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易拐體質
蘇烈的考試成績沒幾天就出來了,正如他家女王陛下所說,仍然是一坨那什麽,那幾張考卷甚至都配不上雲弧董事長蘇女士的親筆簽名。
當然,成績差進步就會非常明顯,沈桐決定在開學之前幫蘇烈先補上一截。這幾天他不停地搜尋高一年級的教輔材料,又上網查了各種輔導方法,立志要用盡可能短的時間傳授盡可能大的知識量。
七月十號這天,蘇烈接到了蔣蘭蘭的電話,有點意外,自從上回鬧脾氣兩人已經一個多星期沒說過話了,中間蘇烈也去登門道過幾次歉,但蔣蘭蘭都以“态度不真誠,語氣很勉強”為理由把他拒之門外。
他滑下接聽鍵,“喂”了一聲。
蔣蘭蘭的話語聽着頗有些微妙:“阿烈,今天是你的生日,這一天我已經期盼了好久。阿烈,我祝你生日快樂!”
蘇烈說:“蘭蘭,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生日呢,你最近怎麽樣?”
蔣蘭蘭沒有回答,只說:“當然記得,我就算忘記自己的生日也不會忘記你的生日。阿烈,今天我要送給你一份特別的大禮,過了今天我們就會恢複到從前那樣好,你等我。”
蘇烈不明白:“你這是什麽意思?”
蔣蘭蘭挂了電話,拉開車門上了一輛黑色的□□。
天氣炎熱,一大早蘇烈就出了一身汗,本打算去後花園的泳池裏浪一會兒的,到了跟前卻發現泳池裏的水被抽幹了。蘇烈大失所望,返回去沖着樓上喊:“沈桐!是不是你把泳池的水放掉的?幹什麽呢你?”
趙阿姨從廚房走了出來,說:“先生沒在家,一早就出門去啦。”
蘇烈:“說去哪兒了嗎?”
趙阿姨搖頭:“沒說,就說中午之前會回來的。”
瞧着外頭已經很曬了,蘇烈深覺奇怪,大夏天的不知道沈桐又跑出去幹什麽,又去醫院了嗎?蘇烈接着問:“泳池裏的水是他放的?”
趙阿姨:“是的是的,先生還交代了,中午要一起吃午飯,叫你乖乖在家等他,否則回來打斷你狗腿。”
什麽叫乖乖等他,什麽叫打斷狗腿?這話聽着純粹找抽,還特意說給趙阿姨聽,這不是存心要人家看笑話麽。沈桐這家夥是一大早吃了熊心豹子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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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烈熱得有些煩躁,把東西都裝進了包裏,騎着被冷落了好幾天的摩托出了門——他要去找一家幹淨的游泳池浪起來,就是這麽任性。
夏天是游泳的好時節,要找到幹淨人少的泳池是真的難,最後他是去了市區一家大酒店裏訂房間才成功實現了游泳的願望。因為這個沒少跑路,蘇烈窩着團火氣,發誓等沈桐這家夥回來以後要好好收拾他一頓。
兩個小時之後,蘇烈爽完了,才發覺自己有多蠢。游泳池裏涼快啊,可大馬路上是真熱,現在他要頂着日頭騎回去,會比早上的時候更熱。
是沈桐害的,都是沈桐的錯。
蘇烈奔波在明晃晃的大馬路上,想着沈桐要是在醫院的話不如去找他一起回家。可心裏又堵着氣,誰讓那家夥把游泳池裏的水都放了,還敢揚言打斷自己的腿,也太慣着他了。這麽想着就放棄了去找他的念頭,蘇烈一路飙回了家。
剛打開門就是“砰砰”兩聲響,緊接着一陣鋪天蓋地的彩帶噴花朝他飛來,蘇烈本能地就擡起了拳頭去擋,而後聽見許麓州肆無忌憚的狂笑聲。
“什麽呀這是……”蘇烈撣了撣身上的彩帶,又摘掉了頭發上的幾片粉紅色花瓣,問圍了一圈兒的衆人:“你們怎麽都跑我家來了?喲,這不是我媽麽,您老人家竟然也在?”
蘇毓白了他一眼:“你說誰是老人家,我難道不是最應該在這兒的一個嗎?這裏也是我家吧,我沒弄錯吧。”
蘇烈:“是你家沒錯,但是你平時也不會白天在家呀,今天不用上班嗎?”
許麓州搶了話茬:“烈哥,今天可不一樣,你生日哪!咱女王陛下特地抽時間回來給你慶生的,我都感動啦!”
蘇烈讪笑:“感動個屁啊你!沈桐呢?是不是他搞的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
楊呈嘴裏嚼着什麽東西,說了一句:“就是他。”
蘇烈:“他人呢?我不是跟他說了不要辦慶生宴,原本咱們哥兒幾個出去喝酒侃大山就挺好的,這給我鬧騰的,回來叫他自己收拾啊,別給阿姨們添麻煩。”
楚杭也在旁邊,拿着噴花筒又朝天上呲了兩下,問蘇烈:“你确定不要慶生宴嗎?不去後花園看一下?”
“後花園還有玄機呢,”蘇烈忍不住笑了,“看可以,要是達不到我标準可不行。”
“好嘞,保準你滿意!”許麓州推着他往後花園走,在玄關處碰到了小接待員——猴頭菇,小帥哥的脖子上系着騷裏騷氣的粉領結,背上還紮了個小揪揪,揪揪裏頭插了個小牌牌,上面寫着:生日快樂汪!
