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 (5)
還說讓他幫着介紹男朋友,而現在她卻要跟一個叫楊紅軍的人明天結婚,江東仿佛在做夢一樣。另外,看到楊紅軍這個名字,他感覺很熟悉,後來想了想,這個名字很大衆化,應該不認識。
江東給向宇欣打了個電話,問她知不知道情況。
向宇欣也收到了張琳的請柬。
“張老師也挺神的哈,說結婚就結婚,毫無征兆,這婚閃的,就差沒精确到幾分幾秒了”。江東跟向宇欣開着玩笑。
“是啊,你說咱們剛上課才多長時間嘛,從認識第一天到結婚,最多也就兩個多月。”
江東剛開始沒有反應過來,後來,他突然間明白了,楊紅軍好像就是那個山西的煤老板,也就是張琳口中的‘土老帽’。因為上個月他在老家,沒有上課,所以都快想不起來這個人了。想到這裏,江東對張琳油然而生一種膜拜般的敬佩,他感覺這個女人太厲害了。短短不到兩個月時間,就把身價幾十億的“土肥圓”給攻下了,還真不是一般當量級別的威力。
“向總明天過去嗎?”
“這種熱鬧場面我就不參加了,反正少我一個也沒關系,你要是過去,幫我把份子錢帶過去。”
江東本來也不想參加,但是她想讓向欣宇參加。因為,江東的公司就在希爾頓酒店附近,參加完婚禮,可以順道去他們公司坐坐,聊聊工作的事情。畢竟工作方面,江東一直想往前推進一步。
“向總你要是不去,那我就必須要過去了,要不然讓不熟悉的人帶份子錢總不太好。不過我倒是覺得,向總你如果不忙的話,不妨過去坐坐。不論是同學聚聚也好,還是沾沾喜氣也好,大家在一起熱鬧熱鬧,總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另外,我們公司就在希爾頓附近,向總到時候也可以去我們那邊坐坐。”
向宇欣想了一會,然後說道:“明天看吧。如果公司沒什麽事,我就過去。到時候順便去你們那邊看看。”
江東放下電話,想着明天該怎樣推動工作。
江東辦公室的門開着,梁曉琳直接走了進來。
“領導,恒盛那邊說,讓下周二帶新修改的方案去他們公司。”
“哦,你問策略部了嗎,他們周二前方案能做出來吧?”
“沒問題,我已經确認過了。”
“恩,那就行,确保這一次一定通過。
“剛才聽見領導打電話,你明天不在家陪叔叔阿姨啊?”梁曉琳漫不經心地問。
江東聽後嘆了口氣,一臉的無奈,“我也想啊,最近TMD破事太多,沒辦法。”
“領導也開始爆粗口了,看來很是郁悶啊。正好我明天也沒什麽事,要不我過去給叔叔阿姨做做飯吧,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就當是為領導分憂解難吧。”
江東聽後先是一陣驚喜,後來他思考了一會,很嚴肅地說:“我這人最怕給人添麻煩,如果你這麽做是因為我是你領導,那真的沒必要,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如果你确實沒什麽事情,想過去幫一幫忙,那我真是求之不得。”江東說完認真地看着梁曉琳。
“行,就這麽定了,我明天趕在你出去前過去,到了給你打電話。”梁曉琳沖江東笑了笑出去了。
晚上,姜超開車帶着劉夏和金愛英來到大屯附近的金泉廣場。金愛英是延吉朝鮮族人,喜歡吃韓國料理,所以他們今天就定了薩拉伯爾。
三個人點了一份碳烤鱿魚,一份烤蘑菇牛肉,一份炸什錦蔬菜,還有一份竹筍炒松菇海鮮,每人一碗松仁粥。
“聽愛英說,你現在自己創業是吧?”劉夏像是無意間問道。
“算是吧,跟兩個朋友合夥。”姜超淡然一笑道。
“哦,現在創業都流行合夥人制,既能分攤創業資金壓力,又能集中多人智慧,相互監控制約,降低經營風險。”
“你說的都是好的一面,但人多了也經常會有意見不統一的時候,争來吵去都是常有的事。”
劉夏聽後點了點頭,“你們主要做什麽的?”
