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車子翻溝

蘇烈被唬住,但也只是一瞬間,他馬上就想起來那條內|褲已經被他扔在廢棄工廠的垃圾箱裏了,于是笑着道:“那你拿去舉證吧,去報警也行。”

沈桐見他這樣油鹽不進瞬間變了臉色,雙眉微蹙,嘴角下彎,眼波流轉,看起來下一秒鐘就得哭出來。

蘇烈喉結滑動,吓得後退兩步:“幹什麽幹什麽,男子漢大丈夫,你還敢拿哭鼻子來威脅我?不許哭啊,我可不怕人哭!”

他這是真話,蔣蘭蘭沒少在他面前哭鼻子,小姑娘梨花帶雨可人疼,他偏偏死直男缺根筋,天生不吃這一套。然而,沈桐要是真因為他哭鼻子的話,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試想一下,還沒過門的後爸因為規勸繼子上學不成被氣哭,以後出去了人家會怎麽指摘這繼子?

蘇烈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意別人的指摘,就是覺得沈桐不能哭,至少不能因為他而哭。

“聽見沒有?不許哭!我說不許哭!”蘇烈眼睛睜得老大,情急之下還走過來推了沈桐一把。

沈桐更委屈了,不說話也不走,就那麽直直地盯着他看,且開始小聲吸鼻子,泫然欲泣。

蘇烈:“……”手忙腳亂,慌裏慌張,差點就抱着衣服逃了出去。

“呦,怎麽了這是?剛才在外面不該好好的嗎?”

“對啊阿烈,你怎麽欺負小哥哥了,人家都快哭了!”

蘇烈:“大藏獒怎麽哪兒都有你!”

“我路見不平一聲吼,你那麽大身板兒怎麽好意思欺負小哥哥?懂點事兒啊,快來哄哄!”

蘇烈:“你忙你的去,沒你的事兒!”

“烈哥,獒哥這話說得有理,你快哄哄人家。”

“什麽獒哥,叫洋洋哥,你小子也跟他學壞了……”

“是了洋洋哥,我這不勸他的嘛,等着瞧吧,有人回家得跪遙控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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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控器頂個鳥用,讓他跪榴蓮皮!”

蘇烈一臉生無可戀:“哎呀你別哭,算我求你行不行?”

沈桐沒有要哭,他只是想起來蘇毓的話了——對待這種吃軟不吃硬的人,靈活一點兒!

蘇烈急得抓耳撓腮了,最終妥協:“行行行,我答應你去上學還不行嗎,我真去,一定去!你不許哭,你是我活祖宗!”

沈桐:“你說真的?真去?”

蘇烈:“真去!”

沈桐:“每天都去?”

蘇烈:“去去去!只要學校上課我就去!行了吧?”

沈桐立馬笑了,什麽将哭不哭、泫然欲泣,仿佛根本沒存在過。

“你,沈桐你……”蘇烈觀察他,發現自己真是被騙了,氣道,“我這是簽了個什麽狗屁不平等條約,你也太陰險了吧。”

沈桐笑着說:“乖,以後疼你。”

“你滾!”

蘇烈收拾妥當之後就出去取了摩托車,對沈桐說:“你打車回家去吧,我說了上學就一定會去。”

沈桐搖頭,自顧騎上了後座。蘇烈再次瞪眼:“沈桐你丫蹬鼻子上臉了啊,誰準你上我車的?”

沈桐:“我要親眼看着你進校門。”

蘇烈:“你不相信我?”

沈桐:“我該信?”

蘇烈:“你愛信不信,快下去下去!我這車不帶外人,只能帶我女朋友!”

