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女尊面堅貞将軍

“呃, 郡王, 你醉了!”

側過臉, 退後一步,眉頭微蹙的江江一擡手扶助蕭景毅的胳膊,也避過了他的手指。

“表弟, 你怎麽逛到這來了, 吉老板, 麻煩你了。”

因着這天柳憶梅大婚,想他散散心的表哥, 在店裏小厮帶領下快步出來, 出聲打斷了二人間詭異的氣氛。

這位溫文爾雅的表哥,先謝過江江照顧弟弟的好意。

又和兩個侍衛護着蕭景毅離開透骨寒風中,回了水地龍上溫暖如春的酒樓。

留在風中的江江可算松了口氣,拍了拍胸口,看着那男人最近瘦了不少的背影, 猶豫着自己是不是去南方避一避才好。

可一進家門, 被管家急急請進大廳,她想逍遙自在,游山玩水的躲人大計就化為煙雲了。

正廳裏,母親端坐上首, 臉色喜氣盈盈。

兩個側夫和小弟也是一樣。只有站立中間的大姐眸光發散。

江江行了禮坐好。吉夫人看着她笑道。

“就等你了,咱們家就要忙着辦喜事了。”

“嗯?”不知道家裏該有什麽喜事的江江眉心不禁一跳,老天保佑,千萬不是給自己說親才好。

“你大姐已經定下, 五月末就辦婚禮迎娶夫郎。”吉夫人喜意滿滿。

“原來不是說要八月中秋嗎?”

“他家老太太病重,就這一載半年了。”

“哦。”

在古代待過的江江懂,守孝會耽誤幾年婚期。

不知道是說想說給小女兒聽,跟着歡喜。

還是想讓這半年一直悶悶不樂的大女兒知曉,吉夫人輕快的語氣裏,帶着不容錯失的驕傲滿意 。

“你大姐夫是祭酒的嫡長子,長得清秀,學識也不錯。

年紀輕輕有了功名,比你姐姐考的還好。作為長子,他一定會心胸寬,對外應酬也能自如。

大媒已經傳了話,說他不介意你姐姐娶側夫。

只不過長子出生前,不許先給側夫生子。這也是應該的,還有就是将來他小弟成人,也要過來做二郎君……”

嗯,沒想到正夫如此賢惠大度?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迎娶馮家表弟做側夫了?總算不會耽誤了表弟一生幸福。

聽到此,臉色發灰的吉清終于有了精神眼睛發亮了。

呵呵,看大姐那副即将左擁右抱的興奮勁,江江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

心胸寬,簡直是醋甕吧!

還側夫生子,有沒有這個命還說不上。

上輩子,宿主冤魂不散在河底,都聽過人說起這個九州有名的醋精,就知道有多厲害了。

‘吉家大小姐的正夫郎可厲害了,側夫侍寝一次,就給大把藥下去,恨不得把人吃到斷子絕孫。

吉小姐婚後五年終于才懷上,為此,那個惡夫直接把側夫送到清冷寺廟,要他給妻主祈福一年了……’

大姐夫的爹可是大姐生父的頂頭上司的上司,真愛碰到強權,又有心計的狠辣美人,将來姐姐的小家是有的好戲看了。

嗚,果然是舉頭三尺有神明嗎?

就算宿主不忍母親傷心,親人難過,不肯出手報複那對真愛,他們的結果也依然要慘慘戚戚嗎!

想想就‘難過’的爽死啊!

說完大女兒的喜事,吉夫人拿出張黃紙,掃了眼房中所有人,才輕輕放到江江面前。

“江江啊,這是母親名下的那座茶山,剛才我和你王爹爹已經去府衙登記過了,從今後這就是你的私産了。

你既然有經商的天賦,就和着心意做吧!”

啊,沒想到天落橫財的江江有點暈,這茶山可是家裏最出息的經濟支柱了,怎麽給了自己這個次女?

