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處

秦冀南擰開門，一連拉了幾次都打不開，蘇瑤瞟了眼，見他重新走回來，表情不悅的抿着唇，大長腿立在她跟前，被西褲襯的又長又直，十分惹人羨慕。

“怎麽了？”

“門被鎖了。”

“……”

老爺子搞什麽秦冀南心裏十分清楚，他低頭，她毫無擔憂的吃着蛋糕，嘴角沾了些奶油，他輕吸了口氣，手搭在她毛茸茸的頭頂上揉了幾下：“今晚我們怕是要住在這裏。”

蘇瑤咽了嘴裏的蛋糕，滿是疑惑的看着他：“為什麽啊？”

秦冀南并不回答，擡手鼓掌。

蘇瑤臉一紅，瞬間明白。

只是她和秦冀南的關系？老爺子還不知道呢。

她繼續吃着蛋糕，一會之後開始百度如何成為一個成功的企業家，跳出來五花八門的答案都不太滿意，緊接着百度企業如何度過危機，蘇瑤把一二三四五六七條看的認真，緩緩地吐了口氣，又百度如何做個霸氣的女強人。

文字看的暈乎乎，這些都是紙上談兵，現在她最大的問題是缺錢，非常的缺錢。

她驀地看向盤腿坐在床上已經閉眼成佛的秦冀南，整個身子仿佛都閃着金光，她貓着身子湊到邊上，輕輕地喚着。

“秦先生，你創業時遇到過困難嗎？”

秦冀南冷笑：“沒有。”

“那創業後期呢？”

“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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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遇到過資金短缺嗎？”

“沒有。”

蘇瑤不死心的繼續問：“市場開發問題呢？”

“更沒有。”

“銷售業績呢？”

“不會有。”

“同行威脅呢？”

“沒有，統統都沒有。”

……

蘇瑤吸了口氣：“那你認為這些困難該怎麽一一解決呢？”

她問的認真，連帶着呼吸都放慢。

秦冀南猛地睜眼，一個巴掌摁在她湊近的臉上：“你需要個金主爸爸。”

蘇瑤：“……”

麻溜的轉身坐好，繼續看手機，就當剛才那一幕不曾發生。

她和秦冀南之間的友誼？呵，那是不存在的。

蘇瑤腦子裏全是資金短缺的問題，開始看各大銀行的商業貸款，她一家家的看政策，發現自己怕是連貸款都貸不到，莫名的沮喪，像只受了傷的小獸蜷縮在藤椅裏，小小的一團。

秦冀南也沒想看她秘密，只是他站在床邊上，一眼看見她手機上的內容，缺錢？他眼裏情緒翻滾，還沒隐藏好，她忽然回頭看過來。

蘇瑤想換個姿勢窩着，壓根沒想到秦冀南就站在她身後窺屏，忙鎖了屏。

“缺錢？”

既然都被看見了，蘇瑤也不要臉面了，撓着腦袋：“最近是有點缺。”

“你那個小網站小打小鬧，不如早點關門。”

“難道就不能在搶救一下麽？”

秦冀南回頭笑：“那你去賣個腎在搶救一下。”

“……”

這就是把天聊死的秦冀南，蘇瑤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能跟他計較，背着身子不看他，落在秦冀南眼裏，竟然生氣了，他又惹她生氣了。

“蘇瑤，現在我問你幾個問題。”

她聲音悶悶的，像被沙子磨過：“你問。”

“你們網站的注冊用戶有多少？”

她當然知道，閉着眼都能背出來。

“每個月的增長率是多少？”

這個她也了如指掌。

“活躍用戶是多少？”

嗯，活躍用戶數量确實有點低。

“活躍用戶的增長率是多少？”

……

一連幾個問題下來，蘇瑤慢慢明白問題在哪，用戶的活躍度壓根沒多少增長，即使注冊用戶多了。

“那要如何提高用戶的活躍度呢？”

“這是你網站自身策劃的問題，你有錢？”

蘇瑤攤手：“沒有。”

“你連流動資金都沒有，怎麽鬥過其他的大型網站，如果接下來你一直處于資金缺乏狀态，很快就會關門。”

秦冀南在問完一系列問題之後，再一次打擊了她，蘇瑤更是悶悶的聾拉着腦袋，在這個金錢至上的社會，沒有錢是寸步難行，她早就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到哪去弄錢呢？

如果沒資金投入，難道這幾年的辛苦就這麽白費了？她不甘心，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秦冀南被她灼熱的目光盯着，心頭慢慢的熱了起來，可是又在看見她轉為可憐巴巴的眼神之後，一陣心煩氣躁，轉身進了衛生間。