“寬泛一點講是互聯網金融,不過嚴格意義上說,我們只是互聯網金融品牌的一個搜索平臺。我們沒有自己的理財産品,不會有資金上的收入支出,我們只是架在客戶與金融産品之間的第三方平臺。所以我們不像有些P2P網貸公司那樣,存在跑路的可能性。”
三個人邊吃邊聊,金愛英不時地跟姜超擠眉弄眼,暗送柔情。
姜超看起來有點像演員英達,胖胖的高高的個子,确實如金愛英所說,長得并不醜。只是人胖了,就有點顯得不那麽标致了。
在姜超去衛生間的空隙,金愛英問劉夏:“怎麽樣,這男人能配得上姐嗎?”
“絕對配得上,就憑他的身高,帶出去就沒人敢說是武大郎與潘金蓮。”
“能別這麽損好嗎我告訴你,你們看到的只是他的表面,其實這男人還有着深厚的內功,在床上耕起田來絕對是一條好漢”。金愛英邊說邊沖劉夏嘿嘿地笑着。
“那你們就好好耕田吧,争取有一個好收成。”
吃完飯,金愛英讓姜超開車把他們兩個送回去,然後讓他自己開車回家了。
“你今天怎麽不去他那裏了?莫非昨天耕田耕出內傷來啦。”
“一聽你就沒什麽戀愛經驗。山珍海味好吃,但連着讓你吃幾天,你也就覺得不過如此。男人你要牽着他的鼻子走,給口好吃的,然後讓他回味幾天,然後再給他口好吃的,這樣他永遠都對你處于一個饑餓狀态,百吃不厭。”
“這方面我還真不如你,看來還真是技多不壓身啊。哎,對了,你明天有事嗎,沒事就陪我去看看他爸媽。”
“可以啊。要我說,你早該回去了,東哥對你那麽好,人還那麽優秀,你還想啥嘛,再抻下去,黃瓜菜可就真涼了。”
“我沒說要回去,我就是去看看二位老人。”
“行,算我剛才的話沒說。既然你想抻着,那我就勸你一句:小心最後別抻着腰。你說你們知識分子就是事多,多簡單的事情,讓你們給搞複雜了。哎,你那個‘備胎’你想怎麽辦,人家可是挑明了,你總不能還裝傻充愣吧。”
“我還能怎麽辦,他的一片情意我心領了。有那麽多機會做高性能正常輪胎,為什麽非要做一個受冷落的備胎,這是在浪費社會資源。你還是多勸勸他吧,讓他珍惜大好時光,我們兩個不是一路人,跟爆不爆胎沒關系。”
“要勸你勸去,我可不做出力不讨好的事。”
周六上午九點,劉夏把金愛英拖死狗似的從床上拉起來,她今天要去看看江東他媽。
“大姐,去見婆婆用不着這麽激動吧,這才幾點啊,還讓不讓人活了啊。”金愛英嘟囔着閉着眼睛坐在那裏。
“趕緊的,咱們快去快回,說不定下午你的那個威武哥還找你晚上耕田呢。”
金愛英被劉夏這句話給搞得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一起住了這麽幾天,劉夏原來的暗賤也開始變成現在的明騷了。
兩個人先去了趟超市,買了些水果和蔬菜,劉夏想中午給他們做頓飯。
一路上劉夏都在想,如果江東母親再說讓她晚上留下怎麽辦?萬一她所說的,跟江東所說的不一致怎麽辦?
走進小區時,劉夏讓找個地方坐坐,她要把江東母親有可能問到的問題都想一想。
劉夏和金愛英你一言我一語的讨論着。
梁曉琳拎着一大袋青菜水果從小區門口進來。剛開始,劉夏只是覺得這個人非常面熟,後來她終于想起來,此人正是江東的同事梁曉琳。因為她曾參加過江東公司舉辦的兩次活動,對梁曉琳還是有印象的。
劉夏記得,江東從未說起過他有同事住在這個小區。她拉起金愛英,遠遠地跟在梁曉琳後面。
她看到,梁曉琳在江東住的樓下站住,然後掏出手機撥打電話。過了一會,江東從樓裏面走出來,接過梁曉琳手裏的東西,兩個人說笑着一起上樓了。
劉夏木然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而金愛英卻是一頭的霧水,臉上寫滿了疑問。
“什麽情況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別站着啦,咱們也趕緊上去,當面一看,啥都清楚了。”金愛英拉着劉夏就要上去。
劉夏站在那裏沒動,她傻傻地呆了一會,轉身看着金愛英。
“走吧,咱們回去吧。”劉夏說着向外走去。
“我說姐姐,咱們這麽走算什麽?那丫頭片子是誰啊?”
