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當天,她又坐上飛機返航,下午一點左右到達片場。
到的時候,雲頌章正在拍戲。溫栀不好把人喊過來,幹脆拖了小板凳坐到周導旁邊看他拍戲。
京都的街道上人來人往,小販商戶的吆喝聲到處都是。沈知照例拒絕了同僚的邀請,獨自前往東街五陵書齋,剛挑了本書就被一名容貌俏麗的貴女攔下。他左右躲閃都不得過,遂擡頭詢問:“李姑娘意欲為何?”
此人正是李編修嫡女李慧心。
李慧心明媚的眼眸裏全是怨怼,不滿的問:“慧心雖不是頂美,但容貌也算上乘,門第也還算高,配沈大人也不算辱沒,沈大人為何不願意娶我?”她自認為臉皮厚,今日攔住人質問臉已經羞紅。
沈知後退兩步,朝她一禮:“抱歉,不是李姑娘不好,是沈某心中已有歡喜之人。”
李慧心着惱,微微噘嘴:“你說謊,你來京都數年,不曾有人見到你同別的女子一起,府上也沒有姬妾,更沒有定親,這只是你拿來搪塞我的借口吧?”
沈知搖頭,主動解釋:“不是說謊,沈某的左腿就是因為歡喜之人瘸的,不曾提起只因為太遠。”
李慧心目光落在他有些跛的左腿上,倒是有些信了,但還是不甘,狐疑問:“你都為她斷了腿,怎不見她來找你,或是嫁給你?”
沈知眉目淺淡,似乎還暈着清晨的朝晖:“她是天上月,沈某是腳下泥,遠遠的看着便好。所以,不是李姑娘不好,是沈某無心娶妻。”
李慧心不懂:喜歡不得到那得多為難自己。
她不懂,溫栀卻有些懂。
在大雍,他們的身份是注定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她不會去想,沈逸之是不敢想,怕自己會萬劫不複,怕她們母子會萬劫不複。
溫栀沉默一會兒,問旁邊的周導:“周導,您有沈作家發過來的《夢鎖宮廷》原小說嗎?能發給我嗎?”
“我想看一下原小說理解一下角色。”
“有。”周導很高興演員能如此上進,當場掏出手機,翻開郵箱把原小說發了過去。
溫栀一拿到小說,直接跳到大結局,越看鼻子越酸澀。
結局裏,溫貴妃鬥死了狗皇帝,成為年輕的太後,沈太傅依舊是沈太傅,十年如一日的輔佐小皇帝,兩人隔着宮牆遙遙相望。不念過往不盼将來,就這麽坐等垂暮。
說好的愛情劇呢,這算什麽破結局。
沈逸之還真是膽小,都敢改劇本了,結局都不敢大動。
她又往後翻了翻,居然還有番外。
可能是受穿越重生的事影響,番外居然是兩人都重新投胎了。她成了農家小戶女,沈逸之成了臨家小哥哥,兩人忘記前塵過往,抛去上一世的枷鎖,重新來過。從青梅竹馬到白首不離,福氣甜蜜,兒孫滿堂。
他也只敢在番外才敢這麽幹,就像在現代才敢追求自己一樣。
溫栀把目光重新投向場中拍戲的人:在大雍,把一切都給了她,最後甚至是命,早來的那幾年,代替她照顧父母。她回來後,無時無刻不在關心她和沐沐,照顧她的一切喜好。
聲音好聽、溫柔、聽話、長得好,會掙錢,還會關心人。
這樣的人,錯過了,應該就沒了吧。
溫栀心裏難過,又歡喜莫名。
人也漸漸冷靜下來:不就想抛去過往重新來過嗎?
她陪他便是。
想通這點,溫栀收起手機,朝周導說:“我要改劇本。”這是一句肯定,不是詢問。
周導約莫覺得她沒睡醒,疑惑問:“劇本不是改過了嗎?”
