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顏葭爾見顏露認真了,避免她過分擔心,她下意識的打趣她:“逗你呢。”
顏露也忘了先前她吐槽秦桐笙大驚小怪的事,白了她一眼,“自己的身體,多注意點。”
檢查結果沒幾天就出來了,除了血常規有幾項不穩定之外,其他方面沒什麽大問題。原本顏露最心大,此時也最擔心。她拍着胸脯,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謝天謝地謝顏家列祖列宗,還好沒啥大問題。”
秦桐笙戲谑的說道:“姐姐,再謝下去,你可要把所有的神仙都要謝一遍了。”
顏露道:“只要葭爾沒事,那我可真要全都感謝一遍。”
顏葭爾無語,“都跟你們說了我沒事了。”
顏露無奈的說道:“扯吧你就,合着說自個兒胸口疼的不是你了?”
秦桐笙眉一挑,“怎麽回事?”
顏葭爾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手放在胸口上,“可能是最近沒睡好。”她想起有點事想問醫生,把找借口把他們倆打發了出去。
主任醫生還是一臉和藹可親的樣子,“沒事了,桐笙那孩子該放心了吧。”
“打擾您了。”顏葭爾禮貌的向他點了點頭,“我有點事想咨詢您。”
“你說。”主任醫生雙手交叉,職業習慣使然,他探究的望着顏葭爾。
“我父親是心肌梗塞去世,我想知道這個病會不會遺傳。”
主任醫生拿出專業的态度回答:“準确來講,這不是個遺傳病。心肌梗塞屬于心肌的急性缺血壞死,心肌供血不足,引起的心衰休克猝死。只不過從家族史的病狀來看,比無家族病史的人患病風險要略高一點。”
顏葭爾微微點點頭。
主任醫生繼續寬慰她:“你家裏還有其他人心肌梗塞猝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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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你父親生前心髒有其他方面的問題嗎?”
顏葭爾仔細回想,從小到大,在她的印象中,她父親好像沒怎麽生過病。“沒有,他身體很健康,每年體檢也都沒有問題。”
“患有高血壓或者冠心病嗎?”
“好像沒有。”她沒有聽她父親提起過這些疾病。
“抽煙喝酒嗎?”
“有是有的,但不多,一般都是飯桌上應酬的時候喝酒抽煙,在家裏,我從沒見他抽過煙。”
“過量吸煙和飲酒會誘發冠動脈痙攣,進而導致心肌梗死,如果你父親去世之前沒有抽煙喝酒,那便可以排除。”
顏葭爾确定:“沒有。”
主任醫生繼續說道:“現在人生活壓力都大,過勞,情緒激動,憤怒、緊張等等都會引起心肌梗死,平時多注意點情緒,不要太過勞累。尤其你們女孩子,容易着急上火,氣一不順,憋在心裏就容易引發疾病。”
“明白了,謝謝你。”顏葭爾再次道謝。
主任醫生笑了,“沒事,下次有什麽問題,直接來找我就好。”
顏葭爾拿着一沓報告出來,她在走廊上站了一會,然後去了停車場。
秦桐笙和顏露拿完藥之後直接來到停車場,顏露把藥交給顏葭爾,“保健品回頭我找朋友從國外給你拿回來點,還非得費半天勁在醫院開藥。”
顏葭爾寶貝的把藥抱進懷裏,“你瞧不起國産藥?你知不知道這都是桐笙哥哥的爺爺打下來的江山。”
秦桐笙低下頭在顏葭爾腦門上使勁親了口,“寶貝兒會說話。”
顏露嫌棄的看着兩人,“得得得,這還沒嫁出去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她往後坐上一躺,“把我放醫院門口能打車的地方就行了,我真是懶得看你倆膩歪。“
和秦桐笙在一起久了,顏露對待他也不像剛開始那麽拘謹了。
秦桐笙笑着說:“哪兒能讓你自己回去啊,你是葭爾姐姐,咱不都是一家人嗎。是吧,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顏葭爾看着秦桐笙和顏露,突然心底冒出來一個可怕的想法。
但她還沒來得及多想,那個想法又被壓了下去。
應該是……不可能的。
她的視線再次在兩人的臉孔之間來回轉悠,最後肯定,她冒出來的那個想法是天方夜譚。
秦桐笙叫顏露姐姐,不過是跟着她一起叫的。
三人吃完飯之後,秦桐笙先把顏露送了回去。
秦桐笙看了眼表,現在還早,于是問葭爾:“是回去還是打算出去玩一會?”
顏葭爾對他的提議很心動,“去哪裏玩?”
秦桐笙打開手機地圖,“你指哪兒咱們就去哪兒。”
顏葭爾睜着兩個大眼珠,“別人談戀愛,都是男朋友決定去哪兒,怎麽到你這,偏讓我選了呢。”
她本來是想控訴秦桐笙把這個難題丢給了他。
但是偏偏秦桐笙的本事就是不好好聽別人說話,自己更是不好好說話,說出來的話怎麽聽怎麽欠揍,“讓我選,那就只能是酒店了。”
再配上他邪魅的笑,更是想把他打一頓。“京海的酒店,咱們都睡一遍。”
顏葭爾眼一橫,“行了,你別選了。”
秦桐笙噗的一聲笑了,他捏住她的臉,“給你個機會讓你提需求,怎麽還不滿意了,給你慣的是吧。”
顏葭爾被他逼的氣急了,抓起他的胳膊就咬。見他不怒反笑,顏葭爾覺得沒勁,扔掉他的胳膊。“你不疼啊?”