“他同事。”
“那他們這是什麽情況?你看那小狐貍大兜小袋地拎着菜,能像是來看望病人的嗎?你要說他們兩個是純潔的同事關系,可真有點說不過去。你再看他們兩個剛才一見面,就差沒樂翻天了。”
“別說了,趕緊走吧。”劉夏輕輕嘆了口氣,臉上挂着掩飾不住的失落和黯然神傷。這種黯然神傷,就像是一名女子精心打扮一番去參加有她暗戀對象出席的聚會,而她暗戀的男子卻只顧和別的女子打情罵俏,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劉夏和金愛英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小區,打了輛車回去了。
回到家後,劉夏坐在沙發上,腦海中一片淩亂。根據她對江東這麽多年的了解,他相信江東在這個時候,應該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情。但今天當她看到江東和梁曉琳像情侶一樣說笑着一起上樓時,她的心裏還是泛起莫可名狀的酸澀。梁曉琳大兜小兜的提着菜,分明是今天過來做飯的。如果僅僅只是普通同事,那他們的表現是不是過于親密了,想到這裏劉夏心中一陣悲傷。
金愛英氣呼呼地坐在一旁,幫着分析。
“那小妖精你了解多嗎?”
“不多。”
“東哥平時沒跟你提過她嗎?”
“提過。”
“什麽時候?”
“他們一起出差的時候。”
“她是不是喜歡東哥啊?”
“不知道。”
金愛英氣呼呼地坐在那裏,翻着白眼在思考着。
“你說像東哥這種男人,估計背後有很多只狐貍精瞪着眼睛垂涎三尺呢。現在你們兩個有一點小問題,他們就等不及了,乘虛而入撲了過來。”
“也許吧。”
“那你打算怎麽辦?”
“還沒想。”
“其實男人都一個熊樣。你對他死心塌地,他回頭就給你晴天霹靂,喜新不厭舊是本性。別看現在對你如何如何的好,改天照樣也可以對別的女人如何如何的好。要我說,你就是戀愛經驗太少,老是懷着“你是我這輩子的唯一”這種十六歲小女生的戀愛觀,動不動就想着地老天荒這種騙人的鳥話。現在好了,地沒老,你老了;天沒荒,你荒了;現在沒有你,他不照樣過得很灑脫那咱們為什麽就不能也他大爺的灑脫一些呢。其實,我對東哥印象一直都挺不錯的。你對他這麽好,而他卻跟另一個女人有說有笑,好不開心。雖然事情可能不像我們想的那樣,但還是讓人心裏不舒服。”
劉夏頭靠在沙發上,目視前方,面無表情。
“其實,我覺得權哲這個人真的是很優秀。家境那麽好,但人家從來都沒表現出半點優越感;在國外上了幾年學,也沒什麽戀愛經驗;回國後,也不像別的有錢人家孩子那樣,四處釋放自己的雄性本能,拈花惹草,招蜂惹蝶。以他的條件,随便找個漂亮女孩很容易,可人家就是要找自己喜歡的類型,寧缺毋濫。自從認識你之後,人家時刻在關注着你,我能看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你。對他這種人來說,當遇到自己心愛的人時,是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
劉夏靜靜地聽着,任由金愛英說下去。
“我是覺得,你現在又沒結婚,而且是東哥傷害你在先,你現在不妨多了解一下權哲。如果确實不适合,也沒什麽,為了自己的幸福,多一個選擇又有什麽錯。沒必要給自己套上道德的枷鎖,每個人的幸福都是自己争取而來的。”
劉夏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麽。
12.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由于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周一整個上午,劉夏都過得暈頭轉向。