屋子裏就一張大床，蘇瑤索性先占為王，大剌剌的爬進被窩裏，等秦冀南出來，她已經埋頭睡了，秦冀南站在床前，看着她彎成蝦米的模樣在被子裏，這是缺乏安全感的睡姿，他沒睡，轉身去了陽臺打電話。

那頭的王醫生接起的很快：“這麽晚了打來，出事了？”

秦冀南壓抑了一晚上，有太多的問題要問，他看着遠處的漆黑的夜色，聲音漸漸地飄散在空氣裏。

蘇瑤隐隐約約的聽見一句王醫生，只當是自己聽錯了，王醫生是秦冀南的醫生，他身體好好地，找醫生幹嘛？難道是給老爺子找的？

…………

早上蘇瑤是被砸門聲吵醒，她抱着被子坐起，秦冀南正在用力的砸門，動靜肯定驚動了其他人，但依舊沒人開門。

蘇瑤內心一陣惶恐，老爺子這次不會玩真的吧？

她從床上跳下來，拉開陽臺門，外面陽光燦爛，金色的太陽鑲嵌在藍色的天幕上，她整個人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下，又是美好的一天。

老爺子穿着運動服圍繞着小別墅跑步，她朝着老爺子哎哎哎喊了幾聲，老爺子先是站在塑膠跑道上朝她笑，然後頭一扭就走了。

哎，這個倔強的小老頭！

好在蕭小白開車進院子，她又朝着小白招手，小白下車看見她又馬上鑽回了車裏。

蘇瑤：“……”日哦！

她垂頭喪氣的進了屋，揉着咕咕叫的肚子，開始認真地思考一個問題：“秦冀南，你家幾代單傳？”

秦冀南沒心情回答她，捏着沒電的手機，內心無法平靜：“把你手機給我。”

蘇瑤從枕頭底下掏出手機遞過去，也是低電量關機，智能機本身耗電就快，昨晚她又浏覽了好多網頁。

秦冀南黑着臉扔回她懷裏，坐在椅子上細細的喘着氣，又似在細細的磨牙，劍眉抖了幾下，蘇瑤去衛生間洗漱出來，他依舊一臉平靜的坐在那兒，也不知在想什麽，一會轉身去了陽臺，莫不是想從上面跳下去。

這裏可是樓上，距離下面還有幾米呢，蘇瑤趕緊出去攔着他。

秦冀南站在欄杆前，周身灑滿了光，照的他滿身暖意。

“哎，你可別跳下去，會斷腿的。”

秦冀南回頭，面色發青的看着她：“切塊蛋糕來。”

她呵了聲樂了，昨晚死活不吃蛋糕的人，現在也迫不得已了。

她愉悅的先給自己切了一塊，然後端了塊給秦冀南，老爺子不放他們出去，是讓他們在裏面配種到精疲力盡呢？

手機沒電，蘇瑤也沒了娛樂項目，索性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又睡了一覺，起來已是中午，日頭高照，外面安安靜靜，秦冀南手撐着側臉坐在椅子上打盹，門依舊關着。

她躺在床上望着某人的側臉，想起陳嘉對他顏值的評價，分明是個可以靠臉吃飯的人，偏偏要靠腦子吃飯。

蕭小白連跑三次門口聽聲音，裏面安安靜靜，毫無動靜，他下樓彙報，老爺子十分不高興的翹着小胡子。

“真沒聲音？”

“嗯，估計是累了。”

老爺子嫌棄的點點頭：“現在的年輕人都太虛了。”

蕭小白：“……”就當他什麽也沒說。

“放他們出來嗎？”

“再等等吧。”

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蘇瑤連吃了三塊蛋糕，三層蛋糕只剩下一層半，打個嗝都是蛋糕的味道，她繼續圓潤的躺在床上發呆。

而秦冀南幾分疲倦的癱倒在椅子上，一身正裝被揉的鄒巴巴，薄唇緊抿着微微下垂，下颚緊繃着，像是積攢了滿肚子的怨氣，又無處發洩。

忽然門口傳來“噠”的聲，蘇瑤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擰開門，只看見蕭小白縮着頭奮力奔跑的背影。

“門開了，秦冀南。”

他悶悶的“嗯”了聲，撐着扶手站起，一掃之前郁悶的臉色，眼角微揚，意氣風發。

“蕭小白呢？”

“跑了。”

“走。”

秦冀南擡手就掐着她脖子快速下樓，被掐住命運後頸的蘇瑤掙紮了幾次：“秦冀南，我自己會走。”

