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個秘密

回到家中, 沈昂臉色依舊不好看,一個人悶不吭聲, 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較勁。

朱盞從書包裏拿出換洗的衣服, 走進他的浴室裏。

浴室寬敞明亮,也很幹淨, 透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她打量着四周, 架子上規整地放着藥膏牙刷,男士洗面奶, 還有刮胡刀。

窗邊的挂鈎上晾着一件幹淨的運動衫,她走過去伸手試了試衣服, 已經幹了, 她索性将衣服取下來, 疊好。

朱盞記得這件運動衫他打乒超聯賽的時候穿過,拿下冠軍的那天晚上,直播剛剛結束, 沈昂就迫不及待給她打電話,電話裏, 他興奮地大喊:“四寶,我贏了。”

“我看到了,超厲害的!”

朱盞從來不會吝惜對他的溢美和欣賞, 她寵他誇他,像所有迷妹一樣,竭盡全力去崇拜他。

也是那天晚上,沈昂對朱盞說:“如果你在就好了。”

如果你在我身邊, 就好了。

接着他又說:“我現在好想抱抱你。”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沈昂站在門邊,手裏拿着一條幹淨的白色毛巾,見她将他的運動衫抱在懷裏發呆。

“你在...幹嘛?”

朱盞回過神,連忙将衣服遞給他,不自然地說:“衣服幹了。”

沈昂接過衣服,順帶将毛巾遞給她:“幹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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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沐浴露和洗發水在架子上。”

朱盞點頭,指了指牆勾子上挂的擦拭身體的浴球,問他:“我能用那個嗎?”

那是很私人的用品,沈昂還是點頭:“只要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

不介意也沒有必要特意強調。

沈昂出去之後帶上門,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磨砂的玻璃門映着她模糊的身影。

朱盞快速地脫下了衣服,打開蓮蓬噴頭,調節好了水溫。

沈昂站在陽臺上抽了一根煙,讓自己冷靜下來,手指間有意無意地,撥弄着打火機蓋,打開,關上,再打開,再關上......

直到一根煙燃到盡頭,朱盞的聲音從浴室傳來:“沈昂,沒熱水了。”

沈昂将煙頭擰在近旁的煙缸裏:“可能熱水器出毛病了。”

“怎麽辦?”朱盞身上泡沫都沒洗幹淨,她可不想用冷水沖澡。

房門的磨砂玻璃映出了沈昂高大的黑色身影:“開門。”

“啊?”

“熱水器在裏面。”

朱盞擡頭,果不其然,門邊挂着一個圓滾滾的熱水器。

“我沒穿衣服。”

“把浴巾裹上。”

“可是身上還有泡沫。”

倆人尴尬地沉默了幾秒,沈昂終于還是說道:“我不看你。”

“我不信。”

“......”沈昂不耐地說:“那就用冷水吧。”

“你...進來。”在他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朱盞連忙道:“門沒鎖。”

沈昂的心莫名漾了漾,在一個成年男人家裏洗澡,居然不鎖門?

她是對自己太沒自信,還是對他太有信心?

咯吱一聲,房間門打開,熱騰騰的白霧中,沈昂盡可能收斂心神不去看白霧深處赤裸的女孩。

但餘光終歸無可避免地觸及一些東西。

他深呼吸,背過身,伸手調試熱水器的開關。

“經常出問題,該換一個了。”

朱盞別過身去,小聲“嗯”了一下。

“現在試一下水溫。”

朱盞連忙走過來打開蓮蓬噴頭開關,水溫漸漸回升。

“好了。”

沈昂點點頭,拉開門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叮囑了一聲:“把門鎖了。”

朱盞沒弄明白他的意思,他已經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朱盞洗完澡走出房間,沈昂一個人靠在窗外邊看着城市的夜景,璀璨的霓虹燈光勾勒着他修長的身形,看上去有些寂寥。

朱盞走到沙發邊,拿着手機充電線問沈昂:“我能給手機充電嗎?”

沈昂回身看她,她穿着一件白色卡通睡衣,拿着手機數據線到處找充電插頭。

本來就矮,看上去一只笨拙的小白熊。

沈昂接過她的手機充電線,插進了自己筆記本電腦的usb接口,問道:“你什麽時候回去?”

“宿舍停水停電。”

“......”

所以,是要留下來?

沈昂瞥見她光溜溜的小腳丫子,終于将自己的拖鞋脫下來,踢給她,自己走到沙發邊地毯上坐下來。

朱盞接過來穿上,沖他低低笑了一下。

沈昂無視她,道:“手機終于換了。”

“嗯,今年考上大學,剛換的。”朱盞也坐在地毯上,抓着手機問他:“要加個微信嗎?”

沈昂本來盤着腿玩手機,聞言,他擡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兩人目光對視的一剎那,回憶裏仿佛什麽東西破土而出了。

沈昂曾無數次在她耳邊唠叨,要她換手機,要和她加微信語音,還要跟她視頻聊天...

