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收購流程辦理的極快,不過兩天的功夫,工廠的主人易主,歸秦桐笙所有。京湖集團雖然旗下産業多,但收購一個工廠對京湖來說,沒什麽益處,旗下的産業鏈不涉及到服裝加工廠,京湖的這一做法匪夷所思。
不過聯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也沒有什麽好匪夷所思的地方。
京湖集團的公子秦桐笙這般出手,除了是為自己的女朋友,還能有別的什麽原因?
說到底不過簡單的一句話:怒發沖冠為紅顏。
秦桐笙收購服裝加工廠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車間主任和廠長都炒掉,留下的那些工人,凡是和那天的争執有關聯的人,也一并開除。
最後廠裏沒留下幾個人。
顏珩一直在關注這件事,感嘆秦桐笙出手還真是一鳴驚人,他就說只要遇到他姐的事,秦桐笙肯定不會善了,他果然沒有猜錯。
同時,之前的抄襲事件也逐漸水落石出,原來這一切不過是爆料者為了爆火所營銷炒作的一件事,誠然她确實賺足了一些眼球,顏色雖然證明了自己的原創能力,但還是被一些陰謀論者當作是顏色用錢收買了爆料者。
幾件事雖然一一都解決,不過顏色經過這次的風波,形象上又受到了重傷,評論兩極分化。如何挽救顏色的形象成為主要的目的。
難關雖說暫時渡過,顏色高層的人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顏葵把顏葭爾叫到辦公室,“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次被指責抄襲,工廠罷工,和之前向梵提解約都是一人為之。”
“我也這麽認為。”
“你母親一直想把Y&L從顏色獨立出去,正式成為一個獨立的品牌,目前Y&L是顏色旗下最有利的品牌,所以千萬不能讓她得手,你明白嗎?”
藍心的想法很明确,她想擁有自己的獨立品牌,而不是依附于顏色。自顏庚去世之後,她便開始了計劃。
只是,沒想到這次抄襲事件也給了她一個重創,這對于顏葵和顏葭爾來說,是一個機會。
顏葵交給顏葭爾一份報表,“我最近發現,有人趁着顏色大亂,私下收購一些散股,這點很值得注意,我已經去查是誰在收購那些散股,你這邊抓緊把京湖藍灣項目的進貨單弄到手,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Advertisement
若說藍心的目的是把Y&L從顏色獨立出去,那顏葵的目的更是簡單明确,利用顏葭爾對付京湖。而顏色之于她來說,不過是用來牽絆住顏葭爾的利器罷了。
而顏葭爾之所以這麽想守住顏色,也不過是有她從中作梗。
“我懷疑這幾件事,都是朱成做的。”顏葵說出心中猜想。
顏葭爾提出異議:“怎麽會?如果真是他,這次他會狠心對付我媽媽?”
這也是顏葵懷疑的一點,“我也只是猜測而已,畢竟他有動機。”
若說誰最有動機想要把顏色吞為己有,那朱成确實動機很足。顏葭爾心中突然升起一個可怕的想法:萬一這一切都是朱成和藍心計劃好的,藍心不過是在配合着朱成演戲……
顏葭爾一思及此,便深感細思極恐。
顏葵當然和她想的一致,“如果你母親和這些事情沒關系還好,一旦她和朱成聯手,那我們就很被動。”
她讓顏葭爾盡快着手去拿到京湖的把柄,而她去負責去調查給顏色使絆子的某後指使者和朱成有沒有關系。
從顏葵的辦公室出來之後,顏葭爾心頭猶如被壓了千金鼎,重的她幾乎喘不過氣。就在她方才進入顏葵辦公室之前,顏珩打電話告訴她秦桐笙把工廠收購了,并且還辭退了好多工人。
顏珩興高采烈的對她說:“姐夫這可都是為了你!”
公司的內線電話又響起,顏葭爾知道是顏葵催促她的電話,她匆忙掐斷了和顏珩的通話。
如今,在得知秦桐笙做的這一切之後,她內心沒有絲毫的喜悅,反倒是被痛苦和內疚所折磨。
她……究竟對秦桐笙做了什麽呢?
可是,如果她不幫顏葵,以她目前在公司的地位,她又怎麽能保住她父親的公司?