吉夫人作為一家之主自然要一碗水端平,為了不能割斷的親緣,還有家聲,也為了老大的心思,她到底認下了親外甥馮孝謹過來做側夫的事。

那對小女兒自然要多多補償。王側夫為人公正磊落,自然也願意。

此時還不知道生計艱難的大姐吉清出于愧疚也願意給妹妹,仿佛這樣,她的過錯就沒了。她和真愛就可以理直氣壯,光明正大的恩愛了。

而對于真愛毫不在乎,只對實際利益津津計較的江江也十分愉快收下了‘補償。’

一時間屋子裏皆大歡喜。氣氛難得的和樂融融。

屋子裏的氣氛瞬間回暖如春。

大半年一直為兒子将來焦心牽挂的敬親王,又驚又喜從椅子上快步走下來,面對侍衛甲追問道。

“你看清楚了,跟郡王雨夜相歡的果然是吉家小姐。那個最近在京都風頭很盛的姑娘?”

侍衛甲重重點了點頭。

“回主子,小的看的很清楚,而且郡王對她态度很親切。

今兒就是他喝了兩杯,去後院跟吉小姐閑聊,小的過去才認出人來的。

而且之前兩個侯府想找吉江小姐酒樓的麻煩,還有人觊觎秘方,也是郡王私下裏托劉公子出面擺平的。

為此,他把自己調|教許久才出來的紅鬃馬都送了出去,但不知道為什麽卻從來沒同吉江小姐提起。也不讓屬下們說出去。”

這傻小子,對人好不說出來哪能成事,要知道男女之情甜言蜜語比舍生忘死還動人心呢!

不過也不怪他,景毅是從小就不聲不響替所有人周全的。

如此看來,那位小姐必然讓他十分歡喜了。

可惜,吉江是個商女,身份太低微,對于将來孫子孫女出身……不過,要是她真向坊間說的,有才有貌有手腕,也不是……

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邊的事還八字沒有一撇,敬親王已經打算到下一代去了。

胡思亂想好半天,做事求全的她靜下心吩咐。

“嗯,好,太好了。你先回去,此事誰也不要跟誰提起,知道了。”

“是。”

三月初,因身體原因,從未回過老家的江江需要和王側父回吉家祖地西犁一趟。

祭拜祖先,禀告姐姐婚事。順便還要收集下她釀酒需要的高粱紅。買些地和人做今後的貨源。

而同一時間,對讓自己心動歡喜女人,幾乎心灰意冷的蕭景毅也再次領皇命,巡視九邊。

媽呀。眼下除了這個詞,江江已經無法在用其他言語形容自己的運氣了。

三月陽春,江南處處飛花如雪,綠柳垂條時,算是九州最西的西犁城,桃花還沒有開,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只有星星點點的綠意。

跟當地向導等一群人出來買地規劃,準備種特殊糧食釀酒的江江,無論無何也想不到自己的運氣會這麽背。

碧空如洗的天空轉瞬就是黑雲壓城,龍卷似的狂風後,鋪天蓋地鵝毛大雪壓下。

躲避狂風的她很快跟随從們分散,灰頭土臉從地面爬起來後,孤零零的她只能不辨方位的站在紛紛揚揚白雪中四顧茫然。

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人要是倒起黴來那真是喝涼水都塞牙。

午後雪停,因沒有指南針,太陽,星星,樹木可以看方位的江江只好奔一個方向走下去。

幾個小時後,靴子濕透,體力也有些不支的江江抓起一把雪,在嘴巴裏嘎吱嘎吱咬了解渴後。

揉着腰放眼望去,方圓百裏一片白茫茫雪原上,她的正前方,出現了十幾雙綠瑩瑩的眼睛。

狼?

打過圍獵的江江可是知道這畜生的厲害。

他們性情狡詐,手段一流。

捕獵時會做好計劃,布防,而且會極為耐心追着獵物上百裏,直到他們捕獲成功,撕咬零碎填飽肚子。

眼下這狼群既然頂上自己,雙方必然不死不休了。

可,呵呵。

只習慣在靴子裏随着帶把匕首防身的江江都無力埋怨了,打量了周圍連棵樹也沒有的沃野雪原,沉心待戰。

“沉心待戰,時刻不可輕忽才是守邊最重要的。別看最近幾年胡狼不在大規模掀起……

何人在外喧嘩?”

