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是筠瑤丫頭吧?幾年不見都長成大姑娘了,瞧這通身的氣派,一瞧便是官家千金小姐,果是與旁人不一樣。”許筠瑤剛邁進王氏屋裏,便有一名陌生的婦人迎上來,不管不顧地拉着她的手道。

她矜持地笑了笑,不着痕跡地收回了手,詢問的目光便投向了阮氏。

阮氏含笑道:“這是你陳家表嬸。”

陳家表嬸?許筠瑤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這婦人原來是錢氏的兒媳婦,大房那邊的表親,印象中好像娘家姓江。

“這麽多年不見,小丫頭哪裏記得往。”錢氏這時候也笑着道。

許筠瑤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

多年不見,這老婦人瞧着倒是收斂了不少,想當年每回見她,哪一回不是指桑罵槐的,對着她們三房的人從來就沒有什麽好臉色。

她又望了望坐在錢氏身邊的那名陌生的年輕女子,阮氏看出她的疑惑,笑着又道:“這是陳家的凝貞小表姑。”

許筠瑤了然,看來這便是錢氏那個小女兒了。數年前她便聽說錢氏曾老蚌生珠産下一女,故而此女與她的兄長年齡相差頗大,不過她一直沒有機會見過便是了。

只是瞧着這位小表姑眉宇間有幾分傲氣,許是曾經吃過什麽虧,已經開始懂得收斂。

許筠瑤向來覺得,有傲氣不是什麽壞事,怕就怕那種将本得幾分的傲氣給膨脹成了自負,譬如大房的唐淮興。

那小子确是有幾分才學,連老匹夫那樣挑剔之人都對他頗有贊賞,只是他那目中無人的态度着實令許筠瑤不喜,又或許是因為那小子在她手上吃過多次虧,對她頗為忌憚,加之彼此年齡漸長,故而這幾年兩人一直相安無事。

當然,所謂的相當無事,不過是彼此均視對方如無物。

林氏也含笑招了她到身邊,拉着她問了幾句話,許筠瑤對她的印象倒也不算差,裝了一會兒乖巧有問必答,見錢氏與江氏婆媳也摻和進來,心中不耐,尋了個理由便回了屋。

阮氏知道她的性子,無奈地笑了笑,忙打了個圓場。

今時不同往日,陳氏一家原就是投奔了唐府而來,而唐府在京城能夠立足全是憑唐松年的名頭,自然不敢當面表現出什麽不滿。

江氏更是個八面玲珑的圓滑性子,順着阮氏的話又把許筠瑤誇了又誇,只誇得阮氏又是心虛又是歡喜。

“咦?這麽好看的小姑娘是三妹妹麽?我就知道,三妹妹一定是越長大越好看的,天底下便再沒有比她更好看的小姑娘了。”她正走出王氏院裏,迎面便見周哥兒帶着一名眉目間與林氏有幾分相似的少年走來。

少年嘴巴像抹了蜜糖一般,許筠瑤被他的話逗得忍不住笑。

周哥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罵道:“油嘴滑舌!”

勉哥兒笑呵呵的也不惱,變戲法似的将一個做工精致的香囊遞到許筠瑤跟前,朝她眨眨眼睛,一臉神秘地道:“三妹妹,這個給你,我偷偷給你準備的禮物哦,其他人可是沒有的。”

這個其他人自然指的大房的唐筠柔和唐筠瑜姐妹倆。

“這是什麽東西?”許筠瑤好奇地接過,打開一看,見裏面裝着的并不是什麽香料草藥,而是顆嬰孩拳頭般大的夜明珠,頓時愛不惜手地翻來翻去看個不停。

“這般大的一顆夜明珠,你是打哪來的?”周哥兒驚訝地問。

“前年和我爹跟着商隊跑了幾趟,掙回來的呗。放心放心,來路不明的東西我可不敢送給三妹妹。”勉哥兒向他保證,又笑着問許筠瑤,“三妹妹可喜歡?”

