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愛的試用期】（2）【5000＋】

唐秘書後來和沈黎咬耳朵：“我們公司允不允許辦公室戀情有什麽差別？一年總共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忙得團團轉，剩下五天對着簽約的這些小鮮肉都花癡不過來了，誰還會和同事眉來眼去暗度陳倉啊？”

沈黎深以為然。

舞臺劇巡演結束，影響力相當可觀，祝亦陽趁熱打鐵，又敲定了亦陽工作室和歡躍合作推出的一部新電影，青春題材，很符合當下流行趨勢。

這次歡躍這邊直接就是沈黎直接負責了，更多是提供影片籌拍的前期準備工作，從投資到劇本到監制，各方面都要權衡推敲，而亦陽工作室…檎…

嗯，祝亦陽這次又做了新的嘗試，決定當導演。

沈黎不知道他究竟要全能到什麽地步，每天看他忙得團團轉的時候，實打實的心疼，可她自己也忙，兩個人都忙起來，一個月也難得見到幾次面，少有的幾次見面還隔着制片人、監制、副導演等等一大票人，她除了心疼也沒別的可做。

唐秘書忙得團團轉的時候忍不住找沈黎吐槽過：“本來就忙得不行了，又非要當導演，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你說他能導好嗎？”說完不等她回答，又忙別的去了。

能的，沈黎在心裏回答，如果說一個演員僅僅只是完成臺詞、演繹的工作，那麽他當然不能完成好導演的工作，但如果他還細心觀察甚至親身上陣學過燈光、統籌等等所有崗位的工作，那麽對他是否能把握好導演的工作，也就不存在什麽懷疑了魍。

之前那篇采訪現在已經上刊，沈黎手邊這本正翻到印着他照片的這一頁。

看，這就是你的世界，漫天星輝也為你灑落眼前，你目光的前方，是你新的世界。我還能說什麽？低頭千錘百煉，擡頭彎弓射雕，我只願與你同行。

新電影籌拍的關鍵時期，沈黎接到了祝融的電話，電話裏他告訴她同學聚會定好了時間，勒令她必須出席，沈黎很猶豫，之前放話放得那麽狠，現在再說不去不太合适，可工作這邊又實在有些走不開，最後只能打電話給祝亦陽，找他商量。

祝亦陽接電話的時候氣息有些亂，聽着像在運動，聽她說完這件事就笑着說了句：“開門。”

連續忙了兩個星期，其實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單獨見過面了，這天晚上沈黎難得準點下班回家，沒想到他就這麽心有靈犀地找過來了。

這個時間點他肯定沒吃飯，沈黎翻遍冰箱都沒找到什麽好食材，就對付着下了碗西紅柿雞蛋面給他，祝亦陽也沒客氣，一口氣吃幹淨，然後問她：“想我了嗎？”

一句話，四個字，就這樣問得沈黎有些眼角發酸了，她吸了吸鼻子，帶着濃重的鼻音反問：“那你呢？”

祝亦陽伸手摟住她的腰，把臉埋進她的懷裏，許久才嘆了一口氣，回答了一句：“想，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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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覺得自己心口脹脹的，好半天才緩過來，她摟住他的脖子，用側臉去貼他的頭頂：“大導演，別這麽拼，工作是做不完的，我理解你想做好每件事的心情，可是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這是最基本的道理，知道嗎？”

“你會覺得我能做到這麽多，是因為祝家嗎？”

這問題問得沒頭沒腦的，沈黎“噗嗤”一聲笑出來：“從你出道開始到現在，連最沒節操的八卦周刊都沒寫過一句你是靠家裏關系才走到今天的，你有多優秀，大家都知道，但你不能否認的是，這麽優秀的一個你，出自祝家，你的生命你的身體都是祝家給你的，不是嗎？”

這次他久久的沉默，久到沈黎以為他累得已經睡着了，正準備輕輕松開他環抱住自己的手，就被他猛地用力抱得更緊了，然後聽到他的聲音從她懷裏悶悶地傳出來：“我今晚能留下來嗎？”

沈黎一下子就傻了。

把床單鋪好，又重新從櫃子裏拿了個枕套出來，把枕芯塞進去，沈黎坐在梳妝臺前，聽到浴室裏傳來的水流聲，還有些發怔，怎麽就……留下來了？這發展也太快了吧，然而還沒等她想明白，裏頭就在喊了：“沈黎，沒有毛巾。”

于是又巴巴地給人送毛巾進去，祝亦陽接毛巾的時候捏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沈黎把手縮回來之後，手臂上還有濕漉漉的觸感，鼻尖裏還有沐浴露的殘留香味。

這個小公寓從來沒有來過外人，別說男人，就連女人都沒接待過的沈黎有些發慌，聽到水流聲停下來，又急匆匆地去找吹風機，結果被穿着浴袍出來的祝亦陽半途攔截，直接抱到了梳妝臺前，坐在了他腿上。

兩個人交疊着對鏡而坐，在鏡子裏和對方的眼神纏繞着，氣氛太好，一時間沒有人開口說話，好半天沈黎才問：“那……同學聚會我還能去嗎？”

