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晚上, 程航發信息過來問候她:【念念, 身體還好嗎?】
季念回複他一個字:【好。】
程航說:【乖, 我過幾天就回來了。】
季念就沒有再回複信息了。
季念第二天叫了網約車,送李春華回秦家。
她今天覺得肚子還是有些疼, 尤其站着走路的時候, 她心想這個死孩子大概也有脾氣了, 竟然喜歡她坐着躺着。
但她畢竟還是要上班的。
她暫時還沒想好要怎麽安排這個孩子, 但是老爺子的女助手找了她。
女助手轉達老爺子的意思, “老爺希望季小姐把孩子解決掉, 是要我們來安排,還是您自己來安排?”
季念喉嚨一咽說:“我自己安排, 這孩子還太小,等再大一點我就拿掉, 你讓爺爺放心,我既然答應他要走,自然也不會給自己留一個禍害。”
女助手很滿意的走了。
程航一個星期後就回來了,到了之後, 他給她發了信息, 說今晚要提早回家。
季念看到了,并沒有回複。
這兩個星期裏, 有個人一直來糾纏季念, 是之前的慕治辰。
起初季念是不搭理他的,可是他經常在醫院門口等她,第一次她拒絕他, 第二次她也拒絕他,今天是第三次。
季念坐上了他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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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才走出醫院之前,特意化了個妝,掩蓋她自從懷孕之後就不太好的臉色。
慕治辰今日一身休閑裝,很是閑适帥氣,雖然是個纨绔子弟,卻也是個人模人樣的,令女人心動的男人。
慕治辰看了季念一眼,心情很好,客氣問:“季小姐,想去哪裏玩?”
季念沒看他,平視着前方說:“去喝點東西。”
慕治辰把她帶到了常去的清酒吧,她點了無酒精的雞尾酒,他也喝了無酒精的飲品,待會還要開車送她回去的,雖然他很想把她直接弄到酒店去,但他知道追她沒那麽容易,于是喝了一杯便結束了今天的初次約會。
慕治辰送季念回家,季念一路給他指路,特意進了小區,讓他在指定的公寓樓下停車。
程航這個時候已經在家裏等她了,他今天下飛機就直接到這裏,等着她像以前一樣回來給他做飯的,誰知道等了幾個小時等不到人,卻等到了她被個男人送了回來。
樓下的燈光太昏暗了,他站在客廳的小陽臺上往底下看,只看到季念下了男人的車,燈太黑他看不清楚車牌號碼,但他看到了開車的是個男人。
季念下了車和裏頭的人告別揮手,轉身走進樓道,眼睛一擡,她看到了程航站在陽臺上抽煙。
她平靜的收回了目光,上了樓,進了門,瞧見程航高大的身子坐在沙發上,仍舊是沉默的抽煙,煙霧模糊了他俊逸的面容。
季念不看他的眼睛,不看他的臉,直接走進去換鞋。
程航把煙頭摁滅了,看她的眼底陰霾盡顯,低沉的嗓音問:“你去哪裏了?”
他問得很平靜,哪怕嗓音聽得出他藏了愠怒,但他不再像從前一樣輕易暴露情緒了,相反他竭力克制自己此時的怒氣。
季念穿上了拖鞋,淡淡回應:“和同事去喝一杯。”
程航微微眯着眸看她,像是在審度她話裏的真實性,帶着一絲嘲諷,“你什麽時候和你同事這麽好了?上次的那個林醫生?”
“不是。”季念走進去。
“那是誰?”
“你別管了。”
季念語氣煩躁。
他聽出來了,手往褲袋裏一插,氣得冷笑了一聲。
她進房間裏拿衣服進浴室,門重重的關上,一副不想與他多談的樣子。
程航坐在外頭沙發處,用力扯了扯襯衫領扣,卸下了所有僞裝,他冷峻的臉上此時籠罩烏雲。
他有些煩躁,但是拿她無可奈何,他這個星期裏察覺到了她的冷淡。
他給她的電話十個裏她只接一個,給她發的信息她只回複一個字。
他直覺他和她的關系出現了問題,所以才會急得一下飛機就立刻回來看她。
可一回來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他對感情的經驗也有限,百思不得其解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思前想後只有一個答案,自己這是冷落她了,她在生他的氣。
晚上,程航加倍的疼愛她,抱着她,死不松手。
她被他揉得快要喘不過氣了,低低的在他耳邊呼救,他才松開她。
可他這麽賣力,她卻始終一動不動,她連眼睛都不看他,程航覺得她不專心,懷疑是自己不能滿足她了,可他明明……總之他很苦惱。
第二天他特意起了早,吃她做的早餐,完了抱着她的腰,在她耳邊親密的問:“念念,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飯?”
