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小別勝新婚

這日下午,琴嬸子和李月梅一起上門來,琴嬸子面上是藏不住的喜色,李月梅面上羞澀,眼裏卻也透着欣喜。

夏知荷問了,才知原來月梅有了身孕,特意回娘家報喜呢。

琴嬸子喜道:“大夫說了,已經有兩個月了,說起來正好是玉秀出門那段日子有的。”

夏知荷便笑道:“原來那會兒是雙喜臨門,只是咱們自己不知道呢。”

琴嬸子也道:“可不是!唉,就是這段時間她一直照顧她婆婆,受了不少累,臉蛋看着都小了一圈,不知道對孩子有沒有影響。”

玉秀輕輕摸了摸李月梅的肚子,道:“大夫怎麽說?這段時間需要卧床休息嗎?”

李月梅搖搖頭,“他沒說什麽,只說有些東西不能吃,近幾個月不能幹重活。”

夏知荷便道:“大夫既然沒說,說明沒什麽事兒,孩子肯定好的很。嫂子就放心吧,月梅的身子自小就好,不像我,因身體虛弱才需卧床休養,她肯定好吃好喝着呢。來年春天給你生個小外孫!”

琴嬸子樂道:“借你吉言,果真如此就再好不過了!”

玉秀又問李月梅:“你婆婆身體好了嗎?”

李月梅道:“上月底就能下床走動,月初就已經大好了。只是我想着,她年紀大了,摔了這一跤,怕有什麽不好的後果,所以近日家裏的事都沒勞煩她,還是我來做。昨天大夫來過後,婆婆就讓我以後歇着就好了。”

玉秀道:“你婆婆既然疼惜你和你肚子裏的寶寶,那你也別逞強,要知道你現在可不是自己一個人了。”

琴嬸子也道:“你玉秀姐說的話你可得聽進去,以後別再像個孩子一樣,想一出是一出了。”

說着,她又對夏知荷道:“妹子你不知道,今天她是自己一人走回來的,原先我還不覺得,後來知道她有身孕,可把我吓一跳,這少說也是半個時辰的路,一路上又是過橋又是爬坡的,有個意外可怎麽辦?!”

玉秀聽了,輕輕戳了戳她的額頭,道:“該罵,以後不能這樣了。”

夏知荷也道:“你若想回來,和張信說一聲,他肯定會送你的,以後別讓你娘擔驚受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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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梅摸着額頭求饒道:“我知道啦,剛才娘已經說了我一通了,你們就饒過我這一次吧。”

看她說得可憐巴巴,衆人都笑着搖頭,還是個孩子樣呢。

夏知荷招呼她倆吃茶點,又閑說了幾句,突然想起什麽,對琴嬸子道:“靖哥兒的婚事就在下月初了,到時候人多事雜,月梅又剛有身孕,我看到時讓她在家休息,叫玉秀給你幫忙吧。”

玉秀聽了,忙道:“是啊,左右我也無事,到時正好來嬸子這裏蹭吃蹭喝,還能看看新娘子長什麽模樣呢。”

琴嬸子心中也有意,不過還是有些遲疑道:“那玉秀家裏?”

玉秀笑道:“嬸子放心吧,我家裏就他一個,又沒有老人小孩要照看,到時候給他留飯就行了。”

琴嬸子忙道:“留什麽飯,讓阿潛也來我家吃酒席,你給嬸子幫忙,到時候嬸子給你包紅包。”

玉秀笑起來,道:“那嬸子可得包個大的,小了我可不要。”

另幾人聽了也都笑開了。

又坐了一會兒,李月梅拉着玉秀去她房裏說私房話。

玉秀的房間還是從前的模樣,李月梅看了一圈,在桌邊坐下,拉着玉秀的手道:“玉秀姐,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玉秀道:“端午之後就過來了。”

李月梅道:“那都十來天了,我最近一直忙着家裏的事,也沒時間回來一趟,你來了這麽久我都不知道。”

玉秀拍了拍她的手,道:“其實按理我也該去看看你的,只是你婆家人多,我怕貿然上門,有什麽忌諱不知道的,反而給你添麻煩。”

李月梅道:“沒事兒,我那邊人是多些,你去了也不自在,咱們連說說心裏話都不方便。還是你家裏好,沒人管着,就等我有空回來看你就好了。對了,我姐夫什麽時候能回來呢?”

玉秀道:“他走時說是五月下旬回來。”

“今天已經十七了,應該快了。”李月梅說着,又湊進了小聲問:“玉秀姐,你想他嗎?”

