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暴露

海城的天像是被鑿了洞,雨水綿延了幾天,伴随着着較強的風,也沒有要晴朗的意思,到處都濕漉漉的,惹人心煩。

蘇瑤冒雨繼續蹲了幾天咖啡店,一無所獲,倒是辦了張會員卡,和老板混熟了。

窗外雨絲絲密密,天色陰沉,大片烏雲從頭頂飄過,蘇瑤想起明天參加大學室友的婚禮,早早地下班回去收拾行李。

到家時缪斯站在門口等她,十分意外的給她遞了毛巾,蘇瑤擦着滿身水:“秦冀南回來了?”

“嗯,早你十分鐘。”

秦冀南是個大忙人,下班後多數時間要出去應酬,基本上回家都是在晚上十點之後,不過最近他似乎回來的早一些,偶爾晚上會同她一起吃個晚飯。

說曹操,曹操就到,秦冀南從樓上下來,換了身灰色居家服,長褲長袖包裹着,顯得整個人柔和了些,沒有穿正裝時的犀利。

“蘇瑤。”

被點名的某人哎了聲,瞪大眼看過去。

秦冀南坐在沙發上,手懶散的搭在扶手上,眉眼間多了幾分愉悅,又似是溫柔的看着她交代:“從明天開始我要去B城出差幾天,老爺子來了你想見就見,不想見就出門,不用理會他。”

蘇瑤頓了腳步:“明天去B城?”

“嗯,拒絕帶土特産。”

“那你帶上我吧。”

秦冀南并不吃驚,蘇瑤已經一個轉身奔到他跟前:“明天我恰巧也去B城,一起吧。”她還沒訂票,雨大去車站也不方便。

秦冀南點點頭:“出差?”

“吃喜酒。”

Advertisement

他故意揚着眉得意:“求我啊。”

蘇瑤捏着小粉拳給他捶腿,從膝蓋捶到大腿內側。

“滿意嗎?秦老板?”

秦冀南卻微變了臉色,按住她捶到大腿內側的小粉拳,女人的拳頭又小又軟,力道輕輕地,湊近時聞到她身上熟悉得甜軟香氣,身體慢慢的有了變化。

蘇瑤的手被他完整的捏在掌心,幾乎掙脫不開。

“還要嗎?”

他敷衍着:“行了行了,明天帶你一起走。”

“秦老板我再給你捏捏肩。”

蘇瑤的小手毫無章法的按着他肩膀,像是點起一簇簇的小火苗,在身體裏燃燒着,讓他口幹舌燥,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秦冀南按住她手,沉沉的壓着語調:“別亂捏了,上樓去吧。”

他臉色微沉,落在蘇瑤眼裏,今晚的秦冀南有些奇怪,或者說最近幾天的秦冀南似乎有些不一樣。

她垂着手站在一邊,他依舊坐在沙發上不動,抿着唇也緊繃着下颚,眸子裏情緒在翻滾,她狐疑的看了幾眼後離開。

…………

蘇瑤在收拾行李,原本她應該和陳嘉一起去,但是陳嘉做伴娘,提前一天就去了,其他人明天去,之後在那邊停留一晚,第二天估摸着是有活動。

大學畢業之後,大家為了前程各奔東西,鮮少有機會聚在一起,結婚是個很好的契機。

蘇瑤的東西也不多,也就一個小包,裝的鼓囊囊,早上特意起得早,給自己化了個妝,然後去敲對面門。

秦冀南睡眼惺忪的開門,轉身去衛生間,她一路小跑着去“秦太太”的衣帽間,挑件簡單的裙子。

等秦冀南推門進衣帽間,她已經換好,穿着條碎花的小裙子,裙擺在膝蓋上,腰是腰,胸是胸,屁股是屁股,貼身的裙子把她襯的前凸後翹,心情愉悅的站在鏡子前一蹦一跳,他眼睛不受控制的從她鼓囊囊的胸上走過,然後是在扭動的翹臀。

他知道那是怎樣的滋味,因為曾經擁有過。

他心情煩躁的別開視線,等她走到自己跟前,視線又粘了上去,他強制自己不去看,等她走了之後,他點了根煙站在陽臺抽,他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瘋了。