季念推了他的手,自己站起來,拿包穿鞋說:“不吃了。我今天很累,想早點回家休息。”
程航得了拒絕也就不追問為什麽了,他有些洩氣,與此同時,他對她起了疑心。
早上九點,小凡來接去公司。
程航臉上沒有半點笑容,甚至帶着肅殺,小凡察覺到了,但默默的不敢吭聲。
過了會,程航對小凡吩咐:“找幾個人,幫我盯着季念。”
小凡有所遲疑,但很快點頭說:“好。”
“不要讓她發覺。”程航摁了摁太陽穴,眼底有些疲憊,“我要知道,她現在每天和什麽人見面。”
小凡沒有再遲疑,依舊是說:“好。”
幾日後的傍晚時分,慕治辰又在醫院門口等着季念。
季念再次上了他的車。
慕治辰今天帶她去逛珠寶,她很仔細的挑選觀賞,故意磨磨蹭蹭的拖着時間,她知道最近一直有人在跟着自己,但是她不确定是哪一方的人。
她只是在挑珠寶的時候,偶爾故意側過頭,和慕治辰親密的說幾句話。
慕治辰是個纨绔少爺,他經手的女人不是少數,自然看得出季念是在挑.逗他。
他偶爾也大膽攬住她的肩膀,沾點便宜,心想,果然這世上所有的女人都一樣,都喜歡珠寶,于是他豪氣沖天對季念說:“喜歡什麽就拿,算是我送你的禮物。
慕治辰大方得很,但季念知道,他的大方只是因為,現在還沒有順利把自己哄騙去開.房,對于還沒有享用的女人,他這樣的纨绔子弟當然大方。
季念選了一個多小時,挑選了最小的一對耳環,慕治辰說要給她付款,她搶先一步,用自己的存款刷了卡。
程航坐在辦公室裏,聽到的結果就是:慕治辰給季小姐買了珠寶,季小姐接受了。
他在辦公室裏靜坐了一會,怒氣漸漸占據上風,伸手橫掃了個杯子在地上。
短暫的憤怒之後,他很快就平靜了,打電話內線叫秘書進來清掃。
他十分鐘後還有客人要見,必須冷靜克制,等他再見到客人的時候,臉色就恢複了正常。
他朝別人淡笑,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裏有多難受。
晚上,他不想回家了,覺得疲憊,從未有一刻,他覺得回季念身邊,是會令他疲憊的。
他讓小凡把車開到了小叔那裏,小凡沒有多問,安靜的把車開到了小叔的會所。
程航坐在吧臺,還是那個剛來的調酒師給他調酒。
他面容冷淡,問那個新來的調酒師:“女人都喜歡珠寶嗎?”
調酒師察覺他心情不好,但是輪廓依舊俊美得令她臉紅,她答:“當然是喜歡的。”
程航看着她的臉,心裏仍舊很在意季念收了別人的禮物,他修長的指敲了敲杯面一下,問她:“喜歡什麽珠寶?”
“都喜歡的。”調酒師又紅着臉答。
程航眼眯起來,仔細的思考,自己是不是沒有送季念珠寶,所以她才這樣。
小叔走過來了,拍他的肩膀,問他:“怎麽了?”
“沒事。”程航起了身,“我先走了。”
程航回了家,季念已經睡着了。
他剛才在門口狂按門鈴,可她不給他開門了,他拿鑰匙才進的家門。
他進了門,看着那只很久不用的鑰匙,登時笑了笑自己。
他還記得,她當初使勁渾身解數把鑰匙塞給他,求他偶爾過來。
她倒好,他現在被她求過來了,可她連給他開門都懶得!