該吃午飯時,郭亮把劉夏叫到辦公室。
“這兩天有新聞報道醉仙酒喝死人,你有留意嗎?”郭亮說着把一份打印的資料遞給劉夏。
劉夏接過來,簡單翻看了一下,“這篇報道我也看了,但根據企業就此事的回答,當時一起喝這種酒的不下五十人,喝完酒後唯獨這個人死亡。據當地村民介紹,死者生前就有心髒病、高血壓等疾病,而且當時死者的飲酒量将近八兩,很大可能性就是死者自身身體原因導致的死亡。能夠看出,這是一篇帶有明顯傾向性的報道,具有一定的煽動性。這應該是上周的新聞了,但目前為止并沒有主流的媒體轉載報道。”
郭亮聽完皺了一下眉頭,過了一會他看着劉夏認真說道:“食品安全是關系民生的大事,來不得半點馬虎。現在國家從上到下都在關注食品安全,你不妨好好深挖一下這件事,相信會能查出問題來的。即使查到最後可能不像這篇報道所寫的那樣聳人,但只要能查出問題,哪怕是一點問題,都會引起廣泛關注的。”
劉夏有點搞不懂,她平時的工作主要是跑科技口和能源口,而食品口則有部門其他同事在跑,為何今天郭亮會讓她來做這件事情?她想要推掉,但又不好直說。
“老大說的對,食品安全的報道很容易引起廣泛關注,所以操作起來就要格外的認真仔細,稍有疏忽就會引起争議。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要讓咱部門專門跑這個口的同事去做,畢竟他們有經驗,相關知識儲備也豐富,你說是吧。”
郭亮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他擡起頭看着劉夏說道:“這件事情我比較重視,所以我希望有一個我放心的人去做;你做事周全,又有做大專題的經驗,所以我還是希望你來操作。”
劉夏知道,這種事情一旦接手就沒有退路。她個人不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深挖去做,她似乎感覺郭亮在這件事情上有些反常,這樣有針對性地去挖一家企業的問題,這背後像是另有原因。劉夏想到郭亮的人品,她覺得無論如何都要拒絕郭亮。
“老大你還是讓他們跑食品口的人去做吧,我很清楚我自己,不擅長的領域我做起來很別扭,也肯定做不好。另外,我老公他媽來北京了,老太太時間不多了,我總要陪陪她,我現在手頭已經有三個專題要做了,這個就讓他們做吧。”
郭亮點了點頭,面無表情,“既然你不想做,那就算了。”
從郭亮辦公室出來,劉夏長出一口氣,他在心裏念道:誰愛做誰做,反正我是不做。
下午,劉夏沖了杯濃濃的咖啡,用來提神。□□上金愛英的頭像閃個不停。
“忙什麽吶靓女,一起聊聊天呗,我現在好好寂寞啊。”金愛英喜歡在□□上這樣耍着浪。
劉夏看後笑了笑,回複道:“您所選擇的是收費服務。如需聊天請選1,如需表演請選2,如需更加刺激服務,請選250”。
根據對金愛英的了解,劉夏知道,這些話對于二得要命的她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果然,不一會金愛英就有了回複:“趕緊給爺脫吧,爺有的是錢。”文字後面是一朵玫瑰表情。
劉夏看着這條神回複,差點笑出聲來。她知道,這個女漢子要是犯起賤來,簡直勢不可擋。
“傻妞,你真是個開心果,弄得姐所有的不開心都煙消雲散了。”
“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說出來,讓俺也開心一下。”後面是一個偷着樂的表情。
劉夏知道,金愛英這妮子沒什麽心機,說起話來直來直往。
“你的開心是我最大的痛苦,所以我不能讓你得逞。”
“不跟你開玩笑了,說說吧,怎麽不開心了,是不是還是因為東哥跟那小妮子的事?”