“喜歡,這般大的一顆珠子,放屋裏的話夜裏也就不用點燈了。”許筠瑤哪可能會不喜歡。

自從身邊跟了個笨鬼言妩後,她便習慣夜裏睡的時候在屋裏也點着燈,而有了這顆夜明珠自然就方便多了。

見得了她的喜歡,勉哥兒笑眯眯地道:“既然喜歡,那叫聲三哥哥來聽聽?”

許筠瑤毫不猶豫地叫了:“三哥哥!”

她連老匹夫都叫了這麽多年的爹,如今再叫一聲三哥哥又算得了什麽。

勉哥兒高興得咧開了嘴,倒是周哥兒沒好氣地道:“她本就該叫你三哥哥,偏你還要哄着她,還送這般貴重的禮物給她。”

“不值什麽,我掙回來的東西,我樂意給誰便給誰。”勉哥兒得意一仰頭。

唐樟年确是個行商好手,加之這些年又沒有唐柏年對他指手劃腳,唐松年上京前還給他留了部分人脈,故而他便放開膽子去幹,短短數年間便積累下不少財富,連帶着唐松年交托給他的産業價值也跟着翻了幾番。

錢袋子鼓起來了,自然便該操心‘光宗耀祖’之事,這個時候能夠光宗耀祖的,自然便是念好書,将來在考場上取個好名次,好歹也給二房添上幾分書卷味道。

這個希望自然便落到了二房長子唐淮勉身上了。這回林氏帶着兒子上京,便是想着給兒子換個好一些的讀書環境,順帶着希望可以借助唐松年的人脈,給兒子尋個好一點的先生,或者尋間好一些的書院。

“三哥你們是和陳家那些人約好了一起上京的麽?”許筠瑤随口問。

“切,我們可高攀不起他們陳家,哪敢約他們呀!是在進城的路上遇到的,我們先從河安府啓程,因為走的是水路,故而慢些。他們一家子雖是後啓程,不過走的是陸路,故而才撞上了。”勉哥兒撇撇嘴。

片刻,他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朝着周哥兒兄妹招招手,示意他們靠近些來。

“你們可知道他們為何要進京來投奔大伯?”他一臉神秘地問。

“有話快說!”周哥兒沒好氣地瞪他。

“真是又急又暴的脾氣,小四弟都沒有小時候可愛了。”勉哥兒幽怨地瞅了小堂弟一眼,引來對方一記怒視,忙舉手作投降狀,道,“聽說他們在雍州城得罪了人,再不走的話恐有性命之憂,故而才舉家投奔了來。”

“得罪了什麽人?”許筠瑤好奇地問。

“這倒不是很清楚了,咱們家與他們家素無來往,我又總跟着我爹東南西北地去,哪會有心思留意他們家的事。我娘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和爹不在家的時候,她是輕易不見外人的,自然也無從得知。”

許筠瑤若有所思。怪不得那錢氏老婆子變得客氣了呢!原來還有這麽一層原因所在。

此番二房只得林氏與勉哥兒母子二人到來,唐樟年要留在河安府看顧生意,抽不得身,故而便讓夫人林氏帶着兒子上京,也是看着兒子認真讀書考取功名之意。

陳氏一家算是舉家投奔而來了,陳廣節帶着生母錢氏、妻子江氏、兒子陳兆勇以及胞妹陳凝貞投奔了表兄弟唐柏年而來。

許筠瑤不喜唐柏年一家,對陳氏這家子同樣不喜歡,只要他們不惹到她的頭上,該有的禮節她便不會缺了少了。

所幸錢氏也知道她如今是公主的伴讀,早就已經不是她們可以招惹得起之人,不但不敢招惹,還想方設法親近。

倒是陳凝貞,隔三差五打着各種理由來三房尋阮氏,或是陪着阮氏說說話,又或是做做針線。阮氏是個随和的性子,基本上是來者不拒,而陳凝貞又是刻意讨好,一來二往間,兩人便漸漸熟絡了起來。

