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只小刺猬
用美食打破兩人尴尬局面後，梁天闕總算能和人好好談事，他說：“紅姐和你說過，電影殺青後，你要拍《演員先行生》吧？”
蕭雲生記得這事，因《演員先行生》的制片人，紅姐慎之又慎，再三問過他，真沒關系才接：“嗯，公司第一個節目，用影帝帶帶名氣應該的。”
“你想和梁天凡合作？”梁天闕擰眉，如果沒記錯的話，梁天凡曾是蕭影帝的瘋狂追求者，甚至已成為入幕之賓，“你應該知道他和你原主間的事吧？”
“知道。”蕭雲生如實說，“那天發布會宴席，他找過我。”
“他找你幹什麽？”梁天闕無端緊張，感覺不對，立刻放平心态，“他不是好人。”
蕭雲生一笑：“他不是好人，我也不是，提起梁天凡，該多注意的是你。”
“不用你說。”梁天闕說，“如果他老實安分，我也不去招惹他，但他如果……”
梁天闕停頓幾秒，轉而說起正事：“你知道這節目最吸引人的地方在哪嗎？”
蕭雲生只看過框架初成的劇本，具體播出方式及參賽人員等等，一概不知，被梁天闕一問，他大概知道有什麽地方讓梁天闕産生危機，不由得問：“在哪？”
梁天闕看了他一眼：“采用直播方式，有梁氏大名打頭陣，哪怕節目最終人員都沒确定下來，節目都能賣出去，不僅會直播，還會在各大播放平臺上剪輯播放，你覺得呢？”
蕭雲生覺得這沒什麽大不了的，時代在進步，他們所在的這世界更是一天一個面貌，方方面面都在朝着好方向走，他們如今身為當代人，也只能随波逐流，順水推舟。
在如今世界，時間變得不夠用，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嫌少，恨不得把睡覺時間都占掉，很多人的耐心也在飛快流逝，節目采用直播方式，噱頭挺大，直播看的就是真實，考驗明星的臨時應變，也讓粉絲見證偶像品行。
雖然直播前會走臺本，但誰也不能保證沒有意外發生。直播不是拍電影，發揮不到位吃NG再來一遍，你的細微表情任何一點處理不到位，都會在網上掀起狂風驟浪，只要有人想搞你。
梁天闕擔心的正是這點。
蕭雲生不是真正的蕭影帝，他是來自另外世界的一殿之主，影帝有一點不對，都會被人放大，惡意利用，潑上髒水，想洗清固然不容易，但總歸是能洗掉，難的是這污點會像個烙印，跟人一輩子，成為別人說三道四的由頭。
蕭雲生明白他的顧慮，安慰他：“你想多了，這個節目是梁氏娛樂首部作品，又是梁天凡傾心之作，他不會允許一絲瑕疵出現，更不會讓人毀掉他的心血。”
“那如果，他不是節目制片人呢？”梁天闕緊跟着問。
蕭雲生意外擡頭看他，正對上梁天闕漆黑柔亮的眼睛，那雙眼睛蘊含着不易察覺的擔憂，蕭雲生想到他剛說的，笑問：“你要做節目制片人？”
“不是。”梁天闕搖頭，他不喜梁天凡也不至于奪人心血，就是給蕭雲生打個預防針，“如果他再玩些讓人厭煩的小手腳，我大概會讓他嘗嘗被利用的滋味。”
他和蕭雲生的熱搜，是誰放權下去又是誰暗自默許頂上熱搜，梁天闕心知肚明。
“提起梁天凡，有件事我得告訴你。”蕭雲生起身，拿過小莊放在化妝桌上的手機。
“他和原主有過一段，不知道中間發生什麽，原主對他百依百順，他說什麽原主都說好，像個提線木偶。”提起這點，蕭雲生忽然想起那天宴會的事，“一人全然聽從另一人，像失去自我的，大抵只有八神殿的蠱能辦到。”
“醒醒。”梁天闕在他面前擺手，“現在是合法社會，梁天凡是個普通富二代，充其量就是很有錢的富二代，他沒本事也不敢玩蠱。”
“所以我覺得很奇怪。”蕭雲生說，又把那天宴會前後發生的事，事無巨細說給梁天闕聽。
聽到梁天凡說要放他和蕭雲生的八卦，狠話不斷威脅蕭雲生別插手時，梁天闕忍不住笑起來，邊笑邊問：“你當時居然沒動手，這不像你行事作風啊，蕭殿主。”
蕭雲生坐下，瞅着熱氣呼呼直冒，在桌上開始咕嚕嚕的盒子：“他是公司高層，我是給公司打工的，真要把他打了，我能有好果子吃？”
“看不出來，蕭殿主很懂得審時度勢，在下佩服。”梁天闕笑個不停，真是一點都沒冤枉梁天凡，銷量CP的熱度果然是他炒起來的。
蕭雲生随他笑，并不打算解釋。倒是梁天闕自己，笑着笑着忽然想起蕭雲生命運多舛的幼年生活及披荊斬棘的殿主之路，緩緩收起笑容，蕭雲生若不是懂得審時度勢，哪能當上殿主，又憑一己之力将中原塞外修真界攪和的風雲大變？還和他來到新世界，到現在活得好好的。
“笑夠了？”蕭雲生淡笑問。
梁天闕有點不好意思，他搓搓臉，拿起手機一看，十五分鐘到了，他着急忙慌的掀蓋，麻辣香味瞬間充斥在兩人鼻息間。