“傻妞,你突然間這麽正常,讓我覺得好不正常啊。”
“不許開玩笑,說吧,我等着呢。”
劉夏發了個傷心的表情。
“先別傷心了,今天晚上我讓人請咱們吃飯。反正我只要是不開心,要麽購物,要麽吃好吃的,犒勞自己。”
“讓誰請吃飯啊要是你的那批追随者,我可不去。當電燈泡不利于社會和諧。”
“你等一會,我問問再告訴你。”
劉夏知道,最近一階段,金愛英有好幾個追求者,整天晚上飯局不斷,情感生活風生水起。她曾不止一次勸過金愛英,這種來者不拒的處理情感方式不太好,說不定哪天就翻船了,可金愛英卻覺得,劉夏的思想太傳統,已經跟不上潮流了。還說,要是按照劉夏和江東的進展速度,不知道要耽誤幾代人呢。
金愛英的□□消息來了。
“有飯吃了。權哲下午在我們這裏上課呢,剛才我給他發了個短信,他說可以。”
劉夏一下子敏感起來,她趕緊回複道:“這樣不太好吧,還是算了,我就不湊熱鬧了。”
“別介啊,你這樣算什麽嘛,人家說喜歡你你就怕了啊。再說,我已經給人家說了,你要是不去,反倒顯得你心胸不夠寬廣。情侶做不成朋友還是可以做的嘛,咱們今天就高高興興吃飯、聊天,別的什麽都不用多想。”
權哲是金愛英招過來的學員,報的是韓語外教1對1班。課程本應該今年年初就結束了,但由于他平時經常出差,所以很多次課只能往後順延了。這一周權哲都要在金愛英那裏上課。
快下班時,江東給劉夏打電話,說晚上想過去看看她。劉夏告訴他,晚上她要跟金愛英逛街吃飯,讓他不要過去了。
權哲他們三人吃飯的地方,選在了金愛英公司附近的湘菜王。
“我推薦這裏的潇湘牛蛙,很不錯,又鮮又嫩,其他的你們想吃什麽就點什麽。既然兩位都能吃辣,那咱們今天就辣個痛快。”權哲說着把菜單交給兩位。
“帥哥,今天咱們除了吃,還要不要喝點什麽?”金愛英把菜單翻到最後面,看着酒水一欄。
權哲顯然沒明白她的意思。
“吃湘菜喝王老吉吧。”權哲說道。
“要不開瓶紅酒吧。”金愛英說的輕描淡寫。
權哲和劉夏都有點吃驚。
“這位姐姐,你能告訴我這是唱的哪一出嗎?吃湘菜喝紅酒,感覺有點不太搭吧,多少有種喝咖啡就大蒜,抽雪茄吃泡面的感覺。”權哲笑着看了看金愛英。
兩個人聽後也都笑了起來。
“什麽意思嘛權總,開瓶紅酒就心疼啦。今天我們家美女心情有點不爽,想來點紅酒疏通疏通,你開車想喝也不讓你喝,沒意見吧?”
“領導發話了,我怎麽敢有意見啊,想喝哪個點哪個就行。今天一見面我就發現,劉夏好像比上次瘦了一些。如果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盡管說,大家都是朋友嘛。”
“人家兩個人的事,這個忙權總可幫不上哦。唉,可惜了這一腔熱情啊,我都忍不住想制造點困難,讓權總幫幫啦。”金愛英沒等劉夏說話,就劈裏啪啦的倒了一通。
“別聽這個傻妞瞎說,天天聽風就是雨,自己想喝酒歪理由還挺多。你要想喝,我就陪你喝兩杯,看能不能堵上你的嘴。”劉夏不想金愛英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自己那點不想為外人知道的事情,快被她給抖得一幹二淨了,畢竟晾曬悲傷,博取同情,不是她喜歡幹的事情。
“你們兩個,是兩種截然不同類型的女孩子。愛英是歡喜和悲傷都挂在臉上的人,高興和不高興,周圍的人都能看得到,所以如果有了負面情緒,也更容易排遣掉;而劉夏呢,給人的印象永遠是一臉的波瀾不驚,淡定從容。她不會輕易展示自己的負面情緒給大家,不想給大家帶來任何的心理負擔。就像一首歌的名字一樣:把悲傷留給自己。作為朋友,其實不單單是在一起分享快樂,更重要的,還是要分擔憂愁。”
劉夏知道,權哲想說什麽,但她覺得确實沒必要讓權哲知道她的那些事情。
“謝謝,如果有需要幫助的,我會跟大家說的。再說,你今天請我們兩個吃飯,本身就是在履行朋友的職責。”劉夏不想把今天吃飯的調子,定得太沉悶,所以她盡量把話說得輕松一些。