昨夜下了一宿大雨,打的窗子噼裏啪啦,一早雨勢沒有減小,她站在屋前臺階上看着外面細細密密的雨簾,直直的壓下來,打亂了院子裏的花花草草,天色昏暗一片,似有淡淡的霧氣籠罩着。

蘇瑤查過去B城的路程,開車順利的話也需要四個小時,今日雨大,時間只會更長。

她背着包站在臺階上,向成的車從雨簾中開了進來,停在臺階下,她捂着腦袋準備跑下臺階,忽然腦袋被摁住,她釘在了地上。

扭頭秦冀南站在她身側,他個子高腿長手長,動不動的喜歡摁住她腦袋。

秦冀南右手撐開一把黑色大傘,左手搭在她肩膀上,稍微往他胸前帶了帶,大半個身子在他懷裏。

他手裏的傘很大,足夠罩住兩人:“跑什麽跑,沒看見雨這麽大?”

蘇瑤咽了口水,沒說話随着他走下臺階,雨水嗒嗒嗒的落在傘上,從傘沿落下。

他的手依舊搭在她肩膀上,顯得怪怪的,她動了下,又被他拉到身前。

“雨大,別亂動。”

“……”

本來就是很短的距離,蘇瑤走的很累,随着兩人的走動,身體總是不可避免的相碰,撞了幾次之後他忽然後退一小步,她走在前面,他走在後面,傘依舊在她頭頂。

終于秦冀南拉開車門,她迅速鑽進去關上門,隔絕外面纏綿的雨絲,很快他也上車,向成發動車子離開。

他身上的白襯衫看出雨水的痕跡,貼着裏面古銅的胸膛,秦冀南有健身的習慣,除此之外,早上也會晨跑,所以身材保持得相當不錯,肌肉并不誇張,恰到好處的誘惑。

她看了幾眼之後默默地別開眼,掏出筆記本擱在膝蓋上,開始修改項目計劃書。

秦冀南拍了拍身上的雨水,餘光瞥見她抓耳撓腮的模樣,寫的很是痛苦。

“憋不出來就把電腦關上。”

蘇瑤不肯,她時間很寶貴,公司還有好多事情堆積着沒做,因為寫項目計劃書已經推了好幾日。

“不,我可以。”

秦冀南沒吭聲,又見她在抓耳撓腮,不停的删删減減,半個小時過去也沒寫出一百個字,索性關了她電腦:“寫不出來就歇歇。”

她看着已經黑掉的電腦,雖有些惱怒,也只是一瞬間,靠着車窗看外面,雨大,一道道的流淌在玻璃上,幾乎看不清外面,她眯着眼打了個哈氣,放松靠在座椅裏。

車外天色昏沉,車廂內的光線更是昏暗,秦冀南揉揉疲憊的眼睛,偏頭旁邊的人閉着眼已經睡着,頭歪着,一頭黑發淩亂的披在肩膀上,随着車子的颠簸,一頭撞在車門上。

她醒了不高興的換了個姿勢,繼續閉着眼睡覺,頭再次慢慢的要搭在車門上,秦冀南看着她歪着的纖細脖子,白皙的一截掩映在黑發裏,粉唇微微的嘟着,他的視線從她精致的臉上走過,不得不承認,蘇瑤很漂亮,尤其是在化妝打扮之後,是一種驚豔的美,只是她似乎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美麗,對男人而言具有多大的殺傷力,每天都是素着一張臉,穿的亂七八糟。

他的視線游走在她身上,女人的胸口微微起伏着,手垂在座椅上,他忽然忍不住捧着她腦袋搭在自己肩膀上,她身子跟着傾過來,那股香香甜甜的味道再次飄進鼻尖,大半個身子靠在他身上,扭動了幾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抱着他,他一動不動的坐着。

車子到服務區,向成在加油,回頭看着睡在秦冀南身上的蘇瑤,男人一邊半摟着她,一邊讓她睡的舒服,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站在車外透氣。

車子再次發動,秦冀南壓低聲音交代:“開穩點。”

向成點點頭,忽然間覺得秦冀南很可憐,明明已經擁有了,卻又什麽也沒有,只有他一個人痛苦。

…………

蘇瑤到達酒店已是下午,其他幾個室友都來了,在新娘房間裏,畢業幾年沒見了,幾人聚在一起聊天,詢問彼此的工作和感情狀況。

結果問了才知道,除了今天結婚的新娘子,其他目前都是單身狀态。

“你們抓緊啊,女人年紀大了真的不占優勢。”