沈桐:“我不是外人。”

蘇烈:“你不外人你還內人啊?要點兒熊臉,下去。”

沈桐又來了:“我是你準爸爸。”

“……”蘇烈暫時沒辦法把他這個不要點兒熊臉的觀念扭轉回正軌,只得道,“行,你要坐就坐穩了,摔下去可別怪我。”

說完猛加油門,車子“嗡”地一聲就竄了出去,把沈桐狠狠幌了一下。沈桐下意識地抓緊蘇烈的肩膀,蘇烈轉頭說:“你掐我肉了!松手!”

“噢!”沈桐倉皇松手,又不知道該把手放哪裏,最後把蘇烈的上衣捏了一個揪兒出來,緊緊抓着揪兒不放。

路過一處彎道施工路段,蘇烈忽地減速,沈桐由于慣性作用身體前傾,一下趴在了蘇烈的背上。蘇烈當時就懵了,整個後背麻得不成體統,心跳如擂鼓。

“大爺的……”他罵了一聲。

“啊?”沈桐茫然,“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蘇烈當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這句“大爺的”不是罵沈桐,是罵自己呢。

接下來這段路一直遇到坑坑窪窪,蘇烈時不時就得減個速,不僅苦了自己的背,還叫沈桐颠簸到了極其貼身的位置,他一路上都在遭受着沈桐呼吸的淩遲。

沈桐也不好受,他張開腿騎在後座上,原本還勉強有兩公分的距離,現在卻是兩腿緊貼蘇烈的臀外側,明明風挺涼的,他竟然熱出了一身汗。

“蘇烈,學校怎麽這麽遠啊!”

“嗯。”

“蘇烈,沒有好點兒的路可以走嗎?”

“我哪知道這條路施工了。”

他這是真話,他都好久沒去學校了,真的不知道這條路施工。但上都上來了,要拐下去還得走一陣子。

受不了了!沈桐視死如歸地說:“蘇烈,你讓我來帶你吧!”

蘇烈:“你這是瞧不上我車技啊,路段不好我有什麽辦法?”

沈桐:“不是,你就讓我試一下,作為男人我也想體驗一把騎重機車的感受。”

“你還男人?”蘇烈覺得好笑,但他也确實是來了興趣,心裏疑惑沈桐這小白臉兒能騎重機車?他還沒有機車重,真稀奇了!

他停在了路邊,果真把主動權交給了沈桐,揚了揚下巴對沈桐示意旁邊的一條小道,說:“這條小路沒什麽人,你試試,沒問題的話再讓你上大路。”

沈桐握住了車把,問了一嘴:“右手擰油門?怎麽剎車?騎這個要不要特殊駕照的?”

“……”蘇烈趕緊把自己的頭盔扣在了他的頭上,而後跨上了後座,兩條長腿撐着地面,說,“你行不行?別一屍兩命。”

沈桐糾正他:“是兩屍。”

“呸!我大好的青春才不要變屍體,要變你自己變,別拖我下水。”蘇烈說完開始思考沈桐思考過的一個問題——手放哪兒呢?

所以說摩托車這種交通工具——逐漸在某些城市遭受管制的交通工具,被管制是有道理的,它簡直就是造來推進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交流的,不是女朋友根本就不能坐上來。

沈桐也琢磨,要是大馬路上到處都是載人摩托,你載她、他載她、他載他,那艾滋病發病率又會上升新高度。

車子啓動,沈桐提醒道:“我要加速了,你坐穩。”

蘇烈剛說完“好”,沈桐就起步了。只見他微微伏低了上半身,目光專注,神情肅穆,可以說是相當專業了,除了速度直逼步行。

蘇烈覺得,頭盔白給他扣了。

試行了一會兒,沈桐覺得一切OK ,對他道:“我要上大路了,你坐穩。”

蘇烈都快睡着了,潦草地“嗯”了一聲又進入瞌睡狀态。誰知沈桐也學他猛轟油門,車子竄了出去,時速直接飚到一百。蘇烈瞬間清醒,慌忙抓緊了他,也沒管自己抓在了哪兒。

沈桐說:“你別掐我肉!”