“權總剛才說得挺對的,別看我姐外表文文靜靜的,其實她骨子裏挺高傲的,這也是我最敬佩她的地方。現在的社會很浮躁,但她的內心一直很安靜,她知道她想要什麽,所以除此之外的很多東西,對她來說都是浮雲。”
權哲聽着金愛英的評價,不停地點頭。
“看來,她還真的很了解你,不魁是好姐妹。不過,這番評價也讓我對金總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天性率真的外表下面,掩藏着一顆細膩柔軟的心。”權哲看着金愛英說道。
“別看我們家傻妞平時大大咧咧,像個女漢子,其實人家內心深處可住着一個小女生吶。”
“快別說了,咱們今天這是幹嗎呢。來,舉起杯來,咱們幹一個。”金愛英說着,舉起了酒杯。
權哲以茶代酒,跟兩位幹了第一杯。
劉夏不勝酒力,半杯紅酒喝下,臉上已泛起了紅暈。相比之下,金愛英則顯得習以為常,兩杯喝完毫無半點醉意。
三個人走出餐廳時已經九點多了。金愛英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東哥給我打電話了。”她沖劉夏看了看。劉夏也從包裏掏出電話看了一下,有兩條江東的未接來電。剛才只顧着聊天吃飯,竟然沒有聽見。劉夏想,估計打她電話沒人接才打的金愛英電話,料想也沒什麽事情。劉夏一邊這樣想着,一邊讓金愛英先別理會,回到家再說。
“走吧兩位美女,我送你們回去。”權哲邊說邊向停車位走去。
“我們兩個還是打車回去吧,這邊好打車,你趕緊回去吧。”劉夏不想讓權哲送她們回去,她在刻意跟他保持距離。
“就別跟我客氣了。你看這位爺,一瓶紅酒差不多都讓她給報銷了,就這樣讓你們回去,我是肯定不放心的。”權哲不容劉夏多說,領着二人向他的車走去。
今天,權哲開了一輛路虎攬勝,他的那輛奧迪正在檢修。
“我靠,權總,你這車老霸道了,估計開這車泡妞,一泡一個準。”金愛英借着酒勁,說得很興奮。
“看來這家夥沒喝多,說話還是三句不離本行,比男人更男人。”劉夏說着把她扶上車,自己也坐了進去。
江東今天心情很不好,他們部門最近三個有意向的客戶都沒能簽下來,這讓他很是惱火。
下班後,他去超市買了點菜,他想親自給父母做頓飯。最近工作上的忙碌,讓他有些沒能照顧到父母這邊。
晚上八點多,江東估計劉夏和金愛英吃飯應該回來了,他想過去看看劉夏。他給劉夏打電話,沒人接,他想可能在路上,沒聽見。過了半小時,他又打過去,還是沒人接,他打給金愛英,也是沒接,他有些做不住了。
江東跟父母說出去辦點事,然後就驅車來到和平裏的潤澤小區——金愛英的住處。
江東把車停在金愛英樓下,他擡頭看了一下502房間,沒有亮燈。他爬到五樓,敲了敲502的門,裏面沒有應答。江東想,她們兩個應該還沒回來,他趕忙又下樓,在樓下不遠處找了個位子坐下。
十點左右,江東看到一輛路虎停在樓下路邊,緊跟着從車上下來一個男的,他兩步上前,打開後座車門。江東看到,那男的攙扶着劉夏和金愛英從車上下來。
金愛英靠在車門旁邊,深吸一口氣,說道:“涼風一吹,姐姐我又活過來了,Let’s go。”說完大步向前走去;劉夏緊跟在後,突然一個趔趄,像是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後面的權哲趕忙上前,扶住她。“謝謝,我沒事。”劉夏說着想要撥開權哲的手,但權哲執意要攙扶着她。
江東急忙趕了過去,沖前面攙扶劉夏的權哲喊道:“怎麽回事”
劉夏和權哲立刻站住,回頭看着後面匆忙趕過來的江東。
借着小區路燈,江東看到劉夏面色緋紅。
“你喝酒啦?”江東看着劉夏,有些生氣地問道。
“你怎麽在這裏?”劉夏對于江東的出現似乎有些意外。
“我打你電話你沒接,就過來看看。不是愛英你們兩個吃飯嗎,他是誰啊?”江東看了一下旁邊的權哲。
這時金愛英從前面跑過來,一臉驚訝地問道:“東哥,你怎麽神出鬼沒的,什麽時候到的啊?”
