵襲,将距離越拉越近,就連空氣也被加熱至沸騰,随時有可能蝕骨焚身。
經過一番混亂的打鬥,女人的發髻早已散落,一頭烏黑的長發鋪撒在地,愈發襯出如凝脂般的雪肌。
除去眼鏡,那雙又大又黑的瞳眸裏,閃爍着無盡的水光和勃勃生機,只消看一眼就再也挪不開視線。張任感覺心跳莫名加速,四肢頻頻麻痹,就連身體都好像不再屬于自己。
如果說上午換裝之後的她令人驚豔,那麽此刻的她則是煥發了某種魔力,讓人忍不住着迷。
被壓在下面的周唯怡也好不到哪去。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清自己的老板:細碎的額發垂落眉梢,勾勒出臉部的清晰輪廓,輕啓的薄唇吐着熱氣,催使周遭溫度持續攀升。
喉間幹澀,手腕像要燒着了一樣灼熱,偏偏還不忍叫停。
張任的頭越來越低、越靠越近,試探反複,來回逡巡,隔着若有似無的距離,小心翼翼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