他今晚喝了酒,怒氣很大,進房間後,他上了床,直接把人弄醒了,把她壓着,很用力的壓着,他想自己再用力一點就能把她壓死,一了百了!
燈光下,程航俊美的臉上噙着眸冰冷的笑意看她,話也說得不客氣,“怎麽了?太久沒上你,你都不認識我了?”
季念被他壓得胸腔翻湧,懷孕的孕吐又要來了,她強忍着,皺着眉說:“你有酒味。”
“嫌我臭了?”程航像拎貓一樣把她拎着,翻來覆去的折騰,“你以前求我上你的時候,怎麽不嫌棄?”
他把人折騰夠了倒頭睡了,也不洗了,她越是這樣,他越是要惡心她。
他們好久沒說話了,兩個星期,季念依舊每天接受慕治辰的邀請。
季念每晚都由慕治辰送回家,慕治辰對她有過無數次的暗示,暗示她去酒店,又暗示她想接吻,無所不用其極。
季念并不答應,她知道他要什麽,所以并不輕易松口。
慕治辰偶爾還和季念說他從前的女朋友,有一回他說起趙子萱——“本來以為程少的女人很難追的,發現趙子萱也不過如此,竟然還是個小處.女,還是你比較難追,季念,你覺得我怎麽樣?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
慕治辰确實是有些喜歡季念的,季念長得美毋庸置疑,否則怎麽能把鼎鼎大名的程家繼承人迷得神魂颠倒?連秦毅都是她的愛慕者。
盡管慕治辰感受不到她的真心,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眼睛時常飄來飄去的,可也因為如此,他愈發覺得她很神秘,因為這份神秘,也因為她是程航的女人,所以他更加想擁有,他也不知擁有後要做什麽,只是直覺不差。
尤其她還這麽難追,他花錢花心思都不能打動她,這就愈發讓久未失手的慕治辰來了勁了。
他追她追得愈猛了,大有不和她上一次床就不會收手的意思,然而,季念卻由始至終對他不冷不熱,她不接受也不拒絕,這把慕治辰撓得愈發心癢難耐,他看不懂她想玩什麽,于是愈發想玩。
程航最近開始頻繁買些禮物來送季念。
起初是珠寶,後來是鑽戒,他也不當面給她,畢竟他太忙了,晚上她也不等他回來睡覺了,他哪怕酒量鍛煉好了,回來也沒機會和季念說話,有些話最近他也說不出口。
因為生着氣,他知道她每天和慕治辰約會,時常氣得想一把火燒死自己,他的理智偶爾戰勝情感,想一腳踹了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但是情感最後又戰勝了理智,他依然想要愛她。
程航知道自己對她很特殊,他對她毫無底線,哪怕她做的事情一再踩踏他的自尊,但他依舊愛她,依舊不想離開她。
他買了前所未有的好珠寶來送她,他想她但凡不是瞎子,都應該看到他的心意是要挽留她。
但他送了珠寶給她,仍舊什麽話都不說,也的确是沒機會說,她每天晚上都在睡覺,他總不能一次一次把人折騰醒。
季念把他送的珠寶都放在櫃子裏。
這一天,季念輪休,睡晚了些起床,程航已經出發去公司開早會了。
她洗漱好了就看見,他買了顆鑽戒送她,放在她床頭櫃子上。
她把鑽戒拿出來,分別套進了食指,中指,大拇指都不合适,這戒指最後只能套在無名指上,不多一寸不少一寸,剛好是她無名指的尺寸。
季念知道程航向來都是粗心大意,可他竟能用心記下,她無名指的尺寸。
她把鑽戒戴在了無名指,戴了一個早上,高興了好久好久。
她還特意把鑽戒戴出去了,到小區外頭熟悉的超市裏買東西。
收銀的超市人員是認識她的,還誇她:“戒指真好看。”
她心滿意足的笑着說:“謝謝,老公送的。”
回家後,她把無名指的鑽戒摘下來,放在櫃子裏。
她看着窗外的落日,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
換了衣服,她打算外出。
慕治辰說要來接她參加一個晚宴。
他們今天來得剛剛好,晚宴舞會已經開始,慕治辰邀請她去舞池跳舞,季念把手交給了他,被他牽着進舞池。
程航很快也到現場,他今天一個人到訪,一進來,他就瞧見了季念和慕治辰在舞池裏跳舞。
他不動聲色拿了杯酒喝,沉默冷酷盯着季念,換在以前他是想殺人的,現在他竟然能靜靜的看完他們跳完了一曲,臉色是平靜的,只有胸腔裏的一顆心是熱血撞動的。
季念跳完一場,覺得頭暈,去洗手間洗把臉。
出來的時候,程航在外頭等着她。
他動作并不溫柔,扣住她手腕,把她推着撞到了走廊的柱子上,壓低了眉目看她,他目光兇狠,“在這裏幹什麽?”
