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戀愛滋味
毛毛雨,似有似無地從空中飄落,頗有些細雨潤無聲的意味。
司徒尤洌張開一只手臂将我裹進他的外套。
今天變天了,氣溫陡然下降了十多度。
“打傘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司徒尤洌的聲音聽起來溫情氤氲。
“不打。”我習慣出門帶傘,但像這樣的毛毛雨我都不打傘。“要不你打吧!”
“我也不打。”他伸手制止我拿傘,順着把我的手握在他手心。
這次的街市和燈展,是政府為了元宵節特地舉辦的。
街市長而窄,民族飾品和風味小吃的各種商鋪,平行排成二條看不見頭也看不見尾的長龍。
陰雨天并沒有阻止得了人們的閑情逸趣。打傘的,沒打傘的,年長的,年輕的,三三二二結伴游逛。
喜歡被他擁着的感覺。可是當看到別人的親昵狀,我便有些害羞,自己看上去會不會輕浮了?
故意走走停停想拉開和他的距離,怎奈他有力的胳膊一直擁着我,仿佛怕我走丢了似的。
許多賣吃的商鋪熱氣騰騰,燒烤、烙鍋、砂鍋米線、油炸冰淇淋……看得都我流口水。
當路過一家牛肉粉時,我停下腳步。
“來一碗?“司徒尤洌歪着腦袋看我。
“嗯!”呵呵,他先開口了,我很開心,“你也來一碗!”
“老板,請來二碗牛肉粉!”
“好嘞!”老板一邊忙着手裏的活一邊應道。
“請……”年輕的老板娘模樣的人招呼我們,當她看到司徒尤洌時竟看得出了神,一個“請”字後面便失了聲音。
片刻後,年輕婦人羞赧地笑了笑。“兩位請坐!”她一邊說一邊拿着抹布把我們面前的長桌來回地擦了又擦。
待人走開,我壓低聲音,“罪過罪過。”
司徒尤洌二話不說直接抓過我往他懷裏攬。
我忍着笑無辜地看着他,“我又沒說什麽咯!”
“你還想說什麽?嗯?”他擺出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
“哪有啊!”我嘴上這麽說,可還是忍不住想笑。剛才逛街時,就有個女孩因為看他而撞到路人。
這家夥有這麽帥嗎?管他帥不帥,牛肉粉端上來了!吃咯!
吃了牛肉粉再喝幾口湯,周身都暖和了。
繼續逛。逛着逛着,一條銀手鏈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是條彼岸花的手鏈,有花有葉。
我忍不住把它拿到手上仔細端詳。做工雖不是一流的,但也算得上精致。
“這是彼岸花?”我擡頭問向商鋪裏坐着的男人。
“是。”男人答。
“彼岸花的花與葉可以相見?”我好奇,這是不小心弄錯了嗎?
“花與葉生生不能相見,這是大自然給他們的宿命。在我這,想他們在一起就在一起。難道你不覺得他們在一起很美嗎?”
“的确很美。“我已經不舍得放下了,“多少錢?”落到實處,自己都覺得俗。
“七十七。”
這麽便宜?我難以置信地望着男人。
“放心,這是千足銀。”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若是別人七百七十七都有可能。物遇有緣人,你給我七十七就可以了。”
“那謝謝了!”既然男人這樣說,我再有異議就顯得嬌情了。
還沒等我從挎包裏拿出錢夾來,司徒尤洌已經将錢遞了過去,我急忙攔住。
“你別!我自己來!”自己看中的東西當然自己來買。
男人二話不說就接過了司徒尤洌的錢,并且很快地數出零錢。
“不用找。”聽得出來司徒尤洌的善意。
“我說七十七就七十七!”男人固執地伸着手。
“好吧!”司徒尤洌接過找零。
“送你幾樣小東西。”說着話,男人将幾張擦銀布和一個首飾盒遞到我面前。
“謝謝!”我收下男人送的東西。男人雖然看上去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眼神幹淨。
一路走我一路看。真好!彼岸花的花與葉相見了!
“戴嗎?”司徒尤洌問。
“嗯。”說着我便想給自己戴上。
“我來。”他擡起手,修長的手指劃過我掌心。
第一次發現他的手指竟這樣好看,光澤紅潤的指甲齊齊整整。
“把手伸過來一點。”
“哦。”
“你沒有打耳環洞?”