溫栀:“我要再改,細節改掉,中間加一點情節,現在的大結局改掉,要大團圓。”
周導掏了掏耳朵:“這……雖然吧……但是……”
溫栀:“電影的後期宣傳費用我全全負責,沐沐會參加拍攝,您下一部電影不管多少錢我投了。”既然要圓滿,一家人一起來,給這一大一小都去一下心理陰影。
周導笑開了花:“改,您看要怎麽改,我現在就讓編劇過來。”投資就是爸爸,只要不魔改,他都能給拍圓了,何況還有下一部投資。
編劇組老師很快過來,綜合溫栀的意見開始寫劇本,等到下一次拍戲時,雲頌章就拿到了最新改動的劇本。
他如常看完劇本,疑惑問:“周導,戲裏面有這一段嗎?”他見過李家小姐後,又加了一段正好碰見作宮女打扮出宮的溫貴妃。
周導心情特別好的解釋:“臨時加的,拍戲嘛,靈感來了壓都壓不住。”
雲頌章:好吧,反正自己也不是沒改過劇本。
他研讀了一下劇本,照常拍攝。
劇本重新回到繁華的京都大街。
沈太傅剛打發走李慧心,一扭頭就對上打扮成小丫鬟的溫栀。他驚愣,不敢相信,遲疑問:“……您聽見了?”
溫栀點頭。
他剛想走,就被溫栀直接抵進了角落的書架:“太傅的腿是為我受的傷,方才那姑娘說得對,有恩不報,倒不是我的性子。我以身相許,沈大人看如何?”
向來清正的沈太傅被逼得面色通紅,壓低聲音道:“娘娘,切莫開臣玩笑,臣不過是……”
溫栀傾身吻了上去。
時間仿佛停滞,柔暖的唇覆上來的那一刻,雲頌章整個人都傻了,身體繃得死緊,手腳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放。
劇本好像不是這樣,劇本裏明明是兩個人相遇,溫貴妃說起西山祈福一事,質問他是不是喜歡自己,然後沈太傅死鴨子嘴硬,溫貴妃直接氣跑了。
怎麽就親上了?
他快速思考,奈何注意力全集中在唇上,心髒鼓動的聲音吵得他完全失去了判斷力。
他變化太明顯了,作惡的某人心裏發笑:之前不是取笑她不敢親嗎,原來實操也是個嫩的,三十歲了,緊張成這樣。
一想到持重自愛的沈太傅被逼得忍耐不得的模樣,溫栀心情莫名的愉悅。
拉聖人入溫柔鄉總是比較刺激。
她故意伸手揪住他腰側兩邊衣擺,手往他勁瘦的腰摸去。原本就僵硬的雲頌章眼角都被她逼紅了,雅黑的睫羽忍不住亂顫。
透過監視器看畫面的周導簡直沒眼睛看:溫栀這是想改劇本還是想調戲男演員啊!
現場粉紅泡泡到處亂飛,工作人員捂嘴尖叫。
栀姐果然還是适合禦姐類型,那麽一張漂亮的臉勾起人來真的無敵了,連一直表現鎮定的雲老師也遭不住啊。
眼見她要挨到腰側,雲頌章再也繃不住,扣住她肩膀直接拉開一段距離,紅着臉扭頭問:“周導,劇本裏不是沒有這段?”
周導喊了聲咔,又看了眼溫栀,輕咳出聲:“那個,是沒有這麽一段,可是演員符合氣氛的臨時發揮一下也不錯,這段很好。”
雲頌章:說好的要朦胧美,含而不露呢。
周導:“現在的觀衆就喜歡甜,溫貴妃的人設要稍微改變一下,變奔放,敢愛敢恨一些。不然兩個鋸嘴葫蘆談戀愛沒人愛看啊。”
副導悄悄伸大拇指:不虧是周導,什麽鬼話張口就來。
雲頌章狐疑,紅着臉問溫栀:“你同意改劇本?”
