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五千米
十一月初的天氣，日光傾城，林酸換上運動短袖，坐在田徑場靠近主席臺的地方，拿着小扇子，不停地扇動。
"好熱啊，今天怎麽這麽熱？"她目光在田徑場入口處掃視，不耐煩道。
"鹿鹿，你确定你沒訂錯蛋糕，他們怎麽還沒來啊？"林酸有點緊張，手心都是汗。
梅鹿咬着酸奶吸管，含糊道:"沒錯啊，就是吸血鬼柚子工作室。"
湯閑用校服蓋住頭，一邊吃着薯片一邊玩手機，"酸仔，你真的要跑五千米嗎？"
"是啊，酸哥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五千米很辛苦的，你可能吃不消。"齊飛不知什麽時候溜到3班這邊來了，拿了一本生物書擋住林酸頭頂的太陽，勸說道。
而另一邊，林田，水星，蘇柚三個人提着榴蓮千層蛋糕剛剛走進明松附中。
"你妹參加什麽項目來着？"蘇柚一邊走，一邊看着樹上的石榴，"哇，她們學校真的好多水果，我們那店就應該看開在她們學校裏，連水果錢都省了。"
"美得你，對啊，你妹看起來那麽嬌小一只，沒想到還報了運動會項目。"水星把手搭在蘇柚肩膀上，轉過頭來看着林田，随口道。
林田專心吃着手裏的老冰棍，沒有擡頭:"好像是一個長跑項目，我也記不清了。"
"長跑？"水星和蘇柚兩人目瞪口呆，"看起來不像啊，這麽猛？"
"她跑八百米都不及格的人，也不知道這次抽了什麽風。"她吃完整根冰棍，也納悶道。
三個人帶着墨鏡，提着蛋糕走進田徑場，瞬間成為全場的焦點。
"啊啊啊啊啊!明松F5來了!"
田徑場內幾乎一半的女生都站起來了，瘋狂地指着三個人尖叫道。
"水星好帥啊啊啊啊啊啊!"高一區的少女們撕心裂肺的尖叫着，不停地拿出手機拍照，簡直就是丘比特群發愛心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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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怎麽辣麽可愛!"
"啊啊啊好喜歡林田，好酷啊!"
"還有兩個人呢？薄荷和沈達呢？"
水星，蘇柚，林田三個人推了下墨鏡，低着頭從田徑場後面繞路，落荒而逃。
"什麽情況？"蘇柚拿蛋糕擋住臉，驚恐道:"我們什麽時候在明松附中這麽出名了？"
水星低着頭，一只手擋住側臉，一臉懵逼:"柚子，你的蛋糕是不是放錯什麽東西了，這些學生怎麽反應這麽強烈，難道我們已經被列入明松附中黑名單了？"
"不會吧，怎麽可能？"林田走在最裏面，"好奇怪啊，我以前也是明松附中的學生，也沒見這些學生對我這麽熱情啊？"
此時，站起身的梅鹿，遠遠看見蘇柚一行人，小臉笑得像朵花。
他們并不知道，明松F5的視頻已經在某個視頻網站紅了，這支剛成立才一個月的樂隊，已經擁有了附近高中以及大學無數迷妹。
"蘇柚學長!這裏!這裏!"梅鹿見他們從另一個口進來，張大嘴比口型，招手道。
林酸看見水星，激動地站起來，意識到自己應該酷一點，她撩了撩頭發，又翹起二郎腿坐了下來。
"鹿鹿，你那個視頻威力好大啊!"湯閑掀開校服，把薯片藏起來，矜持地站起來，小聲道:"全校女生都是我們情敵了!"
