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翌日清晨,淺薄的陽光照在镂花窗格上, 琉月纖密的眼睫輕顫, 躺在蕭煊的懷裏醒來。

錦帳之中遍綴一顆顆價值不菲的夜明珠,蕭煊冷峻的臉龐籠罩在一片幽淡的光芒之中,泛着暖玉一般溫潤的色澤, 好看的眉眼更顯俊朗柔和, 高挺的鼻子下方, 絕美的唇抿着, 有一種難言的誘惑。

琉月身子動了動,驚奇的發現,她的手居然伸進王爺的寝衣衣領裏去,此時正搭在他右邊的胸口上。

從領口往裏瞅,王爺的胸膛是那種健康的小麥色,上面覆着一層薄薄的肌理,結實的肌肉并不硌手,捏着舒服又有力量。

琉月沒舍得抽回手, 反正王爺還睡着, 摸兩下占占便宜也無妨。

蕭煊被她捏得胸口發癢,實在忍不住笑出聲, 雙眼随即睜開,眉宇間帶起笑意,“要不要本王脫掉衣裳,由着你摸?”

琉月臉色染紅,嗔怪地看他一眼, “王爺您每次都裝睡,好讨厭。”

“本王也是剛醒。”蕭煊按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聲音裏透着一股暗啞,“乖,再往下一點。”

琉月咬咬唇,小手被他的狼爪牢牢鉗制着,緩緩往下,胡作非為,燙得她手心一陣麻。

小半個時辰後,蕭煊把臉埋進她的肩窩裏,喘息粗重,“琉月,本王待你如何?”

琉月認真想了想,小聲道:“王爺待我極好,三番五次幫我,救我于危難之中,王爺您對我有恩。”

蕭煊握住她的纖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笑道:“既然知曉本王待你好,那你可有喜歡本王?”

琉月轉過身子,與蕭煊面貼着面,櫻唇湊上去,在他額頭親了一口,臉上綻開一個嬌美的笑,“琉月喜歡王爺。”

“本王也喜歡你。”蕭煊眼中笑意浮動,“今日随本王進宮,面見母妃。”

“啊?進宮?”琉月眨巴了一下杏眼,去皇宮那麽兇險的地方,還要見王爺他媽?

蕭煊颔首,“本王好不容易有了心愛的女子,自然要帶給母妃看一看。不必多說,快些起身梳洗,耽誤進宮的時辰就不好了。”

琉月不大願意去,扯個理由搪塞:“我只是侍妾,而且出身低微,去見娘娘不大合适吧?”

“本王不在意這些。在本王眼中,誰都比不上你。”蕭煊從床上坐起,長腿微屈,擺出一個不羁的姿勢,目光灼灼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美人,似笑非笑,“你若不想去,那便改日再去。”

他說着,伸手去拉扯琉月的衣帶,“時辰尚早,再陪本王睡一會兒。”

琉月從他手裏拉回衣帶,讪讪一笑,“去,去,我這就起床,叫小荷梳妝。”

用過早膳,蕭煊拉着琉月的手,來到王府大門口,三輛裝飾精巧講究的華貴馬車停在外頭,常側妃穿着一身海棠紅繡千枝梅錦衣,妝容豔麗,立于車前,向蕭煊娴雅福身,“妾見過王爺,咱們現在走嗎?”

“嗯。”蕭煊神情淡漠地應了一聲,越過常側妃,帶着琉月來到末尾的那輛馬車前。

“小心。”蕭煊扶她上去,放下簾子,才轉身走到最前頭的那輛馬車前,彎身入內。

馬車粼粼行于京城繁華寬闊的大街上,不多時,在皇宮門口停下。

琉月搭着蕭煊的手下了馬車,擡頭望去,但見金碧輝煌的重檐飛角和琉璃瓦,閃耀在晴光之下,一派恢弘華麗之相。

第一次來皇宮,琉月臉上難掩驚訝之色,悄聲對蕭煊道:“皇宮真的好氣派啊。”

蕭煊對她溫柔一笑,“等會兒要跟牢本王,不可亂走,見了母妃也不要緊張,一切有本王在。”

琉月重重點頭,“嗯,我記下了。”

常側妃看着舉止親昵的兩人,眼裏嫉妒的光一閃而過,掩帕清咳一聲,“王爺,咱們該進去了。”

皇宮裏不準進馬車,丫鬟仆從也不準帶,蕭煊走在前頭,常側妃跟在他身後,琉月走在後面當尾巴。

剛進去,一個中年太監迎上來,向蕭煊行禮,“給王爺請安,雜家在此恭候多時了。”

“公公免禮。”蕭煊擡擡手,腳步未作停留,邊走邊道,“母妃這幾日可還安好?”