溫栀厚臉皮的說:“昨天編劇和我讨論過劇本了,一切為了創作,我接了這個角色就會好好演,為藝術稍微犧牲一下也沒什麽。”
雲頌章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慶幸男主角是他。
溫栀擡眼看了一下書齋外:“還沒拍完呢,我們繼續,待會我還要回去看沐沐。”
雲頌章臉上剛消下去的紅騰的一下又起來了,深吸一口氣朝周導道:“導演,繼續吧。”
周導樂呵呵的點頭:“各個部門準備,三十六場再來一次。”
場記打板:“三十六場第二十六分鏡第二次,沈太傅書齋偶有貴妃,一吻定情,action。”
好家夥,連場次名字都變了。
雲頌章剛站到原來的位置,又被溫栀一把推推散散摁到了書架角落。透過她清澈的眼能清清楚楚看到他窘迫的面容。溫栀手再次往他腰上探,他腰瞬間緊繃,厚重的服飾下也能感受到堅韌的肌底。溫栀眼睛帶笑,唇慢慢湊近,香甜的氣息太過濃郁,雲頌章舍不得閉眼,一動不動盯着她湊近的眉眼。
周道:“咔。”他站起來,拿起大喇叭大喊,“雲老師,麻煩你眼睛不要睜那麽大好嘛?再來一遍。”
溫栀抿唇憋笑,雲頌章難得窘迫。
場記打板:“三十六場第二十六分鏡第三次,沈太傅書齋偶有貴妃,一吻定情,action。”
第三遍,溫栀唇一湊過來,他直接閉眼,閉眼後發現所有的感官都在放大。她身上馥郁的花香,柔軟的腰肢,溫暖的肌膚,無孔不入的襲來,一時間更難熬。
周導:“咔,雲老師麻煩別閉眼,給點表情,再來一遍。”
睜眼也不行,閉眼也不行。
NG無數次後,雲頌章突然不會拍戲了。
溫栀挑眉:“雲大總裁原來只會親額頭啊。”
雲頌章:“……”他本來就不會拍戲。
總覺得面前的溫栀有什麽不一樣了。
他深吸一口氣,朝周導道:“周導,再來一次吧。”
周導點頭:“各部門準備。”
場記:“三十六場第二十六分鏡第四次,沈太傅書齋偶有貴妃,一吻定情,action。”
溫栀再次把人抵在書架的角落,緩緩湊近。唇抵在他的唇,手攬住他勁瘦的腰,豐腴馥郁的身、體往他身上靠。雲頌章喉結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
心裏默念:喜歡一個人并不可恥,忠于自己的願欲望吧。
默念數遍後,他身體從僵硬漸漸軟化,寬大的手掌托住她後腦勺,微微用力。
小心翼翼、又克制隐忍的親吻。
不得不說,工作認真的男人,尤其是俊俏身材還好的,親起人來真的太太太色氣了,粉紅色泡泡拉滿全場。
簡直是禁欲類型的天花板啊!
旁邊在觀摩的張妙然忍不住捂臉尖叫,拉拉旁邊的劉義钊激動道:“社會精英悶騷起來果然不一樣啊,弄得我都心動了。你說我要是追他,他會答應嗎?”她雖然沒有溫栀貌美,但在娛樂圈也算出挑,又努力又沒不良嗜好。
劉義钊毫不留情打破她的幻想:“算了吧你沒戲,沒發現他是沖着溫老師來的,溫老師在哪裏他眼睛就在哪裏,都能拉絲了。”
“而且,他好像就是溫栀之前的緋聞對象吧!”雖然照片裏男人只出現了個模糊的側影,但那身材一看就知道是同一個人。
張妙然:“那她之前還和林季堯傳緋聞呢,女追男隔層紗,不試試怎麽知道。”
劉義钊:“溫老師看起來也喜歡他,你想和她搶?”
張妙然糾結兩秒:“那還是算了吧,男人多的是,要是要搶還是不了吧。”尤其是溫栀,一看段位就高,不能成為朋友也絕對不要成為敵人。
“咔。”周導站起來,興奮喊:“很好,以後就按照這個标準來非常到位。”
周導一喊,溫栀立馬松開雲頌章,沒事人一樣的朝導演和其餘人道:“大家辛苦了,等一下請大家喝飲料。”
雲頌章靠在書架角落,手還保持抱人的動作,唇色和眼角都微紅,意味不明的盯着淡定自若的溫栀看。
溫栀似是沒注意一般,接過助理的衣服就往旁邊走,坐到休息去研究劇本去了。
雲頌章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情緒接過助理拿過來的羽絨服,走到她身邊坐下。看劇本的同時又看看她,看着看着目光不自覺就落到她依舊紅潤的唇瓣上。
溫栀扭頭,他被抓了個正着。
“看什麽呢?”
雲頌章不說話。
溫栀笑了一下:“初吻?”
身邊兩個助理瞪大眼:不可能吧,三十歲了初吻?
