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沈堯青知道她醫術是長進了不少,昨晚兩人脫套了,她若不想生孩子,肯定會自己開藥拿來吃的。
他後知後覺,今天頭一次覺得家裏人對自己似乎并不在乎,這種感覺讓他既郁悶又難受,然後生出了想要自己有一個家的想法。
有他,有媳婦,還有孩子,才是完整的家。
顧錦文手腕被他緊緊攥住,她揚眉擡眸看過去,他眉宇微擰,入鬓的長眉下幽深的眸子裏充滿了期待和渴望。
男人的話很直接,他想要孩子。
“好,我不吃。”顧錦文本來也沒打算吃藥的,因為知道這身子估計也沒那麽容易懷上,而且還在安全期,估計這種幾率也輪不到自己。
除非,運氣太好了。
男人想要孩子,若到時候自己懷不上他心裏肯定是失落的,顧錦文稍躊躇片刻,慢慢道:“但我這兩天才調理身子,可能也沒那麽容易懷上的,你不要抱那麽大希望。”
她說的這些沈堯青都知道,但她并沒有反對自己的提議,他心有些雀躍,所以直接将她攬了過來摟在懷裏。
“沒關系。”他親昵的蹭着她的頸項,聞着她的馨香,唇角止不住笑意,“總有一天會有的。”
抱得久了,路人就開始笑了,顧錦文推了推男人,“好了,你快回去吧,天要黑了,車子也總不能借人家的太久了。”
沈堯青放開她,又囑咐幾句後才離去。
第二天的時候,顧錦文把自己寫好的檢讨書上交。
何妨看到她來上班有些意外,“你不跟張警衛過去縣裏?”
昨天張弘力來醫院找人的時候她也是吓了一跳,後來了解了一下情況,覺得顧錦文就算什麽不會診病應該也會跟着去的,沒想到她竟然不去?
顧錦文笑道:“我現在這醫術去了估計也沒什麽用,所以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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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妨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想去還是因為傻,韓團長的病有經驗豐富的西醫和中醫在,就算她只懂些皮毛,去跟那些醫生打交道肯定也有好處的,偏偏她不去了。
“人家也沒打算讓你當主診。”她氣笑道,“你跟着去估計能呆個幾天,看看病症,認識些醫生也是好的啊。”
顧錦文知道何妨的意思,她就是想讓自己多認識一些人。
顧錦文哪能不知道這個道理,而且根據昨天張弘力所說,她覺得那團長有肺結核的可能,但也可能不是。
醫生對一些疑難病症都會有一些好奇心,她也不例外,可昨天沈堯青那一雙眼,讓她感覺自己的秘密被偷窺要露餡了,所以後來就直接拒絕了。
“張警衛給我留了電話。”她咬唇道,“讓我如果改主意就打電話給他。”
“那你決定吧。”何妨道,“我是你老師,當然希望你能有多見識,多認識一些人。”
“若是你要去,記住我的話:可以提意見,但千萬不要強出頭。”
顧錦文點點頭,她現在還這麽年輕就算知道點什麽,強出頭也可能被說成班門弄斧,“那我再想想。”
“行,今天開始你接診吧,從小病開始。”何妨說完,拿着她的檢讨書就去了院長辦公室。
張玉英從門外進來,好奇地問:“老師讓你去哪裏?”
“沒去哪裏。”顧錦文看着她手中厚厚一沓單子,瞧了一眼,“你手裏的這是什麽?”
張玉英抽出其中一張遞過去,“這兩天一起提出來的,搶救簽字記錄單和搶救記錄,都重新做了調整。”
以前搶救簽字記錄單是沒有的,要不然當時楊醫生也不會讓那個男人寫下什麽保證,顧錦文将東西還給張玉英,知道這兩天可能對急救那天晚上做了一些事後的總結,“就這些嗎?”
