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還說沒有!你都連名帶姓的叫我了!”鹿念念見他有所松動,立馬氣呼呼擱下碗,一副氣到不行的模樣。
太可惡了。
這狗男朋友欠□□。
她得把握住這次機會,讓他知道究竟誰才是爸爸!
“念念,你一直都是連名帶姓喊我的。”
“你還頂嘴是吧你!”
胥景然啞然失笑,“念念,你這是跟我拿喬?”
“呵!”鹿念念發出了一聲自認為十分冷酷的冷笑,然後想了想,眨巴無辜的大眼睛問道:“拿喬是什麽意思?”
胥景然沒有答話,驟然往前兩步,高大偉岸的身影輕而易舉将她困住。
鹿念念身後是冰涼的流理臺,根本避無可避。她只能仰起粉嫩的小臉,鹿眸烏黑,“你,你幹嘛。”
胥景然笑了下,抓起鹿念念的小手,低頭親吻,“別緊張,沒打算欺負你。”
他的呼吸與熱吻打在她手部肌膚上,癢癢的。
鹿念念心裏蕩漾起來,軟軟道:“你明明就在欺負我。”
電飯煲的蓋子早就被掀開了,米飯清香彌漫在整間廚房裏,夾雜糖醋排骨、玉米排骨湯的油煙味,煙火氣十足。
胥景然垂着眼睫,把玩小家夥纖細柔軟的手指,緩緩道:“念念大了,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我都會支持你。想讓你早點考個雅思成績,是因為很多機會都有雅思這個門檻。不過,倘若你真的不願意考,那就不考了。”
鹿念念有點懵,問道:“那我不想學習也可以不學嗎?我可以追星打游戲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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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吧,有然爺在,總不會讓你被別人欺負了去。”他照舊垂着眼睫,捏着她的小手,沒有擡眸對上她疑惑的目光,“念念,以前我一直想要告訴你,我可以成為你的依靠,但我更希望你能成為自己的依靠。因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護得了你一輩子,我也不知道什麽叫做有價值的人生,但現在……我覺得你開心就好,有我在一天,就讓你依靠一天。”
“……為什麽我感覺我突然拿了菟絲花的劇本??”鹿念念理直氣壯,“而且就算菟絲子劇本失效,我還可以啃老呀!”
胥景然淺淺彎唇,淡聲道:“嗯,你說得對。”
鹿念念看着他纖長濃密的眼睫毛,将空閑的左手擡起來,輕輕撥了下他的眼睫毛,“你不正經着不正經着,突然變正經,有點可怕。”
“你說你不知道什麽叫有價值的人生,但我記得你對我說過,我們每個人都在為歷史進程的推動做着微不足道但不可或缺的貢獻。我以前不明白,現在也不明白,我一直想着反駁你,但我更想和你一起去體會所謂的人生的價值。”
“我們普通人對于人生價值的評定過于主觀,就像我現在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開心很快樂,那我覺得這就是有價值的人生。你們清華校歌裏不是有一句‘立德立言,無問西東’嗎?”
“我知道你很厲害,我呢,就很廢柴了。但我也很想變得厲害呀,所以雅思,我一定會早日考到6.5以上的。因為這不僅是你的要求,更重要的是我自己也想這麽做。我想努力,努力地去生活,去學習,去接觸更多嶄新而擁有無限魅力的未來。”
“也想努力,讓你更加喜歡我……嗯,就最好再也不能覺得別的女孩子漂亮的那種喜歡。”
鹿念念說完話,繼續撥弄他的眼睫毛玩。
胥景然好一會兒都沒有擡眸看她,靜靜地捏着她的小手。
兩個人就這麽靜默無言地立着,氛圍并不尴尬,反而有種細水流長的感覺。他們幾乎身體貼着身體,彼此的炙熱與溫暖真實得美好。
鹿念念玩了一會兒他的眼睫毛,然後放肆起來,蔥白的手指往下劃動,擠壓他的嘴唇把玩。
胥景然輕啓薄唇,“念念,好玩兒嗎?”