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都啞了。

祝亦陽扣着她的手，慢慢摩挲着，回答時聲音裏有幾分笑意：“想去就去，我的日程安排都從你手裏過，自己去把那一天的時間空出來，我早說過陪你一起，怎麽能食言？”

沈黎原本以為那只是句玩笑話，壓根沒放在心上，誰知道他竟然一直記着，在這麽忙的時候還堅持，雖然他這麽做确實很窩心，但是……“和編劇那邊每天都要就劇本進展問題開會讨論，歡躍這邊也要跟進一些細節，我們兩個同時不在，不會有什麽影響嗎？”

“劇組不是只有我，歡躍也不是只有你，說到底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雖然想把它做到最好，但生活才是根本，”他笑着回答，“是你教我的，不能本末倒置。”

這個人雖然一直有着自己的堅持和底線，但卻總是在關鍵時刻給出讓人驚訝的答案，沈黎全身放松了靠在他身上：“知道了老板，我會安排好的。”

到現在為止她還是習慣叫他做“老板”，開始幾次祝亦陽還會介意，後來慢慢也就習慣了，比起她連名帶姓叫他祝亦陽，“老板”這兩個字多少還有些調侃的味道，用唐秘書的話說就是，也算是個昵稱嘛。

無傷大雅。

說完這句話之後，沈黎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那個，你睡這間房，我睡客房就好了。”

他摟住她的手猛地一下收緊，沈黎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揪住了，她在他懷裏不安地扭了扭，“別鬧了，早點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睡覺了。”

“別動，”他把下巴枕在她左肩上，把她整個人收緊了抱在懷裏，“讓我再抱抱，不做別的，我保證。”

沈黎被他最後這句話逗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是可以做別的了？”他猛地一下把她翻轉過來，直看到她眼睛裏去，“你确定？”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啦！”她掙紮起來，“你放手！”

可是他還是朝她俯下身來，輕輕在她唇上吻了吻：“好了，難道我會連這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給你？怕什麽。”

沈黎小聲嘟囔了句：“什麽叫情不自禁你知道麽。”

然後祝亦陽就抵住她的額頭笑起來，呼吸溫溫熱熱的，“難道我還怕你跑了？沈黎，一直以來，我對你都比你自己對自己更有信心一些。”

氣氛這麽好，沈黎也就忍住沒有去反駁什麽，憋到最後才問了句：“那我們同學聚會，你去會不會覺得很無聊？”

祝亦陽一直沒有回答，把她的頭發繞在手指上纏着玩兒，好像在思考什麽似的，沈黎就笑話他：“大明星，這個問題有那麽難回答嗎？至于想這麽久？”

“我只是在想，”他慢慢地回答，“有你在，為什麽我會覺得無聊。”

沈黎一下子沒繃住，就咧嘴笑起來了：“那我是去參加同學聚會的啊，當然會和老同學聊天啦，不可能時時刻刻陪你說話，所以你還是有可能會很無聊的啊。”

她以前很少有在他面前笑得這麽開心的時候，祝亦陽笑了笑：“你不是有個師兄？挺雪君說也對跳舞挺感興趣？到時候我找他聊聊就行了，不用擔心我。”

他說完這話沈黎就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那個，我覺得雪君對他挺有好感的，上次我跟師兄提了提，你到時候再去推一把，說不定他們倆就能成了。”

竟然還在想這個……祝亦陽歪着頭看她，沈黎被看得莫名其妙的：“怎麽啦？”

“沒事，我只是在想，你真是太聰明了，”他微笑起來，“雪君無聊了這麽久，是該時候……給她找點樂子了。”

沈黎出發去參加同學聚會這天，天氣霧蒙蒙的，還飄着點小雨，祝亦陽一大早就起來做了早餐，準備自己開車去，出發的時候沈黎還有些不放心：“要不然我們坐車去吧？這種天氣自己開車，我怕不太安全。”

可惜祝亦陽已經打定了主意：“你認為我們這樣的身份去坐公共交通工具真的合适？到時候造成交通擁堵，你就不一定能如期參加同學聚會了。”

是這個道理，可是他昨天晚上還加班到淩晨兩點鐘，這麽早起來還開車……沈黎表示：“那還是我來開車吧。”

祝亦陽雖然用了女助理和女秘書，但是體力上的活他可從來沒假手于人過，早幾年唐秘書和他一起出差，就在機場被娛記***到過行李箱竟然都是祝亦陽在推，不過那張照片到最後也沒掀起多大風浪，因為不久之後沈黎和他一起出差，也被***到是祝亦陽親自拿的行李箱和背包。

所以其實非關風月，性格使然罷了。

最後車還是祝亦陽開的，沈黎給他帶了一大罐熱咖啡，全程精神十分緊繃，沒過幾分鐘都要問一句：“你困嗎？要咖啡嗎？”

祝亦陽都被她逗笑了：“沈黎，不用這麽緊張，我精神很好，倒是你，可以先睡一覺，不然一會兒你同學會覺得你很憔悴。”

