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偏執
“不必了。我能到今天這個位置，陸老爺子功不可沒，不管怎麽說，陸薇薇都是他的孫女，希望她好自為之吧。”莫昶延斂着眉眼，語調如常。
處理好工作上的事情後，男人直接趕去了醫院。
次日清晨，第一抹陽光透過窗簾灑落在喬清菀的身上時，她就迷迷糊糊的醒了。
一睜眼，她就看到睡在一旁的男人，陽光灑在他的側臉，留下一層深深淺淺的光暈，清隽的不像話。
所以，他沒有回家而是在醫院陪了自己一夜？
喬清菀立刻掀開被子看了看，她身上衣物整齊，沒有其他痕跡。
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咬了下唇瓣，有些難以置信。
就在她發愣的時候，莫昶延已經起來了。
喬清菀上下打量他一眼，發現他的表情和往日并無不同。
莫昶延長指系上最後一顆襯衫紐扣，薄唇挑起淡得幾乎沒有的弧度，喊她，“莫太太。”
喬清菀眨了眨眼睛，本想說“我不是”，但看到男人逐漸沉下去的臉色，立刻改了口，“你別這麽叫我。”
其實她心裏也很清楚，自己現在已經和莫昶延結婚了。
他叫她莫太太理所應當。
男人靠近她，沉聲道，“慢慢習慣。”
前後不過一秒鐘而已，他的聲音又恢複了以往的寡薄清淡。
“如果我說習慣不了呢？”喬清菀偏過頭，低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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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昶延側首，看着她的眼睛，喉間溢出低笑，“話別說太滿，不到最後，誰都不知道結果如何。”
喬清菀抿了抿唇，沒說話。
起床洗漱，待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她被莫昶延告知，試鏡時間推遲半個月。
聽到這個消息時，她微微一怔。
前後聯系起來，喬清菀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他們的婚姻協議中有一條，對于乙方不算過分的要求，甲方能滿足就會盡量滿足。
這就是她的試鏡被安排上的原因。
父親現在需要人照顧，雖然醫院有護工，但她這個做女兒的始終放心不下。
所以，莫昶延才将試鏡時間推遲了半個月。
他這明擺着是以權謀私。
謀的是她的私，可她怎麽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她盯着男人面無表情的那張臉，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分，“莫昶延，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謝你了？
因為我一個人耽誤整個劇組的進度，導演怎麽看我，劇組的工作人員又會怎麽看我？”
“已經定了。”他語氣沉冷，卻又不容置疑。
喬清菀狠狠瞪了他一眼，用沉默做抗争。
“今晚把東西收拾好，我會派助理把你接過來。”莫昶延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和淡漠。
“……接我？你想幹什麽？”喬清菀對上他漆黑深靜的眼眸，動作一頓。
“你現在是我夫人。”他眉眼冷凝着，看不出什麽情緒，聲音也足夠寡淡。
“所以呢？”喬清菀仰着臉，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些。
“住在出租房不合适，”不等她開口，莫昶延寡淡的聲音又落入空氣中，“我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在虐待你。”
喬清菀內心輕嗤一聲，他讓她搬過來，根本不是為了她考慮，而是為了他自己。
“好，我也不想莫總您因為我失了身份。”她的聲音涼了下來，細聽就會發現，其中透着一股子淡漠疏離。
莫昶延始終沒說話，只是薄唇慢慢抿成了直線。
見他還不走，喬清菀出聲道，“我搬過去可以，但還請莫先生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除了每月月初，其他時間都要分房睡。”
男人淡淡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
十天後。
經過一場大手術，喬安國的狀态終于好了許多。
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但說話和進食倒也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這算是這麽長時間以來，最讓喬清菀開心的一件事了。
