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異常的老媽

“你說,她叫譚雲花?”我頭點的要麻木了,從開始到現在,老媽問了我不下二十遍。

江安然也看出了不對勁,坐在床邊,挽着老媽的手臂,說:“媽,你認識這個譚雲花嗎?”

“不認識!”老媽的反應很奇怪,太快了,就跟戳到了痛處一樣,本能的否認。她意識到了失态,緩和了一下情緒,重新露出我們熟悉的笑容,拍着江安然的手背,說:“也不能說不認識,以前下鄉插隊的時候,她是從城裏分配過來的大學生。帶着我們學習知識,領悟國家的思想。那時候走的很遠,并沒說過多少話。”

“噢,原來如此啊。”江安然明白過來,對我說:“哥,我未來的嫂子的媽媽和我們家還挺有緣啊。”

我皮笑肉不笑,老媽雖然在極力的掩飾情緒,可身體的本能反應掩蓋不了。

尤其是她失常的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認是否聽錯了名字這一點,我敢确定,她和譚總不但認識,還很熟悉。

不過,既然老媽沒有打算老友相認,我也不會去多做什麽。畢竟她大病初愈,還在療養階段,一切以她的喜怒為主要。我帶上門,讓她們早點休息。

回到市場小窩,三叔還沒睡覺,一個人坐在屋子前喝着小酒。

見我回來了,他拿出一個杯子給我倒上,說:“都休息了?”

我端起酒杯一口喝掉,點點頭,“嗯,都睡下了。這一天的奔波,把我媽給累壞了。我尋思着,不讓她回家了。找一個療養院,等她的病情穩定下來再說。還有兩個星期安然就要入學了,家裏剩她一個,我也不放心。”

“療養院什麽的,你媽估計不會去。在市場待着吧,我反正也沒有大事。你媽能說會道的,給我看看攤也不錯。”

我一喜,“唉,這感情好。你和我媽也合得來,是一個好主意。”說到這裏,我停頓了一下,捅了捅三叔的胳膊,笑眯眯的說:“叔,自打嬸年紀輕輕走了之後,你就一直也沒找。把安然撿回來之後,也放到了我們家。我看得出來,你和我媽在很多方面的想法不謀而合,我覺得,你們應該……”

這一層關系,我覺得理所當然。尤其是媽生病那段期間,三叔幾乎掏空了手頭的積蓄。如果沒有他,我媽鐵定撐不到現在。

豈料,我話說到一半,三叔就嚴厲的說:“逐一,這話我不想聽到第二次。我是你親叔,從小看着你長大的。你媽是我嫂子,我所做的一切,不是圖什麽回報,是一家人應該做的。”

我沒想到三叔會這麽反感,尤其是我說的感情,他極力的排斥。

“正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說的啊。您剛才也說了,我們是一家人。在我的印象當中,我沒有見過生我的父親,卻看到了養我的父親。那個人生死未蔔,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我們又為什麽……”

Advertisement

“啪!”我越說,三叔的臉色脹的越紅,情急之下,他擡手給了我一個大耳光。

我腦袋嗡嗡作響,茫然的看着三叔,不明白哪裏說錯了?他為什麽要打我!

打了我之後,三叔也後悔了,粗糙的掌心揉着我的臉頰,嘆了一口氣,說:“逐一,你也大了,有些事你媽不願意告訴你,是不想給你添加負擔。你叔,也沒你想象的那麽好。在你還沒記事前,我是一個爛賭鬼,你嬸就是被我氣的,想不開喝了農藥。我幡然醒悟,決心革新洗面,可無奈欠下了太多的債。就在那些要債的剁我手的時候,是你的父親出面保下了我。他臨走的時候,把你們娘倆托付給我,我不能失信啊,那是我親大哥。”

回想起以前的糟心事,三叔硬生生的逼哭了。

我很心疼三叔,但他眼中的那個好大哥,對我來說是抛棄妻子的無恥渾蛋,我無法把他想象的高尚偉大。

三叔拿起酒瓶,一口氣幹掉了半瓶,壓下了心頭的那股子心酸和愧疚,說:“其實你父親還活着,半年前我們還見過面。他向我問起你,我就把你從小到大的照片給他看。看着看着,他就哭了,說對不起你們娘倆。他也得了癌症,是腦癌,離開了島城,去了別的城市治療。逐一,你也經歷了不小,也受到過被人誤解的時候。即使這樣,你還是義無反顧的做了,為的是什麽?不就是不想深愛的人受到傷害嗎?将心比心,試着去原諒吧!”

“叔,你見過那個男人?他是誰?長什麽樣?”我急切的問道。

三叔敲了敲我的頭,“你那點花花腸子,就別動歪心眼了。他想見你的時候,你自然就會見到。你只要知道,他是愛你的就行了。”

我撇撇嘴,不屑的說:“免了,他的愛啊,我承受不起。不說這些糟心的了,對了三叔,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譚雲花的女人?”

三叔歪着頭想了一會兒,說:“譚雲花,這個名字不熟,誰啊?”

我沒有直說是譚總,“是我老媽以前的朋友,好像是下鄉的文化人,還教過我媽知識呢。”

“這個沒多大印象,當年下鄉的大學生,姓譚的有十多個。我們鄉下人對這些知識分子都抱着求教學習的态度,基本上每一個關系都處的很好。可是譚雲花,我真的不記得有這麽一個人。”

三叔不記得,那老媽和我們說的,都是假的?

“有可能有這個人,我忘記了。有時間我給你查一查,叔還留着當年他們留下的聯系方式。”

和三叔喝到半夜,我們醉醺醺的回屋睡覺。

第二天,江安然把我叫醒,洗刷完畢,穿戴整齊後,我們五個人打車,向着譚家別墅而去。

我先打電話給了譚總,她告訴我,她還在醫院裏做檢查,要晚上訂婚宴才能出席。

到了別墅後,是譚詩瑤召見我們。

自始至終,江靖宇這個禍害沒有出現,倒讓我松了一口氣。

吃完飯,譚詩瑤和江安然就扶着老媽,在碩大的別墅裏轉悠起來。

我和三叔坐在院子泳池邊上喝着茶水,突然,從樓上傳來老媽的驚呼聲,轉而是大聲的哭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