“管他們怎麽看我呢，”沈黎還是很緊張，“要不然還是我來開吧，你睡一會兒。”

“還有不到二十分鐘就能下高速，”最後祝亦陽都被她鬧得沒辦法了，“不然你給我倒一杯咖啡吧。”

他們定的酒店地址沈黎不是很熟，祝亦陽倒是三兩下就跟着導航找過去了，到了酒店門口直接把她放下來，從車窗裏對她說：“這裏是風口，你先進去，我停好車去找你。”

沈黎順從地進去，等上了電梯才猛地一下反應過來，不是可以請人代停的嗎？他為什麽要自己去呢？果然是習慣帶司機出門的人，真是太沒有生活常識了啊。

祝亦陽坐在車裏，看着沈黎進了電梯才慢悠悠地發動車子開往地下車庫，然後不出任何意外地在這裏遇見了故人。

說起和祝融的糾葛，基本屬于上一代的恩怨，祝亦陽此前都沒有想過自己和他能有什麽交集，可是祝融并不是這樣想的。

不知道他在這裏等了多久，祝亦陽停好車出來之後，他才緩緩走過來，兩個人都西裝筆挺的，站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看着和自己如此相像的人，都有些恍惚。

先開口的是祝融：“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祝亦陽笑了笑，“你倒是和我想象中沒有什麽不同。”

“聽說你從歡躍撤了股，那麽……”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祝亦陽含笑打斷：“今天我是陪沈黎過來參加同學聚會的，不談公事，她還在上面等我。”

祝融理了理領帶，“這件事是我和祝家的恩怨，與沈黎無關，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祝亦陽直接笑出了聲，“你能有這樣的覺悟真是再好不過了，沈黎于公是歡躍的執行總裁，于私是我女朋友，雖然從明面上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但我私心裏确實不想把她牽扯進來，連名帶姓叫你對我來說不是很舒服，但是祝融，我希望你弄清楚一件事，你費盡心思要認祖歸宗的那個人，他不姓祝。”

說完再也沒有做任何停留，直接走進了電梯。

沈黎等得有些心急了，好在祝亦陽及時從電梯裏走出來，她神情有些着急地跑過來說：“我還以為你找不到地方了呢，手機也落在我這兒，找不到我就麻煩了。”

祝亦陽伸手替她撫了撫鬓邊的碎發，輕笑一聲：“我怎麽會找不到你。”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參加私人活動，他也是第一次在外頭有這麽親密的舉動，沈黎有點不習慣，但十分受用，于是很自覺地攬住他的胳膊說：“我帶你進去和他們認識認識。”

沈黎不知道的是，這家酒店原先隸屬于祝氏旗下，十年前由老爺子做主做了産權變更，從此就和祝氏沒什麽關系了，而今天祝融特意把聚會定在這個地方……祝亦陽不動聲色地扣緊了她的手，在她介紹他猶豫措辭的時候微笑着自我介紹說：“你們好，我是祝亦陽，沈黎的男朋友。”

大家一下子炸開了鍋，其實誰沒有關注到前陣子鬧得那麽轟動的新聞呢？只不過礙于當事人在場，不好太過張揚地讨論罷了。

祝亦陽倒是沒什麽明星架子，人還挺随和，就是沈黎還和從前一樣，有些害羞和緊張，大家都笑着打趣道：“沈黎怪不得你前二十年那麽寶貝自己，守身如玉的，這桃花一砸下來就是朵極品啊，賺大發了。”

沈黎臉紅紅的，看向祝亦陽的時候說不出的可愛。

她目中帶水，全是掩藏不住的情意，祝亦陽忽然覺得這趟來得實在太值。沈黎在公司總是覺得不宜和他走得太近，多少雙眼睛都看着，誰不會在私下裏偷偷議論她是怎麽從一個小小的行政助理一路高升到執行總裁的？又有哪雙眼睛不是時刻盯着這個明明已經從歡躍撤股離職，卻又天天來做着老板工作的前任老板？

所以人前人後，她始終和他保持着距離。

難得有現在這樣毫不掩藏真實情緒的時候。

一群人嘻嘻哈哈鬧了一陣，沈黎被女同學們拉過去拷問八卦了，祝亦陽沒有跟過去，緩步走到了窗邊，看着外頭已經漸漸下大的雨，他的心情有些複雜起來。

祝融和他有不把沈黎牽扯進來的默契，然而這個默契到最後會不會為其他東西讓路，誰都不敢保證，而沈黎被牽扯進來之後……究竟會是什麽情形，又有誰能說得清？

他從透明落地窗裏，看到站在同學中間笑得有些臉紅的沈黎，忽然就不想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歡躍、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甚至包括祝氏集團，和眼前人相比，又能算得上什麽呢？

沈黎忽然覺得自己如在夢中，身邊都是同學環繞，女生之間互相開着彼此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互相戳着對方心裏那一點點小渴望，做着一些明明知道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就好像說一說就可以成真，牽牽手就真的可以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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