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夏木，對不起

兩人走在林蔭道下，晚上的風吹起卷耳的裙角，前面是夏木的身影，或許是從來都是夏木守護着她，所以卷耳突然覺得他的背影是那麽陌生與遙遠，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想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那樣她會覺得很安心，“小耳，等我們結婚了，就搬去金陵小區吧，那冬暖夏涼，很适合居住。”

“等結婚了再給你買輛車，這樣早上你可以多睡一會兒，你這個懶豬的睡功我可是領教夠了。”

“婚禮我們定在兩年後國慶好不好，你馬上就大三了，那時候你大學畢業，而我有七天的時間，我可以好好陪陪你，嗯，小耳？”

卷耳努力的将手擡起伸出，但是卻好像千斤重量壓在身上，挪動一點都很費勁，聽着夏木關于他們未來的安排，可是看見的東西卻越來越模糊，最後也只看到夏木轉過身時奔向她的畫面，以及他擔心的眼神，像是詛咒一樣永遠留在了心裏，“小耳……”

原來她的幸福這麽短暫。

醫院裏，夏木看着在睡夢中都皺着的眉頭，想着醫生的話，“她已經是癌症晚期，手術風險太大，所以我們的建議是保守治療。”怎麽會，明明剛剛還在和他吃飯的人，怎麽說病就病了，“保守治療有幾層把握？”

“這個不好說，一般的癌症病患是百分之二十，可她的免疫功能比普通人低很多，可能不到百分之十，所以我們只能說會盡最大努力。”

晚期，為什麽，他的小耳還這麽年輕，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他居然一直沒有發現小耳的異常。看着卷耳臉上的紅暈，夏木用濕毛巾擦過後，臉色果然顯得很蒼白。才記得有一次她化妝的樣子，好像也如今天這麽明豔卻不自然，當時他以為是化妝技術不好，所以臉上的腮紅才會那麽紅，現在想來怕是她用腮紅蓋住了她的臉色。

“怎麽今天化妝了？”

“剛學的，試試，不好看嗎？”

“好看，我家小耳什麽樣子都好看。”

原來，那麽久以前她就不好了，他真的該死。

卷耳感覺她睡了很久，在黑暗中沉淪，眼睛是閉着的，怎麽也睜不開，她找不到夏木，也看不到光亮，只有她一個人，感覺到耳邊好像有人在叫她，突然就睜開了眼，入目的是一片白，她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夏木看見醒來的卷耳高興的問到：“醒了，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卷耳看着眼前關心她的夏木，昏迷前的事也想起來了，那麽他也知道了，可是看着他擔心的眼神和臉上的笑容，突然很厭惡自己的自私。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做，但是她想說些什麽，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麽面對眼前的人，“其實，連我也很瞧不起自己，我馬上要死了，卻還拖着你，你是不是也恨我，連你都不放過，我這麽自私自利的人，不值得你的愛，甚至還答應了你的求婚。”卷耳自顧自的說着，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麽，但是好像這樣就可以讓她好過一點，她的眼睛根本不敢看着夏木。

夏木看着渾身是刺的卷耳，好像又回到最初認識她的時候，真的很令人心疼，輕輕的抱着她，感受到她一瞬間的僵硬，“小耳，我很高興，如果你，你真的離開了，至少你已經成為了我的妻子，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将我的姓寫在你的名字前，百年後你的名字可以刻在我的墓碑上，”将卷耳的小臉捧在手心，“小耳我們是同一種人，今天換成是我，也會是同樣的結果，所以不用有什麽愧疚。”輕輕吻住卷耳的額頭。

夏木的聲音總是能安撫她的心靈，卷耳淚眼朦胧的看着夏木，“我餓了。”夏木，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