還有那八面玲珑的江氏,許筠瑤也在阮氏屋裏見了幾回,每一回江氏見了她都是好一頓猛誇,只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每句話還不帶重複的,聽得偶爾飄出來的言妩津津有味,也讓許筠瑤暗暗咂舌。

人精果然便是人精,和江氏這張利嘴一對比,陳凝貞的可就完全不夠看了。

不過她後來也慢慢明白陳凝貞讨好阮氏的原因了,原來錢氏帶着她上京,是打着讓她嫁到京城來的主意,估計也是希望女兒能夠高嫁,而這一切自然需要阮氏這個侍郎夫人出手相助了。

許筠瑤并不怎麽在意錢氏一家打的主意,這幾日她一直在府裏尋找着合适的侍女,有消息靈通的府中下人,或是想方設法在她跟前露臉,又或是求到碧紋跟前走走後門,手段百出,只看得許筠瑤無奈不已。

因為她的身邊還寸步不離地跟着一個女鬼言妩,故而她并不希望選一個太聰明的侍女跟出跟入,只要對方足夠忠心,聰明與否倒是其次。

這日,她在屋裏作了半個時辰的畫,把成品左看右看,滿意地點了點頭。

“好看麽?”她随口問托着腮幫子坐在一旁的言妩。

“好看好看,再沒有更好看的了。”馬屁精言妩相當給面子地回答。

許筠瑤微微一笑,放畫放在一旁,按捏了一下肩膀,帶着言妩到園子裏散心。

一人一鬼緩步在園中的青石小道上,許筠瑤忽覺肚子有點兒餓了,恰好看到一個提着食盒的圓臉丫頭經過,遂招手讓她過來。

那丫頭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慢吞吞地走了過來。

“你這提着的是什麽東西?給誰送的?”待她近前來,許筠瑤便問。

“是點心,給三姑娘送的。”那丫頭老實地回答。

許筠瑤一想,是了,往常這個時候碧紋都會準備好點心給她食用的,故而便道:“你把它放在亭子裏,我這會兒便嘗嘗。”

“不行,嬸子說了要送到三姑娘屋裏給青荷姑娘的。”誰知那丫頭竟然一口拒絕了。

青荷正是許筠瑤屋裏的二等丫頭,平日碧紋不在或忙得抽不出身時,便會由她幫忙收拾屋子。

許筠瑤詫異:“你可認得我是誰?”

“你是三姑娘。”

許筠瑤更奇怪了:“我是三姑娘,東西也是給我送的,那我現在要在亭子裏用怎的不行?”

“嬸子說了要送到三姑娘屋裏交給青荷姑娘的。”那丫頭讷讷地重複着,也就只會把這句話來回地說,可不管怎樣就是不肯。

本是一直好奇地打量着她的言妩聞言咯咯直笑:“你可真笨,笨死了!”

一直都是許筠瑤罵她笨,這會兒她終于也有機會可以罵別人笨了,這感覺……挺爽的。

許筠瑤恍然大悟:原來是個少根筋的傻姑娘,只記得嬸子交待了東西是要交給青荷姑娘,哪怕最後東西也是由青荷給自己,可腦子不會轉彎的傻姑娘可不懂這些,只知道要嬸子說了要她把東西交給青荷姑娘,那無論是誰都不能給。

她覺得有點兒好笑,遂笑盈盈地道:“那好,我恰好也要回屋去,便與你一道去吧!”

那丫頭見她笑眯眯的一點兒也不生氣,更加沒有像其他人那般罵自己笨,不禁朝她露出了一個憨憨的感激笑容。

許筠瑤一邊走一邊問她:“你叫什麽名字?幾歲了?現在何處當差?”