“快開。”梁天闕忍住先下手的沖動，等蕭雲生一起，在他眼裏，兩人吃同一款美味，必須得同步，才有感覺，這是梁天闕不願說的儀式感。
蕭雲生睨了他一眼，也不廢話掀開蓋，休息室內頓時充斥着一股又麻又辣又香的味道，兩盒齊開，味道過于濃密，梁天闕沒忍住偏頭打了個噴嚏。
“開吃。”梁天闕說，等蕭雲生挑起一根粉條，他才跟着動手，兩人幾乎動作同步，滿足梁天闕內心儀式感，他吃了一口，覺得一般般辣，心想：麻辣火鍋底，不過如此。
“梁天凡手裏應該握着蕭雲生的把柄。”蕭雲生吃了幾口，鼻尖微微出汗，他扯過紙巾擦了擦，“具體是什麽，我還在查。”
“嗯，我想也是。”梁天闕低頭猛吃幾口，辣味疊加，辣得他擡頭微微張嘴嘶嘶出熱氣，“如果不是這樣，蕭影帝怎麽會對他言聽計從？蕭影帝不願意，還有紅姐幫他，紅姐都沒說話，說明紅姐被蕭影帝說服了。”
“紅姐對梁天凡頗有微詞。”蕭雲生又吃幾口，斯文面具戴久了，就成習慣，做什麽都極為得體，這會兒就算辣得很，也不會像梁天闕那樣張嘴猛扇風，“很不贊同原主和他交往。”
“那他找過你嗎？”梁天闕停下筷子，轉頭盯着他問。
蕭雲生頭也沒擡，慢條斯理吃粉條：“找過，宴會那次和我說分手，沒過幾天死皮賴臉求複合。”
梁天闕猛地一咳，接着壓不住的笑：“哈哈，他知不知道在和誰求複合，真是色膽包天，那你怎麽說的？”
“過去的我，你不屑一顧，以後的我，你高攀不起。”蕭雲生擦擦汗說，抽了張紙遞給梁天闕。
梁天闕接過紙，往沙發上一躺，又笑：“你這是霸道總裁看多了吧？”
“網上剛學來的。”蕭雲生說，“那天剛看過，梁天凡就找上門，現學現用。”
“他還找到你家？”梁天闕坐直身體，嚴肅下結論道，“可真不要臉。”
“公司安排的住處他怎麽會不知道？”蕭雲生越吃越平靜，嘴裏麻麻的，漸漸習慣，他咬着藕，含糊不清道，“紅姐說，住在那是配合公司，現在梁天凡上門騷擾，正好有借口搬回自己家，原主這些年拍戲也算小有積蓄，在臨安市有幾套房子，名車幾輛，流動資産都是紅姐在管，倒也不是一清二白。”
梁天闕看他接着吃，不甘示弱撿起筷子又吃：“我好奇梁天凡握着的把柄，說來也是，和個樣貌好、身材好、又聽話的大明星斷袖，分手多虧，還是撈回來，心血節目還得靠大明星撐臺子，要是大明星記恨他，玉石俱焚呢？”
“所以。”蕭雲生偏頭看被辣得面色發紅的梁天闕，“得麻煩梁少幫幫忙。”
梁天闕唇角微勾，梨渦乍現：“好說，誰讓你是我合作夥伴又是我搖錢樹呢。”
蕭雲生淡笑不語，起身走到冰箱前，拿了瓶酸奶，回到梁天闕身邊，将酸奶擰開遞過去：“喝點，解辣。”
“你不要？”梁天闕接過酸奶，灌了幾口，嘴裏麻麻辣辣的感覺下去不少，“梁天凡給你抛橄榄枝，你就接，有我在，不要怕，我就看看他能翻出多大水花。”
“錢多勢大腰板子都硬不少。”蕭雲生調侃說，“說話都敢大氣不喘了。”
“哼。”梁天闕哼笑，“當然，現在我是老板，我說什麽就是什麽。”
“是麽？”蕭雲生吃完最後一塊土豆，似笑非笑，“那前面喊我親爹，好爸爸的是誰？”
梁天闕舉着酸奶，臉一下燙起來，好在他吃得本來就臉紅，蕭雲生也看不出什麽，他支支吾吾：“那什麽，墜崖的地方，我大概查出幾處，從圖片上來看挺像的，是不是還得去看看，才能确定。”
蕭雲生嘆了口氣，把垃圾收好疊在一起塞進盒子裏：“八月前行程滿滿當當的，晚點我和紅姐商量商量，看看九月能不能騰出幾天，和你去看看。”
梁天闕是他老板，自然知道他行程忙碌，猶豫再三：“要不，我自己去？”
蕭雲生搖頭，笑道：“兩個人合作，不能讓你一個人出力，再說墜崖的地方我更熟悉，是不是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要是一人去了，未必能确定。”
梁天闕見他說的頭頭是道，也不好再說自己一個人去，只好點頭答應等他騰出時間。
吃也吃完了，該說的也交代了，探班差不多結束，梁天闕是時候離開。
休息室門一開，守在屋外的兩人眼觀鼻鼻觀心，像是沒注意到他倆出來似的。
“你說的事，我會讓人查。”梁天闕說，“那等你回去再見。”
“嗯。”蕭雲生笑容淡淡的，“路上小心。”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yesenia”,灌溉營養液；
“琴師的琴”,灌溉營養液；
蠍心的地雷，我會加油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