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對面的方遲堯看到這句話,差點沒笑死在沙發上。

他捧着手機,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麽回他。

—這沉重的父愛讓我有點壓力啊。

—還沒讓你給零花錢,怎麽就有壓力了?

秦佑冰發過去一句話,對面再沒有消息了。

八點整,吃藥開始直播了。

“咳咳,講個事啊。”開始後,吃藥沒有打開游戲,而是少有地開始聊天了,“你們都看到我小號的那個直播間了吧?”

秦佑冰捧着一碗沙拉正吃着,猝不及防聽見方遲堯的話,愣了一下。

他不會真的要公開揭穿吧?

“早一點跟着我的粉絲都知道,我很早以前直播過王者的。”吃藥說,“我的水平他們都知道的,所以我懷疑我可能有點精神分裂。”

秦佑冰張大了嘴,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

精神分裂?

“反正你們先關注着吧,說不定我哪天又直播了呢。”吃藥笑,“反正我這邊沒直播應該就是那邊在直播了。”

說完,還笑了好幾聲。

秦佑冰總覺得他這不是在維護他,而是在坑他。

方遲堯繼續玩游戲去了,秦佑冰越想越覺得方遲堯那話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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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出手機,點開自己的直播間,粉絲已經破了五萬——

都是方遲堯的功勞。

很快,安扶榕就聞聲而來。

—怎麽回事?

—吃藥知不知道是有人冒充他的小號?

—居然讓你占了便宜?

連着三條消息,秦佑冰懶得回複,直接撥了個電話過去。

“這可不怪我啊,他自己這麽說的。”秦佑冰說完了,又補充一句,“看來果然是要抓緊時間吃藥了。”

“你可閉嘴吧!”安扶榕立馬替他辯解,“你趁着人家喝醉的時候直播,人家都給你背了黑鍋了,你還那麽說他!”

“啊……我錯了。”秦佑冰道歉,“那我咋辦?繼續直播?”

“那你哪知道他什麽時候又喝醉?”安扶榕說,“上兩回是你運氣好。”

“也是。”秦佑冰說是這麽說,心裏想的是,既然方遲堯都已經打算包庇他了,那就不會輕易讓他露餡的。

這麽一想,竟然還有些暗喜。

“我覺得你要麽還是跟吃藥說說吧,這樣不太好。”安扶榕有些擔心,“那麽好的一個人,現在都以為自己精神分裂了。”

秦佑冰不知道怎麽跟她說,其實吃藥什麽都知道。

他既不能暴露方遲堯就是吃藥的身份,也不能暴露他跟方遲堯曾經交好的事實。

“好,我去微博私信一下他。”秦佑冰微博立馬切小號。

“嗯,總之先跟他說一下吧,就是不知道他每天私信那麽多,能不能看到你的。”安扶榕說。

“我多發幾條吧,盡量讓他看到。”秦佑冰挺誠懇。

第二天,方遲堯果然來了。

懷裏抱着一只幾個月大的哈士奇,胸前的polo衫濕了一片,疑似口水。

“有沒有衣服?”一進來,他先把哈士奇放到地上,然後趕緊把濕的那一塊衣服提了起來,表情非常嫌棄。

“怎麽了這是?”安扶榕看了一眼,問,“口水啊?”

“對啊!”方遲堯一臉生不如死,“非得要親我。”

“這也沒有換的衣服啊。”小白眼睛四處瞟,瞟到樓梯口,趕緊叫了一聲,“冰冰!有新衣服沒!”

秦佑冰人在樓上掃地,聽到小白喊,趕緊跑了下來。

一看到方遲堯以及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心情很是複雜。

“你的年費會員要一件換的衣服。”安扶榕指指方遲堯。

“有倒是有。”秦佑冰看了一眼他胸前那塊,轉身,“跟我上來。”

方遲堯趕緊跟着他上樓。

“我這只有工作服,都是沒有穿過的。”秦佑冰拿了一件他的碼出來,“你穿嗎?”

方遲堯看了一眼那件大紅色的短袖,在胸口處還用金線繡着奇醜無比的“寵物美容店”五個字。

秦佑冰一看他那別扭的眼神就知道沒戲,嘆了口氣,又問:“那你覺得我身上這件怎麽樣?”

“啊?”方遲堯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白襯衫,摸了摸下巴,點點頭,眼裏露出贊許的意思,“顯得你皮膚很白。”

“……誰問你這個了!”秦佑冰瞪着他,把手裏那件工作服往他身上一丢就開始剝扣子。

“幹嘛幹嘛?”方遲堯後退兩步,“說好的做純潔的父子關系的呢?”

“你少異想天開!”秦佑冰把身上的襯衫脫下來,換了那件工作服穿上。

看方遲堯還傻傻地愣着看他,他兇巴巴地吼:“看我幹嘛!穿啊!”

“啊,哦。”方遲堯後知後覺地把衣服脫了,脫完了,才記起來問,“我能洗一下嗎?”

