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咕嚕咕嚕叽
史蒂夫明銳地發現奧蒂莉亞的其他變化。
她的耳鳍變得又尖又長，瞳孔也變得尖銳，史蒂夫還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一兩片鱗片出現，海妖的特征在她身上越發明顯了。
但奧蒂莉亞的臉色紅潤，看上去生機勃勃，應該得到了很好的照顧。
“你就是那個從外面進來的客人嗎？”小海妖興致勃勃扒着船邊問他，金色的發絲濕成一團泡在海裏，星星在她的發間跳躍，“聽說外面的世界很不一樣，很好玩的！”
“我是史蒂夫·羅傑斯。”史蒂夫收斂好臉上震驚的表情，試探道，“你又是誰？”
“我的名字是……”小海妖猶豫了一下，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猶豫，但她還是決定把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
她明明很喜歡自己的名字的，這可是族長凱瑟琳給她起得名字。
“我的名字是……珀爾。”
“珀爾。”史蒂夫重複這個名字，在腦海裏搜索了一遍，“是珍珠的意思嗎？”
他在心底裏有了一個猜測：那群海妖對奧蒂莉亞的記憶動了一些手段，所以她們才回答應讓複仇者們選擇一個人進入領地。
——因為他們根本帶不走奧蒂莉亞。
“嗯嗯！”珀爾笑彎着眼點頭，她喜歡這個陌生的人類念她的名字。
珀爾也很喜歡這個人類的靈魂，他的靈魂有着很好看的顏色，那是她沒見過的。
“你不認識我嗎？”史蒂夫抱着最後的希望問道。
小海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很誠實地搖頭：“我不認識你。”
這句話像塊秤砣，直直地沉沉壓在他的胃部，讓他覺得胃部痙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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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細細的眉毛擰了起來，小海妖不喜歡眼前這個人圍繞在身邊的悲傷氣息，她決定道：“我覺得你很親切，我們是在哪裏見過嗎？”
雖然珀爾的記憶告訴她，從小到大她根本就沒出過領地一次，也沒見過任何一個人類，但她不想這個人傷心。
有另外幾道水聲漸漸靠近。
珀爾臉上一瞬間閃過一絲慌亂，她緊張地卷了卷魚尾：“你別告訴別的海妖你遇到了我，我是偷偷跑出來玩噠！”
“我會來找你玩的，再見！”
“我也會去找你的。”史蒂夫回答。
——然後帶你回家。
小海妖眼巴巴地不舍看了史蒂夫一眼，用力揮了揮手，迅速游進灰色的濃霧裏。
不多會兒，濃霧漸漸散去，半浮在深藍海面上的成年海妖們慢慢游到小船附近，呈着包圍狀。
如果史蒂夫敢做出什麽不好的舉動，那麽他下一秒就會被撕碎。
雌性海妖們都很美，精致的五官如同名家手下悉心雕琢的雕像，被愛與美之神賜予的美麗面容是她們誘惑人的利器。但被這麽一群美麗的海妖包圍着，史蒂夫只能感受到毛骨悚然。
“陌生的來客。”
為首的黑發成年海妖臉色不善，言語冷淡。
“你會有七天的時間待在這裏商談要事，時間到了我們會送你出去。”領頭的海妖冰冷冷道，“不要做你不該做的事情。”
這是赤｜裸裸的警告。
史蒂夫緊緊皺着眉，但沒說些什麽激怒海妖的話。
他被帶到一個不小的海島上，島上的建築大多數都是古希臘的建築風格的，巨大的石柱聳立，圍住屋子附近。
島上只有他一個人，或許周邊還有海妖在監視他。
這可不是對待有可能是未來盟友的态度。
是的，未來盟友。這次史蒂夫得以進來海妖領地的理由是：複仇者聯盟有意向和海妖一族交好，所以派人來交涉。
人選恰好就是小海妖的爸爸——史蒂夫·羅傑斯。
黑發的雌性海妖族長嗤笑一聲，只覺得人類險惡。
她們再次出現在這個世界，正是需要盟友的時候，結果這些可惡的人類就聯合亞特蘭蒂斯和亞馬遜的勢力，想要再次奪走她們的幼崽。
她們必須需要盟友的幫助，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五千年，一切都變了。不再熟悉的事物促使着凱瑟琳答應人類的請求，她得保護自己的族人不收到現在的人類的傷害。
于是凱瑟琳幹脆就給了這些人類一個不可能的機會——為了徹底覺醒珀爾的海妖血脈，她過往的記憶早就被清洗幹淨了。
