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見與不見
張家琪開車把車站等候的江安然接到了穆姐家裏,正好我也趕在她們進屋的時間點回來。
江安然看到我,撲倒物品的懷裏,哭訴起來。
“哥,你快想想辦法吧。媽的身體還沒痊愈,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該怎麽辦?”
張家琪拉開江安然,撓了撓頭,說:“像綁架這樣的事情,人質越多越好。我很奇怪,怎麽就把你漏下了呢?”
我瞪了張家琪一眼,略帶埋怨的說:“怎麽說話呢?這是我妹妹。”
“我是就事論事,那輛帕薩特是你們江縣的牌照。根據你妹對我的描述,和接走穆子木的是同一輛車。可不可以認為,他們先接上了你的老媽,然後轉到島城接上穆子木。如果是綁架的話,太費勁了點。”張家琪分析了一會兒,盯着我上下看了兩眼,接着說:“你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用什麽招數逼你就範,太過簡單。兩個人當中的任何一個,就足以讓你答應他們提出的任何條件。”
張家琪的這番解釋,不無道理。以江靖宇的個性,完全不用這麽大費周章。況且,他已經飛往津門,難不成要遠程操控?這可不是操縱市場生意,綁架的話,當中的變數要更大。
“那怎麽辦啊?”江安然抓着我的胳膊,焦急的問道。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坐着等待電話了,如果你有閑心思,讓你哥帶你去游樂場玩一圈。”
我們三個進了別墅,坐在沙發上,耐心的等待着電話。
江安然去了廁所,回來沒有兩分鐘,我的手機就響了。
打來的并不是陌生號碼,是三叔的。
“逐一,我剛剛接到你媽的電話,她和我說了沒兩句,邊上就有人吵鬧挂斷了。我尋思着,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我忙問道:“叔,你現在在哪裏呢?”
“我在鄉下拉貨呢,我查了查,這個電話是從津門打過來的。”
津門!
我開着免提,張家琪和江安然都聽到了。
張家琪沖我努努嘴,我簡單的說了兩句,就按了挂斷。
“有意思了,江原一醒,所有人都奔着津門去了。”張家琪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既然這樣,那我們也趕過去吧。說不定,會有意外的驚喜噢。”
江安然也在一邊點頭附和,“是啊哥,媽在津門,我們快去找吧。”
我忽然有種被下套的感覺,不過擔心老媽的安危,我立即從網上訂了機票。
還好,最近的一趟航班在三點。現在已經兩點十五,我們匆匆的趕往機場。
到了地取了票,等了沒多久,就提示我們登飛機。
我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俯視着藍天白雲下的大地。
張家琪坐在我邊上,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說:“你對江原的財産分配有什麽意見?”
我不料她會問我這個,不假思索的說:“沒有什麽意見,愛給誰給誰,別給我就行。”
“那不行,你是他的親兒子。江原的病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雖然暫時脫離了危險,可他的心髒已經超負荷,随時有可能撒手人寰。我想,他的心裏最放不下的,還是你和你媽。”
我不想和張家琪讨論那個人的話題,幹脆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飛機飛了三個多小時,在夜色降臨的時候,到了津門國際市場。
張家琪在這邊有熟人,車子已經在停車場停好。我們上車,直奔醫院而去。
可是還有一個路口要到醫院時,我叫停了車,從上面下來。
江安然跟着我下來,不解的問:“哥,怎麽了?”
離醫院越近,那激烈的反抗情緒就越躁動。張家琪按下車窗玻璃,對江安然說:“我們先過去看看,如果你母親确實在那裏,就說明不是綁架。如果不在,那就麻煩了。”
我沖江安然點點頭,把她塞回車裏,說:“心裏壓抑,我在外面透透氣。”
江安然難掩失落,說了一聲好吧,司機就發動車子。
我嘆了口氣,都到了這一步,我再看不明白怎麽回事,就真的是傻子了。
哪裏是什麽綁架,根本就是老媽怕我不願意來津門見那個男人,設下的一個局。
張家琪應該是從江安然的一些不自然中看出了什麽,才順水推舟,把我騙了過來。
我對那個男人的感情,說不上恨,更談不上怨。一個陌生人的死活,跟我有什麽關系。
路旁有一家便利店,我進去買了盒煙和水,剛走出門口,一個穿着西服打着領帶的商務人士向我迎面而來。
“你好,我是雷光集團的員工,我叫張曉斌。不知您有沒有時間?我們董事長要見您。”
我一聽蒙圈了,雷光集團的董事長要見我?
這個雷光集團在國內可是大大的有名,經營的領域跨度很大。從房地産到生物公司,再到娛樂公司等等,幾乎賺錢的項目都有涉獵。去年的福布斯排行榜,雷光集團的董事長陳炎飛以千億的資産排進了一百強。國內排行前三十,在津門,更是名副其實的翹楚。
這樣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突然要見我。
“請問,您有時間嗎?”
張曉斌見我發呆,再次問了我一遍。
我搖搖頭,委婉的拒絕了。
“抱歉,我要到醫院看病人,對不起了。”
說完,我扭頭就走。
不為別的,我壓根就不信。
站在醫院門口,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勇氣進去。
“逐一,你也來津門了?”這時,譚總手裏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從身後走了過來。
我尴尬的一笑,“有點事,來津門出趟差。我的一個朋友進去檢查了,我在外面等他。”
譚總會心一笑,“進去吧,你媽在裏面等着你呢。”
果然如此!
“不了,我在外面等她吧。”
譚總将手裏的袋子放下,語重心長的說:“你爸是一個好人,更是一個好丈夫。雖然他當年做下了錯事,也掩蓋不了他關心你們的事實。這些年來,他通過你三叔時刻了解你們的狀況,有好幾次,背着你他們見過面。最重要的是,他撐不了多久的時間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走之前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