鹿念念被他摩挲唇瓣的時候只覺得色情極了,輪到自己擠壓他的,倒是莫名生出滿滿的興趣來。她據實點了點頭,“好玩。”
說着,她還将手指探進他的口腔勾了勾,又飛快地伸出來。
胥景然擡起眼,目光晦暗不明地籠住她,“仗着然爺寵你是吧?”
鹿念念笑眯眯地說:“每個月的包養費可沒少你,我還不能玩一玩嗎?”
胥景然勾笑,眸色漆黑得猶如氤氲而開的濃墨一般,“那想不想玩點更刺激的?”
鹿念念呼吸一滞,小心翼翼道:“胥同學,我覺得你可能需要去洗手間冷靜下。”
胥景然将她攔腰撈起來,黑眸含笑,“不是喜歡玩我麽?那就讓你玩點新的。”
兩分鐘後,鹿念念被胥景然壓在沙發上,被迫玩了一場拇指姑娘與大寶貝的游戲。
漫長得了無邊際,鹿念念的手酸到簡直不是自己的了。
他一邊親吻她的耳朵誘哄,一邊不由分說地按着她的小手繼續。
直到她的肚子咕嚕嚕叫了兩聲,他才終于釋放。
事後,鹿念念被抱上餐桌,她又羞又躁,不滿道:“我只是手酸,腿又沒斷。”
“嗯,坐好,知道你手酸,然爺會負責喂你的。”
“……誰要你喂了!”
胥景然雙手捧着小家夥粉雕玉琢的小臉,垂眸淺笑:“是我要喂你,等着。”
胥景然只用大碗盛了一碗飯,又取了個湯碗出來,先舀湯喂他的小家夥喝了。
鹿念念一邊咀嚼飯菜,一邊指揮,“我要那塊排骨。”
“不是這塊,是那塊,你夾的這塊長得太醜了!”
“蔥!蔥你都沒挑完!”
“你把蛋再往番茄上蘸一蘸呀……不是不是,我不吃番茄的!”
胥景然一副餍足後的好脾氣模樣,由着她鬧騰。
鹿念念一邊就着他手上的筷子啃排骨,一邊偷偷瞄他,心滿意足。
雖然雄赳赳氣昂昂地要吃大碗,但鹿念念只吃下了碗裏一半的米飯就飽了。
胥景然淡淡道:“這就不吃了?”
“肚子都鼓了,不信你摸摸……不行!不能摸!”
兩人又胡鬧了一會兒,胥景然端起鹿念念沒吃完的米飯,開始吃飯。他吃起東西來斯文優雅,鹿念念單手托腮笑吟吟地看着。
胥景然時不時夾塊小排骨喂她,她盡管很飽了,但也會咬上一口。他也知道她吃不下,便又會将她吃不完的排骨放進自個兒碗裏吃。
胥景然又盛了兩次飯。
鹿念念不解:“你不是說要吃小碗嗎?大碗你都吃了兩碗多了!”
胥景然挑眉,清隽的眉眼帶了些邪氣,“你有意見?”
鹿念念喜歡他略帶痞氣的笑容,怎麽看怎麽好看。她換了只手托腮,彎眸道:“我不能有意見?”
“我看你這手似乎不酸了。”
“……”
吃完飯,胥景然将碗筷丢入洗碗機,拎着鹿念念出門。
他将她抱進黑色卡宴的副駕駛座,系好安全帶。
鹿念念看着他從另一側上車,問道:“你買新車了呀?”
“嗯。”
“還是那輛蘭博基尼比較符合你的氣質,”鹿念念笑眯眯地說,“原諒色,跟你如出一轍。”
胥景然發動引擎,勾唇笑:“你不說我倒是忘了,我們學校的女生質量确實不錯,溫柔,可愛,智商也堪與我匹配。”
“???”
“你能不能有點做人男朋友的自覺??”
