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的,周宴池那個纨绔的雜種,早晚成落魄狗,你跟着他做什麽呢?他也不過是把你當作工具罷了。”崔惟佳是從這個女人進門就開了手機錄音的,她不傻,這個女人不請自來,直接敲了她的門,一臉不屑加鄙夷的樣子,報了名諱她就有莫名的預料,許是跟着周宴池學得,他常說“拿證據說話”,倒是記在她心裏了。
“女朋友?我哥哥那前女友?你什麽時候見我認真?我還真沒玩過這類型的妹子,試試也不錯,畢竟能把我這哥哥氣得吐血,行了你煩不煩,繼續喝。”女人保養得當,皮膚是保養的好,倒是臉完全只能算得上中等偏上,眼中的那份刻薄倒讓她的容貌下降了幾個度。
“謝謝您提醒,希望您下次得到邀請函再來訪,不過也沒關系,畢竟沒教養的人都是這樣。”
崔惟佳摁了結束鍵,氣得發抖,打算直接轉發給周宴池,卻停下來了,她和周宴池之間本就沒有談過特定的原則,她甚至早就有了這樣的準備,周宴池新鮮感結束,然後這段關系結束,絲毫不拖泥帶水。
所以她現在以什麽角度質問他呢?他一沒有說過承諾,二她也沒有提過,她甚至感覺兩人之間就像是約定俗成的關系,沒有對對方幹涉或者應該是如何動機的設想,崔惟佳平複心情,忘掉女人惡毒的攻擊,這樣的人她确實沒必要計較,所以也不要去質問周宴池吧,反正總有一天會結束,只是她還不想現在就結束,大概她太害怕孤獨了吧。
第二天,崔惟佳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她換了衣服下來,路上人很少,她走進了一家貼着春節不打烊的超市,拿了一堆食材,提着上樓。
付款的時候手機響了,她看了眼來電,陌生號碼,适時挂斷,等她結賬完出來,電話又響了,她有些煩躁,還是耐着性子接聽。
“是惟佳嗎?我是練練,今晚能邀請你來我家和我們吃團年飯嗎?今年我公公婆婆和幾個叔叔嬸嬸報了團去國外旅游,我們兩自己過春節呢。”徐練練一把推開湊過來聽的自家老公,躲到牆角去打電話。“我很想見你呢,可惜工作很忙,你今晚如果不介意來我家和我們一起吧,可憐一下只有兩個人的我們吧。”
随即不等崔維佳回應就匆忙挂斷電話,崔惟佳挂了電話提着購物袋回家,把食材放進冰箱換了件大紅色的寬松款羽絨服,懶得換早上的黑色緊身牛仔褲,拍了張照片發訊息給爺爺。
“爺爺,除夕夜快樂,今年也依舊穿紅衣哦,爺爺有穿得很喜慶嗎?”
估摸着這時候恰好是澳洲的深夜,關了手機,挑了之前從爺爺櫃裏帶回來的一套精致的西式餐具,還有爺爺剛剛寄回來的幾袋有機小麥草粉,正準備出門就收到了練練的短信。
“維佳,我在你家樓下了,現在這個店太難打到車了。”
徐練練在樓下招手,崔惟佳小跑上前,心底有些納悶她的車順利進來了。
“我們家陳路霖在做飯,我是不會了,咦,對了,你是甜點師,今天可以去點評一下,他平時得瑟的不得了,今兒個你去打擊一下他,免得我在家都沒地位了。”徐練練邊開車邊說話。
“我不擅長中餐,有機會,你們去瑞士,我爺爺會。”崔維佳笑笑,看着徐練練取了小區裏頭的出入卡,心下了然。
徐練練點點頭,眼神瞥到崔維佳,見她依舊面不改色,自己倒先提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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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池剛把卡給我,說你這片難打車,我看倒是真的,車很少,你這小區真不錯,清淨又離城區進,當時我想買這片,可惜肯賣的都是戶型差的,我也只好退而求其次了。”徐練練雖然是個會說話的,可是她不是故意說的漂亮話,相反這話裏頭還有幾分試探,這小區的确好,可憑周宴池的本事自然輕而易舉。