“蘇瑤，來不及了，聽話。”

他一路拎着自己下樓，也沒看見老爺子，風風火火的把她扔進車裏，接着風馳電掣的開走車。

…………

秦冀南也不告訴她去哪，先是帶她去選了衣服，又接着做了頭發，最後載着她往郊區開。

蘇瑤餓的頭暈眼花，好在剛才店裏叫了外賣，擱在中控臺上打開。

秦冀南臉色有些微變，本以為他會讓自己扔出去，結果是句“慢點吃。”

“嗯，你也嘗嘗。”

小丸子已經湊到他嘴邊上，秦冀南不情願的張開口，蘇瑤塞了進去，仔細的觀察他表情。

原本睜大的眼，緩慢的眯了起來，然後又緩慢睜大，這一系列變化都逃不過她眼。

“嗯，再給我一個。”

真香！

車子開進私人別墅，蘇瑤趴在車窗上看，偌大的院子裏停滿了高級轎車，掩映在一片綠色植物裏，把原本滿是詩情畫意的院子塞滿，她還沒欣賞完就被秦冀南催着走。

對于相當有時間觀念的秦冀南來說，他已經遲到，不管什麽原因都是對邀請人的不禮貌行為。

蘇瑤被他拉着進去，這樣的聚會屬于私人聚會，她以前跟着秦冀南參加過幾次，也學到些技巧。

通常這樣的私人聚會，已婚的都會帶妻子，也有帶女友前來，至于那些玩玩的根本不會帶來。

秦冀南先是帶她和邀請人打了招呼，熱絡了幾句，才放開她交代：“女眷都在那邊，自己照顧好自己。”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和那些女人聊天去吧，我現在沒功夫顧及到你，你自己照顧自己，別出什麽差錯讓他丢臉，蘇瑤點點頭，愉悅的提着裙擺去了。

在她背後，秦冀南卻回頭看着她，眼神複雜的看了會，直到目送她安全的去了女眷那邊，視線才收回來。

雖只是私人聚會，也不妨礙秦冀南要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帶出來，一身湖水藍的緊身長裙，完美的勾勒出她婀娜的曲線，長卷發披散在身後，她微笑着蓮步至女眷邊上。

這邊俨然是個小型的茶話會，坐了幾位打扮精致的太太們，她不過剛到，已經被劉太太拉住。

“我還以為今天秦太太不來了呢？”

說話的是今天邀請人劉總的太太，已經五十來歲，保養的不錯，依舊能看出幾分風韻，想必年輕時也是個美人，今天着了件黑色盤扣旗袍，顯得端莊大氣，襯的身材凹凸有致。

蘇瑤就坐在她旁邊，微微的颔首：“抱歉，耽誤了會來晚了。”

劉太太拍着她手：“不晚不晚，我們也才坐下，你來的正好，剛才我們說到什麽了？”

徐太太接話：“說到求婚的事情。”

“對，轉眼都過去三十年了。”

劉太太是這裏年紀最大的，而她是年紀最小的，輪到對面的馮太太說起自己求婚的事情：“我和我丈夫是門當戶對，家裏介紹，當時兩家人都希望我們在一起，加上我們也互相看對了眼，也就結婚了，沒什麽浪漫的地方，都是順其自然。”

張太太跟着附和：“我和劉太太差不多，和丈夫也是家裏人介紹，第一眼我嫌他矮，回去還被父母說了一通。”

張太太的丈夫蘇瑤見過兩次，和秦冀南公司有生意上的往來，張總估摸着也就165，和她差不多高，張太太個子估摸直奔170去了，兩人站一塊，确實有些不太協調。

“後來又見了幾次，覺得他除了身高不滿意，其他都滿意，也就不看身高嫁了。”

說完大家都在輕笑，蘇瑤的目光落在江太太身上，她比自己大一些，估摸着三十幾歲，身材适中，眼神明亮，穿着幹練。

江太太抿了抿唇，聲音柔和：“我和我丈夫是大學同學，畢業之後一起創業，後來因為彼此欣賞就走到了一起，現在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我們都合作的很好。”

“原來是校園戀愛，不容易的。”

“嗯，其中也經歷了很多。”

蘇瑤看江太太的穿着，猜測是女強人，她心裏羨慕的厲害，默默地捏了捏拳頭。

一圈子轉過來，現在輪到她，蘇瑤吸了口氣在心裏琢磨，劉太太忍不住催促：“秦太太也別藏着了，趕快說說你和秦總是怎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