張玉英點頭,“聽說還要招保衛員,不過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
這些事情肯定也輪不到她來說話,所以顧錦文就沒再說話。
一連幾日,顧錦文被何妨允許試着接診,都是從最開始的感冒腦熱開始,看過的病和開過的藥後面都有何妨的簽字才有效。
顧錦文一開始的時候還假裝遲疑,後面索性也懶得裝了,反正差不多就好。
對于還在培訓期的顧錦文,雖然診過的病簡單,但卻沒有出過錯,何妨又是很意外,于是便問:“你以前學過醫嗎?”
顧錦文就道:“我身子不好,小時經常感冒發燒,習慣了。”
何妨一聽,好像也覺得很有道理,這就是所謂的經驗,這鄉下人感冒發燒,若不是危及生命,一般很少送到醫院來,随便叫赤腳醫生摸一下脈開點藥吃就完了,估計她小時候也這樣。
顧錦文接診的這幾日,楊醫生意見非常大,他認為何妨違反了醫院規定的培訓制度,這樣容易造成醫療事故。
本來何妨沒打算搭理他,可誰知道他竟然又去找了周院長,她心情極度郁悶,覺得楊軍現在并非是針對顧錦文,而是在針對自己,故她直接帶着就診記錄和藥方記錄去了院長辦公室。
剛好,楊軍也在。
何妨直接将診記錄和藥方記錄遞給周院長,“這是顧錦文最近的接診記錄,看病我們是一起的,記錄的後面都有我的簽字,如果出了醫療事故,責任也在我。”
她說完看着楊軍,“我都不知道楊醫生到底是在擔心什麽?”
楊軍也不退讓,“顧錦文才學了多久你就讓她接診?”
何妨氣笑,“我的學生我怎麽教不用楊醫生教我,我現在并沒有讓她獨立接診,而是先放她放手去看病,我在把關,有什麽問題嗎?”
“如果你的學生學得可以,我相信你也會提前走這一步。”
“醫院明文規定,最少要培訓半年。”楊軍道,“顧錦文才學了兩個月,若是萬一她趁你不在又私自接診呢?”
“這事你不用擔心,張玉英會幫我看着她,何況這事我已經跟藥房說過沒我的簽字藥拿不到。”何妨轉眸看着周院長,“上次的事顧錦文已經有了教訓,我相信她不會有第二次。”
楊軍冷然道:“她膽子那麽大,你敢保證說沒有?”
何妨轉眸打量着他,語氣譏笑,“這個我還真沒保證,但如果現在她出了醫療事故我自然跟她一起承擔,如果楊醫生怕擔責任,下次夜班你可以別讓她幫你守。”
“冥頑不靈。”楊軍轉頭看着周院長,“院長,你自己看看吧,我也是為我們醫院着想。”
“若是出了事故,影響的是咱們整個醫院,這不是個人的問題了。”
何妨一聽這話,語氣清冷道:“楊醫生,你別忘了,前兩天來了個患者就是讓你趕去縣醫院的,人家臨走前怎麽說的?”
“說咱們公社醫院都是擺設的,屁大點病不會看,就知道催着人去大醫院。”
這時候一般不是重病的去縣醫院的極少,去市區醫院的更少,他們都喜歡在公社醫院看病,一是離得近,二是收費沒有縣醫院貴。
來這裏看病的人一聽被催着去縣醫院,就覺得自己是不是重病或者想到治療費用,郁悶在所難免。
楊軍微惱,“我那是為她好,縣醫院條件好,咱們這不行。”
何妨揚眉,眸子裏閃過一絲嘲諷,“楊醫生,你倒不如說自己醫術不行,何必給自己扣上為醫院着想這麽好的帽子?”
“何妨!”楊軍大怒。
聽這一陣叫喊,周院長頭疼,拼命地敲着桌面,“你們兩個別吵了!”
“院長,你自己看吧。”何妨指着就診記錄道,“都是一些最基本的病例,何況都是我簽過字的。”
“我做事也沒那麽不靠譜。”
楊軍就道:“院長,醫院的制度不能随便被打破,要不然以後怎麽規範培訓生?”