正巡視西疆,在個百戶駐兵點營帳中訓話的蕭景毅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和江江有如此的緣分。

不過是他到邊戶微服巡查,也能遇上來求救的王側君。

難道,這是老天都不願意他放棄,給他們機會嗎?

頂着傍晚漫天陰雲,在狂風怒吼的雪網中,因坐騎無法前行,棄馬步行的他正焦急擔憂的長聲喊叫。

忽的,眼前一片慘紅讓他驚駭止步。

睜着兩只驚恐絕望眼睛的狼,正橫屍在雪原上。那殷紅的鮮血從一刀封喉的傷口處汩汩流下,看來是剛死不久。

江江,狼群。

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麽的蕭景毅,瞬間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手指倏然間攥緊。

血脈裏驟然寒意噴湧,雪白俊臉上布滿血絲的眼睛簡直能暈染殷紅。

“回去,拿我金牌虎符,去三營調集軍馬以這為中心方圓百裏尋人。”

聽着郡王無波無瀾毫無起伏語氣的吩咐,親衛點點頭。

眼下這天色,天氣,想在茫茫雪原裏找個人簡直無異于大海撈針,何況還有不知道數量的荒原餓狼虎視眈眈。

他們這點營帳中的兵卒可不行,自然要去大營調人來才是穩妥之策。

親衛答應一聲,正要轉頭,看見主子卻依然腳步不停向前,立時明白過來。

他是蕭景毅的近衛,自然清楚他對江江的情思。

可用虎符調兵不過是被皇上責罰,降職。失去權柄早晚能立功奪回來到沒什麽大不了。

但主子要自己冒險去救人卻萬萬不可,遂,毫不猶豫跪地請求。

風越來越大,雪越下越密,打在臉上已經生疼。蕭景毅只平靜扔下一句,早去早回就繞開了跪地不起的近衛。

都是跟在身邊多年的老人,知道他的脾氣說一不二。只有恨恨咬了咬牙,飛一般去大營求救。

求救無門說的就是自己嗎?

呵呵!

不久前還冷的簌簌發抖的江江此時額頭熱汗冷汗摻雜。

體力消耗太狠的她在無力跟群狼游鬥。

拉過剛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殺死的餓狼,一邊戒慎的看着不遠處綠眼盈盈的敵人,一邊俯着下巴猛喝滾燙的熱血,補充能量。

終于有了點力氣,她回頭看了看身後不足5米的矮崖搖了搖頭。

這點高度,狼群是不會放棄的。

眼下,她該怎麽辦好?

自殺和被咬死,哪一個更舒服點?

噌”的一聲,黑色寒光如雷霆破空飛馳。

毫不留情的長箭伴着風聲呼嘯洞穿,正撲向幾乎無力再戰江江喉嚨的餓狼雙眼。

嗷的半聲慘叫,血柱噴湧的狼屍從半空摔落在地,兩下抽搐後一動不動。

臉上青筋突暴,殺氣猙獰的江江,為自己再一次挺到了機會死中得活輕聲一笑,癱倒在雪地中。

“主子,這姑娘可真夠本事。有勇有謀,堅毅無畏。嬌嬌弱弱的體格竟然一個人弄死四匹餓狼。”

“她手腕上的傷口是自己劃開的吧,用甜美的鮮血轉移狼對獵物喉管的專注,在找機會下手自救,這姑娘的手段,性子比戰場上有些将軍還沉穩呢!”

……

……

“她是聰明,勇敢也冷靜,沉着,确實難得。”

屬下叽叽喳喳的議論聲中,蕭景毅的話雖短卻帶着不容錯失的與有榮焉般驕傲。

身邊人聽了這情意滿滿的話,在想到之前郡王尋人的不顧生死,後來撲到那脫力暈倒姑娘身上,從頭摸到腳的驚惶擔憂,都悶悶笑了。

密密嚴嚴裹着鬥篷,被蕭景毅穩穩背在背上,緩過神思的江江也淡淡扯了扯嘴角。

……

……

“江江,郡王一早離開西疆了。你……”