話是這麽說,但緣分沒到呀,也是幹着急。

下午新娘子還有其他事情,她和幾個同學在酒店房間打牌,一直到晚宴開始才出去。

新娘子除了邀請她們同寝室的三人,另外也邀請了班上幾個男女同學,坐了滿滿一桌。

不過畢業幾年沒見,曾經班上高高瘦瘦的男同學像充了氣似的膨脹,個個油頭滿面。

蘇瑤目光在他們身上游走一圈,又想起秦冀南的顏值和身材,大概和他一起待久了,都提高了自己對異性的審美要求。

“那是蘇瑤吧,差點沒認出來。”班長忽然指着她說。

“真是蘇瑤啊,以前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蘇瑤真的變太多了。”

對面幾個男同學目光都直勾勾的落在她身上,絲毫不避諱,眼裏滿是驚豔和好奇,不斷的審視着、打量着。

蘇瑤慢慢的別開臉,陳嘉坐在她旁邊開口:“是你們眼神不好,蘇瑤可一直美到現在。”

以前大學,蘇瑤喜歡戴着黑框眼鏡,因為坐的靠後,看不見黑板上的字,畢業之後,雖有輕微的近視,但在日常生活中完全沒有問題。

晚宴開始了,舞臺上熱熱鬧鬧,他們這桌也十分熱鬧,幾個男同學段子一個比一個講的溜,逗得女同學都在笑,喝酒也厲害,誰也跑不掉,一杯接一杯。

其他人還好,今晚就盯着蘇瑤,她很是無奈的被灌了幾杯酒,她酒量并不好,偶爾見客戶,也是張夜在旁邊擋着,不曾有過今晚這麽兇狠。

陳嘉看着舞臺上的婚禮,已經接近尾聲,蘇瑤也喝了不少,不太舒服的去衛生間,她擱在桌上的手機響個不停。

陳嘉看清來電,一開始沒敢接,對方接連打了幾個電話,她才抖抖和和的接了。

秦冀南站在四樓的走廊,私密的宴會廳十分安靜,頭頂暖黃的燈光落在他身上,他半靠在牆上,踩着柔軟的地毯,飯局已經接近尾聲,電話裏傳來的聲音很是陌生。

陳嘉是第一次和秦冀南講話,聽着他略微低沉的嗓音,心快跳到嗓子口,尤其是最後一句“喝多了?”分明是帶了幾分不悅和擔心,仿佛看見一張陰沉着的臉。

等她挂了電話,旁邊的女同學問:“誰的電話啊,見你一臉莊重的表情。”

她胡扯了個人物,新人敬酒來了。

蘇瑤在衛生間吐了,好在腦子還算清醒,洗了把臉出來恰好碰到站在洗手間外吸煙的班長。

“沒事吧?”

“沒事。”

他忽然過來扶着她,男人身上帶了股子煙味,說話間滿是酒味,熏了她一臉,她推脫了幾次:“班長,我沒事,可以自己走。”

“你走路歪歪扭扭,我扶着你。”

男人的大手橫在她腰間,壓着她的身子進他懷裏,蘇瑤不傻,正要使勁推開他,忽然班長被人從後面拎着衣領子拽開。

秦冀南身高一米八多,班長才一米七,像是老鷹拎小雞似得拎到一邊去。

“哎,你誰啊?”

“她老公。”

班長哪信啊,問過陳嘉說是單身呢,這人模狗樣的哪來的呀。

“小夥子,我勸你趕緊走,我和她是老同學。”說着要來摟她腰。

蘇瑤見到秦冀南也楞了,正要去拉一臉不爽的他,他一把将班長摁在牆上,陰鸷着臉作勢要打他。

班長哪見過這架勢啊,被摁的動彈不得,當時就慫了。

“小夥子,我……”

不等他說完,秦冀南一拳捶在他胃上,班長當場就蹲下。

蘇瑤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被他摟着走,他步子走的大,蘇瑤幾乎跟不上,打了嗝都是酒精的味道,卻還在擔憂一件事情。

“秦冀南,你怎麽能說你是我老公。”

“我難道不是你老公?”

是啊,可其中的誤會別人不知道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