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但相似的外觀卻大抵存在。
男人眉清目朗,蘇素腦海裏很快浮現了自己現實裏一張與他有着三分相似的面容來。
那張面容,曾經讓自己怦然心動過。
蘇素微緩着呼吸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地握起。
男人放下手裏的東西,推開了椅子起身套了白大褂就走了出來,看着兩人問:“傷到哪了?”
柳若兮看着蘇素神色發怔忙輕輕推着她,“傷到膝蓋,皮膚還有點擦傷。”
被柳若兮這麽一推,蘇素忙回神,提起了裙擺将自己的膝蓋露了出來,“這兒,脹痛。”
男人微微彎下腰看了一眼女人破皮的傷口,傷口有些紅腫和滲了血點,他套了手套随後伸手在傷口範圍外輕輕一按,“這樣按疼嗎?”
他的聲線幹淨溫和,聽着讓人心裏倏地柔軟放松,蘇素點了點頭,“有一點疼。”
她說完轉眸看着男人的白色外衣,卻沒有發現他的工牌。
原主在學校近一年的時間裏從來沒有去過醫務室,所以蘇素并不知道這個校醫到底叫什麽。
男人聞言再伸手輕輕按了幾下她膝蓋周邊,然後伸手輕擡着她兩邊腳來回幾下活動,問道:“這樣呢?”
他套着像膠手套,指尖輕輕按在膝蓋上透着微涼,蘇素腿微微一顫,緩道:“擡腿的活動時候疼。”
男人起身,“先拍個片看看。”
護士聞言就從裏面走了出來,對蘇素道:“這幾天機器壞了,明天應該可以,你要不然今天可以去三甲醫院拍看看。”
“壞了?”男人看着護士微揚着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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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颔首:“是啊,壞好幾天了。”
男人眼簾輕垂,眸子裏帶着淺笑看着女人,“那我先給你開點軟膏擦一擦,然後你拿點消炎藥帶回去吃。”
蘇素一聽要拍片,仰着面容看着他淺問:“嚴重嗎?”
“據我的經驗無大礙。”男人輕笑,“只是最近幾天內會有痛意,傷口不要碰到水,再保持幹燥,如果有滲水,就用幹淨的棉簽沾掉。”
蘇素看着他面容帶笑,她微微別過眼,覺得自己掌心開始發汗,“謝謝……醫生。”
“應該的。”男人薄唇輕輕勾起标準笑意,然後轉身寫了診單。
柳若兮聽着蘇素語調淺淺,覺她今天全然變了一個人。
剛才出事時她即不找自己算賬也不說話,進醫務室時還在一直在發怔,跟以往那個指高氣揚的大小姐大相徑庭。
今天的大小姐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意。
不過她要是一直像今天這麽好,柳若兮倒覺得省去了自己好多不必要的麻煩。
開單付款拿了藥,兩人出了醫務室。
柳若兮看着自己攙扶着的女人嘴角微彎起一絲弧度,便忍俊不禁問:“你剛才好像一直在發怔,有什麽心事嗎?”
蘇素側頭看着走在身邊的女主,淺笑直達眸底,“沒有吧,只是我剛才想到了一些事情。”
開診單的時候,蘇素看到了那個男人的簽名。
齊銳,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蘇素抿了抿唇,心想着明天她要再來校醫拍一下片子,免得以後出什麽事。
柳若兮看着她輕問:“什麽事情?”
蘇素腳下的步子一頓,轉頭看着柳若兮,迎着光,她肌膚盈白如玉散着柔柔的光澤,那精致小巧的臉上盈動的雙眸透着溫婉,讓人難以拒絕回應。
蘇素心思微轉,眸光淡笑,“我以前脾氣不好,所以我希望你能原諒我之前那些無理取鬧。”
柳若兮聞言愣住,她突然跟自己道歉?
真的好震驚。
“都是一些小事情,沒事啦。”柳若兮将心裏十萬個疑惑慢慢壓下笑道。
最後一大節課兩人課程不同,在教學一樓分開後,蘇素自己上了樓。
想到男人剛才給自己檢查的樣子,上課的時候她分心了,一個半小時下來教授在講什麽內容她都沒了印象。
下午沒有課,蘇素坐車回了家。
到家時,陶佑銘竟然還沒走。
男人坐在沙發上,神色認真看着手中的平板,好似在忙碌。
蘇素今天心情不錯,她一瘸一瘸地走了過去,看着他笑道:“陶佑銘,你怎麽還沒走?”
陶佑銘微擡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慵懶随意,“你爸媽都出去了,讓我給你當半天的‘監護人’。”
蘇素輕嗤一笑,她微微斜睨着男人,他低垂着頭,從她現在的角度看,只見他英挺的鼻梁的微翹的薄唇。
“所以,你今天還是要住在這邊?”她笑問。
“這個不一定。”陶佑銘收了平板慢慢擡頭,身子靠着沙發看着她笑問:“怎麽?你對我留下來意見這麽大?”
“這跟兩天前的你可有點不一樣。”
提到以前,蘇素眸子轉了轉,想着自己最近可能太過異常卻惹了他留意,故笑道:“沒有啊,我随便問問。”
“你忙吧。”她轉身就走。
“等一下。”陶佑銘卻直接叫住她,“你腿怎麽了?”
蘇素側頭看着他,也很認真地應道:“沒什麽,就是趕課跑太快了,然後膝蓋摔了一下。”
陶佑銘垂眼掃了一下她遮腿的長裙,“去醫院拍過片了?片子我看看?”
蘇素聞言還有點不适應過來,他竟然還會關心自己?真是稀奇!
想起了剛才醫務室裏的事,她微提着氣,嘴角笑意不減,“沒有拍片,不過校醫看過了,除了有點腫,其他沒事。”
看着她唇角懸笑,陶佑銘幽深的眼微微彎起,語氣堅定,“還是去醫院拍個片比較好。”
“校醫室那種地方,看個感冒就差不多了。”
聽着他莫名的堅持,蘇素瞪了他一眼,語氣不滿,“校醫怎麽了?人家校醫也是考過資格證的好不好?”
她神色不悅,陶佑銘收斂眸中,他将平板放在桌面上,然後起身走到她邊上,近在咫尺地打量着她。
她雪色肌質剔透,睫毛修長微閃,似乎有意遮掩些什麽。
陶佑銘一瞬間就想到可能存在的那個狗男人,他胸口一氣氣流竄,微彎下腰近距離的面對面看着她,“我說校醫室條件不行,你生氣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