“他是誰啊?”江東看着金愛英又問了一遍。
“他是......”金愛英遲疑了一下,她不知道江東聽沒聽過權哲的名字,她不希望江東對權哲産生誤會。
“我叫權哲,你是劉夏的男朋友吧。”權哲說道。
江東對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他似乎在哪裏聽到過。他看了看金愛英,有些不明白她介紹權哲時為何吞吞吐吐。他一下子想了起來,劉夏曾給他說過,她幫金愛英采訪過的那個“富二代”應該就叫權哲。想到這裏,江東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了起來。他不明白,劉夏跟權哲吃飯為何要隐瞞自己,并且她明明懷着孕為何還要喝酒。
江東看着劉夏,希望她能解釋一下,但劉夏似乎毫無解釋的意思,她站在那裏不聲不響,面色平靜。
“你不能喝酒你不知道嗎?”江東按捺不住心中的憤怒。
“夏姐就喝了半杯,剩下的全讓我喝了,呵呵。”金愛英似乎想化解目前有些緊張的局勢。
“這位兄弟好像就沒喝酒是吧,只顧着敬兩位女孩子啦?”江東扭頭怒視權哲。
“我今天開車,不能喝酒。”權哲趕忙解釋道。
“還有事沒,沒事的話我要上去休息了。”劉夏說完看了一眼江東,轉身就走。
劉夏對江東不理不睬的軟抵抗,讓江東更加生氣了。他快步上前,拉住劉夏的胳膊,“跟我回家,夏夏。”
“你放手。”劉夏想要用力甩開江東的手,但卻沒能掙脫。
“劉夏不想跟你回去。”權哲上前想要扯開江東。
江東一腔怒火終于被點燃了,他松開劉夏,猛地轉身,沖權哲下巴就是一拳。
權哲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拳毫無心理準備,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他嘴巴上。權哲後退兩步,片刻之後反應過來,他上前抓住江東,兩人扯打在一起。
劉夏驚叫一聲“別打啦。”然後急忙上前,試圖拉開兩人。金愛英也從驚慌中反應過來,趕忙過去拉架。
劉夏拉住江東的胳膊,想要制止住他,但怒氣沖天的江東怎會聽從,他用力甩開劉夏,想要繼續扭打權哲。但由于用力過猛,劉夏被江東一下子甩了出去,她快速後退幾步,站立不穩仰面摔倒在地。
“夏姐......”金愛英喊着跑了過去。
江東聞聽,扭頭看過去。他急忙松開抓住權哲的手,轉身跑向劉夏。
江東看到,劉夏坐在地上,金愛英在旁邊扶着。
江東急忙蹲下,查看劉夏的情況。他看到劉夏臉色痛苦,用手捂着肚子。
“夏夏你怎麽樣,哪裏不舒服?”江東驚慌失措。
劉夏沒有出聲,過了一會兒,她用手摸了一下下面,手上竟然有血。見此情形,三個人都傻了,劉夏幾乎哭着喊道:“快去醫院。”
江東一下子明白過來,他讓金愛英快去開車門,自己則抱起劉夏向車停的方向跑去。
權哲不明白,劉夏到底傷到了哪裏,傷情如何她看到劉夏坐在地上,但并沒有看到劉夏手上的血。他想跟着一起去醫院,卻被金愛英擺手拒絕了。
江東開車快速駛向櫻花東街的中日醫院,一路上他不時詢問劉夏的狀況,而劉夏始終緊皺眉頭,不吭一聲。
到了醫院,劉夏快速被推進病房,江東和金愛英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大約四十分鐘後,醫生從裏面出來,江東感覺心髒怦怦直跳。
“大人沒事,一切正常,但孩子沒能保住。現在病人情緒有些激動,家屬可以過去多安慰一下。”醫生交代完後,匆忙離開。
江東感覺身上的血倏地湧向大腦,他有些不敢面對這樣一個結果。
江東和金愛英來到病房,看到劉夏歪着頭躺在那裏。對于兩人的到來,劉夏毫無半點反應,她面色蒼白,臉上挂着淚水。江東想要好好安慰一下,但嘴巴張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說出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此時此刻,除了心痛和難過,任何語言都顯得那麽多餘。
劉夏跟公司請了一周的假,回到金愛英這裏調養。
剛開始,江東想要這幾天陪着劉夏,但劉夏除了一句“不要讓我再看到你”之外,對江東再未說一句話。金愛英讓江東這幾天先暫時回避,這邊有她陪着盡管放心。劉夏現在正處在痛苦階段,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