在這兩種情緒的折磨之下,顏葭爾沒有心情做任何事情。
正巧這時,朱昱臨的電話打來,說是有點工作上的事情要和她談。
為了逃避她心中的情緒,她去赴約。
朱昱臨說談工作,也确實只談工作。他得知顏色最近服裝鏈因為工廠的問題,暫時斷了,目前正在尋找新的合作工廠,這也是他今天過來的主要目的。
他手上正好認識幾個成熟的服裝廠,想要推薦給葭爾。
若是在以前,不知道朱昱臨是朱成的侄子,或許顏葭爾還可以考慮看看,但自從知道他和朱成的關系之後,再一聯想起朱成或許是顏色背後的敵人這件事,她下意識的就想拒絕朱昱臨的幫助。
然而商場上不允許這麽直白的交際,她迂回的說着回頭她去考察考察,實際上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放到心裏。
朱昱臨情真意切的表示他想幫助顏色渡過難關。
顏葭爾抛出疑問:“你為什麽這麽幫顏色?”
上次向梵想要解約,把簡成推薦給她的也是朱昱臨。
朱昱臨似是早就料到顏葭爾會這麽問一樣,他沒有絲毫的扭捏,大方的說道:“怎麽說呢?我一直擔心會給你造成困擾,所以從沒有提及過。”
不用聽他接下來說的話,顏葭爾就能猜到他要說什麽。
果然,他接下來說的話和葭爾所料相同。
他接着說道:“當年在巴黎,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我們之間肯定會發生些什麽。只是沒想到後來我還是慢了一步,我知道你現在有男朋友,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來關心你,希望你以後能過的幸福。”
他的這番話,聽起來沒什麽毛病,遣詞委婉,不至于讓兩人都太尴尬。
可是出于女人的一種直覺,顏葭爾總覺得這似乎不是真相。
但她還是道了謝。
這時她突然又想起了,那天她跟蹤梁盛妻子去到梁盛藏身地方的晚上,她看到朱昱臨從對面的小區離開。
然而話到嘴邊又被她咽了下去,若是他私人的事情,她問不是很合适。
也是由于這個疑問沒有得到解決,便也成了心頭上一個懸而未決的案件,時不時的要考慮幾秒鐘。終是不得善解。
她後來私下裏和顏珩提及過這件事,得到的回答是:“金屋藏嬌呗。”
顏珩随口一說的玩笑話,顏葭爾也沒有放在心上。
但誰都沒有想到顏珩竟然能一語成谶。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那天,顏葭爾和朱昱臨分開後,沒有回公司,顏珩提前和顏葭爾打了聲招呼晚上一起吃飯。顏葭爾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到飯點,她直接開車過去。
顏珩還事先囑咐顏葭爾叫上秦桐笙一起。
那段時間,顏珩、葭爾、顏露和秦桐笙四個人總混在一起。顏珩負責叫顏露,葭爾負責把秦桐笙帶上。四個人俨然成了飯友。
顏葭爾發動車子之前,給秦桐笙打了個電話,“下班了嗎?晚上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吃飯?”
秦桐笙問她在哪裏,“我過去接你。”
“我剛剛見完合作夥伴,等會直接過去。”她沒提朱昱臨的名字。
秦桐笙也沒有多問,囑咐她開車小心一點。
顏葭爾所在的地方離顏珩找的餐廳雖說不遠,但不湊巧遇上了堵車,她最後一個到。
秦桐笙拉住她的手,對顏珩說道:“等會你開你姐的車回去。”葭爾手上的傷已經結痂,恢複的還不錯。
顏珩腦子一根筋,問道:“為啥啊?”
“我不放心她大晚上的自己開車。”
自從和秦桐笙在一起之後,顏葭爾很少有自己開車的時候。
顏露啧啧啧,酸着把秦桐笙那句話重複了一遍。
顏葭爾暫時把心裏的負擔丢到一邊,“我看是時候跟姑姑說,讓她多給你安排幾個相親了。”
顏露敗了,“可饒了我吧。”
秦桐笙接話:“正好我有幾個哥們還可以,回頭我攢一局,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顏露翻了個白眼。
顏葭爾不依不撓,“我看你好像很羨慕,給你介紹個男朋友,你還這麽不上心。”
顏露倔強的說道:“我一點!都不羨慕!”