玉秀輕笑,大方承認道:“之前他總在我身邊,我覺得太黏糊,怕人說閑話,眼下他不在,我倒是覺得,與其分別兩地,寧願讓人說笑了。”

李月梅心知她心裏定不如面上笑得輕快,可又不知該怎麽安慰她,只得拉着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道:“聽我娘說,姐夫去做了镖師,這得是有本事的人才能做的,能賺大錢呢。等姐夫掙了錢,讓他給你買金買銀,叫別人羨慕眼紅去。”

玉秀笑了笑,不再說這個,轉了個話題道:“沒想到你這麽快就有了。前一陣我娘害喜,我給她漬了青梅,還剩半罐子,我想着該浪費了,眼下你就有了,看來那半罐子是給你準備的呢。”

李月梅撅撅嘴,道:“你又笑我了,那什麽青梅還是給你自己留着吧,保不齊你現在肚裏就有一個了呢!”

兩人嬉鬧了一會兒,琴嬸子來喊月梅回去。原來是張信趕着牛車來接人了。

玉秀笑道:“這就來接了,等你以後肚子再大些,他該天天在後頭跟着了。”

夏知荷與琴嬸子也看着小夫妻兩個直笑。

李月梅便在衆人的揶揄中,紅着臉被張信接回家了。

玉秀又在娘家住了兩天,到五月二十這天早上,她就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去。

夏知荷在一旁道:“阿潛說是五月下旬回來,也沒說具體哪一日,你今天就回去,可有的等呢,不如繼續在家裏住着,等他來接你。”

玉秀道:“我也不是為了回去等他,這些日子我雖然有回去喂喂雞拔拔草,可床鋪被褥到底半個月沒用了,該搬出來曬曬,屋子積了灰,也該打掃打掃,若等他回來再做,就來不及了。”

夏知荷又道:“那你晚上總要回來吧,夜裏一個人可睡得安穩?”

玉秀仍是搖頭,她心裏有感覺,總覺得林潛這一兩日就能回來了,她當初說了要在家裏等他,那就要回去。她笑道:“有小狼陪我呢。”

夏知荷聽了這話,低頭去看她腳邊的小狼犬,見它正坐在地上,擡起一條後退搔癢,整個身子肥嘟嘟的都跟着顫動,不由也笑了。這小東西雖小,卻機靈得很,整日跟在玉秀腳邊。有人上門來,若是認識的,它就乖乖坐着不動,若不認識,就要嗷嗷地朝人叫喚了。

夏知荷見她打定主意要回去,也就不再勸了,他們李家溝村子雖窮,可一貫沒有什麽小偷小摸,自從李癞子出事之後,村中更是安穩,她回去獨自住個一兩日,不怕有什麽事。

玉秀回到家裏,自然是好一番收拾,一直忙到日頭偏西才算完。晚飯随便吃了一些,又燒水洗了澡,在廚房裏留了一鍋熱水,之後就在燈下做針線。

天越來越熱,前幾日鎮上大集,她去鎮上買了買了一匹透氣的粗棉布,打算給林潛做兩身夏天的短衫。

不知不覺,月亮已經升在空中,整個村裏都陷入寂靜的夢鄉裏,只有遠處偶爾傳來一兩聲犬吠。

玉秀掩口打了個哈欠,放下針線開始收拾,心道今晚他大概趕不回來了。

玉秀心裏記着事,睡得并不安寧,半夜突然驚醒,正好見床邊杵着一個高大的身影。

她一驚,正要驚叫,一只大掌輕輕捂住她的嘴,來人道:“媳婦兒,是我。”

聲音雖然暗啞,可不是林潛又是誰?

玉秀愣了一瞬,忙爬起來點上油燈,轉頭細細看他。

只見他頭上發髻散亂,面上長了一圈胡茬,眼中布滿血絲,眼下有兩道陰影,衣服上滿是褶皺,更有不少髒污灰塵,一看就是長途跋涉,精疲力竭的模樣。

唯有那一雙眼睛,依然幽黑深邃,目光似兩道火光,牢牢釘在她身上。

玉秀看得眼中一熱,忙低下頭去,道:“廚房裏給你留了水,也不知熱不熱,我再去加把柴火。”

說着,從櫃子裏拿了幹淨的衣服放在桌上,自己披上外衣就去了廚房,給水加了火,又把另一個竈眼點上,準備給他做飯。

林潛進來打了水,就在院子裏沖了澡,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進來。

玉秀做了一鍋疙瘩湯,又在另一個鍋裏做了敲糕。

兩人除了一開始那一句,之後都沒再說話,空氣中仿佛有什麽緊緊繃着。一個只管做飯,一個埋頭狼吞虎咽。

玉秀做完飯,看了他一眼,原本準備回房去,可看見他滴滴嗒嗒的頭發,又去拿了條布巾,站在身後給他擦頭發。

等她擦完,林潛也吃完了。

玉秀停下手,正要去收拾桌子,腰上一緊,下一瞬就落入一個滾燙的懷抱裏。

她僵了一下,很快就順着自己的心意,放松了身體,整個人柔順地偎入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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