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朱珠有秘密
女人建議薛慕容他們即刻出發,說只要在山裏找到風水最好的地方,就有可能找到瞎龍。
可問題是,李世民的屍體還沒有處理,将他好好安葬要耽誤不少時間。沒想到李淵不以為然,他一門心思要進山找瞎龍,越快越好,所以想潑點汽油,把李世民一燒了之。
衆人都吃了一驚,沒想到李淵如此自私,如此狠毒。彭子能怕擔幹系,說:“怎麽處理是你們叔侄之間的事情,我們去賓館收拾東西,你處理完了來找我們就是了。”說完拉着薛慕容和朱珠就走,那女人也告辭,飄然而去,剩下的事情交給李淵一個人處理。
薛慕容他們回到賓館不久,李淵就趕到了,滿頭大汗,一身煙火味,臉上汗水混合着炭黑,黑一道白一道。彭子能問:“你真把你侄兒燒了?”
李淵兩眼通紅:“燒了。”
彭子能哼了一聲:“你這老家夥真狠。人家都說盜墓的大都是父子或者叔侄搭伴兒,一個盜墓,一個把風,就是為了彼此有個照應,不至于見財起意,一個把另一個害了。可看來你是沒見到好東西,見到的話,你早把你侄兒弄死了,太狠了你!”
李淵并不反駁,只問薛慕容:“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薛慕容說:“就算再急,也該睡一覺養足了精神再走。這樣吧,你回去睡一覺,收拾收拾東西,我們也睡一覺,天亮早起出發你看怎麽樣?”
李淵面露猶豫:“那會不會耽誤事?”
“磨刀不誤砍柴工,到深山找人大海撈針一樣,得做足困難準備……”薛慕容講了一通道理,又安慰李淵一番,李淵這才遲疑着回去了。
他不到淩晨2點走的,不到5點就又回來了,“咣咣”敲門,說他睡不着,也不敢睡。其實薛慕容也沒睡好,一到深夜,他的胳膊就會很疼,現在胳膊上恐怖的黑色已經過了胳膊肘。之所以不想早起,是想讓朱珠和彭子能多睡一會兒。
朱珠聽到敲門聲也起了,又去敲彭子能的房門。5點半就已收拾停當,駕車向大山進發。
……
風水風水,有風有水,背靠山,來風聚;面朝水,財源彙。白龍鎮背後的這座大山與蒼龍鎮背後的大山一脈相承,綿延相連,只是中間相隔十多公裏的平川,大河穿越其中,林木叢生。
這座大山名叫仙居山。來白龍鎮的時候,薛慕容就注意過山勢的走向,覺得從峽谷一帶進去有山有水、生機勃發,順河而上,極有可能找到瞎龍。所以幾個人開車直奔那片峽谷。
進谷以後,果然看到一片沃土,遠處青山近處河,農田村舍,縱橫纖陌,一派優美的田園風光。薛慕容連連稱嘆,更加肯定只要順着河流進山,一定能找到風水最好地方。
可是後來發現,越往山裏走,山越陡、林越密、河水越急,山路也越來越崎岖。下來不到20裏,漸漸車不能往前開了,只好找戶山民,給人家一些錢,把車暫存在他家裏。
問山民知不知道一個叫六爪瞎龍的?山民一聽,說找錯地方了,瞎龍在白龍鎮。又問這條河叫什麽河?往上通到什麽地方?山民說附近的村民都叫它天水溝,往下流最後能流到長江,但是源頭在哪裏就說不清楚了。
看從山民這裏問不到什麽,幾個人只好向山民買了一些吃的帶上,又檢查了羅盤、繩索、帳篷、手電筒、柴刀等一應之物,砍木為杖,沿着河流逆流而上。
等真正下了車、進了山,才知道什麽叫山路難。薛慕容帶着他們直走到日頭偏西,也才走出來20多公裏,又累又困又乏。以前經常鍛煉的薛慕容還好,經常進山的李淵也還能堅持,平日裏很少走山路的朱珠和彭子能幾乎虛脫了。
彭子能當着薛慕容和朱珠的面不肯示弱,硬撐着,朱珠幾乎走兩步就要歇一歇。薛慕容心疼她,說要不然我們找個地方休整一番再走。李淵很不樂意:“我還有不到4天可活,眼看着一天就這麽過去了,再不抓緊,半截身子入土了。”
彭子能本想搶白他幾句,可一想薛慕容也就還有4天多的命,就打住沒說。朱珠體諒薛慕容,也說還是繼續走吧,多走一段路,就多一分希望。
就這樣,薛慕容攙着朱珠沿着河流往前走,又捱了兩個多小時。此時天已大黑,誰都難以堅持,正巧看到一處地方,河面寬闊,水流緩慢,河灘平坦,薛慕容決定,就這這個地方搭帳篷、睡一晚再走。一聽休息,彭子能當即在河灘上躺成一個大字,實在累壞了。