顏珩拆臺:“她那是嫉妒。”
顏露:……
顏珩接着拍秦桐笙的馬屁,“畢竟這個世界上,像姐夫這麽優秀還這麽愛我姐的人已經不多了。”
秦桐笙像是拍小狗似的拍了拍顏珩的腦袋瓜子,又口頭許給了他一個獎勵。
對這一點,顏露也沒什麽好反駁的。
吃完飯後,秦桐笙載着顏葭爾回去。
顏葭爾想起了下午顏珩跟她說的工廠的事,明知故問:“你怎麽好端端的把那個服裝廠給收購了?”
“閑着無聊,當投資呗。”秦桐笙分別給自己和葭爾倒了杯牛奶。
顏葭爾接過牛奶,喝了一大口,嘴巴旁邊一圈全是牛奶的殘留。秦桐笙看着好玩,也不提醒她,她接着又說道:“顏珩說你把工人都炒掉了。”
“胡說,還留下來幾個。”秦桐笙只顧着看顏葭爾現在這個可愛的樣子,回答的話不怎麽走心。
京湖收購服裝廠的事情,新聞都有報道,只不過顏葭爾還沒來得及看新聞。
她疑惑的伸着腦袋,問道:“是因為我嗎?”
秦桐笙終于忍不了心中的沖動,他低下頭,勾住葭爾的脖子,作勢就要去吻她。顏葭爾正在和他正經讨論這件事,脖子向後一仰,臉上帶了點愠色,“問你話呢?你不要動手動腳的。”
秦桐笙溫言哄了她幾句,“那當然。”
然後在顏葭爾明顯帶有怒意的眼神中,他低下頭,準确無誤的噙住葭爾的嘴巴,他伸出舌頭,在她嘴邊舔了一圈。
他放開她:“果然還是這樣喝牛奶比較甜。”
顏葭爾氣不過,她又仰頭喝了一大口牛奶,沒有咽下去。她嘴裏含着牛奶,支支吾吾說道:“介樣喝事不是更甜?”
她說話不清晰,然而秦桐笙還是聽懂了。
既然她都向他發出邀請了,那他也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
于是他又含住顏葭爾的嘴巴,去品嘗那不一樣的牛奶味。
顏葭爾徹底被秦桐笙的厚臉皮打敗,索性不做聲。
鬧完之後,秦桐笙才重新回答顏葭爾的問題,“那群人不開除留着過年嗎?”
正好也快過年了,這個時候沒了工作,對一家老小來說莫不是個太大的打擊。
顏葭爾緊追着問:“那你有問出來他們和顏色終止合作是不是受人指使?”
秦桐笙沉吟片刻後才說道:“沒有。”
他這個回答模棱兩可,顏葭爾不死心:“是沒有受人指使還是沒有問?”
“沒有問。”
……
顏葭爾看他故作深沉的樣子,真是恨不得給他一拳頭。
實際上,就算廠長是受人指使,也不敢把指使人是誰說出來,所以問了也是白問。再者說回來,廠長要不是背後有人撐腰,怎麽會在秦桐笙開除他的時候,不像其他人那樣求他給他們一條生路呢?
受人指使是肯定,只是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而已。
為了彌補顏葭爾,秦桐笙緊接着又說:“我已經吩咐下去繼續招工,工廠這邊的趕工你就不用擔心了,保證能讓顏色按時交貨。”
顏葭爾怔怔的看着他,他每次對她的好,都在向她證明了她對他多麽的殘忍。
于是這次,她拒絕了他,“工廠那邊我已經聯系好了,你不用刻意為了我做這些。”
秦桐笙沒有強硬的逼顏葭爾接受他的幫助,“也行,那個工廠靠譜嗎?之前和你們有沒有合作?”
“我也是初次接觸,還得再了解了解。”
秦桐笙點點頭,沒有因為顏葭爾的拒絕有什麽不滿。在他的認知中,兩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他願意幫她不過是因為他想幫她分擔工作上的難處,況且他也有這個能力。但是接不接受是葭爾自己的事情,他不想讓她在工作上為難,同樣的也不願意她因為他的幫助而為難。
“只要你需要,我随時都在。”
顏葭爾開心的笑了,“我知道。”
她自始至終都堅定的相信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