“我爺爺前幾年買的,我們回來得少,住得少,倒是不知道這兒這麽難買。”崔惟佳笑笑,也只是和徐練練寒暄。
“你別誤會,我不太了解你,說話有得罪的。”徐練練誠心地解釋着,“實話說,我見過宴池不少女伴,但女朋友已經四五年沒見過了,別人都說,周家兩個兒子,大的那個正經、有能耐,總說小的被寵得厲害,雖說有點本事卻是個不成器地纨绔少爺,你說這話是不是矛盾了?其實宴池是什麽人,我們心裏清楚,維佳,你心裏頭也一定清楚把。”
崔維佳沒說話,笑笑,徐練練繼續說着。
“宴池啊,是挺混的,你說他為了逃那些聯誼用什麽辦法不好,非得裝成個花心少爺,他今兒個回老宅了,昨天怒氣沖沖地敲我家門,我還以為陳路霖搶了他老婆呢,倆人喝到大半夜,他剛睡醒了才回老宅,他們家老爺子講官樣兒,老人地壞毛病了,你多擔待着。”
徐練練說着看了兩眼崔惟佳,她從小活在勾心鬥角裏頭,什麽場面都見過,最怕崔維佳這類人,聰明卻清高,她的清高不是那些僞善又惡心人的東西,倒是讓徐練練喜歡,聰明不玩心眼兒,知世故卻不世故,像崔維佳,看上去像是軟柿子,卻難讓人拿捏,徐練練有些無力,她不能自私地因為周宴池是自己的發小就一個勁兒地只考慮他,這段感情真真是難插手的。
“練練,我和周宴池,從來都沒答應過對方什麽,這段感情是自願的,所以無論是血雨腥風還是平淡無奇,都是自願的,可難就難在這是自願的。”徐練練當即明白崔惟佳的話外之音,笑着點點頭。
“練練,你開車很好看诶,我一直想學車,卻礙于一些原因沒有去學,現在倒有些後悔。”崔惟佳看着徐練練靈活地轉動方向盤,有些羨慕。
“你可以學啊,我可以為你介紹駕校,我當時學了好幾個月,為此他們還笑我好久呢。”徐練練笑得輕松起來,順着崔維佳轉移話題。
倆人聊着聊着就看到陳路霖站在小區門口朝她們招手,崔維佳笑着和陳路霖打招呼,看着倆人地互動。
“惟佳,我不會倒車,每次都需要他幫我。”說着,徐練練下車坐在了後座上。
“你也是真傻,我做了八個菜,咱仨兒好好聚聚,維佳今天和我們一起守歲吧。”陳路霖語氣有些寵溺,崔惟佳本想拒絕,徐練練接着說。
“惟佳,是呀,你就和我們一起守歲吧,我們都很喜歡你呢。”
崔惟佳沒有再推辭,善意向來都是互相的,也是需要被接受的。
一進門,崔惟佳便把準備好的禮物送給兩人。
“惟佳啊,你太有心了,哇,真的超美诶,路霖,你看,好精致啊。”陳路霖看着自家妻子興奮的樣子,湊上前去看,精致的勺上有紋路,杯碟也是光滑細膩,暗自感嘆品味不錯。
崔惟佳倒是真的被陳路霖的廚藝驚到,每到菜的味道也很不錯,只是她不喜歡甜,看着徐練練吃了整盅蓮子羹,雖覺得膩,但看着她吃得開心,也忍不住舀了兩勺。
适時手機響了,崔惟佳看是爺爺,和兩人打了招呼,接通了視頻。
“佳佳,爺爺剛起床,要去享受悉尼的中國年,新的一年,我的佳佳要健康快樂。”崔爺爺在那頭和崔惟佳揮手道早安。
“爺爺早安,有穿紅衣嗎?我在朋友家一起吃團年飯。”崔惟佳晃着手機,徐練練興奮的和崔爺爺打招呼,陳路霖正準備打招呼,門鈴響起來,他連門去開門了。
“小朋友你們好,我們佳佳打擾你們了,謝謝你們帶她一起慶團圓,有機會來瑞士,我招呼你們哦。”崔爺爺笑得歡樂,崔惟佳笑着看爺爺,心下許願,希望明年一切順利,爺爺健康長壽。
