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沖上雲霄(一)

鐘屏和陸适一大早趕到基地,發現“老同學”都不見了,只剩一個王友發,發哥。顯然之前只有他們三人通過了理論考。

王友發已經以“師兄”自居,他脫産學習了十天,早就飛得熟練,趁他的教練還沒來,顯擺道:“這開直升機啊,就跟玩兒一樣,你們兩個90後打過街機吧?就是玩游戲啊,刺激倒是挺刺激的,難度也不高,比理論簡單太多了。”

又唏噓:“咱們那幫老同學還在背書呢,我算算,再過小半個月應該就能重新考理論了,哎喲,不知道這次能過多少人。”

陸适分他一支煙,堵住他嘴巴。

兩人笑呵呵地跟王友發道別,找自己的教練去了。

遠遠看到一架直升機,陸适手一指:“我本來想學的是那架。”

鐘屏眯眼遠眺:“羅賓遜R44……咦,那你怎麽換了?”

陸适說:“我後來一琢磨,R44太便宜,沒個檔次,要學就學個值錢的,不就多花萬把塊麽。”

鐘屏:“……”

陸适一笑,搭着鐘屏的肩膀,推着她往前:“走快點。”

兩人加快腳步。

學什麽型號的直升機,将來也只能駕駛這一型號,陸适原本确實随便選了羅賓遜R44,後來從行峰山回來,他莫名其妙改了主意。

轉頭,他看到一架熟悉的白色直升機,像極了那天早晨從天而降的大家夥,機身上唯獨少了“SR”兩個字。

這款五座直升機,适用公務、商用、警用、救援等各種作業,是國內應用最廣泛的直升機型號之一。

訓練。

陸适讓鐘屏先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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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機一比一還原真機,左邊教練位,右邊學員位。鐘屏一進去,就看見視野正前方環繞着三塊超大顯示屏,畫面中是機場跑道。

落座後,教練指着儀表臺跟她講解:“這是發動機功率輸出表、高度表、旋翼轉速表、空速表、垂直速度表……”

“周期變矩杆,也就是操縱杆;這根是總矩杆,這兩個是腳踏板……”

操縱杆控制主旋翼葉片方向,作用等同汽車方向盤,可控制直升機前後左右的飛行方向。

總矩杆改變槳葉角度,控制直升機上升或者下降。

兩個腳踏板,左邊讓直升機轉左,右邊讓直升機轉右。

教練點選屏幕,選擇飛行場景,讓鐘屏做好準備。

鐘屏一手握總矩杆,一手握操縱杆,兩腳放置在踏板上,聽教練指令。

發動,旋翼旋轉。

“慢慢提起總矩杆。”教練說。

直升機上升。

“踩踏板,眼睛注意儀表臺,看看有沒有問題。轉動操縱杆,繼續提總矩杆。”

當直升機速度超過一定值後,鐘屏收了一點總矩杆,機頭擡起,飛機向上爬升。

機身在空中晃動,鐘屏的手下意識握得更近。

教練說:“不要慌,手要穩,手不穩機身會一值這樣晃動。”

鐘屏“向下俯視”,入目是一座陌生的城市,有高樓大廈和河流。教練讓她按照線路飛行,飛了許久,接近機場時,教練指導她停機。

“先擡起機頭,減速。”

鐘屏緩慢收總矩杆,快要落地時,再稍稍提起來,維持懸停狀态。

教練:“好……好……就這樣。”

直升機穩穩停下,鐘屏輸了口氣。

教練繼續:“再次起飛。”

重複最初的操作步驟,飛到半空中,機身仍在抖動,教練再次做了一番指導,這回讓她在空中懸停,片刻,命她向前飛行,指着一塊綠色草坪、黃色圈、內裏白色“H”字樣的停機坪說:“停到那裏。”

機頭擡起,減速,收,提,懸停,落地。

從模拟機裏出來,鐘屏臉上還帶着興奮的潮紅,陸适快步走上前,捋了捋她沾着汗水的頭發,說:“怎麽熱成這樣?”

鐘屏說:“不是熱的,是緊張的,真的跟打游戲一樣。”

後面教練催促:“陸适,進來!”

陸适一笑,拍拍她的臉,“回頭找你打機。”

陸适進去了,鐘屏坐在外面回味,迫不及待地想立刻實飛。

在模拟機裏訓練了一天,兩人離開基地,一起吃了頓晚飯,邊吃邊交流模拟機體驗心得。

第二天,終于能夠上真機。

熟悉的直升機停在停機坪上,教練先教他們檢查儀表和各種指燈,做好起飛前的準備工作。檢查完,鐘屏第一次坐上了直升機的駕駛艙,綁好安全帶,帶上耳機,聽教練解釋操作步驟。

教練先帶着鐘屏在空中飛了一圈,讓她體驗完後,回到停機坪,開始由她試飛。

鐘屏綁好安全帶,調整了一下耳機,深呼氣,回憶着起飛步驟。

總矩杆、腳舵、操縱杆……

直升機爬升,地面離她越來越遠,随着機身的搖晃,她慢慢升至空中。

到了空中,直升機晃得愈發厲害,鐘屏捏緊操縱杆,被教練輕聲喝止:“放松,手不要捏這麽緊。”

機身在空中持續晃動了幾十分鐘,鐘屏額角已經流汗,還要盯着各種儀表,精神高度緊張,終于等到停機,她按照步驟操作,讓直升機緩慢停穩,動作完成,她手腳還有些發軟。

飛了一圈,最後回到基地的停機坪,鐘屏解安全帶,摘耳機,教練拿着本子給她做記錄。

陸适走過來,遞給她一瓶水:“怎麽樣?”

“還好吧。”

教練寫着東西,頭也不擡地說:“你太緊張,不過飛得也還不錯,多練幾次就習慣了,直升機其實很容易操作。”

輪到陸适上去,鐘屏也看不到他飛得如何,找了個地方坐下等,順便觀察基地。

整個基地望不到邊,遠處停着幾排直升機,各種型號都不同,有些空蕩,沒什麽人。

無聊地等了許久,終于見人回來。

天氣熱,鐘屏已經出了一身汗,臉和胳膊也曬得有些紅,快步走到停機坪那兒,幫他們一起整理直升機,做收尾工作。

回去取車,路上兩人都拼命灌水,陸适斜眼看她:“你快曬成熱狗了。”

“咳……”鐘屏一下被水嗆住。

陸适笑着替她拍了拍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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