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道歉

林窕覺得呼吸有點困難,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手指迅速點着屏幕,噼裏啪啦按了一通,“正當防衛!?你确定不是別人正當防衛你嗎??”

就按照江延打人的那個架勢,估計唐雨詩還沒靠近,他可能已經把人摁倒在地上了。

江延隔了半分鐘才回的消息,“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啊。”

“……”

也不知道事情到底真的就是這樣,還是江延不願意說,不管林窕怎麽問,他始終堅持自己是正當防衛。

兩人不着調的聊了會,林窕出去倒水的時候,順便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已經快十一點了。

顧慮到明天一早就是老餘的數學課,她在倒完水從客廳回房間的這麽點的距離內,想了下和大佬和諧結束話題的理由。

只不過等她再坐回電腦前的時候,江延的QQ頭像已經暗了下去,聊天框裏還有一條他一分鐘前發過來的消息。

“睡了,明天見,林同學。”

林窕捧着水杯,看了眼他灰蒙蒙的頭像,輕啧了聲,剛準備下線,電腦右下角有個小頭像閃了閃。

孟昕發過來的消息。

美少女昕昕:“我靠!!!你知道嗎!!!江延把唐雨詩給打了!!!!就在我們學校籃球場那裏,好多人都看到了!”

林窕直接把她和江延的聊天記錄甩了過去。

孟昕這會剛從班裏聽完八卦,看到林窕發過來的第一手消息,再看了眼讨論地熱火朝天的班群,有些遲疑的回了消息:“不能吧……唐雨詩的武力值有這麽高嗎??”

說實話,林窕也不太相信江延的說辭,只不過現在情況比較混亂,說法五花八門,光十八班傳出去的說法就有好幾個了,更別說其他道聽途說的班級了。

林窕打了個哈欠,手指搭着鍵盤,敲了一句話,“說實話,我現在有點懷疑江延他是不是把唐雨詩給打成植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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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昕:“……”

周一一早,林窕顧不上在家裏吃早餐,着急忙慌的出門,在小區門口打了個車往學校趕。

十幾分鐘後,出租車在十中門口停下,林窕推開車門,一腳踩出去才想起來還沒給錢,又縮回車內,拍拍司機的座椅,“師傅,多少錢?”

司機看了眼計價器,笑呵呵道,“十一塊三,給十一塊吧。”

林窕從書包的角落裏摸出一張十元的紙幣和兩個五毛錢的硬幣,一起遞了過去,“謝謝師傅!”

話音落的同時,人已經推開車門跑遠了。

林窕一鼓作氣跑進教室的時候,江延的座位還是空着的,連帶着後面一片都是空着的。

她也沒在意,放下書包後,拍了拍坐在前邊的許歡歡,“歡歡,昨天班群裏說江延打了唐雨詩,是真的嗎?”

許歡歡顯然也是憋了一肚子的八卦,聽到林窕問她,眼睛都亮了,“當然是真的!我有個同學就在現場,看到唐雨詩被打的滿臉是血呢!”

“……”

林窕覺得自己心髒病都要犯了。

許歡歡說起八卦,整個人有點手舞足蹈的,語速也很快,“你都不知道,當時情況有多嚴重,救護車都來了。”

“……”

許歡歡還在說,林窕受不了了,一口氣卡在心口不上不下的,擡手摁住她胳膊,腦袋磕在桌上,“等會等會,你讓我緩會,我要不行了。”

兩女生正聊着天,江延提着早餐從教室前邊走了進來,碰巧聽到她最後一句話,随口問道,“誰不行了?”

聽到江延的聲音,許歡歡臉上的笑容一凝,盡管全身都有點僵硬,但她還是以着最快的速度轉了回去。

“……”江延沒在意,視線落在他同桌身上,緩聲問,“你怎麽了?”

林窕擡起頭,對上江延詢問的視線,深呼吸了下,語氣無比認真,“江延。”

“嗯?”

他應了聲,随手放了杯豆漿在她桌上,剛走到座位坐下,就聽見他的同桌有些沉重地開了口,“你去自首吧。”

江延:“……”

“你把唐雨詩打得那麽慘,她家裏又特別有錢有勢的,你現在去自首的話,或許還能取得個寬大處理。”林窕嘆息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替我報仇,我也會讓我爸替你找律師在法官面前多說幾句好話的。”

江延沒說話,林窕還在叨叨,“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倆這短短時間的同桌情誼,在你眼裏這麽重要。”

“江同學,我對不起你,我要是早知道你這麽重視——啊!”林窕話還沒說完,腦門上突然被重重地的崩了一下。

江延用了點力,被他崩過的那一點地方很快就紅了起來,林窕下意識地揉了揉,“你幹嘛打我啊?”

“因為你出門不帶腦子。”江延收回手,拆開吸管,往豆漿杯上一插,耐着性子解釋,“我不是告訴你了我沒打她?”

“你覺得你的話可信度高嗎?”林窕看了他一眼,把昨晚孟昕和今早上許歡歡描寫的場景,又給他轉述了一遍。

江延咬着吸管聽她說話,唇瓣微抿,往上吸了一口,乳白色的液體順着透明吸管一直往上,直至消失兩唇之間。

他滾了滾喉結,松開吸管的時候,有星點的豆漿痕跡殘留在緋紅的唇瓣上,斂眸和她說話的時候,那一點痕跡随着唇瓣的輕微動作,逐漸潤在唇上,一點水光泛着亮。

性感之餘,還帶着點漫不經心的勾人。

林窕愣了下,盯着他唇說不出話來。

等到回過神的時候,腦袋裏緊繃的那根神經“噔”地一下斷了,凝固的腎上腺素突然猛增,躁動的血液從頭竄到底,整個人像被放在蒸籠上過了一遍,熱意澎湃。

江延盯着她看了幾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伸出手指在她腦袋上敲了下,神情似笑非笑,“林同學,你想什麽呢?”