崔惟佳聽到動靜回頭,看到周宴池,微微笑了,周宴池鼻頭有些紅,外面很冷。
“那爺爺就不吵你們啦,佳佳,爺爺和Michel爺爺去玩啦,你好好的,爺爺年後回國,拜拜,去好好玩吧。”
崔惟佳道別再見,收好手機,朝坐在身旁的周宴池笑笑。
“除夕快樂。”
周宴池低聲“嗯”一聲,崔惟佳沒再說什麽,微微笑着為他布置了碗筷。
“你小子這個點兒就能來,不是一結束就過來了吧,偷跑出來的吧。”陳路霖看着這邊的狀況,活絡着氣氛。
“少廢話,霖子下廚?”周宴池接過崔惟佳遞過來的筷子,夾了一塊糖醋排骨給崔惟佳,自己舀了碗湯,慢悠悠地喝。
“當然,不然能是我嗎?你今兒跑出來,明晚上會不會被打斷腿?”徐練練笑着打趣,想着周老爺子那麽在乎禮節,估摸着明天能打斷他的腿。
“我堂兄他們打的掩護,明天早點偷摸回去就行了,吃飯吃飯。”周宴池繼續給崔惟佳夾菜,自己也只是慢悠悠的喝湯。
一頓飯下來,兩人都若無其事地吃飯、玩笑,吃完了四人坐在沙發上玩牌。
徐練練見兩人之間氣氛別扭,鬧着要玩真心話大冒險,玩前還擔心崔惟佳不明白游戲規則,解釋了一番。
陳路霖看着自家妻子随手拿着自己好不容易淘來的水杯,放在地上轉動,有些無奈,她一直嫌棄這個杯子,今天終于找到折磨的好借口了。
輪到崔惟佳時,她轉到了陳路霖,本不打算難為人,倒是徐練練,鬧着問一些尺度大的問題,連自家老公都不放過。
周宴池轉到了崔惟佳,他沉默半晌,沒管徐練練的鬧騰。
“我在你心裏算什麽?或者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用過心。”
崔惟佳沒想過周宴池會這麽問,愣住幾秒後,神色自若。
“男朋友。”
崔惟佳如實回答,一句話堵得周宴池低聲罵了句。
徐練練和陳路霖忍不住憋笑,本以為要麽崔惟佳會說出心裏話,要麽會冷漠回答,不料她竟然給了這樣的回答。
後來周宴池再也沒有轉到過崔惟佳,心底有些煩躁,12點的時候,四人看着遠方的煙花,相互道了句新年快樂。
“惟佳,你和宴池在客房吧,真不好意思,我們家只有一個客房。”徐練練睜着眼說瞎話,她早已悄無聲息地鎖好另外房間的門,謊稱是她的衣帽間。
“晚安,惟佳,希望,新的一年,健康順利,還有新的開始。”
“晚安,你也是,新年快樂,幸福順利。”說完,崔惟佳擁抱着徐練練,随後徐練練和陳路霖進了卧房休息,她和周宴池坐在沙發的兩邊。
“你去休息吧,我不困。”崔惟佳語氣平靜,周宴池憋着一口氣,沒有回應。
兩人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的鞭炮聲此起彼伏,直到聲音變得細微,兩人聽着彼此的呼吸聲。
“我們談談。”周宴池語氣有些僵硬,但極力克制着。
“昨天是我的問題,我道歉。”崔惟佳聲音有些輕,甚至缥缈,她并不是很想談論什麽,她想結束這段不愉快,但她不情願和他多說什麽。
“我問你,我上個月出差,周言回他媽是不是找你了?”周宴池緊盯着崔惟佳的眼睛,他經常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有靈魂,每次他看着看着,就好像能把她看透,可是下一次看卻又看不透她了。
“她好像說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崔惟佳微笑着,撫了撫頭發,語氣平靜。
“什麽叫你不知道的事?”周宴池仰在沙發上,手放在一旁敲打,卻突然笑了,但熟悉的人知道,他的怒氣值達到了邊緣。