周院長翻了翻就診記錄,都是一些小毛病,後面也都有何妨的簽字記錄,顧錦文的記錄也很正常。
楊軍太過緊張了,但他提出的問題也有可能。
怕顧錦文又私自接診。
周院長思慮了好久才将手中的記錄本放下,顧錦文是個不錯的培訓生,她膽子大,學得也可以,一般這種人比較容易有創新的思維。
他也不是那種墨守成規的人,如果學得好,提前看診也不是沒問題,再說還有何妨把關。
怕的還是顧錦文私自接診。
一旦出了事就不好了。
想來想去,他然後擡頭看着何妨,語氣凝重道:“顧錦文這個人膽子大,你提前教她看一些小病沒問題,但一定要看緊她,別再出上次的事。”
楊軍一聽這話眉宇皺起,語氣焦急,“院長,這不妥。”
話落,何妨冷睨了楊軍一眼,“楊醫生,只要學生學得好,你把關好,提前看診都不是問題,我也不會說你什麽,畢竟這都是你自己的事。”
“所以你也別太關注我!”
“你……”楊軍被最後一句話氣得一臉漲紅。
何妨不想理會他,便轉眸看着周院長道:“院長,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交待她的,不會再犯上次的錯誤。”
“我的學生我負責。”她說完拿着東西直接就出了院長辦公室。
顧錦文知道楊軍對她有意見,可沒想到,他到現在還咬着自己不放,真是郁悶了,看着何妨從那邊走來,她上前猶豫着問:“老師,院長怎麽說?”
何妨瞧了她一眼,“沒事,有我呢,你自己穩着點,別再犯上次的錯就行。”
顧錦文有些不好意思,“連累老師了。”
何妨也不跟她說自己跟楊軍的那些小矛盾了,想到明天的事,便對她道:“明天我要去縣醫院定期學習兩天,我走之後你就別接診了。”
顧錦文點頭,“那明天我就幫着對藥。”
何妨說完,想了一會就道:“算了,你明天跟我一起過去,我順便帶你看看人家醫院是什麽情況。”
“下午你自己回來。”
顧錦文愣了一會,沒想到何妨竟然願意帶她參觀縣醫院,去縣城好像她還可以買銀針啊。
這麽一想,她突然就想到了張弘力,于是看着何妨,“那我可以打電話給張警衛嗎?”
何妨微微挑眉,“你想去看看韓團長?”
顧錦文颔首,“我想既然去了那就順便過去看看,雖然不一定幫得上忙,但我去看看說不定能認識一下些同行。”
“老師你跟我一起過去?”
何妨垂眼思慮片刻,“我可能沒有時間,你去看一下,下午就回來,有什麽情況打電話到醫院來給我就行。”
顧錦文點頭,然後直接給張弘力打了電話。
“你什麽時候到醫院,我安排司機去接你。”男人在電話那邊問她。
因為明天還要去醫院,顧錦文也說不準時間,所以就直接拒絕了,“沒事,明天我還要辦其他事,我到時候自己過去就行。”
對方也沒有勉強,“那我會跟他們說,明天你直接過來就可以。”
跟他說好大概時間後顧錦文就挂了電話。
中午吃完飯後,周芙突然來醫院找她。
顧錦文仔細打量着周芙問:“你怎麽來了,身子不舒服?”
“沒有呢,我來找你。”周芙神色為難,想到這兩天的事,她心裏煩悶要得命,“咱們出去說吧?”
孫美花前兩天就已經把沈曉霞的嫁妝列出來,然後昨天去她找了沈堯青,沈堯青讓她自己過來找顧錦文談這些事,她和楊秀秀與顧錦文都關系不好,所以就把這事推給了自己。
顧錦文看着她神色閃爍,大概猜到是家裏的事情。
兩人在醫院外面的凳子落座後周芙就開口:“娘讓我來問你曉霞嫁妝的事,這是她讓你大哥列出來的,你看了先別生氣。”
顧錦文就知道少不了這一事,也不知道沈堯青在家被煩了多久孫美花才讓周芙過來問。
她接過來一看,差點氣爆了。
單子上寫着:三兄弟一家五塊錢,然後是兩床被子、一條毯子、兩身衣裳、三雙布鞋子、一雙牛皮鞋,一個手電筒、一個櫃子,一個暖壺和搪瓷盆子,另外還有每家出十斤白面。
周芙看着她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布鞋我跟她二嫂每人已經做了一雙了,娘估計是想讓你們出那牛皮鞋子。”
顧錦文直接将手裏的單子撕了,“每家人先出五塊錢和十斤白面,然後剩下的一起湊錢出?”