雲頌章:“嗯。”他看似正常,隐在領口下的皮膚卻悄然爬上紅意。
溫栀哦了一聲,然後繼續看劇本。
就‘嗯’?雲頌章突然說不出的郁悶,
不過也僅僅郁悶了一小會兒,下一場更刺激的來了。
雲頌章拿到新劇本看了兩遍,眼珠子都不會轉了,面上不動神色,整個耳朵已經紅到滴血:“周導,劇本怎麽又改了?”
就在剛剛,他看了這場戲,是溫貴妃雨夜去翰林院探望值夜的沈知。怎麽半個小時不到,就變成了溫貴妃雨夜去翰林院探望沈知,差點被隔壁過來拿書的李編修撞見,兩人躲在一個被窩裏才躲過此劫。
剛剛才接吻了,現在就到床上,發展會不會太快了?
周導解釋:“剛剛看你們的吻戲,覺得特別好,編劇老師臨時又改了劇本,這樣張力更強。放心,就是躺一張床上,蓋一床被子,什麽也不幹?”
這口吻有點渣啊!
雲頌章蹙眉環顧四周:片場到處都是人,即便什麽也不做,躺一張床上也不能讓這麽多人看到。
“必須要拍?”
周導:“溫老師同意了。”
雲頌章:“……也行,加一層羅帳吧。還有,拍攝的時候記得清場。”
周導:穿三四層衣服,蓋同一床被子有什麽好清場的?
看不出來,還是個純情的。
周導朝另一邊的溫栀喊:“溫老師,可以開拍了嗎?”
溫栀答應一聲,匆匆朝這邊過來。
周導:“各部門準備。”
場記:“四十二場,第十八分鏡第一場,溫貴妃雨夜送寒衣,兩人同塌而眠,action。”
秋至這日,其餘官員下值後陸陸續續走了,唯有沈知和李編修留在翰林院內值夜,以防皇帝臨時有什麽重要的事要交代。
自從上次提親被沈知拒了後,李編修就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這會兒跟他一起值夜,更是直接跑到隔壁去睡了,讓沈知一人獨自值夜。
屋外風雨飄搖,間或響起幾聲悶雷,天臨時變的,他沒有帶足夠禦寒的衣物,只能靠着熱茶提神暖身。饒是這樣,半夜時還覺得門窗在漏風,吹得燭火搖晃不安。他剛想走過去關上沒掩嚴實的門,門外就閃過一道纖瘦的人影。
沈知眯眼,剛伸手想将人擒住,對方轉過身,食指豎在唇畔,示意他莫要出聲。
沈知看清她的臉,眸子微微睜大,
再低頭一看她懷裏抱着的鬥篷,大概就知道,這是打扮成小太監冒雨給自己送衣服。
溫栀把衣服抖開,遞給他。沈知伸手,門外響起咚咚咚的腳步聲,李編修慵懶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沈知,開門,本官先前借來的書落在裏面了,別弄丢了。”那本書可是他舔着臉找洪老借來的,萬不能被人昧了去。
兩人都知道,若是被李編修撞見,是怎麽也說不清,何況兩人還不算清白。
溫栀四下看看,透過木制屏風隐隐看到後面的床,于是快速往後面去。床榻很小,也很整齊,她拉開被子滾了上去,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盯着外面。
門被不耐煩的推開,李編修不悅道:“你這後輩,讓你值夜不會睡了吧,萬一皇上傳召要怎麽辦?玩忽職守,渎職懈怠可是要是吃板子,你不想守夜,莫要害我。”
躲在床上的溫栀聽得頻頻蹙眉:也不知是誰玩忽職守,渎職懈怠,這個李編修,遲早要找人參他一本。
屏風前的沈知面上絲毫不慌,心卻跳的厲害。像一座門神一樣站在屏風前不作聲。
李編修看着就來氣,邊翻找自己的書邊嘀咕:“也不知我女兒怎麽看上你這個悶葫蘆,偏偏皇上還倚重。哎,我的書呢?”