蘇烈回過神,一看自己雙手居然掐在沈桐的腰上呢,掐得緊了都能感受到筋脈的微微跳動。

溫熱的,有彈性的,又有點柔軟的,是沈桐的身體,沈桐的腰。真的,跟他想象中的一樣帶勁,一掐就那麽一小把。

蘇烈又腦抽了,他開始計較沈桐的肌肉外層該有幾毫米的脂肪層,掀開衣擺是不是能看見輕微的脊椎輪廓,白嫩的皮膚有沒有因為涼風起了疹子……

蘇烈被自己這些想法吓着了,他手指松開了些,掌心卻殘留了沈桐的體溫,那點兒體溫沒有随着流動的風消散,反而在他掌心越聚越多,越來越明顯,漸漸燙得他焦慮不安,連身上、臉上都開始燙,燙得不明不白。

“見了鬼了!”蘇烈心想這事兒奇怪,怎麽就被沈桐牽着鼻子走呢?怎麽就不能跳出這個怪圈了?

沈桐不明所以:“你說什麽?是不是害怕啊,沒事兒,你可以抓着我肩膀,坐穩,前面路段不平啊。”

“沈桐,”蘇烈猶猶豫豫地開口,“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沈桐:“你問。”

蘇烈:“你到底為什麽答應和我媽結婚?你又不愛她。”

沈桐頓了一下,說:“都說了你媽媽對我有恩,我願意跟她結婚,現在不愛沒關系,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沈桐不清楚這小孩兒怎麽又想起來問這個,總不能告訴他是因為一本書,因為他只要做出任何違反原著設定的行為就會有各種腦殘事件發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擱誰都扛不住。

蘇烈看起來比沈桐還擔心,又問道:“萬一以後培養不出來呢?她可比你大十五歲,你是怎麽想的?”

沈桐:“不要緊,我佛系的。要是哪天她找到真正喜歡的人了,我随時可以走人。”

蘇烈笑了一聲,說:“然後分走她的家産?”

沈桐:“我不要家産,你現在不相信我沒關系,等這一天到來時自然就會信了。”

蘇烈:“你跟我媽結婚會遭受所有人的非議,你都不在乎?”

沈桐笑了一下:“不怕。”

蘇烈說:“您老人家還真佛系。”

沈桐沖他回眸,頭盔有點大了,襯得他面孔更顯年輕,真的是稚氣未脫,他頂着風說:“這車真不錯,太炫酷了,但是身為學生必須得重視學習,否則将來在一無所成的時候會因為現在的不努力而後悔。”

蘇烈說:“您老人家這個彎拐得有點大。”

沈桐:“我彎不彎不重要,你別走彎道。”

蘇烈:“彎道。”

沈桐:“确實是彎道,學習才是正道,你得走正道。”

蘇烈大聲喊:“我說前面有彎道!叫你拐彎!拐彎!拐彎!”

“啊啊——”

沈桐拐彎不力,兩人和車一起栽進了溝裏。

沈桐哭喪着臉:“路邊為什麽要有溝?”

蘇烈揉了揉膝蓋說:“當然是為了排水,這路段以前一到雨天就積水,有條溝還好點。”

沈桐:“有彎道也得插個提示牌吧,太危險了。”

蘇烈:“再插十個提示牌也備不住駕駛員不看路。”

沈桐:“……哦。”

沈桐沒有管自己,先去關心蘇烈:“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說着就去檢查蘇烈的身上,還很自然地掀開了他的衣擺和褲腳。

蘇烈的目光追随着他的動作,忽而落在面上,忽而落在後領口,忽而又随其蹲下的動作落在背上,喟嘆小白臉兒不愧是小白臉兒,竟然哪裏都好看。

沈桐檢查他的舉措沒有任何深意,但在蘇烈看來卻全部都是撩撥,他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得找蔣蘭蘭,一個正常爺們兒只有肖想自己的女朋友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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