“她大概是這麽個意思。”周芙道,“不過你二嫂看過了也不同意,她讓我先問問你的意思。”
顧錦文深吸一口氣,孫美花可真是往死裏榨幹沈堯青,牛皮鞋子十幾塊,這所有的東西一起算起來,他們三房最少也得出四十塊。
現在四十塊多貴!!!
真特麽應該把她關進精神病院。
原主出嫁的時候,顧家給的嫁妝除了之前她日常穿的,就新添了兩身衣裳,兩雙鞋子,另外就是一床被子一條毯子,還有一些針線剪子類的。
這已經算是不錯的嫁妝了,畢竟原主在家受寵,跟哥哥嫂子之間也沒什麽矛盾,顧家也給得起。
另外原主的娘也塞了一些錢給原主,但她也沒有找哥哥嫂子要錢。
“趙家那邊出什麽彩禮?”她笑着問周芙,“出手表,縫紉機和收音機嗎?給咱們家一百塊嗎?”
周芙就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呢。”
顧錦文直接道:“如果趙家不是出這些彩禮,那沈曉霞就按咱們鄉下出嫁閨女送常規的嫁妝一樣。”
鄉下出嫁,也差不多類似原主那樣,最多再送二十斤白面。
“牛皮鞋子我不可能給她買的。”顧錦文聲音堅定,“我跟他哥都沒有買過,給她出個錘子牛皮鞋。”
“她的嫁妝,我會一直是這樣意思,她愛嫁不嫁。”
周芙好像第一次聽到她罵髒話,也不由得一怔,片刻後,她唇角動了動,“你二嫂也是覺得按咱們常規的來,那我就回去說說你的意思。”
顧錦文點頭,兩人再說了一會話,堅決拒絕了孫美花這些的要求,就按剛才說好的來出嫁妝。
說完事後,顧錦文都氣壞了,沈曉霞掂記一雙牛皮鞋就死活不放手,可去……她真是連髒話都想要飙出來了。
周芙要走,顧錦文就想到這幾日沈堯青沒有來電,便讓她給他帶了封信回去。
第二天一早,顧錦文跟着何妨乘車去了縣城,公社離縣城車程兩個多小時,她們到時才是上午十點鐘。
縣城比公社要大太多了,有小樓房,電車往來,還有門口堆滿人的百貨商店,顧錦文還沒來得及欣賞,何妨帶就直接着她去看了縣醫院。
縣醫院比公社醫院要大,三層水泥平房,也是四合院的樣子,科室也比公社醫院要全,轉了幾圈,何妨囑咐顧錦文一番後就要先去開會了。
原主之前只來過兩次縣城,顧錦文對縣城也不熟,不過剛才何妨已經把韓團長軍區大院的大概方位和乘車路線告訴她。
在醫院附近吃過午飯後顧錦文就按着紙上的乘車路線乘車離開了醫院,電車轉來轉去,大概半小時就停了站。
她問了一轉周圍的人,軍區大院很顯眼,所以沒一會她就找到了目的地。
看着守備森嚴的大門口,一旁還站着幾個手裏持有真槍實彈玩意的哨兵,見過大場面的顧錦文也收了一下腳步。
看着她靠近,那幾個哨兵立刻盯了過去。
顧錦文微提一口氣,邁步上前,對方直接攔住她,“請出示證件以及介紹信,否則禁止入內。”
“我找張弘力張警衛,昨天已經跟他通過電話了。”顧錦文說着,把早上準備好的證件遞了過去。
那哨兵接過一看,然後讓她等。
哨兵直接打了電話,顧錦文等了大概十來分鐘,張弘力就出來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張弘力笑道,說完就把她請進了院門。
顧錦文邁步進了大院,院內往來的人不少,這些人穿着比外面那些人還要講究,走過去時,一陣嬉聲笑語傳入耳。
院內很寬敞,環境還是不錯的,有大道和綠化亭臺,雖然整體看起來老舊了一些,但比外面路邊的要好很多。
張弘力看着她似乎并不怎麽好奇這裏,也有點好奇,于是就問:“你今天一個人來縣城?”
