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想和你分開

“·車內陷入到一片寂靜中。

溫漫身上的水緩緩滴落在皮質座椅上,她垂眼看着水滴,輕輕用手拭去,卻弄濕了一片。

她眨了眨眼,現在的她才完全稱得上‘狼狽’兩字,而以往在聞彥川面前那樣的小打小鬧,或許只算得上‘出糗’。

聞彥川沉吸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這就是你要跟我解釋的話嗎?”

溫漫擡起頭看着聞彥川,聲音輕的要命:“我需要跟聞先生解釋什麽?”

聞彥川看着溫漫的眼睛,聲音低沉帶了些冰冷:“解釋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溫漫不語,她轉過頭來,看着眼前的別墅,燈火輝煌,卻不及在倫敦的那座莊園半分。

她也想問,為什麽她會出現在這裏呢?

溫漫阖上眼眸,任由淚花在眼眶中打轉,她強忍着喉頭的苦澀,咽了又咽。

她在聞彥川面前已經夠丢臉了,不能再丢了尊嚴,她實在不想把自己的窘迫告訴聞彥川。

“當然是……賺錢啊。”

聞彥川呼吸一滞,指尖冰冷,他轉頭看着溫漫,第一次覺得眼前的小姑娘也并非是那麽乖巧。

她十分會氣人,敢什麽都不準備就飛去倫敦找他,更敢在天沒亮的清晨獨自離開,不打一聲招呼。

現在輕松的一句話,就能牽動他的情緒。

聞彥川眸色一沉:“他給你多少錢?”

溫漫仰起頭,深呼吸一口氣,用盡了全身力氣去壓抑住眼眶內的濕潤:“一千萬,外加辰光一整年雜志的封面,聞先生也覺得這是筆不錯的生意吧?”

陳粵是這樣覺得,呂少辰也是這樣覺得。

在他們眼裏,溫漫只值這一千萬。

那在同為商人的聞彥川眼裏呢?是不是也是值得的。

聞彥川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他看着溫漫,用一種審視的目光。

“一千萬就把你賣了?”

溫漫靠在座椅上閉上了雙眼,頭輕輕抵在車窗上,車內的暖氣十足,她已經感受不到冷了,但身上被水浸濕的感覺讓她覺得難受。

溫漫一副拒絕再談論的樣子,聲音清冷:“麻煩聞先生把我送回到我的公寓吧。”

剛說完,溫漫又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如果聞先生覺得反感的話,我現在就下車。”

聞彥川微微阖眼,擡手撫着太陽穴,只覺得頭疼的厲害。

心中氣血翻湧,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此時卻有一種有火發不出的感覺,一張臉冷沉着,就連溫漫都覺得周身氣壓變得低了些許。

聞彥川撈起車後面的毯子扔在了溫漫的身上,随後又吩咐司機上車。

溫漫自始至終都緊閉着雙眼,就連睫毛都在輕輕顫抖着,似乎是在後怕。

她将一切情緒都掩下,手在毯子之下緊緊攥緊,盡量不表露在聞彥川的面前。

車內一直保持着安靜,溫漫連呼吸都輕的難以察覺,聞彥川用餘光看了她幾眼,見她眉頭緊鎖,眉眼微垂,眸光深邃。

直到車子停在了公寓樓下,溫漫這才适時地‘醒’過來,将身上的毯子扯下拉開車門。

“麻煩聞先生在這裏等一會,我這就拿下來。”

聞彥川沒有回應,拉開另一側車門,長腿一邁下了車。

溫漫看着聞彥川,剛要開口說些什麽,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随他吧。

溫漫走在前面一言不發,聞彥川就靜靜地跟着,冬風一吹,溫漫瑟縮了一下,加快了腳步。

直到進了屋,暖氣席卷而來,溫漫才算緩和過來,心裏的安全感漸漸升騰回來,身子也逐漸放松下來。

頭上的水早已被車裏的空調吹得半幹不再滴水,溫漫進了房間,從衣櫃裏拿出一件大衣來,走到玄關處,遞到了聞彥川的面前。

“聞先生的外套,還給您,還有您的禮物,也一并收回去吧。”

溫漫将手裏的禮盒放在了大衣口袋裏。

聞彥川垂眼看着溫漫手裏的那件外套,眸光微沉,是平安夜那一天,他披在溫漫身上的那件。

“沒扔?”

聞彥川的聲音低沉。

溫漫垂着眼,眸光閃爍,嘴卻十分的硬:“聞先生的東西,我怎麽敢擅自扔。”

本來是想要扔的,就在wendy準備拿出去丢到垃圾場的時候,溫漫起身一個健步撲到門口,将它搶了回來,還為自己找了個十分恰當且說得過去的理由。

“萬一聞彥川要回去怎麽辦?七位數的高定,我可賠不起。”

當時還被wendy一眼看穿,笑話了好半天。

聞彥川直勾勾地盯着溫漫:“把東西還給我,你知道意味着什麽。”

溫漫的呼吸緊了半分,她知道,但她還是這樣做了。

把這些還給聞彥川,就意味着兩人彼此之前分清了,再也沒有來往和虧欠。

溫漫拿着大衣的手緊了又緊,眼眶中再次泛起猩紅。

“知道。”

聞彥川看着溫漫,沉默了片刻:“溫漫,你确定要把它還給我嗎?”

聞彥川的聲音低沉冷靜,不帶有一絲波瀾。

溫漫不怕他生氣發脾氣,像聞彥川這樣紳士自矜的男人,生起氣來也不會像陳粵那般可怕。

況且她也沒覺得陳粵有多可怕。

但偏偏就是這種平淡到不能再平靜的語氣,讓溫漫再也繃不住,淚水一瞬間從眼眶中湧了出來,滑落臉頰,似是一顆顆斷線珠子,怎麽也停不下來。

溫漫抽噎着,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我不知道……聞先生,我不想,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做,我不知道該怎麽辦……聞先生,我該怎麽辦?”

溫漫緊緊咬着唇,不讓自己哭的太大聲,但眼淚像控制不住一般,她忍了又忍還是不行。

聞彥川看着溫漫,深深沉出一口氣來,眼眸中閃過一絲心疼。

溫漫從來沒在他面前哭成這樣子過。

她一直努力維護着自己的尊嚴,不願意讓他看到一點她軟弱的那一面。

聞彥川伸出手,将溫漫拉進懷裏,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頂,手指穿過她的長發一點點地順着,輕聲安撫着。

“好了,別哭了。”

聞彥川的下巴抵在溫漫的頭頂上,将她緊緊抱在懷裏:“是我錯了,不該兇你。”

溫漫緊緊抓着聞彥川的大衣兩側,将臉埋進聞彥川的胸膛裏,哭得愈發大聲。

明明是安慰的話,卻讓她哭得越來越放肆。

“不想和我分開?”

溫漫哭噎着說不出話,只能無助地點頭:“嗯。”

聞彥川慢條斯理地順着她的長發:“那還敢偷跑。”

溫漫沒說話,她只給自己做了那一晚上夢的時間,多的哪還敢奢想。

聞彥川見她不回答,輕輕将她推出懷抱,垂眼看着溫漫紅腫的眼眶。

“溫漫,我再問一次,你确定要把它還給我嗎?”

溫漫擡眸看着聞彥川,微小地點了下頭。

聞彥川的臉色沉了下來。

“給我個理由。”

溫漫的眼淚從眼角滑落,輕輕貼近聞彥川。

“我想,我已經不需要找一個借口去和聞先生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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