蘇烈樂了,寵溺地揉揉猴頭菇的腦袋,跨步往裏走。許麓州羨慕,說猴頭菇真幸福,能得他烈哥這樣撸一下做狗也值了。蘇烈笑着罵他神經病,不當哥們兒竟然想當寵物。
後花園的綠植上到處挂着粉絲帶、彩色氣球,以及一些裝飾花球,甚至在各個廊柱、燈柱、欄杆上都挂了一串串的彩燈,蘇烈腦海中出現“張燈結彩,舉國歡慶”八個大字,他們家人少,就算是過年也沒這麽紅火過。
當他走到游泳池時更驚訝了,原來抽幹水是為了改造成狂歡派對池,中間還特地搭了一個簡易的拳擊擂臺,裏面已經等了不少拳友和關系不錯的親戚,包括周明翰一家都等在裏頭呢。
泳池派對啊,生日擂臺賽,沈桐還挺懂怎麽趕時髦。
蘇烈抿着嘴笑,拿遙控器把智能控溫頂的角度調零,直接溫控取冷,把後花園徹底變成了一個室內擂臺賽場。随着控溫頂的下降,後花園的光亮也減弱了不少,廊燈、柱燈同時亮起,蘇烈一回頭又被噴了滿臉“雪”。
他剛想罵許麓州事兒事兒的就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向了泳池中央。
擂臺上多了一個人。
蘇烈一下就認出來了,那是拳王秦舒銘,不久之前他才在國際擂臺賽上摘得了銅牌,也是國家隊裏唯一一個能上國際聯賽的拳擊選手。
難以置信,沈桐竟然把拳王請來陪他慶生!
蘇烈激動壞了,跳下泳池就去和秦舒銘打招呼,還以拳手的禮儀擁抱了一下,心裏美得不得了。
秦舒銘筋骨剛強卻不失風度,笑着對蘇烈說先給他慶生,打比賽的事留到下午,一定陪他練個夠。蘇烈熱血沸騰,年輕人的沖動勁兒堪堪被壓制住,卻仍然溢出不少孩子氣來。他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麽放了,稍微冷靜一會兒就開始在泳池裏打圈兒轉找沈桐。
“沈桐去哪兒了?”他問衆人。
蘇毓說:“我叫他去邀請羽勳了呀,小桐沒有他們家的號碼,大概是自己走過去喊的。”
蘇烈心想着幹嘛要喊他來啊,那人那麽讨厭。礙着這麽多人在場他也不想顯得自己太小氣,就問去了多久了,蘇毓說已經有個把小時了。
“個把小時還沒回來,幹嘛去了……”蘇烈摸出手機給沈桐打電話,剛一接通他就噼裏啪啦一通埋怨:“怎麽還不回來?叫個人也叫這麽久,快回來吧,一堆人都等着你開飯呢。”
然而電話那頭卻是一個女聲:“阿烈,我是蘭蘭。”
蘇烈心頭咯噔一下,示意許麓州先帶着大家活躍氣氛,自己則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去通話。
他問:“蘭蘭,你怎麽會和沈桐在一起?”
蔣蘭蘭:“到這種時候了,你的眼裏還是只有沈桐。阿烈,我是你的女朋友,你都沒發現我不在生日宴會現場嗎?真傷我的心……”
蘇烈啞然,他真沒發現。“你要做什麽?”蘇烈問。
蔣蘭蘭:“阿烈,沈桐這個人不簡單,你被他蒙騙了,你來找我,我把一切都證明給你看。”
蘇烈:“你在哪兒?”
蔣蘭蘭說了個陌生的地址給他,還強調不要帶別人來,事情很嚴重。蘇烈也意識到事情很嚴重,照這個苗頭來看,沈桐差不多是被綁架了。他想到沈桐曾經說過一句話,說蔣蘭蘭要反社會,當時他還以為是開玩笑,想來那時候沈桐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挂掉電話就直接取車離開了家,臨走前并沒有給任何人打招呼,只是給許麓州發了條消息,叫他招待好家裏的客人,兩小時之後如果他還沒回來就帶人去一個地方。
許麓州收到消息時吓了一跳,但看蘇烈的語氣是把他當成自家人委以重任呢,不能辜負了這份信任。當然,壽星爺在慶生現場離開兩小時那是相當難解釋的,尤其在飯點,能不能辦妥就憑運氣了。于是他存下那個地址又設了個兩小時的鬧鈴,“砰”地打開了一瓶香槟。
沈桐原本費了好一番功夫去布置後花園,還把趙阿姨和兩個打掃衛生的阿姨以及修剪花木的大叔都拉去幫忙了,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卻在最後一步失了蹄。他确實是走着去邀請盧羽勳的,但盧羽勳正好沒在家,正打算直接回家時收到一條陌生消息,內容很簡單:書在我這兒,出了小區大門往右拐。
變故就發生在他走出監控區域的瞬間。
一輛黑車極緩慢地貼着馬路牙子跟進,沈桐察覺到異樣就打算棄書返回,誰知車門忽然拉開,兩個青年用尖刀抵着背強行把他帶上了車。沈桐的嘴被黑膠帶貼着,眼睛卻沒有任何遮蓋物。他心裏凄涼又忐忑,明白這次的綁架和上次的完全不一樣,當歹徒不忌諱你看不看得見他的臉時,那就意味着他有辦法讓你永遠開不了口。
這就要被宰了?
小丫頭夠狠的!
蔣蘭蘭在他面前來來回回地踱着步子,看得出來她比任何人都緊張,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找來的幫兇,幾人看起來都不是善茬。
沈桐“嗚嗚嗚”地要求講話,蔣蘭蘭卻“啪”地甩了他一耳刮,目露兇光:“你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