崔惟佳打開了錄音放給他聽,既然他想知道,她也不至于隐瞞。
周宴池臉色越來越差,這話不知道是多少個月以前的事情,那時候是他剛認識她,在某堆狐朋狗友聚會中說的話。
“這是剛認識你不到一周說的。”周宴池神色鎮靜下來,“我承認我初心不對,但後來和你在一起,說的每一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心。”
“其實你沒必要這樣,我們倆本來就不存在任何承諾,我和你在一起,沒有理由,全憑自願,我相信你也是這樣,自在舒适我們長久,不舒服就分開,宴池,我28歲了,早就不是你口中的小姑娘,雖然我好像是因為你的一句“小姑娘”,心動了,試問哪個女人不希望在任何年紀,聽見異性的一句“早上好,小姑娘”呢?我對你有感情,但如若你像對待你往常的玩伴那般,我也可以接受,兩點了,你大概四五點就要出發回家,我給你設鬧鐘,你休息一會兒,回家吧。”說完崔惟佳把手機放在沙發上,自己一人進了客房。“我想你睡一兩小時沙發,沒關系的,暖氣也很足,新年快樂,祝你一切順利,晚安。”
周宴池有些挫敗,他偶然間聽到麥子說周言回的媽媽竟然認識崔惟佳,心底了然必然有些事情,一查便查到了那個女人竟然上門去找過她,聽到錄音,那個女人就是一個心理變态、不擇手段的女人,他沒把她放在心上,可是崔惟佳的話讓他的心跌入谷底,她對他有感情,卻不是他期待的感情,她甚至可以平靜的接受說就算他把她當成玩伴也可以,她也可以把他當作玩伴去對待,她的心冷清,冷清得讓他都覺得滿身涼意。
所以就這樣放手嗎?周宴池躺在沙發上,閉着眼卻異常清醒,結束嗎?自己是不是舍不得?他從未在一段關系上這麽難受,他不是沒有真心戀愛過,但每次結束,他也都是真心覺得關系到了盡頭,而這次,他甚至覺得他不想和崔惟佳結束,這個期限他竟然覺得是他無法估量的。
鬧鐘響的時候,他掐掉了,開了客房,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崔惟佳清淺地呼吸着,他吻了她的眼,眼神不舍又黯然,輕輕在被子外抱着她,安靜地呆了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地出門。
崔惟佳也沒有睡着,聽到開門聲,裝作熟睡,等他離開才睜眼。
就這樣先繼續吧,他既然不想結束,就繼續吧,因為她自己也完全不想離開他。
周宴池遛進大院,輕手輕腳地開門,被自家媽媽吓了一跳。
“你昨晚出去我看到了,老爺子晚上醒了還出來問你,我說你去東子那兒晃蕩去了。”林蔚看着自家兒子蹑手蹑腳的樣子,覺得好笑。
“謝謝林美人,我找媳婦兒去了,她一個人,我把她放在霖子他倆那兒。”周宴池摟着周母,笑着解釋,擔心母親對崔惟佳印象不好。
“小姑娘一個人在國內?”林蔚有些心疼,她自己曾經也是一個人過了那麽多個團年夜,那份孤寂和悲涼完全能感同身受。
“嗯,她爺爺今年跟團旅游去了,她勸的,說希望爺爺不要每次回來都傷神。”周宴池說着,有些心疼。
林蔚聽着點點頭,心下了然。
“你去休息一下,眼睛裏全是紅血絲。”
“好嘞。”周宴池上樓安安心心地睡覺。
崔惟佳睡醒時已上午十一點,有些不好意思,不料陳路霖和徐練練還在休息,松了口氣,安安靜靜地拿着冰箱裏的食材做了份銅鑼燒,用保溫壺裝好,留了字條便回家了。
回家後打開手機看到落落和幾個同事的祝福,都一一回應,大家發的動态也一一點開細看,留言祝福,心下倒真的也感受到了團年的幸福和諧。
“小姑娘,初四可以陪你男朋友嗎?”