"他們長那麽帥，都可以組隊出道了，啧啧。"林酸兩手抱着，瞥見水星他們越來越近，眼睛盯着地面，漫不經心道。
"酸哥!走了啊，要檢錄了!"齊飛走過來，拍了拍林酸肩膀，拉着她朝檢錄處走去。
這時，水星還有林田，蘇柚剛好上來，和她擦肩而過。
"酸哥，聽說你要長跑，幾千米？加油哦，看好你!"蘇柚笑眯眯地看着林酸，伸出一只手，給她打氣。
"五千米。"林酸小手一碰，和他擊了個掌，自豪地說道。
"酸哥，加油!"水星把蛋糕遞給梅鹿，聽到這話，也轉過頭，驚訝地看着她，也伸出了手掌。
林酸微微一怔，小手慢慢貼上他溫熱有力的手掌，輕輕一擊，心快要跳出來了，假如這裏有只鹿，它的角一定會有一米那麽長。
"妹妹，為你的勇氣加油!"林田拍了拍她的肩膀，也用力和她擊了個掌。
梅鹿和湯閑沖她比心，對着林田道:"田田姐，你們這邊坐，有空位。"
水星幾人微微一笑，也沒拒絕梅鹿，坐到他們旁邊，閑着也是閑着，看起比賽來。
林酸檢錄完的時候，已經快到11點了，她站在跑道外，陽光更毒辣了，今天早餐沒有吃飽，此刻她感覺腳底有點發軟。
“酸哥，你行不行？要不咱別跑了。”齊飛也檢錄完走出來，見林酸臉色有點不好，擔心地問道。
林酸擺了擺手，擰開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擺了擺手：“沒事的，我可以，我晨跑了一個月，就為了今天，我一定可以的！”
齊飛用手當扇子，不停給林酸扇風。
坐在人群中的林田看到這一幕，嘴角上揚，感慨道：“這小子學乖了，他是不是給我妹道歉了？”
梅鹿和湯閑順着她的目光看過來，“是啊，他還說要給酸仔當一個月小弟。”
“小弟？”蘇柚轉過頭來，吃驚道：“酸哥都開始有小弟了啊，厲害。”
水星聞言，望着遠處那一幕，有點好奇地看向林田，“這個男生是不是那天欺負酸哥的那群人的大哥？”
林田點了點頭，不屑地說道：“大哥？我在這混的時候，他還沒名字呢。”
“小田田，我開始對你的過去感興趣了。”
蘇柚一手捧着臉，戲谑一笑，“你到底經歷了什麽，才會變成現在的冷酷小田田。”
“砰——”
槍聲響，所有人視線又被拉回跑道上。
“啊啊啊！酸仔加油！”
“酸仔！你最棒！”
梅鹿和湯閑猛地站起來，揮動着手大聲喊道，把旁邊的林田幾人吓了一跳。
跑道上，林酸還有一排女生，猶如離弦的箭，氣氛一下子激烈起來。
“加油啊！林酸！”
水星也站了起來，拿起梅鹿給他的小扇子，溫柔地揮動着，喊道。
蘇柚更誇張，兩手放在嘴邊，做一個喇叭的形狀，好像自己在參加比賽，“加油！加油！酸哥最棒！”
“妹妹，你跑完就可以了，加油！”林田懶散地站起來，揮了揮手，也喊了句。
他們這一喊不要緊，旁邊幾個區的女生都看了過來，瞬間又引起了一陣騷亂。
“快看！他們在那，啊啊啊好帥啊！”
“那是他們妹妹嗎？啊啊啊好羨慕！”
“我也想跑五千米！”
……
一大群妹子跑過來拍照，林田身邊擠了不少人，水星他們只好戴上帽子，墨鏡，又再次落荒而逃，來到了跑道外的幾個隐蔽地方看林酸比賽。
此時林酸已經跑完一圈，從前面跑過來，汗水直流，小臉通紅，腳步明顯放慢。
“酸哥！”蘇柚沖對面的林酸招手，比了個手勢，“放平呼吸，五千米嘛，慢一點沒關系，保存體力。”
林酸輕輕嗯了一聲，看見水星也站在前面，沖自己微笑，瞬間又充滿了力量。
“小酸，加油!你最棒!”他跟着林酸小跑了幾步，給她加油打氣。
她夢的深呼吸一口氣，對水星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又昂首跑了起來。
“啧啧，我妹什麽時候這麽勇敢了，五千米啊，已經三圈了，她還堅持在前三名，厲害了……”
林田去休息室拿了毛巾和水過來，三人守在終點處，閑聊道。
呼——
呼——
太陽越來越大，林酸跑的越來越慢，感覺腳下的跑到已經開始發燙，呼吸早已經不平穩了，她抹了一把汗水，努力張大眼睛，堅持跑着。
“酸哥，調整呼吸，放慢一點，沒關系的。”齊飛拍了拍手，提醒道，此時五千米已經過半，所有人都慢了下來，林酸的排名已經掉出了前五，她有些着急了，跑得更用力，但卻跑得更慢了。
水星和蘇柚，林田三人開始擔心起來。
“沒事，你跑慢一點，只要堅持跑完全程就已經勝利了。”林田難得溫柔一次，那毛巾的手用力越握越緊。
“酸哥，跑完就可以了，不要這麽拼命。”蘇柚語氣也轉為輕松，還說了一個冷笑話，試圖緩解林酸的緊張。
水星手裏也拿着兩瓶水，不管林酸跑第幾名，他都溫柔一笑，“你無論跑第幾名，在我們心中都是最棒的，小酸。”
林酸看着他的眼睛，依舊如橘子般清爽酸甜，周圍的炙熱空氣，好像一下子清新了，她忽然心裏有了一股勇氣，咬牙繼續跑了起來。
原來，她只是因為跑五千米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但真正參加了這個項目，有那麽多人給她加油之後，她開始覺得真的想跑完這個五千米了。
