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哥的苦衷

這大概就是一拍即合的意思吧,我可能再也不能壓抑自己的真心了。古慕寒輕柔地将我摟在了懷裏,我清楚地聽得見他的心跳,卻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感喟着活着真好。片刻過後,我心底卻又劃過一絲悲傷,曾經立誓不會愛了,可終究還是敗在了這個怪脾氣家夥的手上,算了,事已至此,我已沒有退路,那就再勇敢一次吧,愛就愛,誰怕誰!

“姚婧,既然你已經讓我愛上你了,那你就不準丢下我離開,就算有一天你要離開我的世界,我也會把你抓回來的。”古慕寒的聲音像一種魔咒萦繞在我耳邊。

不知為何,我既心疼又感動,我這一生就為等這不離不棄的承諾:但願你不會後悔,我成為不了別人心目中完美的女孩,因為我早已支離破碎。

“答應我,不管怎麽樣,都不要再用濃妝僞裝自己了,以後我會保護你,不用你僞裝堅強。”

我從沒想過古慕寒竟然可以知道我是用不羁的外殼保護自己脆弱的心,沒錯,如果不用那種風格包裹着自己,我就不會有那種無畏的勇氣,其實骨子裏的我柔弱到不堪一擊,可誰又是天生的勇者呢!

感動在心底蔓延開來,皆因他懂我,連哥都不曾這樣的懂我。以後如果永遠有你在身邊愛我護我,那麽不用僞裝,我都無畏無懼了。

從入院到出院,不過兩天時間,但這兩天裏所有關心我的人都來看過我了,唯有餘鴻哥不曾露面。林娜、錢存峰、喬文骞來接我出院的時候,我還是悶悶不樂,猜測是不是因為自己幾次三番闖的禍太多,哥都不想理我了!

“算了,不等了,我哥早就不在乎我了!”磨磨蹭蹭等了很久,我最終放棄了等待,不是每次我都要把話說得很絕,而是實在太過失望。

見我态度決絕卻又隐隐落淚,錢存峰突然于心不忍,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要怪你哥,他最重視的人就是你,不是他不來看你,而是——”

“瘋牛,你忘了你答應過大魚什麽嗎!”沒等錢存峰說完,喬文骞狠狠推了瘋牛一把,打斷了錢存峰的話。

還算機敏的我發覺有些不對勁,于是我猛地推開喬文骞,追問錢存峰:“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行,不能說。”喬文骞阻隔在我們中間,神情很是緊張。

“不能不說了,否則大魚就太可憐了,”錢存峰眼眶通紅,“大魚他,他也在這間醫院,他——”

看一貫很冷靜的錢存峰這副傷心的樣子,我感知到事情的不妙:“哥他生病了?生了什麽病?他怎麽了?”我死死揪住錢存峰的衣領,急切地要求一個答案。

林娜也看不過去了,一把扶住我:“你們就告訴婧兒吧。”

“大魚半年多前被查出得了MLD,他是怕以後沒人照顧你,所以之前才那樣強烈地要送你回美國的。”喬文骞終于和盤托出了。

什麽MLD,這是個什麽東西,我一點都無法理解:“什麽MLD,這是個什麽病?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MLD症候群,異染性腦白質退化症,得了這種病,他會慢慢走不了路,認知也會退化,最後喪失運動能力,智力也會退到嬰兒那樣。”林娜給了我一個全面的解釋,後來我才知道在修心理學之前,林娜主修的就是醫學的腦神經科。

我快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就如瘋牛說的那樣,原來并不是哥霸道不講理,他那樣殘忍地要把我推開,是怕他自己再也照顧不了我,所以才要逼我回那個家。世上極其罕見的病,怎麽就被哥遇上了呢,上天真的太不公平了。

沖出人群,我不顧一切地沖了出去,一直沖到了哥的病房門口,卻躲在了門背後,始終不敢進去看他。一股撕裂的疼痛湧上心頭,我的淚順着臉頰滑落,怎麽也想象不到哥有一天會喪失行動能力、像個嬰兒一樣不認識我的樣子。

最終我沒有走進哥的病房,而是一聲不吭地默默離開了。哥為了我,本來就沒什麽積蓄,還給我買了去美國的機票,我還偷拿了家裏所有的錢幫助別人,而此刻的我卻不能為哥治病,若不是抱着必死的決心,他怎麽舍得将我生生推開,為什麽當時我就想不到這些呢!

怎麽都不能原諒自己,因為對哥的病我是那樣的無能為力,寒風簌簌撩動着我內心的哀傷與無助,好想把自己葬在這個傷心的季節,随風而逝該有多好。漠然的,掉落兩滴眼淚,我又很快地将它拭去,生怕暴露自己的無助。

“想哭就哭出來吧,你總是這麽要強,對自己又有多好呢!”林娜的手扶上我的肩頭。

只要有一個懂你的人适時地出現,給你慰藉,你佯裝太久的堅強也會瞬間瓦解。我“哇”的一聲就撲在林娜的懷中,撕心裂肺地哀嚎,祭奠着我任性的青春,被迫着一點一點走向成熟,殘忍地成長。

哭完了,我就要重裝上路,我要盡全力去給哥治病,這次,讓我來照顧他,讓我來成為他的依靠。我不讓林娜把這件事告訴古慕寒,因為我不想他一起為我承擔壓力,雖然林娜有些不理解,可她還是答應了我。

這兩天,我的心情很糟糕,古慕寒卻以為是我因為那場意外仍心有餘悸,背上的傷已經開始結痂了,可我心裏卻血淋淋地在痛。

程維彬從老家回來的時候,古慕寒摟着我的肩膀,意氣風發地向他宣誓主權:“告訴你一個喜訊,我跟小妖精在一起了。”

“古慕寒,你會不會太幼稚了一點啊!”我扭動着肩膀,想要擺脫他。

然而程維彬卻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放下行李包,沖我擠擠眼,說:“沒事兒,我受得了,小婧你是不知道,當初你在學校裏親他的時候,他也是這副德行纏着我,向我炫耀的。”

仔細一琢磨,我好想發現那裏不對勁,用飽含死亡威脅的目光盯着古慕寒,剛想咬牙切齒質問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捂住嘴。

“小婧兒她身體還沒好,經不起折騰,我帶她回房休息休息。”古慕寒俨然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都明朗了起來。

“那……晚餐我叫外賣?”程維彬到底都是一個實在的老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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