這三天,嫁過人,女兒都要娶親的王側君看的分明。

每天來看病號,噓寒問暖,無微不至,一坐床邊就是一天的郡王是對自己家的姑娘有了君子之思。

要不是皇命難為,軍務不可耽誤,郡王爺絕對會和江江一起會京都了。

而這樁婚事,真是從門第,身份,各種條件看,江江都是高攀過頭了。

宗族裏眼尖的這些天也嗅出了些氣味,一個個臉上喜氣洋洋的一天八遍過來奉承打探。

可對于這樁人人樂見其成的婚事,王側父并不多歡喜。因為他看得出來,江江自己并沒有此心。

他一向是對這個襁褓裏就沒了父親的女兒視如己出的。

在自己親生女兒做了對不起妹妹的事後,他補償愧疚的心裏比當事人還重些。

所以,此時過來想探探口風,以方便幫她籌謀打算一二。

相處大半年,知道這位側君端方正直,對自己慈愛有加的江江沒有隐瞞自己的心思。坦然道。

“我沒有高攀之心,而且這輩子也沒有娶夫之念,只願到年紀生養一兩個子女,承歡母親身邊就足以了。”

“什麽?”

“不成婚?”

“那怎麽生孩子?”

恍若被雷劈的王側君呆若木雞中。

呵呵。跟這規矩君子三觀天差地別的江江抿嘴淺笑無言。

對于男歡女愛原則一向是,合則聚,不合則散的江江來說,此間女尊世界三夫四侍,左擁右抱的日子是再容易不過了。

可她跟系統君此次分別時說的話卻不是玩的。

婚前怎麽玩樂,歡愛,風流都好。

可一旦結婚,如果真愛,她自然一心不移。如果是責任,也要為那個人,為家庭,為自己當初的選擇負責到底。

穿越多個位面,對于情愛很多地方看的透透的江江,無論如何不相信。

愛情不可以三人行,即使沒愛的婚姻也一樣。

她不想受傷,也不願意傷害別人,更不喜歡貪婪無度,害人害己。

所以,她要是結婚了,不管愛不愛,不管是家裏,家外,心靈還是身體,都會為自己的丈夫做到忠貞不渝。

這是婚姻裏,起碼的擔當與尊重,不論是對人還是對己。

所以,想好好享受這個位面,只想一輩子十丈軟紅裏灑脫縱情一生的江江,并不打算成婚。

這兩天她也委婉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何況,以蕭景毅的身份,婚事不由皇上金口玉賜都算平常了。

自己這商戶女的身份也是怎麽也配不上的,只要當事人不鬧死鬧活,他們連一絲希望都無的。

何必為不可能的事操心了!

還不能完全代入此間民風人情的江江,還沒有意識到她和蕭景毅身份外更多的婚姻可能性。

所以,她很沒有良心的拿着人家留下的禦用良藥,擦着狼牙留下的傷痕,半點沒有心動情動。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寫江江被狼咬,跌下山崖,可細想想,覺得有點狗血。而且以女主的性子,自強自救到最後,自殺可能性更大。

所以我們郡王的英雄救美就稍稍遜色了些,誰讓江江勇敢堅毅到無所畏懼呢!但郡王的心意還是值得表揚的!

明天是本位面的‘夢結局’,現實的,有些無情的,對于蕭景毅來說是be的!不過估計會有跟布丁一樣心思的天使喜歡啊!

求娶小劇場!

眸光含情的蕭景毅小聲道:“江江,聽說你到此女尊位面的大目标,是收了後宮佳麗三千,是嗎?

正目光灼灼看滿街美男的江江點點頭。

剎那眸光閃亮的蕭景毅,一把将點頭的女人轉過來,無限柔情中隐隐羞澀道。

“太好了,我還一直以為自己是自作多情,原來江江真的只是為我而來,我們果然緣分天定。明天,明天你就張羅婚禮吧,我,我不嫌倉促。”

呃!

瞬間被郡王逼娶的江江吓着了,咽了口吐沫,糾結的問。

“郡王,你不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嗎,可我的目标是後宮佳麗三千,怎麽好成婚?”

含羞帶怯的蕭景毅抿唇一笑:“你壞死了,現在還逗人家,人家的小名就是佳麗三千啊!”

咳咳咳,左擁右抱目标破滅的江江吐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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