“我叫憨妞,十三歲了,現在後廚給嬸子打下手。”老實的丫頭知無不言。

許筠瑤‘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這個名字倒是起得真貼切。

言妩又是樂得一陣咯咯的笑:“憨妞,憨妞……”

往自己屋裏走去的這短短不到一刻鐘時間,許筠瑤便将憨妞的來歷底細問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原來她口中的嬸子并不是她的親人,而是鄰居家好心的大嬸,見她家裏沒了人,一個憨憨傻傻的孩子容易受人欺負,遂起了恻隐之心,輾轉求了王氏身邊夏嬷嬷的允許,把這憨丫頭帶到了唐府,算是給了她一個栖身之所。

說話間,兩人一鬼便回到了言妩所居之處。

青荷一見姑娘回來便迎了上來,又聽聞憨妞是給自己送三姑娘要用的點心時,臉色都變了,用力點着憨妞的腦袋數落:“真是個笨丫頭,東西本就是給三姑娘送的,三姑娘要用,你怎的不許了?還要勞煩三姑娘親自走這麽一趟!”

憨妞耷拉着腦袋一句話也不敢說,更加不敢躲避,看來平時便沒少被人如此對待。

“好了,她做的原也沒錯,東西本就是她奉了命給你送來,自然無論如何也不能交予他人。”許筠瑤微微蹙眉,有些不悅地道。

青荷納納地收回了手。

完成了嬸子交待的任務,憨妞并不久留,提着空空如也的食盒便走,許筠瑤望着她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她要的不就是這樣一個不怎麽聰明,卻相當忠心的丫頭麽?

待府裏最出息的三姑娘挑中了後廚那個憨傻丫頭的消息傳開後,衆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誰都知道那個傻丫頭腦子不會轉彎,雖然幹活勉強稱得上利索,可嘴又着實太笨,橫看豎看都不是适合的人選,三姑娘怎會挑上她的?

可不管她們再怎麽不甘不服,還是只能看着憨妞一步登天,直接便搬到了上房,正式成為三姑娘身邊的一等大丫頭。

阮氏自見了憨妞外,也擔心女兒挑的這個丫頭侍候不好,可許筠瑤堅持,她便也作罷,後再一看那笨丫頭雖然嘴笨,腦子又不會轉彎,可手腳卻相當利落,無論吩咐她做什麽,都會一板一眼地做到最好,遂放下心來。

“只是憨妞這名字得改一下,聽起來終究不妥。”她摟着女兒叮囑道。

許筠瑤靠着她的肩膀,懶懶地道:“我給她取了個名字,叫‘淳’,又因她本姓藍,那便叫藍淳了。”

“藍淳,藍淳……這名字取得好,比憨妞聽起來順耳多了。”阮氏默念了幾遍,也覺得這個名字取得好。

“那是自然,瑤瑤是最最厲害的!”馬屁精言妩又冒了出來,一臉驕傲地道。

而也是這個時候,天熙帝賜給新任定遠将軍賀紹廷的宅子也定下了,離唐府只隔着半條街,簡直讓許筠瑤喜出望外。

不過自那日宮中相見後,她也一直沒有機會再見到少年将軍便是,而賀紹廷近來也是忙得緊,天熙帝不時抽查他兵法,還特意給他請了武學師傅,全面指導他武藝,誓要将他在戰場上那破綻百出的不要命打法扭轉過來。

賀紹廷一聲不吭地受了下來。

“陛下這是把他當親傳弟子般對待了啊!”有聰明的朝臣自然便品出味來了,不禁一陣感嘆。

能得當今聖上親授兵法,這位年紀輕輕的定遠将軍可真是祖墳冒青煙了,不過也足以見得這少年人天賦之高,否則也入不得陛下法眼。

一時又暗暗羨慕生出了這麽一個出色兒子的老賀家,再回到家中看到自家‘不成器’的兒子們,只恨不得把他們塞回夫人肚子裏重新生過!