“當然。”
崔惟佳有些好笑的回了句,看到未讀短信裏還有周言回留名的祝福,直接拉黑了他的號碼,她早已和他沒有交集,就算多年同校的情誼好像也被一些不知名的情緒堵塞,有些事可以忘,但有些關系真的是回不去了。
年後兩人都像忘記了不愉快,自然地恢複舒服的狀态,但總是有些不一樣,崔惟佳沒辦法說清楚一些事情,只是周宴池留宿在她家的次數越來越多,每次一出差完便把行李放到她家,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而他最後索性順理成章的說,這樣方便他送她上班。
家裏越來越多他的東西,成雙成對的牙刷,他訂的雜志和報紙,他的氣味,崔惟佳偶爾心慌,她和他的戀愛好像是和所有情侶一樣的,但他們兩和為了一輩子的情侶好像不一樣,但又和那些為了愛欲發洩的情侶也不一樣,他們兩不是為了平衡荷爾蒙,但好像也不是為了結婚生子,為了什麽,她偶爾逼迫自己想,但大多數時候,她不願意多想。
五月的第一個周末,崔惟佳忍着睡意推周宴池開門。
“你去啊,我困。”周宴池無奈地推搡,一動不動。“別理算了。”
崔惟佳忍不了那聲音,有些煩躁。“周宴池你不去開門,明天就回你自己家。”
周宴池有些委屈地睜眼,用力吻了吻崔惟佳的額頭,起身穿了家居服去開門。
崔惟佳安心地繼續睡覺,這招對他屢試不爽。
周宴池有些怒氣,皺着眉頭開門,一個女人大叫“surprise”,然後看眼前是個男人,徹底呆住。
“這裏不是崔惟佳的家?”短發女人開口問道。
“佳佳的朋友,先進來吧,她還在睡,我去喊她。”周宴池調整語氣,第一次見到她的朋友,他剛剛是不是語氣不好,想着解釋了一下,“抱歉剛剛語氣不好,沒睡醒,有些煩躁。”
周宴池拿了鞋給她換,一人還嘀咕着什麽。
周宴池推門,輕推醒還在睡覺的崔惟佳。
“小姑娘,起床了,好像是你的朋友來了。”
“嗯?”崔惟佳迷迷糊糊的,環着周宴池的脖子,趴在他肩上繼續迷迷糊糊地回應。
周宴池輕聲喚着,崔惟佳周末起床氣特別重,他曾經問她為什麽工作日能早起而周末卻難以醒過來,她狡辯說為了聽故事,周宴池看她皺着眉頭,驚覺不妙,立刻開口說道。
“是你的朋友敲門,你出去看看。”
崔惟佳有些懵,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門。
“CiCi,Wake up!”女孩有些激動的喊着崔惟佳。
崔惟佳徹底清醒,沖上去抱住女孩,她一米七幾的身高,短發女孩個子矮,仰着脖子呼累。
“太想你了,你不是說下個月回來嗎?”
“提前休假了,見到你好興奮。”女孩笑着解釋,看着周宴池,示意崔惟佳介紹。
“我男朋友,周宴池。”崔惟佳坦然承認。
“你好,陸伊,你可以叫我Nico。”
“你好,Nico,周宴池。”周宴池禮貌地寒暄,之後便進去洗澡換衣服,泡了麥片乳酪給崔惟佳後便準備出門了。
“我去健身房,中午吃什麽,發我短信,我去買回來,拜拜,Nico。”說完周宴池對着女孩禮貌的道別,崔惟佳點頭。
陸伊等周宴池走了才徹底放松下來
。
“我以為你回國是為了Mark,當時你們分手,我以為是你提的,沒想到竟然是他。”陸伊有些感慨,曾經的華人校友們不多,一個學校就那麽十多個,他們都比較熟悉,對周言回和崔惟佳的事也比較了解,當時大家都說崔惟佳眼光高,連周言回都看不上,最後兩人在一起又說着崔惟佳冷淡不知珍惜,倒是陸伊,暗自覺得周言回配不上崔惟佳,兩人不會長久,分手後崔惟佳回國,大家都說她是為了Mark,畢竟她是瑞士長大的。
“當時分手時他說了那麽多,我總覺得是我辜負了他的感情,想着如果回國,說不定可以真的不辜負他,沒想到原來他本來就有青梅竹馬,也是約定俗成的婚約。”崔惟佳笑着說,有些無奈。
“我瞧不上周言回,當時我就說你倆不是一路人,不過,你的男朋友,我倒覺得和你路子挺對的。”陸伊不是本市人,長期在英國,也不了解商場的事情,對周家的事情和當時的她一般無二。
“他是周言回的弟弟,同父異母。”陸伊被這句話徹底弄得呆住,半天才回過神來。
“Oh My god!我以前回家看到我媽愛看狗血電視劇,原來真的是生活往往比戲劇更精彩。”陸伊扶着額頭無奈,聽完更是驚訝。
“所以你是為什麽和他在一起呢?雖然我覺得婚姻并不重要,但我總覺得感情需要動機,起碼需要動力,你這樣是為什麽?”