“我跟老師一起來的,老師還有事情,所以我就自己過來了。”顧錦文邊道邊看着兩邊,路的兩邊開始出現一些平房和小樓,樓的牆面有斑駁的痕跡,看着懷舊感滿滿。
張弘力又問:“你之前來過這邊嗎?”
顧錦文搖頭,“沒有。”
張弘力沒再說話,帶着她拐進了一邊的大道,沒一會就進了一獨棟的小院子裏。
院內有人在修剪花圃,旁邊還有一些小灌木,接着就是兩處樓房。
顧錦文跟着張弘力上了樓,男人才打開門就聽到一陣輕斥聲——
“我不去美國,該怎麽治就怎麽治,不行就別治了,亂折騰……”
“還有你們打哪兒來就回哪裏去,別來來回回這裏,我看着心煩,也耽誤別人看病……”
這話剛落,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就響起,張弘力回頭跟顧錦文解釋,“團長是個很好的人,只是最近病得厲害,情緒就不是很穩定,可能有時候說話不太好聽。”
顧錦文聽懂了他的意思,韓團長咳嗽一直不好,日夜被病情折磨,再好脾氣的他可能也會自己被磨壞了,這她能理解,“我知道。”
兩人進了大廳,大廳裏有保姆模樣的人在打掃,看到他們進來,忙比了個噓,指着一邊的房間道:“讓醫生都回去呢。”
顧錦文掃了一眼寬敞的大廳,對面就是個很大的電視櫃組合,電視櫃上面是個非常可愛圓邊小電視機,她平時看慣了液晶大屏,現在看到這麽個小東西,總想忍不住上去摸一把。
而電視旁邊各放着水壺和電話,電視櫃對過來就是茶幾和沙發,上面擺着各種水果和茶具。
張弘力聽着這話,遲疑了一會便跟顧錦文說讓她先在外面等候,然後他轉頭吩咐保姆:“你先給顧小姐上點心和熱茶。”
顧錦文點頭,然後看着男人走進房間,再打量了一眼這客廳。
客廳裝修設計肯定是不如現代的,但卻讓人感覺很舒服,很有年代的韻味的感覺。
等了一會,顧錦文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家裏似乎連一個小孩都沒有,按張弘力所說,韓團長應該也有六十歲了,難道沒有孫輩的小孩嗎?
保姆很快端了熱茶上桌,顧錦文聽着房間裏面不時傳來幾句勸說,她慢慢啜了幾口。
大概十來分鐘後,她把茶喝完了,張弘力從房間裏走出來,“顧錦文同志,你先進來吧。”
顧錦文放下茶杯就進了房間。
房間裏有三個醫生,還有另外兩個着綠軍裝的男人,幾人站在床邊,正跟床上的人說着話。
“你先那個什麽……面診。”張弘力小聲道,“等會團長平複情緒後,你再去試試。”
顧錦文點頭,悄然轉到幾個醫生的一邊,擡眼看着床上的那人。
床上的老者,面色枯瘦,顴骨微突,氣色很差,他躺在床上,眼眸側過一邊,似乎看着床邊桌子上的東西。
顧錦文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桌上是一個裱過框的相片。
黑白照片表面有些皺痕,但依舊能看得出是個很年輕長相還很不錯的女人,看來照片平時應該保護得很好。
顧錦文視線在老者和相片來回穿梭幾下,心想着這照片估計對他很重要,于是就再擡眼看了一會。
這一看,她突然覺得照片上的女人有些眼熟。
顧錦文蹙了蹙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黑白照片看得不真切的原因,她竟然覺得照片上的女人五官真的有點像孫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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