季念眼神躲閃,“什麽幹什麽?”
“為什麽和他跳舞?”程航目光是要殺人似的盯她,“你當我死了?”
季念鼓起勇氣直視他眼睛,“他邀請我了我就來了。”
“為什麽是他?”
“我喜歡他啊。”季念笑了一聲。
這笑容讓程航憤怒到了極點,帶着點危險,他掐緊了她的腰,“你以前也說你喜歡我!”
“那你還不允許我喜歡別人了?”
“你現在是我的!”程航眼中的危險更深。
季念忽的又笑了,意有所指的說:“我早就不是你的了,你還不知道嗎?你和別人相親了,我不能找男人嗎?我年紀不小了,想找個對我更好的,就是這樣。你放手吧。”
程航覺得自己聽到了最不想聽的話,他扯了扯領口,黝黑的眼底都是冷芒,卻也竭盡全力解釋,“我和你說了,現在情況特殊,他們每一個人都恨不得我快點倒臺了才好,我是去相親,但我從來沒有隐瞞過你,你就不能諒解我嗎?”
季念推開他一點,“不能。”
她說完了這番類似分手的話後,程航仿佛還是沒能理解透徹,眼睛依舊直直盯着她。
直到身後響起了圍觀全場的慕治辰的嗓音——
慕治辰笑得吊兒郎當的走過來,他從程航手裏把季念拽了出來,牽她的手在手心裏,話是對程航說的:“程少,季小姐現在對你不感興趣了沒聽懂嗎?聽不懂我給你翻譯一下?”
季念不想再刺激程航了,側頭對慕治辰說:“走了。”
慕治辰覺得季念今天真是讓他在程航面前長了面子,牽着她的手,他心滿意足,志得意滿的走了。
程航站在原地盯着他們離開的身影,他胸腔一顆心劇烈暴戾跳動,眸子卻是冷的。
他還是沒能從季念剛才的話裏反應過來,他直覺事情的走向不應該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
慕治辰成功抱得美人歸,一路上別提多爽快。
他趁熱打鐵的把車子開到了二十四小時開啓的酒店,也不拐彎抹角了,他今天覺得季念對他也是有意思的,否則怎麽會為了他而拒絕程航?
慕治辰把她拉出來站在酒店門口說:“我在裏頭開了個房間,進去好嗎?”
季念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慕治辰就當她是答應了,拿了房卡,慕治辰拉着她的手走在前頭,季念跟在後頭。
還沒有到房門口,季念知道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她突然捂住肚子抱歉的說:“下次吧,我今天每個月那幾天不方便。”
說完,她在慕治辰沒有反應之前,掉頭走了。
慕治辰想追的,可惜季念逃得太快,他大腦完全跟不上反應。
季念直接走樓梯,走酒店後門,在後面徘徊了很久,才從酒店大門裏出來。看看時間,剛好一個小時。
晚上,季念自己回了家,拿鑰匙開門的時候,她就知道家裏有人。
她走進去,程航坐在沙發上,開着一盞昏黃的燈,他一臉森冷肅殺的看她。
隔了幾個小時再見面,程航面容冷峻,望着她的臉寫滿了殺氣,語氣也帶着危險:“你剛才去哪裏了?”
季念低着頭默不作聲。
程航從煙盒裏取出一根煙,一邊朝她走來,一邊低頭點燃了,他猛吸一口,噴出煙霧,直面看着她,疏離又冷漠的說:“我給你機會解釋。”
他想,她要是能解釋好,他今天都能饒她。
可她連解釋都不需要了,低笑了一聲說:“開房。”
程航手裏的煙頭掉了,他是知道她去和別人開房,但是親耳聽到和別人說的是兩回事!