目光投向他的時候,方遲堯憋笑憋得非常辛苦。

秦佑冰沒回答他。

他大概是明白過來,剛剛方遲堯為什麽表情那麽像個傻子。

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表情,應該也很傻。

他尴尬地把目光從這人緊致的腹肌上移開,他有些慶幸,幸好自己沒有饑渴到目光再往上移個二十厘米。

方遲堯看他沉默不語,大概是了解到下一句話就要觸及到他爆發點,趕緊适可而止。

“那行吧,我總可以用紙擦擦吧。”方遲堯說得挺可憐。

秦佑冰抽了幾張紙,順便打濕了遞給他。

兩人下樓的時候小白和安扶榕正一人蹲在一邊,圍着那只哈士奇轉。

聽到腳步聲,兩人一擡頭,安靜了兩秒之後,同時爆發出很有穿透力的豬叫聲。

方遲堯終于沒忍住,蹲到一個小角落裏,跟着一塊兒制造豬叫。

秦佑冰當場就覺得要不行了。

“我操了,這衣服你居然穿了!當年開業的時候你都沒穿!”小白趕緊調出相機,“我不記錄下這一刻我就白活到現在了!”

“你真的哈哈哈哈哈!”安扶榕喘了口氣,“土氣值暴漲!你真的很像廣場上扭秧歌的大媽你知道嗎!就差一把粉色的扇子了!”

“臉還是好看的。”方遲堯從小角落裏露出個腦袋,真誠地說,“真的。”

“都給我滾!”秦佑冰親自炸毛,指着方遲堯大罵,“你身上穿的什麽!還笑我?!是人嗎!”

方遲堯又轉過頭繼續笑去了。

“你絕對颠覆了我對你的看法。”安扶榕笑完了喘口氣,“我之前一直以為你是個很有氣質很陽光的帥氣男孩。”

“現在呢。”秦佑冰橫眉冷對千夫指。

“努力融入老年團體的婦女之友。”小白下定論。

“……”秦佑冰根本不想說話了。

“我下午有點事,先走了。”方遲堯笑夠了,起身,“我名字還沒取,叫什麽好?”

“你取吧。”秦佑冰看着他說。

“阿冰?”方遲堯試探着問。

“為什麽要帶上我的名字?”秦佑冰面無表情地說,“我很像狗嗎?”

“你這就是雙标了啊。”方遲堯還沒說話,安扶榕先插嘴,“你自己家一貓一狗,冰冰啊佑佑啊叫得可親熱了啊。”

秦佑冰:“……”

“那就叫這個了?”方遲堯把車鑰匙摸出來,“那我走啦。”

“帥哥再見呀。”小白和安扶榕朝他揮手。

秦佑冰冷漠至極。

阿冰跑了過來,拿腦袋蹭了蹭秦佑冰的腳腕,帶着讨好的意味。

秦佑冰頓時笑開了。

“你看看,什麽叫狗奴。”小白指着秦佑冰的臉,搖頭嘆息。

下午,秦佑冰不值班。

秦賢帶了兩瓶家裏放了很多年的好酒,說要過來跟他唠唠嗑。

秦佑冰一見他爸進門見到貓狗後露出來的表情,默默地想,他那奴性大概是遺傳的了。

他做了幾個菜,配着酒喝,兩人聊起了以前的事。

“你媽那時候就喜歡跟我說,你成績不好沒關系,我兒子長得這麽帥,人品又好,不愁以後沒飯吃。”老爸感嘆。

“那可不。”秦佑冰喝多了話也多了,“我也就承認那個方遲堯比我帥了!其他人都不行!”

“那小子跟你不相上下。”老爸笑,“你還別說,那會兒你媽還說,你要是個女孩子,說不定就讓你倆早戀了。”

“真的假的?”秦佑冰傻笑着,心裏說那會兒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也不算早戀啊。

都高考完了。

“那當然是真的了。”老爸笑着跟他碰杯,“別說你媽,我也覺得那小子不錯……他現在在幹啥?你倆真沒聯系了?”

“他現在當老師呢。”秦佑冰撐着腦袋說,“給小學生當老師,可溫柔了。”

“你這不是還有聯系嘛。”老爸說,“我就說你倆關系好,咋說不好就不好了。”

秦佑冰笑笑沒說話。

晚上八點,老爸回去了。

秦佑冰喝得腦袋昏昏沉沉,也沒忘記打開直播間,等着方遲堯出現。

結果都等到八點十分了,直播間依舊沒人。

彈幕區裏有人提醒,今天吃藥晚上有事,直播不了。

秦佑冰盯着那條彈幕看了一會兒,忽然露出一個壞笑來。

五分鐘後,吃藥的小號直播間開播了。

“大家好呀,我又回來啦!”

秦佑冰嘿嘿笑,“今天他不在,我來營業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以下我三個大寶貝!挨個麽麽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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