“我媳婦兒打我,那是愛的鼓勵,怎麽會有疼這麽一說。”
顏葭爾瞪着他,“你怎麽這麽肉麻。”
“看來我以後得多肉麻肉麻。”秦桐笙突然正經。
“???”
“這麽久了,你都沒習慣,想來還是我做的不夠。”
“……”
她就知道這位爺嘴裏沒什麽好話。
秦桐笙系好安全帶,重新為顏葭爾也系好。他一臉壞笑,看着葭爾:“想好去哪兒了嗎?你不想的話,那就只能…… ”
他後面的那兩個還沒說出來,顏葭爾手指着地圖上的某一點,“海邊。”
她重複:“我想去海邊。”
一條江水把京海分割成兩邊,江入海,是東海。
東海距離市中心有大約兩個小時的車程,現在這個季節,過去之後天也黑了。
秦桐笙二話沒說,發動了車子。
她想去,他便陪她去。
即使她想去天涯海角,他都會帶她到天涯海角。
顏葭爾在副駕駛座上和秦桐笙閑話家常,“前兩天碰見尹烨,他還向我控訴把你送他身邊搶走,你說我今天晚上是不是該把你放歸山林,還給他?”
秦桐笙:“你敢!老子陪自己媳婦兒幹他屁事。”
然後他伸手點了點顏葭爾的額頭,“還把我還給他?你這麽心大呢。”
顏葭爾故意激他:“誰不知道你夜場小王子啊,我這不是害怕奪了你的愉快時光麽。”
“刺激我是吧。”秦桐笙抽空斜睨她:“想聽我說什麽?不就想聽有了你之後和那群臭男人有什麽好玩的這類話,對嗎?”
秦桐笙平時說話就懶懶的,像是不願意多說似的,今天的他聲音不僅慵懶,還帶着點性感,撓的顏葭爾的心一顫一顫的。
愛情這種東西,原來不分時間。
即使你喜歡上了一個人很久,那種心動的感覺也依舊存在,并不會随着時間的消逝而流失。
顏葭爾笑眼眯着,“那你說啊。”
秦桐笙扭過頭,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偏!不!”
顏葭爾不由好笑的罵道:“幼稚鬼。”
“屁!老子正當壯年,一枝花。”
受顏葭爾感染,秦桐笙也笑了。
看着她笑,他的那顆心也終于安定了下來。曾經尹烨年輕談戀愛的時候,總愛化身文藝青年,天天在他耳邊念叨“你若安好,便是晴天”這種肉麻掉牙的話,他受不了他的矯情,總是和他擡杠“沒有徐志摩的那種文采偏偏有顆徐志摩的心。”
這時,看到她的笑,他才真正體會到了,你若一笑,那便是晴天。
原來,在愛情中,不論男女,都會變得矯情。
兩個小時的車程,在他們你來我往的口水戰中飛速而過。
此時已經入冬,京海市中萬物凋零,一切生物全都進入到冬眠的狀态。海邊的氣溫比較市內的溫度,要低一些,再加上海風四面八方的吹來,給人一種已入深冬的錯覺。
海邊港口上的路燈錯落有致,點綴着這夜色。
燈塔在海中央伫立着,給海上的人指引着方向。
顏葭爾小時候最愛來海邊玩,那時藍心忙于自己的品牌,顏庚便帶着她和顏珩一起來海邊度假,有時顏露也會和他們一起來。
她第一次放風筝就是在這裏。
她從車上下來,來到碼頭上,海風吹着她的發,只是未能将她的憂愁都吹走。
秦桐笙像變戲法似的,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一頂絨線帽子,蓋在她的頭上。
顏葭爾不滿他把她的眼睛擋住,重新理了理造型。
她倚在欄杆上,對秦桐笙說道:“如果能有個風筝就好了。”
秦桐笙煞風景的說道:“今晚風大,風筝跑起來你可追不上。”
顏葭爾佯裝生氣,發怒的望着他。
秦桐笙反而把她攬入懷裏,“下次來,我給你風筝。”
顏葭爾靠在他的胸前,開始給他講她小時候的故事。她好像對放風筝很有天賦,沒怎麽學,就會放了,反觀顏珩和顏露的風筝總是飛不起來。
秦桐笙順應她的話說:“我媳婦兒就是聰明。”
“顏珩真的特別笨,我把已經飛起來的風筝給他,他都能把它拉下來。還有顏露,有一次把風筝放到了海裏,差點沒把她拉海裏去。”
秦桐笙一句句的應和着她的話,眼中滿是柔情。
今晚的天氣很好,海風吹走了海上的霧氣,天空中的繁星肉眼都可見。
顏葭爾盯着天上的某顆繁星,心裏暗暗問道:爸爸,如果你知道我現在做的這一切,你會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