“你再說一次。”他眼底是噴薄的怒火。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過了,他發現自己的心像是要把自己一把火燒了,這感覺那麽陌生,卻又熟悉。
季念仰頭看着他一字一字說:“和慕治辰去開房了。”
他給了她一巴掌,狠狠的,毫無預兆的。
她站立不穩,扶着那鞋櫃才能撐着。
他眼睛猩紅盯着她,還是那句話:“為什麽這樣做?”他承認事到如今還是不想放手,還是想聽解釋。
季念走到椅子上緩緩坐下,“我說了我很累了,想找個人開始新生活。”
程航冷笑,倒退幾步看她,他覺得她變得陌生,“慕治辰就那麽深得你心?“
“是啊!”
“你覺得你擺脫得了我嗎?”程航冷酷的對她笑了一聲,那笑意卻是不到眼底的,“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沒用了,你以為跟了我,還能去和他在一起,你和他上了一次床就怎麽樣,他就會要你嗎?嗯?”
“你怎麽知道只有一次?”季念看着他,“就算他不要我也沒關系,他給我很多東西,足夠我以後跟着他生活。”
程航嘴角忽的勾起一道戲谑的弧度,他覺得這一切很荒唐,盯着她的眼眸卻開始變得滾燙而炙熱,他聽到自己又在開口挽留她,直到這一刻,他仍是想要她——“我沒給你東西嗎?我沒給你卡刷嗎?你為什麽這樣!我說了再給我一點時間,為什麽要這樣背叛?你知道你多賤嗎?”
季念攥緊了手心,側着臉垂下眼睛說狠話:“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認識我,我一開始也是因為你的錢才和你在一起的,有錢了我和誰都可以,我們好聚好散吧。”
“你休想。”
程航重新坐到了沙發上,他氣到了極點,想起了從小和人争搶一個玩具,他即便自己得不到,也絕不拱手讓人,他現在對季念也是相同的想法,可是他更想不通的是,自己為什麽會得不到,明明她是自己的。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季念挪一下身子就到他身邊,她仰頭看着他笑得很賤,“還是你想和來做個最後的念想?行吧,今晚我再伺候你一次,做完以後我們就不要見了。”
她伸手,一顆一顆解開他扣子。
很快到了皮帶扣子處,程航用力把她的手推開了,他猛地起身,冷硬的背影帶着厭惡,他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季念以為他這一走,一輩子不會再回來了。這樣也好。
晚上她失眠了,她起來去拿櫃子裏的鑽戒,把它戴在無名指上,戴着戴着她總算能睡着了。
第二天,季念傍晚下班回來,買了點青菜水果提在手裏,遠遠的卻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樓下。
程航已經看見了她,上前幫她提東西,把她摟在懷裏。
季念呆呆的被他摟在懷裏,疑心自己現在是在夢裏。
他眉峰輕揚,在她耳邊纏綿的說:“念念,我等你很久了,下班了為什麽不直接回來。”
季念跟着他上樓的時候,看着他的背影,發現他換回了一年前剛認識時候穿的衣服,沒有西裝襯衣了,他今天穿得像個大男孩。
他拿鑰匙熟練的開了門,她拿着蔬菜去了廚房。
他走進廚房裏,從身後吻她,像從沒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
廚房的水龍頭還沒關,他在夕陽的餘晖下吻她發頂,季念記起了他們剛開始在一起時的很多細節,他買了那個客廳的電視機,他說他不許她騎單車,他在廚房裏把她抱起來,吻她,說:“我原諒你。”
“我不要你原諒。”季念伸手推開他,卻推不開。
到這一刻,她才發現這不是夢。
程航在她耳邊輕輕嘆息,像是手溫柔的撫摸她臉龐,“念念,我知道是我不好,我讓你沒有安全感,我會改。”
他求她,不停的求她。
她受不了他這樣,眼淚滑下來,一時間,理智戰勝不了情感,她回手抱住了他。
她知道這一抱,自己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可她找不到辦法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了。
她就是受不了他求她,所有的心機都抵不過他一句最簡單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