下午2點，盛心私人醫院。
喬清菀守在病房內，接到了莫昶延的電話。
電話裏，莫昶延讓她盡快來鼎盛傳媒一趟，說是有工作要安排。
早在利北酒店那場發布會結束後的第二天，喬清菀就和鼎盛傳媒簽署了經紀約。
她出門的時候，溫衡剛好進來。
“溫醫生。”喬清菀微笑着跟他打了聲招呼。
看到她，溫衡腳步一頓，輕聲問：“要出去？”
喬清菀點點頭，倒也沒瞞他，“對，公司有點事。”
算算時間，距離試鏡也沒多久了。
“我送你。”溫衡眉目清朗，唇畔挂着淺淺的笑意。
“不用了，謝謝溫醫生，您去忙就好。”喬清菀勾了勾唇角，笑容優雅。
“對了，我爸現在恢複得差不多了，這多虧了您……”
溫衡道，“別跟我那麽客氣，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不過，真的不需要我送你過去嗎？”
喬清菀重重地點了下頭，“真的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去就好。”
看着她的清澈眉眼，溫衡唇角微掀，沒再堅持，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就進了病房。
下午三點，鼎盛傳媒，董事長辦公室。
莫昶延把手裏那份文件遞過去，“試鏡的材料都在這裏，這幾天好好琢磨一下。”
喬清菀擡手翻了翻，輕聲問，“這是導演給的嗎？”
如果別人沒有的材料她有，那她就是作弊。
喬清菀不想更不會這麽做。
“對。”他的聲音很淡，比平時低啞了些。
“我聽說你的未婚妻也要參加這次試鏡，是真的嗎？”
喬清菀刻意把“未婚妻”這三個字咬得極重。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出于什麽心态。
莫昶延低沉淡然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怎麽？怕了？”
她剛才提到他的未婚妻，他沒有反駁。
喬清菀不禁撇了撇嘴，道：“沒有，我只是在想，她現在才出道，會不會晚了些？”
陸家的勢力的确足夠大，最近有關陸薇薇的通稿鋪天蓋地，她想看不見都難。
至于內容麽，自然全都是褒揚，網友在下面的評論也大都是誇獎陸家這位千金小姐的。
喬清菀有時候真的特別“佩服”那些收了錢就可以睜着眼睛說瞎話的記者。
“她大學在國外修的戲劇表演。”莫昶延捏着湯匙的手懸在半空，語氣稍顯漫不經心。
喬清菀眉心微蹙。
戲劇表演？
那……陸薇薇不就和她一樣，相當于科班出身嗎？
高考後，喬清菀瞞着父親報了江城電影學院的表演系并成功被錄取。
理論上講，這結果還算不錯，但她卻因此惹怒了父親喬安國，父女二人的關系也是從那以後愈來愈差。
不過，喬清菀作為當事人，她很确定自己當初這個決定并非腦子一熱。
只是……她現在還未畢業，試鏡的話，真的能把留過學的陸薇薇給比下去嗎？
“噢，”喬清菀攥了攥手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還有事嗎？”
“沒了。”莫昶延嗓音寡淡。
“好，那我就先回醫院了。”她起身，拿上文件，打算離開。
“別走。”莫昶延斂着眉眼，語調如常。
喬清菀動作一滞，緋紅的唇慢慢抿起，低低淡淡地問，“怎麽？”
“莫太太這是吃醋了？”莫昶延直起身，單指勾起，似笑非笑地俯視着她。
喬清菀走到他面前，臉上漾着笑，妝容卻稍顯寡淡：“我吃什麽醋？你想多了吧。”
“是嗎？”莫昶延淡淡的嗓音落在空氣中。
男人的反駁讓她遲疑了一瞬。
喬清菀咬了咬唇，眸底笑意收斂的一幹二淨，“你和我結婚，到底是出于什麽心态？對我負責？還是別的……”
下一秒，她的話就被莫昶延打斷了。
“不是莫太太想要和我做交易的麽？”
男人聲音沉冷，菲薄的唇勾勒出幾分淡然的弧度。
喬清菀沉默良久，才道：“……嗯，是。”
所以，他們的婚姻，只有交易和負責的成分在，唯獨沒有愛情。
不過，她也不需要那種東西就是了。
既然她不能和江哥哥結婚，那麽和誰都無所謂。
她仰起頭與莫昶延對視，他面無表情的一張臉讓她覺得既陌生又畏懼。
這個男人的想法她一點都不了解，也根本就猜不透。
“這才幾天就後悔了，嗯？”男人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底平靜無瀾。
“我不後悔，但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唔……”
她的話還未說完，腰身卻被男人一把扣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少年癡7”，灌溉營養液，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