挑戰自己以前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她有了這樣的想法。
也許是那一聲“小酸”，讓她改變了之前只為裝酷的想法。
“酸仔！”
“加油啊！”
梅鹿和湯閑也按耐不住，從觀衆席上跟了下來，已經四千米了，勝利就在眼前。
“呼……”
林酸上氣不接下氣，眼前的景象已經開始模糊，渾身乏力，耳邊的呼喊聲，已經都成了嗡嗡聲，完全聽不進去。
“酸哥，挺住啊，我馬上要比賽了，加油啊，我看着呢，不要放棄。”齊飛沖她比了個大拇指，慢慢走開，去到起跑線處，男子五千米也要開始了。
最後五百米。
“加油！”
“加油啊！”
“堅持就是勝利！”
看臺上的觀衆們都站了起來，瘋狂地呼喊着，林酸已經頭暈眼花了，完全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呼……”
林酸眨眼一瞬間，腳下踢到了一個東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酸仔！”
梅鹿和湯閑眼尖，驚呼出聲。
“怎麽回事！？”水星，林田，蘇柚三人一驚，沖了上去。
“妹妹，你怎麽了？”林田一把扶起林酸，焦急地問道。
林酸勉強站起來，抽了一口氣，表情扭曲道：“姐，我腳崴了。”
“那還能跑嗎？”蘇柚擔心地看着林酸，問道。
水星蹲下來，仔細觀察林酸的腳踝，皺眉道：“已經青了，別跑了，咱們去醫務室吧。”
林酸擡起頭，看着身邊的人一個接着一個超過自己，搖了搖頭，不甘心道：“我要繼續跑，還有五百米了。”
說完，她踉跄幾步，掙脫林田，繼續跑了起來。
“酸仔！”
“加油！”
林田幾人看着她艱難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
一百米。
五十米。
十米。
“啊……還有多久啊？”林酸感覺越來越吃力，汗水蒙住了眼睛，水星一行人和梅鹿湯閑，都跟着她一起走向終點，焦急又心疼。
“一二三……”
林酸在心裏慢慢數數，一步一步往前跑，我一定可以的。
“第八名，林酸！”
熱烈的歡呼聲響起，林酸終于跨過終點線，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林酸！”
水星把手裏的東西往蘇柚手裏一塞，背起她就朝醫務室跑去。
半個小時後。
校醫給林酸打了葡萄糖，敷了藥，她才滿滿睜開了眼。
“小碳學長？”林酸睜開眼，周圍很安靜，風吹起白色的紗簾，水星坐在她面前，俊美又溫柔。
“嗯？”水星正在玩手機，聞言擡起頭，“醒了？”
林酸點點頭，這時肚子發出了奇怪的聲音，她尴尬地捂住臉。
“你今天早上是不是沒吃飯？”水星掰開她的手，微微一笑，“沒事的，看哥哥給你帶了什麽？”
她一聽，眼睛一亮，盯着水星從身後拿出的袋子，餓的不行。
“桃子泡芙還有工作室新做的海綿奶油蛋糕，因為是新品，請你幫我品嘗一下啦，再決定要不要改進，推出到店裏。”
他眉眼彎彎，笑起來好像有蛋糕的香甜味，林酸一愣，差點沒接住袋子。
“慢點，不着急。”水星拿着袋子，把蛋糕和泡芙都拿出來，放到桌面上，還貼心地遞給了她一個一次性手套，“你姐和柚子他們去給你買午飯了，你先墊一下。”
“好。”林酸滿意地點了點頭，幸福得快要冒泡，被男神投喂的感覺真好。
“小碳學長，我今天是不是最後一名啊？”她拿起一個桃子泡芙，吃了一半，忽然想起什麽，臉色一變，有點萎靡道。
水星摸了摸她的頭，溫暖一笑，“你第一次跑五千米，雖然是最後一名，但都是我們心中的第一名，能夠堅持跑完，真的很有勇氣，很酷！”
林酸嘴角上揚，可愛一笑，他！居然說我很酷！
驕傲。
“下次一定要吃早飯哦，高中生要注意身體啊。”水星給她倒了一杯水，細心地說道。
“好的，大學生也要注意身體哦。”林酸眨了眨眼，俏皮一笑，模仿道。
她躺了一會兒，覺得有點悶，于是坐起身來，不小心看見了水星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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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種的草莓為什麽還不結果？草莓生氣了嗎？
下面還配了一張圖，是他拿着草莓小盆栽，在陽臺上的樣子，林酸注意到，背景裏有一只纖細修長的手，荷葉邊袖子。
她微微一怔，那是一個女人的手。
小碳學長照片上的女人，到底是誰啊？
作者有話要說：林酸：我就是最酷的崽。
水星：我背着最酷的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