于是,近來京城各府掀起了一陣學習之風,連原本可以在京城四處溜達,只要不闖禍自家老爹基本上不會理會的‘纨绔子弟們’,一個個都被禁足府中,‘老老實實’地捧起了書本。

當然,對杜誠忠來說,他連把‘不肖子’塞回夫人肚子裏重新生過的機會都沒有。

此刻,他心不在焉地聽着雲氏準備給未來兒媳婦的聘禮,不時敷衍幾句,神思已經飄到了被他置在外頭的淩湘身上,暗暗算着日子。

也不知這回淩湘肚子裏會不會有消息,照理他正值壯年,淩湘更是年輕,兩人要個孩子必不是什麽難事才是。

“……我想過了,兒媳婦生下的第一個孩子,便讓他姓杜,你意下如何?”雲氏試探着問。

杜誠忠終于回過神來,再一聽她這話,薄唇便抿了起來。

這是要把自己的大半輩子打拼得來的東西全給她那個前夫的血脈?那自己成了什麽了?

他‘呼’的一下站了起來,扔下一句‘營裏還有事’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雲氏愕然,夫妻多年,如何不知他這是不高興了,只是一時又不明白自己哪裏惹了他?明明她也是一番好意才是。

她皺着眉,回想這段時間夫妻二人的相處,驚訝地發現近來夫君‘公事’越來越繁忙,留在府裏的時候也越來越少,而夫妻敦倫的次數更是十個手指都數得出來。

她當然不會懷疑夫君會有其他人,畢竟當年因為自己不過試探的一句話,他連懷了他骨肉的妾室通房都驅了個幹幹淨淨,更是把她與前夫生的兒子亮哥兒視如親生般對待,對兩人的女兒更是愛若珍寶。

這樣的男人,她怎麽可能會懷疑他會對自己不忠!

許是最近真的太忙了吧!她如斯安慰着自己。

馮維亮皺眉望向匆匆出門的養父,忽想到早前曾經偶爾遇到幾回杜誠忠在花船飲酒作樂,心思微動。

父親不會在外頭養了人吧?

不過轉念一想他便又不在意了。

男子逢場作戲最是平常不過,母親顏色再好,終究也有了年紀,又對了這麽多年,總也些膩了,父親偶爾出去嘗嘗鮮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何況……不管父親怎麽弄,也不可能會給自己弄出個異母弟弟來便是。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本是心情不暢地出門的杜誠忠,竟然會在淩湘處得到一個天大的喜訊。那便是淩湘有孕!

事隔多年終于又有女子懷了他的骨肉,杜誠忠喜不自勝,只想仰天長笑。

本是有幾分心虛的淩湘見狀便放下心來。

——

許筠瑤邁走五公主寝宮時,見她一如既往地躺在榻上,手中舉着讓人偷偷尋來的話本看得津津有味。

她随口問:“我方才見豫王身邊的嬷嬷一臉喜氣,卻是不知有什麽好事?”

“五皇兄成人了呗!”五公主随口回答。

“成人?”許筠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五公主頓時來了興致,連話本都不看了,招了她到身邊來,賊兮兮地道:“你不懂什麽叫成人啊?我來教你,就是可以那個了!”

“母後已經挑了人送到五皇兄那裏,教他那個那個,就是夫妻間羞羞之事……”說到這,饒得是素來大膽的五公主,此刻也俏臉泛紅,只是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許筠瑤總算是回過神來,只是心裏卻有點兒不是滋味。

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平常,更何況還是皇室中人,上輩子的她也是豫王身邊女子中的一員,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只是也不知這輩子是不是瞧慣了老匹夫位高權重,身邊卻始終只有包子夫人一個,再一想到自己日後又要與其他女子分享夫君,這心裏就有點兒不自在了。

不過她再一想,便覺得這樣的念頭可真是要不得,但凡生出想要獨寵心思的嫔妃,可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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