胥景然唇角上翹,幽幽瞧了她一眼。
鹿念念撅起小嘴巴,輕聲哼。
等開過兩個紅綠燈,鹿念念靈光一閃,倏然想到一個讓他不好受的事情。于是,她喜滋滋地彎起明眸,嗓音軟糯:“胥景然,我跟你說件事呀。”我有個娃娃親對象喔!
胥景然從後視鏡了看了她一眼,小家夥臉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他沒有當即問她,直到又開了幾百米後遇上紅燈,才側過腦袋看他。
鹿念念眉眼彎彎,笑得卧蠶浮現,飽滿元氣。
胥景然遽然托住她的後腦勺,平行微翹的桃花眼似笑非笑,“說吧,什麽事。”
鹿念念被控制在他的手掌中,頓感身處弱勢。
“沒,沒事。”
“說。”
“綠燈了!”
紅燈還有二十四秒。
胥景然勾唇,眼尾染上些許笑意,“有本事瞞着,就最好永遠別讓我知道。”
他這話聽起來十分強勢,但說的時候語氣低緩溫柔,與以往大相徑庭。
去清華的路上,鹿念念歪頭想了好久。
怎麽搞得好像他認定她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然後選擇瞞着他一樣?
這個狗男人。
不過,他有了這種猜測之後,竟然沒收拾她?這簡直太不像他的作風了。
鹿念念越想越奇怪,接着腦回路清奇:“胥景然!你是不是出軌了!”
鹿念念言之鑿鑿:“你是自己出軌了,所以才會以己度人是不是!瞞着,你還想一直瞞着我是不是?你個渣……”
“鹿念念。”胥景然冷笑,“出軌了?“
他平視前方,棱角分明的側臉被勾勒得完美無瑕,下颚骨冷硬疏離。
鹿念念:“……”
到了清華園,胥景然拉開車門,居高臨下地睇着她,“要我請你下來?”
鹿念念無辜地看着他,“你不抱我了嗎?”
胥景然俯身,将她抱下了車。鹿念念大力甩上車門,然後雙臂勾住他的脖子,笑吟吟道:“你就這樣抱着我逛校園好不好?”
胥景然眸色幽深地睇了她一眼,“出軌的事,好好想清楚怎麽解釋。”
由他抱着走了沒幾步,鹿念念就趕緊要求下來。
真被抱着走在公共場合總歸不太好,她的臉皮還沒有那麽厚。
清華園中鮮有閑庭信步的人,大家基本都是行色匆匆地狂踩單車或者駕着小毛驢Biu一下就遠去了。
鹿念念主動去牽胥景然的手,笑道:“你要不也買輛單車吧,這樣我就可以坐你後座了。”
胥景然不動聲色地反手牽住她的小手,淡淡“嗯”了下。
鹿念念乖巧地跟在他身側,低頭看了下他倆牽着的手,忍不住彎起唇角。
她忍不住開始逼逼叨:“胥景然,我問你呀,你是不是終于發現你對我愛得情根深種、無法自拔,特別怕我離開你?但你怎麽可以腦補我出軌呢,這是對我人格的侮辱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仗着我對你的喜歡為所欲為,不準再有下次了,如果有下次,我就不跟你好了。”
她一副譴責他、嫌棄他的模樣,上揚的唇角卻壓不住。
胥景然聽見這話,驀地頓住腳步,側過頭垂眸掃視身側的小家夥。
目光清清冷冷,猶如驟雨初歇的天光。
鹿念念跟着停下腳步,下意識閉緊嘴巴,可憐巴巴地瞅着他。
胥景然攫住她的烏眸,緩緩道:“我似乎還沒有行使這項為所欲為的權利。”
刻意拖長的尾音帶了幾分旖旎勾人的味道,充斥衣冠禽獸的危險。
這回不同于以往的打嘴炮,他似乎是……認真的。
鹿念念睜大眼眶,條件反射般将小手從他的大掌裏掙脫出來。
胥景然将目光轉移到自己空了的左手上,微微一笑,“念念,自己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