“嗯。”
“我看看!一個都沒打?”
我主動偏過頭讓他看,“我怕疼所以就一直沒有……”
我話還沒說完,臉上就被他親了一下。
我趕緊轉頭。
“笨!”他直起身子,壞壞地嗤笑道。
我氣惱地瞪他——沒想到我會上他的當!我真是太笨了!
他裝作沒事人一樣邁開腳步,還順手把我拽上。
他拉着我走着,嘴角含笑。如果我夠高,我真想咬他!
“陌芊,我們騎腳踏車去!”
順着他的視線,我看到路邊有幾排自行車。
租的時候,他問我租雙人的還是單人的。我說單人的。
結果他生氣地呲我,“你忘了你答應的事了?”
“什麽事?”
他不說話,憤憤然地挑了輛雙人的腳踏車。
原來他是指這個。
沿着青溪,我們騎着雙人腳踏車,悠哉游哉。
經過的路人,總有好事者投來好事的目光。
“陌芊。”他在前面叫我。
“什麽?”
“一會我們租單人的。”
“好啊。”
騎雙人腳踏車,甜蜜。騎單人的,即甜蜜又自由。
然而我想錯了。他只租了一輛。他要我坐在前面的橫杠上。
“你放心坐。”
看着被他用圍巾綁了一圈又一圈的橫杠,我有些盛情難卻。可是,要我坐在那個位置,我有些磨不開……
“上來!”他已經跨上了腳踏車,傾斜着車身等我坐上去。
“來!”
在他鼓勵的眼神下,我坐了上去。
一開始我有些緊張,離他太近了!近得周身都充斥着他的氣息。
雨已經停了,迎面吹來的風仍然帶着南方特有的陰冷,可我的臉還是在發燙。
坐在前面的我,無論怎麽坐都像是窩在他懷裏一樣。他微微前傾的身體,猶如一壁堅實的牆,讓我慢慢心安下來。
“我在外面。”楚瑤來電話問我在哪,我拿着手機側身跟她講電話。
“和誰在一起?”
“和朋友。”下意識地我瞥了一眼身旁的紅色毛衣。
“男朋友還是女朋友?”
“……”
“王浩說一定要叫上你一起看燈展!”
“今天天氣不好,你路上小心。”
“你就知道說,你又不管我!”
“我哪有不管啊!只是我已經‘大權旁落’了!”
“我現在就要你管!你現在在哪?”
“要不我和朋友一起和你們看燈展吧?”如果楚瑤知道我是和司徒尤洌在一起,她肯定會吃驚,吃驚的同時還會怪我,怪我瞞着她沒告訴她。
“就這樣說定了!我們已經到青溪了!”
“啊?你們已經到了?在哪?”
“在青溪橋上。”
“在橋上?”她一定看到我們了!剛才我們騎車有路過青溪橋。
“是啊!我們就在橋上。怎麽了?”
“我一會就過來。”看到就看到吧,也沒必要隐瞞。
“你一個人過來?你不是說和朋友一起來嗎?”
“是我和朋友一起來。”
“好!我們在橋上的亭子等你們!”
楚瑤把“你們“兩個字說得意味深長,想必她是真的看到了。
“我們去還車吧。”我思索了一下,說,“楚瑤他們在橋上,我們和他們一起看燈展,可以嗎?”
“我考慮考慮。”
“你去哪?不還車啊?”他還繼續向前蹬。難道他不願意?
“我還沒騎夠呢!除非……”
“除非什麽?”
“你不喜歡叫我洌哥?”
“……”難道他喜歡我叫他洌哥?
“叫我阿洌或者尤洌都可以。”
“長腳叔叔。”
“你再叫一次試試!”他用平穩的語調向我陳述了他的威脅。
“尤洌。”我心有不甘地叫他,聲音低低的。
“尤洌。”沒見他有反應,我又叫了一聲。
他還是沒應,我來氣了。
“尤洌大壞蛋!”
“呵呵呵呵呵……”
他的笑聲傳來!他太讨厭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戀愛的時候多少有些羞澀,才叫戀愛。”在北極吹風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