薛慕容體能好一些,搭起了大帳篷三個人住。李淵自顧自也搭起了一個小帳篷。
搭好之後,幾個人又就着河水吃了點幹糧。李淵和彭子能早早睡了。薛慕容躺在帳篷裏睡不着,夜裏山風一吹,他的胳膊又開始疼起來,只好走出帳篷,用玉墜在胳膊上來回擦拭,按摩止疼。
此時夜色靜谧、流水潺潺、繁星滿天,如此美妙的夜色是城裏人不敢奢望的。
薛慕容站在河邊靜靜地想着心事:自從妻子去世,每天噩夢纏身,想逃離噩夢求教一個通靈師,通靈師卻說家鄉虹城有重大使命召喚自己。回來以後事業尚無進展偏偏屢遭兇險,不但沒能逃離,噩夢還都在現實中呈現了,眼看着大志未酬卻朝不保夕!唉,命運真是個不着調的東西。
他又摸了摸那塊古玉,好在有這塊古玉保護自己!還有朱珠,朝夕陪伴照顧自己的生活,要不然日子不知道會何等狼狽。
“薛總,想心事呢?”正想到朱珠,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走出了帳篷來到他的身後。
薛慕容微微一笑:“你也沒睡?”
朱珠“嗯”了一聲,“薛總,你覺得我們能找到瞎龍嗎?”
薛慕容搖搖頭:“誰知道呢!憑天由命吧!”
朱珠又問:“若真的找不到,你害怕嗎?”
薛慕容說:“不怕,也許我命該如此。”
“都怪我!”朱珠自責道。
薛慕容看了她一眼,夜色之中,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便伸手攬了她的肩膀輕輕地說:“不許再自責了,跟你沒有任何關系,自我來虹城,是你一直照顧我,我該感謝你才對。”
朱珠輕輕靠在了薛慕容的肩頭說:“你不該回來虹城的?要不回來也不會發生這麽多的事,你後悔嗎?”
薛慕容又笑了:“不後悔,沒什麽好後悔的!若不來虹城怎麽能認識你?何況虹城确實需要地鐵,如果我能回到20年前,我肯定會義無反顧推動虹城地鐵建設,真那樣的話,虹城也不會像今天這樣擁堵。也不知道那時候當局是怎麽想的,到現在連個像樣的線型也沒畫出來。”
朱珠說:“也許那個時候就有人想建了,只是遇到了無法克服的阻力也說不定……”
薛慕容搖頭:“什麽樣的阻力能阻擋城市的長久發展?一定是政府缺乏足夠的魄力。”
朱珠搖搖頭:“要是建地鐵會死數千人呢?還要建地鐵嗎?”
薛慕容一愣,說:“你這小腦袋瓜裏都在想什麽?怎麽會有那樣的情況?建地鐵怎麽能死幾千人呢?又不是秦始皇修長城。”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面臨那樣的局面,你會怎麽抉擇?”
“我……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要真是那樣,還是不建了吧。”
朱珠又追問:“如果将來你遇到了這個問題,你會放棄建設地鐵嗎?”
“也許會吧!可是你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今天太累了,快回去睡吧,明天我們還得繼續出發。”
“哦。”朱珠點頭,回頭走幾步又轉回身問道:“薛總,你說要是一個人為了保住幾千人的性命放棄建地鐵,甚至阻止建地鐵,影響了城市的發展,他算好人還是壞人?”
“好人吧,生命無價。”
“那如果他為了阻止建地鐵,為了救數千人的性命,要害死建地鐵的某個人,那他還算好人嗎?”
“不知道,但我會理解他。”
“那要是不擇手段呢?如果被害的那個人是你,你會原諒他嗎?”
“朱珠,你今天怎麽了?為什麽老問這麽無厘頭的問題?是不是看了什麽書或者聽了什麽故事?別瞎想了,早點休息吧。”
“薛總,其實……唉,有時候我覺得世界挺複雜的。”朱珠像是要說什麽,最後還是轉移了話題。
薛慕容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不管世界多複雜,我們自己單純一些就好了,以後,複雜的事你就交給我,你自己只負責高高興興過日子。走吧走吧,睡覺,我也睡。”
薛慕容和朱珠回了大帳篷,朱珠似乎有話要說,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