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求愛方程式?】(2)

祝融确實有話要說,但對于現在這樣說話直到有些陌生的沈黎,一時之間又想不好該如何措辭,最後選擇了一個最容易讓她集中注意力的切入口:“我也姓祝。”

沈黎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也姓祝”這個說法顯然是意有所指,她果然立刻擡頭看着他的眼睛,祝融面對她的眼神,竟然有些不安,但還是繼續告訴她:“祝亦陽什麽時候開始追你的?是不是在那位唐秘書和你一起來見過我之後?”

“你這話到底什麽意思?你想說什麽?”沈黎覺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就像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一樣,“你也姓祝是什麽意思?我和他在一起關唐秘書見你什麽事?你到底想說什麽?”

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再接着說也就順暢許多,祝融扯了扯嘴角,頗為自嘲地笑了笑:“這三十多年頂着這個‘祝’字,說實話我都已經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了,說是姓祝,但是你知不知道,祝亦陽這個祝,究竟是和誰姓?檎”

沈黎在他這裏聽了個有關祝亦陽、聽着都覺得匪夷所思的故事。

祝亦陽的母親是祝老爺子的侄女,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因為車禍過世了,一直跟在祝老爺子身邊長大,身體一直不太好,一直待在家裏也沒什麽機會出去和人接觸,後來和家庭醫生互生了好感,由祝老爺子做主,招這位家庭醫生做了上門女婿,沒過多久祝亦陽出生,但從那之後他母親身體就更不好了。

長到四五歲的時候,祝亦陽媽媽的身體徹底不行了,沒撐多久就過世了,祝老爺子傷心過度也頹廢了好一陣子,等他好轉一點了,祝亦陽又開始身體不好了,孩子還小沒有人照顧,祝易山的父母牽線,娶了祝家一位遠方表親,再婚之後兩個人倒也感情還不錯,祝亦陽雖然一直稱呼她為阿姨,但感情上和親生母親也沒什麽區別了,這位阿姨因為全心全意疼着他,沒有再要自己的孩子,但是…魍…

那位食祝家恩惠至今的上門女婿卻在外頭有了人。

祝融說起這段往事的時候,語氣中盡是嘲諷,從他的角度看,他和祝亦陽共同的父親并沒有得到祝家多少好處,反而一直都活在祝家的陰影之下,從來沒有快樂過,好不容易遇到了真愛,又因為道德綁架而只能分開,所以最後才會郁郁而終。

祝亦陽的繼母現在還好好活着,過得比誰都滋潤,但憑什麽他的媽媽就只能每天以淚洗面?

沈黎在聽的過程中,觀念始終是有偏向性的,最後聽完了也只是平靜地反問了一句:“所以這件事跟我有什麽關系?”

祝融好像聽到了什麽大笑話一樣:“從小到大他就喜歡和我搶,搶爸爸搶家産,到現在又來和我搶你,如果不是我愛你,他為什麽要等這麽多年才捅破這層關系,突然和你在一起?”

什麽叫強盜邏輯?這就是了,沈黎覺得這件事哪怕從祝融闡述的方向來說,祝亦陽也沒什麽好跟他搶的,祝家的一切包括“祝”這個姓,都源自他的母親,和那位他自己所不齒的父親說到底并沒有多大關系,和他都沒什麽關系,和祝融就更沒有什麽關系了。

祝融自己也知道這番話在沈黎聽來并沒有多大說服力,于是最後補了一刀:“祝亦陽一直都很仇視我和我母親,在爸爸生前,他從來沒有叫過一聲爸爸,連他用自己的繼續為我母親購置的一套房産都被他以各種手段搶走,還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在你進歡躍之前,我母親和他們就房産的事打過一次官司,結果竟然有三十二個員工被買通站出來說我母親是第三者,最終官司敗訴,但祝亦陽也和老爺子大吵了一架,前段時間他出來成立亦陽工作室帶出來的那一批老員工……你以為真的只是因為資歷深的原因?”