他的指腹柔軟溫熱,指甲光禿禿的,碰在腦袋上也沒什麽感覺,可林窕只覺得被他碰過地方似乎更加燙了。

“……”林窕反應過來,往後退了點,晃了晃腦袋念道,“告子曰:食色性也、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念了幾句,林窕覺得不大對勁,又念起了心經,“佛曰:心動則物動,心靜則物靜,佛曰: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江延:“……”

林窕是在早讀之後,從胡杭杭那裏了解到的事情過程。

原來上周日也就是昨天傍晚,他們四個人在學校籃球場打球,唐雨詩不知道從哪知道他們在這塊打球,帶着她的小姐妹們買了水等在旁邊。

散場的時候,唐雨詩拿了瓶水朝江延走過去,言辭之間都是在向他解釋自己不是故意拿球砸林窕,希望他不要介意。

那會已經是傍晚将盡,天色暗沉沉的,周末的球場只開了一盞大燈,光線昏暗。

江延居高臨下的站在唐雨詩面前,言神淡漠,“你拿球砸的是我?”

唐雨詩一愣,下意識搖頭,“……不是。”

“那你跟我道歉有意義嗎?”江延垂着眼,從她身側走過,撈起凳子上的外套,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站在身後的唐雨詩猶豫幾秒之後,轉身走到江延身旁,聲音帶了哭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生委屈而嬌滴滴的聲音,擱一般人聽起來,肯定心軟的一塌糊塗,可江延不是一般人。

他可是校霸,見過這樣的女生比唐雨詩掉的眼淚還多。

江延把手機揣兜裏,面無表情的看着唐雨詩,“你不是故意的? ”

他擡頭嘲諷的笑了下,“你不是故意的難道那球是長了眼睛嗎?球場那麽多人,誰都不砸,偏偏砸到我同桌?”

唐雨詩被他的語氣吓哭了。

江延看着她掉眼淚,有些不耐煩,“別擱我這哭,我同桌受了那麽嚴重的傷都沒哭,你哭什麽?”

他彎腰拿起地上的書包,“這事你跟我道歉沒用。”

“……”唐雨詩剛要開口,不知從哪飛過來一只籃球,正巧落在她腳邊。

她一驚一乍,整個人順勢就要倒進他懷裏,江延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是把人往旁邊的衣服堆裏一推。

唐雨詩的小姐妹只看到江延把人推倒了,直沖沖走了過來,硬氣道,“江延,你怎麽好意思打女生的?”

周圍打球的人挺多,有不少還是帶着女朋友。

也就是這麽一句話,一傳十十傳百,大家傳播的時候還順便添油加醋一番,等到傳到各個班級的時候已經是五花八門的說法了。

胡杭杭還頗感自豪,“事情嘛就是這樣,我們延哥為了自己的清白,硬是沒讓那個唐詩雨碰到他一寸皮膚。”

林窕抿了下唇角,“嗯……人家叫唐雨詩,不叫唐詩雨。”

一旁聽了半天故事的宋遠擡起頭,滿臉疑問,“她不是叫宋詞雨嗎?”

林窕:“……”

上午第一節課,林窕聽完故事後頗為感慨,趁着老餘板書的間隙,拿石膏碰了碰江延的胳膊,壓低了聲音湊過去,“江延。”

“嗯?”江延又再追劇,眼睛都沒挪一下。

林窕猶豫許久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半天才意識到沒動靜的江延,扭頭看了她一眼,“怎麽?”

“就是……”林窕擡頭看他,又垂下腦袋,小聲道,“我一開始聽她們說你打傷了唐雨詩,我其實是真的擔心你。”

她停了下來,抿唇猶豫了會,重新開口,“不過還是謝謝你,要不然我中午請你吃飯吧。”

林窕離他很近,她身上有股果香味,很淡,聞起來有點像西瓜味,只有靠的很近的時候才能聞見。

窗外的陽光落進來,有風,風裏還是熟悉的味道。

江延側頭看着她,一時沒想起來說什麽。

林窕又碰了碰他胳膊,“你想什麽呢,中午請你——”

後半句話還沒說完,教室裏突然響起了另一道聲音,“第一排後面兩個,靠那麽近說什麽悄悄話呢啊?”

老餘的聲音一出,整個教室的人都扭過頭,用着看八卦的眼神看他們兩個。

林窕:“……”

江延:“……”

老餘站在講桌邊上,手裏還捏着半截粉筆,“林窕,你說,你剛跟江延,你們兩說什麽呢?”

林窕忍住在心裏罵髒話的沖動,慢吞吞站了起來,手指扣了下桌角,在心裏做了個決定之後,擡頭看着老餘,清了清嗓子,聲音朗朗。

“江延同學上課玩手機,我剛剛是在提醒他上課應該以學習為主,不要把這麽寶貴的時間浪費了。”

江延:“……?”

他心裏那點旖旎的念頭頓時消得一幹二淨。

作者有話要說: 江延:我說我沒打吧

——一個敢作敢當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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