他到處都沒找到,扭頭往屏風後面瞧。
沈知驚慌,先他一步往屏風後面走,放下素色的帳簾子後,脫了外裳躺到被子裏,冷聲道:“先前你睡了前半夜,後半夜也應該輪到我休息了,找不到書就走,明日再尋也是一樣。”
他一躺進去,溫栀柔軟、玲珑有致的身體就靠了過來,攀附在他身側不敢亂動。
李編修沒料到他态度如此強硬,當即就不舒服了,跟着走到床邊要去撩床帳:“你是後輩,又是年輕人,怎麽如此說話行事,莫不是昧了我的書,心虛?”
撩開就完了。
懷裏的人許是太過緊張,放在他胸口的柔夷不自覺用力,都探進他底衣裏面了。柔軟的手覆蓋在心髒處,随着他心髒一起跳動。臉也往他左胸口貼,完全像樹袋熊一樣挂在他身上,絲絲的清香萦繞在鼻尖。
太貼近了。
說好的純蓋被子呢?
就在他要說下一句臺詞時,溫栀的腿搭在了他下面。雲頌章感官一瞬間全跑偏,臺詞卡殼卡在喉嚨裏,就是發不出。
周道:“咔。”他探頭問,“雲老師,是不是臺詞太長沒記住,要不再看一遍?”
雲頌章面顯薄紅:“沒有,就是太熱了。”
趴在他身上的溫栀從被子裏探出頭來,疑惑道:“不熱,我捂在裏面的都不熱,你熱什麽。”
李編修的演員打了一個哆嗦:“大冬天的我快冷死了,雲老師還嫌熱,不愧是年輕人,身體好啊。”床上的被子是臨時找來的,并不算厚。
雲頌章總覺得“年輕人身體好”這句話意有所指,當下更熱的了。
“周導,要不讓小栀先下去,隔着一層簾子觀衆也看不到,到時候再補拍她下去的畫面就好了。”
周導:“那不行,這是重要性鏡頭,必須一鏡到底。現在的觀衆精着呢,裏面有沒有人,動沒動,他們都看的一清二楚。”
副導演在旁邊問:“雲老師該不會不好意思吧?你們這尺度才哪跟哪,單純蓋一張被子,話都沒說一句。您看溫老師都沒別扭。”
雲頌章:“……”
這能一樣:一個一句臺詞也沒有,還不‘安分’,一個臺詞一串一串的,還要被不‘安分’。
關鍵是這場戲是臨時加的,他不擅長演戲。
溫栀:“就這樣拍吧,大晚上懶得折騰。”
被折騰的雲頌章:“……繼續拍吧。”
周導揮手,場記過來打板,接着上一條繼續拍。
李編修把手放在床簾上,沈知冷冷的聲音傳出來:“沈某雖然是後輩,論官階,卻在你之上,平日裏處處退讓,皆是因為尊重。李編修睡了半宿,也算玩忽職守吧,鬧到皇上那就不好看了。”
他話說到一半,趴在身上的人又在亂動。他氣沉丹田,努力把自己當做一個木偶,一個沒有知覺的木偶。只想着快快快把臺詞念完。
溫栀偏不叫他如意,伸手抱住他的腰又貼了過去。
于是,一個簡單的場景,拍了數十遍。
直到把溫栀拍睡着了。
一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床上的溫栀和被壓住一動不動的雲頌章。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導小聲說:“直接把人喊醒吧。”
小助理連忙搖頭,壓低聲音:“不行不行,溫老師有起床氣,直接喊醒會罵人的。”
副導開玩笑的建議:“那個,要不讓溫老師和雲老師在這邊睡,讓助理再去拿兩床厚被子,兩個取暖器過來?”反正拍攝現場也有監控。
現場其餘人:出的什麽馊主意,雖然情況特殊,但孤男寡女的怎麽睡?
雖然現在一夜情很正常,但大家都知道,就是另一回事。
蓋着被子純睡覺也會想入非非的好不好。
小助理還特單純的說:“不行吧,這裏晚上沒人不安全。而且大冬天的,就算有被子和取暖器也冷,兩位老師會凍壞的。”哪有酒店的空調舒服。
“要不我們問一下雲老師的意見?”
被壓住的雲頌章:“……”
這群人腦袋不好使,還是故意撮合他們?
這麽簡單的問題為什麽要讨論,還要問他?
作者有話說:
睡着的溫栀:喜歡并不可恥,忠于自己的欲望吧!
雲頌章:你是想我禽獸?
吃瓜群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