除了神明，沒有人可以恢複這些記憶。
而他們這一系的神明早就全死在了諸神黃昏。
鴉羽一般的黑發鋪散在雪白的背部，凱瑟琳側躺在貝殼床上，支着臉面對滿臉好奇的小海妖。
在五千年前的戰争中，她們不慎将有着這只還沒成年的小海妖的蛋丢失。她們本以為這顆蛋會死去——沒有成年海妖提供能量蛋根本不可能孵出來。
但是沒想到這顆蛋堅持了五千年，并且奇跡地自我孵化了。而且還讓她們發現了她哭出來的珍珠，知道了她的蹤影。
海妖們商量了一下，幹脆為小海妖取了一個新名字，名為“珀爾”。
——珍珠，她們掌上的珍寶。
現在凱瑟琳正在教授小海妖新的知識。小海妖的發育緩慢，沒有海妖教導的局面導致了她不懂任何海妖的常識和技能。
小海妖甚至連用歌聲迷惑人類都不會！
“人類都是一群狡猾的生物。”凱瑟琳首先為人類定下罪名，“他們貪婪、欺瞞、自私。”
珀爾皺着眉：“聽上去像是罪惡的結合體。”
“他們就是罪惡。”
“但是我看不出來，那個人看上去很善良。”珀爾道，她覺得今天的那個人看上去就是光明的代言人。
“珀爾，這正是人類的狡猾之處。等等——”凱瑟琳聲音拔高，“我不是禁止你靠近那個人類的嗎？！”
被、被發現了！
“我錯了。”珀爾小心翼翼擡眼看她。
但是我下次還敢。
凱瑟琳被氣笑了：“現在認錯，然後死不悔改？”
“如果再讓我發現你去靠近那個人類，我就讓你把昨天獵來的狼魚和雪冰魚都吃掉。”
狼魚和雪冰魚，海妖幼年必備的零食，利于提高自身抵抗低溫的影響，不至于在冬天犯困。
好處很多，唯一的缺點是味道……不大好。
所以珀爾一直不太喜歡吃它們。
珀爾抓起被子半擋住臉蛋，朝凱瑟琳軟軟一笑。
“……算了。”看着這個笑容，凱瑟琳心都軟了。
誰讓這是她們族群唯一的幼崽呢？
凱瑟琳摸了摸珀爾的腦袋：“早一點睡，明天我帶你去狩獵。”
“好噠！晚安！”
珀爾啪滋一口親在凱瑟琳臉上。
美滋滋，不用吃零食啦！
………………
金色的太陽從海平線升上來，史蒂夫一早吃過帶過來的壓縮幹糧，打算探索所在的這片島，給自己找一點吃的。
海妖們似乎沒有一點給他提供食物的打算，他得自力更生。
這個島不大，步行二十分鐘可以繞島一圈，史蒂夫在裏面看到了不少的動物，可食用的種類也不少。
今天有一只野雞不幸撞到史蒂夫手裏，所以今天的午餐就是烤雞。
“史蒂夫史蒂夫史蒂夫！”
在沙灘上堆起柴火的史蒂夫聽見有人在喊他，一轉頭，雙手使勁抓着一條大魚的小海妖正趴在礁石上看他。
大魚被一把甩到沙灘上，還在不停地蹦跶。
“我給你帶午飯來了！我自己狩獵的！”小海妖語氣雀躍。
史蒂夫撿起地上還活蹦亂跳的魚，嘴角挂上溫暖的笑意。
“你要下來嗎？
穿着白色希臘衣裙的少女點點頭，慢慢爬了下來。她的臉上有一道淺淺滲着血絲的傷口，在白嫩的臉上十分明顯。
史蒂夫忍不道：“是狩獵弄的傷？”
“嗯，不過都是小傷啦。”珀爾擺擺手，她好奇地看着被烤得香氣濃郁的烤雞。
“這個是什麽？”她吸了吸鼻子，“聞起來好香。”
拿出小刀的手一頓，史蒂夫又想起了奧蒂莉亞失去所有記憶的事情。
他面色不改，分出一部分的烤雞遞給珀爾。
“這是好吃的食物。”
帶着期待小心翼翼咬上一口，珀爾捂着被燙到的嘴哈氣：“好好吃！不過這個和我吃過的食物完全不一樣。”
海妖的食物大部分都是生的深海海鮮。
“這是熟食。”史蒂夫解釋。
當初他收養奧蒂莉亞的時候，小姑娘也沒有吃過熟食，第一次吃就把自己給燙到了，然後因為好吃怎麽也不肯放開，就像現在這樣。
小口小口的，珀爾很快就吃完手上的烤雞，打了一個小小的嗝。
“這個比我吃過的東西都好吃。”珀爾洗幹淨手，捧着臉道。
奧蒂莉亞更喜歡吃熟食，哪怕沒了記憶，愛好也沒發生改變。
吃飽喝足後珀爾突然擺正身姿，正經着臉道，“史蒂夫，我真的覺得你好熟悉。”
這種熟悉感甚至讓她懷疑起了自己的記憶。
那些美好到虛假的記憶。
她開始考慮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現了什麽問題。
史蒂夫斟酌了一下句子：“你相信我嗎？”
珀爾眨眨眼：“你沒有必要騙我。”
史蒂夫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道：“你是我的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糖——（震聲）
準備準備馬上回家，
很快就要進入專注戀愛的日子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