同時想到過去的事,倆人都有些許尴尬,心裏還有隐隐地刺痛。

沉默了半晌,沈昂起身走到自己的房間,抱了被單鋪在沙發上,說:“你睡我的床,還是睡沙發?”

朱盞低頭想了想,道:“沙發。”

幾分鐘後,她坐在了沈昂的床邊,手撫摸着他的幹淨柔軟的藍色被單。

晝夜溫差大,他沒讓她睡沙發。

沈昂從櫃子裏拿出新的床單,朱盞連忙道:“不用這麽麻煩。”

不用換。

她不介意。

沈昂還是執意換上了嶄新的床單,臨走的時候,他終于問出了心裏一直的疑惑:“如果我沒有來找你,你是不是要住在陸禮安家?”

朱盞本來沒有打算住在陸禮安家,她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電話被陸卻柔搶了過去,她執意要她留宿一夜,和她來一場睡衣趴,所以她才帶着睡衣。

朱盞正要說點什麽,擡頭望見沈昂有些深寒的模樣,她突然不想解釋,而是問道:“你在意嗎?”

他冷笑,讓自己看起來很無所謂:“關我什麽事。”

“那你問什麽?”

沈昂無言以對,有些憤懑轉身出門,胡亂地将被單鋪在沙發上,然後躺了上去,腦袋埋進沙發裏,兀自生悶氣。

那天晚上,朱盞失眠了。

輾轉反側,睡不着。

她将臉埋進他的枕頭裏,他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息,每一次呼吸,都是他,閉上眼,滿腦子想的,也是沈昂。

穿衣服的他,赤着身子的他,微笑的他生氣的他,摸她頭的他...

從床的一端滾到另一端,又滾回來,朱盞看時間,已經接近淩晨一點。

她起身走到門邊,輕輕地扭開房門。

夜色深沉,客廳裏一片靜谧,除了他沉穩的呼吸聲。

沈昂仰身睡在沙發上,腳胡亂地垂在邊上。

朱盞輕輕地走過來,坐到了他身邊的地毯上,抱着膝蓋,打量着他。

他眉宇高昂,眼廓略有些深,緊閉的眼睛勾出一條好看的弧線,睫毛很長很密。

他是個好看的男孩子,一直都還是。

朱盞看向他的目光很溫柔,聲線低沉:“沈昂,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

她換了一個姿勢,跪在他面前,撐着手臂托腮看着他,柔聲道:“其實,從我見到你的第一天就喜歡你了。”

“然後,每天都在喜歡你。”

“現在也喜歡你,以後也喜歡你。”

“一直一直喜歡你。”

知道他聽不到,可這大膽的告白,是她還是情不自禁羞紅了臉。

緩了幾分鐘,她突然站起來,俯下身,偷偷地吻了吻他堅硬的額頭。

夜風撩開了窗簾,掀起層層波浪。

待她回房間以後,沈昂緩緩睜開眼,手摸到了自己的眉心,上面還殘留着她的餘溫,鼻息間,蘊着她身體的馨香。

“我也是。”他對黑夜如是說。

那一夜幾乎要了沈昂的命,朱盞是前半夜失眠,後面睡得很好,可是沈昂幾乎整夜都沒睡着。

早上朱盞還跟他道早安,問他睡得好嗎?

沈昂黑着眼圈,黑着臉,不理她。

他的床上躺着一個女人,她憑什麽認為他會睡得很好!

江達風杏和朱盞站在乒乓社團的活動報名桌前,填寫了參賽資料。

學校裏對乒乓感興趣的同學還是很多的,截至目前已經有幾百個同學報名了校乒賽。

風杏一個勁兒地問社團負責報名的社幹:“比賽的時候,你們社長會來嗎?”

“不知道啊,李社長課業繁忙,不一定過來的。”

“總決賽他肯定會來吧!”

“說不準啊!”乒乓社團的社幹同學已經被她纏得焦頭爛額。

江達向朱盞解釋:“杏子從大一進來的時候,報名乒乓社團是李闊審核的,兩人練了幾把,杏子被他虐了,後來他說她水平太差,沒同意她加入乒乓社團,杏子也一直耿耿于懷。”

“換我也會不爽。”

“可不是嗎。”

看着風杏垂頭喪氣從團委辦公室走出來,朱盞問她:“怎麽樣,打聽到了?”

“沒有。”風杏悶悶地說:“那些家夥口風緊。”

“總決賽肯定會到場的。”朱盞安慰道:“不管再忙,他可是主辦方的社長。”

“我一定要打入總決賽,讓他看到我!”風杏摩拳擦掌。

“嗯,靠實力,證明他之前看走眼了!”

“不,我要跟他表白。”風杏榛色的眸子裏泛出異光,臉頰緋紅:“在榮耀與歡呼聲中,當衆告白!”

江達默默提醒:“李闊是新傳學院的院草,帥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作者有話要說: 朱盞捂胸:感覺會是一場羞恥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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