“可能是因為舒服吧,我好像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生活,覺得不是那麽無趣,有時候就算是兩個人的無趣,也顯得格外有趣。”
“對了,周言回給我們這些校友發了婚禮邀請,下周六,我本來不想去的,可是我想早點見到你了,所以才回來,北京比我們那個小地方好,不過我們那兒有趣,有機會你去玉林,我帶你吃荔枝。”陸伊是玉林人,常說他們的荔枝好,崔惟佳一直饞,卻總沒有機會。
“好。”崔惟佳想着,難怪她昨晚說想下周去爬山被周宴池改到了下下周。
周宴池回來的時候,兩人忘了時間,崔惟佳的手機又落在房裏,沒有接電話,他便打了聲招呼就買了些他會做的東西進廚房做飯了。
“他真的還不錯,長得比他哥哥好看,氣質也比周言回強,他們之前說周言回氣宇軒昂,我看他們下次婚禮看見他弟弟便會會知道什麽叫真正的氣宇軒昂了。”陸伊朝着周宴池的背影比了贊的手勢,崔惟佳笑笑沒多說,心底裏私自認同。
不得不承認,周宴池是個很好的情人,溫柔、體貼,對她向來寬容多于較真兒,偶爾跟她講些所謂的豪門故事,有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那張臉,崔惟佳也喜歡得要命,難怪爺爺說過,男人太好看比美麗的女人更危險,這種或許能稱為偏愛的認知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她總是特別害怕這樣的情緒。
☆、第 5 章
“下下周周去爬山嗎?為什麽不能下周?”陸伊走後,崔惟佳坐在一旁擺弄唱片機,擡頭看了眼工作的周宴池,有些煩躁地開口。
“你如果真的想下周六想去,也不是不行。”周宴池擡頭,摘了金邊眼鏡,捏了捏眼角,沉默片刻後開口道。
“那你既然說了下下周,你有事嗎?”崔惟佳放了首民謠,喝了口香槟,跟着晃蕩。
“佳佳,你知道什麽事的。”周宴池撐着頭,微微笑了,崔惟佳看着他這副模樣便知道他又在猜她怎麽想,有些不服氣地回嘴。
“我想問的是你為什麽不說?”
“你看,你也會知道的,我只是覺得這不過是件無足輕重的事罷了,不是嗎?”周宴池神色如常,頗有幾分無辜的模樣。
“這件事妨礙了我計劃的下周爬山,你說呢?”崔惟佳走進,盯着周宴池的眼睛,告誡自己一定要比他還氣定神閑。
“佳佳,我是打算一起出席的,我給你訂了禮服,當然,你不願意的話,我打算邀請你陪我參加下周四的晚宴。”
“我都不願意,你把禮服退掉吧。”崔惟佳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她去參加人家婚禮,不是成心讓人家不痛快嗎?再者,她以女友的身份去見她的親人?她目前并沒有這個想法。
“禮服退不了,已經付全款了。”周宴池眯着眼,微笑着,語氣卻強硬了一些。
“那你送給別人,反正你莺莺燕燕也不少。”崔惟佳話一出口便後悔了,咬着下唇不知如何,這句話讓她顯得像個妒婦,她不屑讓自己這麽沒風度,她扭頭關了唱片機,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逃離現場。
周宴池有些無奈地搖頭,繼續做收尾工作,恰好家裏的電話響起,換了衣服回家一趟。
崔惟佳洗了澡出來以為他被氣跑了,有些心慌,等到夜晚十二點的時候,有些睡不着,摸了摸手機打算撥個電話給他,又覺得如若他真的是去找別的女人,不是壞了他的好事嗎,心有些許涼意,他到底能忍她到什麽時候?或者,她又能忍這種關系多久?