這太監是淑妃身邊的總管福林,瘦高個兒,眼神清亮透着精明,滿臉堆笑道:“勞王爺關心,娘娘胃口好,睡眠也足,就是盼着您多來景福宮走走。”

蕭煊輕“嗯”一聲,“是本王這個做兒子的不夠孝順,以後本王定會多來宮裏看望母妃。”

說話間,幾人來到景福宮,淑妃是一宮之主,端坐在正殿之上,身着一襲绛紅雲绡宮裝,外面披着一層金色繡金菊吐蕊薄紗,頭上華髻高聳,金釵步搖顫顫生光,保養得宜的臉上笑意溫婉,端的是雍容華貴,儀态萬方。

“兒臣,拜見母妃。”蕭煊撂袍跪下,他身後的常側妃和琉月也緊跟着跪下。

“妾見過淑妃娘娘,娘娘萬福。”

“快起來,與母妃說說話。”淑妃看到兒子,高興地道,“來人,看座。”

按規矩,看座是給蕭煊一人,常側妃和琉月只能站着。

“謝母妃。”蕭煊起身,來到淑妃跟前,坐在檀木椅子上,“兒臣今日來,有一事要與母妃商議。”

“哦,何事?”淑妃的視線在琉月身上轉了轉,那姑娘穿着一身淡粉色衣裙,膚色白皙,容姿清妍,窈窕玉立,說是傾城之色也不為過。

蕭煊看了琉月一眼,在淑妃跟前跪下,“她是兒臣的侍妾,姓韓名琉月,是兒臣喜歡的人,兒臣今日帶她面見母妃,是想請母妃應允,升她為側妃。”

話音甫落,琉月心中一動,王爺要立她為側妃,單憑原主貧賤如草芥的身份,這事能成嗎?

常側妃心急如焚,王爺要立韓琉月為側妃,又對她極為寵愛,如果淑妃娘娘點頭答應,要置她于何地啊?

“是麽?”淑妃還是頭回聽兒子說起喜歡哪個女子,不免又多打量了琉月兩眼,“不知她家中是……”

“她出身普通人家,但兒臣甚喜愛她,想擡一擡她的位份,還望母妃成全。”蕭煊神色認真道。

淑妃思量一瞬,道:“煊兒,你先出去,母妃有話問一問琉月。”

蕭煊皺了皺眉,躬身行禮,“是,兒臣暫且告退。”

蕭煊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口,淑妃先是問常側妃,“本宮從未見過記檔的冊子,煊兒可曾去你房裏過夜?”

常側妃跪下回道:“回禀母妃,王爺未去妾院中。”

“另外兩人呢?”

常側妃搖頭,“也沒有。”

淑妃将目光移到琉月身上,想問問蕭煊有未幸過她,又覺得跟一個外人打聽兒子的隐私,不太好說出口。

福林看淑妃猶豫不決,附耳上前,出了個主意,“不如奴才找個嬷嬷,一驗便知。”

“不妥。”淑妃當即否決,“沒聽煊兒說嗎?這姑娘是他喜歡的,若是帶下去驗了,惹得煊兒不高興,可就不妙了。”

淑妃凝神思索,向福林低聲說了幾句,福林點頭應是,退下去沒一會兒,又折回,端上來一只泥金紅漆托盤。

“你,過來。”淑妃看向琉月說道。

“是,娘娘。”琉月慢慢走過去,每一步都小心再小心,生怕出什麽低級差錯,給王爺丢臉。

“把衣袖挽起。”淑妃揭開青瓷小盅上的蓋子,用幹淨的紫毫筆伸進裏頭蘸了蘸,在琉月白藕般的玉臂上點了一顆紅痣。

紅痣半天未消,淑妃氣得扔了手中毛筆,眉頭緊蹙,痛心道:“本宮是上輩子做了什麽孽啊……”

煊兒向來不近女色,給她挑的三個姑娘,一個未曾幸過,說是沒有遇見喜歡的人。

現在帶了一個聲稱是他喜歡的女子過來,要立她為側妃,結果她還是姑娘身子。

煊兒壓根沒碰過她。

難道真如外邊傳言那般,煊兒有斷袖之癖,或者房事有礙?

淑妃不敢再想下去,她就這麽一個兒子,若是煊兒無法繁衍子嗣,那她在宮裏苦心經營這麽多年,又有何意義?

就算争來儲君之位又能如何?滿朝文武,誰會擁立一個沒有子嗣的太子?

淑妃心如刀絞,但心裏還是隐隐希望這事不是真的,期望的目光看向琉月,“煊兒與你在一起時,有未……”

“母妃。”蕭煊步入殿中,打斷了淑妃的話。

淑妃立即收拾好儀容,笑着道:“煊兒,母妃考慮過了,立側妃需上玉諜,琉月身世不顯,母妃也很為難。”

淑妃看兒子臉色不快,軟下語氣道:“母妃可以承諾,琉月懷上身孕,可以立她為側妃,否則母妃無論如何也不能松口答應此事。”

雖然煊兒還未娶王妃,後院人又少,琉月若是能侍寝懷上身孕,也不管那些老規矩了。

大不了,以後,去母留子吧。

蕭煊得了準話,跪下叩首,“是,兒臣記下了,多謝母妃。”

回去的路上,蕭煊讓琉月與他同乘一輛馬車,留意到她時不時搓手臂,便問道:“怎麽了?母妃與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琉月捂着被點紅痣的右胳膊,忍不住撸起袖子,“娘娘給我點了這個。”

“守宮砂?”蕭煊下颌緊繃,漆黑如墨的眸中暗湧浮動。

母妃這是不留情面,将了他一軍。

“真是守宮砂啊。”琉月又搓了兩下,沒搓掉,“原來還真有這東西。”

她微嘆了口氣,擡頭對上蕭煊晦澀不明的眼眸,防備道:“王爺,你看着我幹嗎?”

“想去掉這守宮砂嗎?”蕭煊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篤定道,“本王可以幫你。”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

守宮砂,是中國古代驗證女子貞操的藥物。

引晉朝《博物志》中記載:如果用朱砂喂養壁虎,壁虎全身會變赤。吃滿七斤朱砂後,把壁虎搗爛并千搗萬杵,然後用其點染處女的肢體,顏色不會消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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