“師兄,論道理這話不該我說,”沈黎認真地回答他,“但那些老員工無論出于什麽原因上法庭去說出那些話,那都是實話,不管你父親和你母親是否是真愛,他當時已經結婚了是事實,如果他真的和阿姨沒有感情,完全可以離婚之後再去追求真愛,順序很重要。”

祝融被噎住,半天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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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剛剛說的祝亦陽為什麽會和我在一起……”沈黎臉色不是很好,但還是努力撐了個笑臉出來,“如果他真的無聊到為了讓你一無所有而和我在一起,那也是我賺了,師兄,感謝你對我的擡愛,但我真的對你沒有那個意思,只要他一天不和我說穿,我就想貪婪地享受這一天的陽光,看在這麽多年老同學的情分上,以後請你不要再跟我說這件事了,而且歡躍最近有個大項目,我會很忙,如非必要,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

祝融着急了:“我只是想提醒你,防人之心不可無,結果到最後你對他毫無保留地付出,哪怕明知道自己會受到傷害,竟然要開始防備我了嗎?”

沈黎從錢包裏掏出了幾張人民幣放在桌面上,神情嚴肅到近乎無情:“你就當我自私吧,我确實就是這樣想的,一個人在陰冷的環境裏待久了,就會特別渴望陽光,至于會不會被灼傷,真的傷到了再說吧,以前我沒有想過有一天可以和他在一起,即便是那時候我也沒有想過要和任何人湊合着過日子,更何況是現在,師兄,你的人生你自己負責,我的也一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

雖然話說得大氣淩然的,可這天晚上回家,沈黎還是徹夜未眠,祝家的家事其實不算太狗血,豪門裏更匪夷所思的事多了去了,她只是沒有想到在這樣的家庭環境裏長大,祝亦陽還能像現在一樣溫暖,而祝融說的那麽多诋毀他的話,沈黎根本連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唯獨他說,祝亦陽為什麽忽然決定和她在一起的那句話,讓沈黎有些猶豫。

祝亦陽絕不是為了這種事而輕易付出自己感情,或者輕易去傷害一個無辜女孩子的人,站在喜歡了他這麽多年的粉絲立場上,她相信他的人格,站在他女朋友的立場上,她也不可能因為外人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去懷疑他的誠意和感情。

但是祝融真的很了解她,沈黎覺得自己的骨性裏還是有些自卑的,尤其是對着祝亦陽的時候,理智上再怎麽覺得他的話是無稽之談,心裏還是忍不住去想,他到底為什麽會喜歡她呢?看起來真的……沒有任何理由啊。

于是後來每一次相處,心裏都有種酸澀的感覺,總覺得這樣的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了,所以才面對他的主動,總會退縮,總會想着如果有一天真的要分手,還是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祝亦陽聽完她這些心理剖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沈黎,你最大的優點是理智,最大的缺點也是,感情原本就不在理智管理的範疇,你覺得我喜歡你喜歡得突然,也是因為你總是在用理智去判斷和分析我的行為,但凡你在我表露出對你的特別時能有一次即使回應,我們之間不至于等到現在才捅破這層紙。”

沈黎呆呆的看着他。

“至于祝融,上一次同學聚會的時候我就想提醒你,後來想了想還是覺得沒有必要,你和他認識這麽多年,要論先機,他早了我實在太多年,可是你一直沒有給他機會,所以我相信你的判斷能力,”祝亦陽笑了笑,這次語氣中帶了幾分不屑,“他一直單向仇視我,說穿了也是自卑的一種表現,這個人的思維方向我一直弄不懂也不想懂,陳唯一如果真的那麽愛他們母子,只需要和阿姨離婚就可以去過他所謂的幸福生活,可是他沒有,他丢不掉祝家給他的生活,丢不掉這個‘祝’字,其實每個人都活得很明白,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只有祝融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他單純就是想搶走我的一切,無論是物,還是人。”

沈黎還是呆呆地看着他。

祝亦陽上前一步把她摟進懷裏,低頭在她頭頂吻了吻,然後收緊了抱住她的手:“如果這些事你願意早些告訴我的話,我們就不用浪費這麽多時間,祝融對我而言完全沒有任何影響,當年歡躍那些老員工根本不是他想象中那樣受人指使才去上庭作證,只是單純出于看不慣陳唯一的所作所為才去的,當然他們也是出于替我故去的外公不值的原因才去趟這趟渾水,事實上,老爺子因為他們擅自做的這些事一度想要辭退他們,這才是我帶他們出來成立自己工作室的真實原因。”

說到這裏沈黎就不太明白了:“祝老先生……我是說老爺子,他為什麽一直要這麽容忍你爸爸……我是說陳唯一呢?他甚至還承認了祝融的存在,還因為老員工們看不下去了的行為而要辭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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