第二天早上她洗漱完準備上班,心底想着估計今天自己去上班,一下樓便看到周宴池的車開過來。
“我帶了早餐,你今天下來的早了,在車上吃吧。”周宴池等她一上車就開了保溫桶,鮑魚粥濃香撲鼻,弄得崔惟佳胃口大開。
倒真的毫不顧忌地舀着一口又一口,內心想着他不喜歡車裏味道大,前幾日碰到他下屬滿身酒味,他雖是面上沒什麽,當晚就喊了人拖車去洗,那輛車也沒再見到了,換了如今黑色的越野,比之前的大氣舒服,為此崔惟佳初見這車時還表達了強烈的贊美,今天她在車裏吃味這麽重的,估摸着它命不久矣,有些惋惜。
“怎麽了?”周宴池有些納悶,吃得開心極了,怎麽突然嘆了口氣。
“沒什麽。”崔惟佳繼續吃,不再想車的事情。
“昨晚,我媽給我打電話,說周言回是去巴厘島辦婚禮,需要提前過去,她和我爸、爺爺打算提前一兩天過去,當作旅游,回家了一趟。”周宴池主動提及,有幾分解釋的意味。
“嗯,你呢?”崔惟佳不以為意地合上蓋子,有些漫不經心地樣子。
周宴池握緊了方向盤,有些怒意,昨晚他出門故意沒有跟她打招呼,心底是氣她那句不怎麽好聽的話,等她的電話一直等到了淩晨,起來随便吃了點就讓廚房阿姨熬了粥帶給她,如今自己解釋她又是這般不在乎的樣子,弄得他心髒漏拍得不舒服,像是被不省人事的幼童抓了心髒不知如何掙脫的樣子,怕傷了孩子,自己又疼得厲害。
“我也是。”周宴池本來訂了當天去當天深夜回的機票,如今看她這個樣子,直接改口。
“嗯,那我自己上下班,需要我收拾行李嗎?”崔惟佳望了望窗外,聲音毫無起伏。
“不用,我今晚不回去了。”崔惟佳下車前,周宴池才開口回應,她愣了兩秒,把保溫桶放好,扯了扯裙角,沒有再看他。
當晚崔惟佳自己一個人吃了咖喱飯,早早就洗漱完躺在沙發上,開着唱片機卻不知道是什麽曲子,翻着書也像是不認識字。
接連着幾天,周宴池都沒有過來接送她,周四上午她收到了他助理送來的禮服。
“崔小姐,周總說您如果不喜歡可以扔掉,沒關系的,那我先告辭了。”
拆開來看是一件很漂亮的水藍色禮服,薄紗飄逸,她沒有試穿,放在一旁靜靜地看了幾分鐘,而後拿起手機撥了周宴池的電話。
“喂?您好。”是一個女人接的電話,崔惟佳覺得自己真是可笑,他周宴池什麽人,缺女伴嗎?她又何必主動上趕着去做他的女伴。
“沒什麽事,轉告他如果他的女伴需要禮服可以拿回去。”崔惟佳冷着聲,不再多說便挂了電話。
“周總,剛才您的電話響了,我看您在換禮服,接了,備注是小姑娘,她讓我轉告您,如果您的女伴需要禮服可以拿回去。”秘書處的工作人員恭敬地轉達,不敢有半分逾越,從前別人都說周少風流,但她的上任就是因為不知分寸被開除,她一直畢恭畢敬,從不敢動半點心思才真正轉正,看着老板的臉色由驚喜轉為陰沉,有些害怕。
“嗯,知道了。”周宴池本以為她收到了禮服,或許想着陪他去晚宴,或許會答應一起去參加婚禮,她不願意去婚禮情有可原,不願意來晚宴他也可以接受,只是她總是如此,認定了他可以輕易找到別人,這種感覺糟透了。
一晚上,周宴池都心不在焉,脾氣也不怎麽好,完全沒有耐心,最後和東家打了招呼便找了理由離開,當晚便訂了機票飛巴厘島。
周宴池忍着沒聯系她,陪着父母、爺爺游游逛逛也是心不在焉。
“你怎麽了?興致不高?嫉妒你哥哥嬌妻在懷,你自個兒還是個孤家寡人”周父打趣着,心底還是關心着自己兒子,外界說他兒子不成器,他才懶得理那些,他的兒子他還不了解,哪點都随他,和家裏那老規矩對着幹更随他。
“我羨慕他?怎麽可能?娶個不喜歡的?最後後悔,不看看前車之鑒,不知道怎麽想的。”周父被他噎得說不出話,氣不打一出來。
“怎麽着?你以為你成天花天酒地,沒人要你,你就無法無天了,你就等着你這爛名聲日後礙着你娶媳婦。”周母從一旁說了句,看着自家老公被噎得說不出話,幫襯着說了句。
“林大美人,您還幫着他說話,他白讓您吃了那麽多苦!”周宴池有些無奈。
“我樂意。”林蔚笑得燦爛,兩人也跟着笑起來。
周宴池回酒店後,周父看着自家太太,有些愧疚。
“那些日子,苦了你。”
“又來了,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林蔚笑着輕輕拍了拍自家老公的手,笑得分外溫柔,沒關系,只要結局是好的就行。
婚禮當天,周宴池跟幾個熟識得發小一起笑笑鬧鬧,周言回的母親走過來,笑着招呼,一桌人氣氛都冷了下來,漫不經心地回應着,等她走了才又活絡起來。
“啧啧,宴池,幸好林阿姨嫁過來了,我小時候,周叔要和她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